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 >

第7章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第7章

小说: 沉下去呐喊或者飞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小雪说:你这样怎么行,高考还得考数学呢。     
    我说:再说吧。     
    丁琪说:还再说呢,今天就看看你数学到底是什么水平。     
    丁琪哗啦哗啦翻着我的数学书,说:外面又脏又皱,里面整洁如新,真没见过你这么着混日子的,怪不得数学作弊也就是六十分。     
    我说:能帮助你长见识是学生的荣幸,所以我说您老人家就别费心了,我一穷二白阿斗的命,你扶不起来。     
    丁琪说:小看我了,你就是地皮我也能把你揭起来站直喽。     
    夏小雪说:好好表现,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夏小雪到厨房里切菜,丁琪逐章问我什么公理定理定义性质,我以“不知道”贯穿始终。丁琪放下书本噼里啪啦一顿训斥,夏小雪过来问道:怎么了?     
    丁琪说:他居然什么都不会,我说的是最基本的那些东西。     
    夏小雪看看我,无语。我笑道:现在像丁琪这样有正义感的人已经很少了。     
    下午送丁琪和夏小雪走后,我去了孟憬那儿,孟憬和陆葭分坐在书桌两端正在看书,都没注意到我来。我在院子的角落里站了会儿,只见孟憬和陆葭不时相视而笑,陆葭的鬓发散落到眼旁,孟憬探过身子帮她拨到耳后,顺嘴在她额上印了个吻。我咳嗽一声走上前去,孟憬急忙坐正,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刚来,该看到的都没看到。     
    陆葭脸红到耳根,偏过头神经质的一页页的翻书,娇羞无限。     
    孟憬说:你这猴子不是有人看着吗,怎么丁琪放你出来作乱了?     
    我说:看我认罪态度好,让我提前出狱了,出去走走吧,这一天快闷死了。     
    孟憬看看陆葭,陆葭说:那就出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我说:陆葭祖籍是河东的吧?     
    陆葭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阳城人。     
    孟憬说:别接他话茬,这猴精调侃你呢。     
    陆葭明白过来,说:林树不是好人,就该让丁琪拿条铁链子拴住你。     
    我说:你千万别跟丁琪提这个建议,她可是一个善于纳谏的好主儿。     
    陆葭嫣然一笑:那我更要跟她说了。     
    我说:你就饶我这一遭,我再不胡说了。三娘教子这主意是丁琪出的吗?     
    陆葭说:是我的主意,我想让你们都认真看点书。     
    在丁琪拳打脚踢的威逼和夏小雪美味佳肴的利诱下,我确实认认真真的看了三天书。虽然时间很短,在考场的感觉已不太一样,有种从白脖儿文盲进化到斗大的字识一箩筐的农村老太太的喜悦。但感觉不能当饭吃,数学的六十分仍需努力作弊才能拿到,其他的科目,终于都光明正大了一回。考完试后,我和孟憬都在阳城滞留了半个多月。孟憬和陆葭每天勤学不断,当然这仅是由我所见到的情景得出的结论。丁琪对我还是那么苛刻,命令我在一边背诵数学基本知识,她和夏小雪对着风扇看我节衣缩食克扣烟钱买来的杂书。看的不太明白了丁琪就非常不屑的向我请教,我趁机到风扇跟前献殷勤,还是免不了在她验工时惨遭殴打。     
    苏云灿知道夏小雪常去我那儿,白天就不再找我,总是到了晚上叫上我和孟憬满大街溜达,喝点酒吓唬三五成群的小痞子。苏云灿说:你们这么用功,我就寂寞了,可我他妈乐意这样寂寞。你们干点正事我也高兴。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3章:一盒蛋糕

    自从去阳城上学,暑假是我在家里待的最长的一段时间,将近一个月。那些天我尽量做到温良恭俭让,哄老爸老妈开心。在老爸老妈看来,我在阳城的一年算是流落异乡,吃了不少苦头。我告诉他们小姨小姨夫都对我很好,不惜夸张美化,但老妈没事儿还是会念叨:林树这几天比刚回来的时候胖多了。我的体重每日逐斤增加完全拜老姐所赐,老姐在节食一事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毅力。每到吃饭,老爸便会劝老姐多吃点,说再这样下去一阵风就能把你刮跑了,我便援引天气预报说最近没有十级以上的大风。老姐被我激怒,把节食变做绝食,对饭菜和我坚持非抵抗不合作的原则。为缓解孤立的压力,我到阳城把表妹接到家里,结果表妹见到老姐之后就迅速叛变,声称要在这个民主的地方开展新生活运动,即减肥。老妈又严令不许剩饭,被逼无奈我只能每天跟一桌子饭菜作殊死的斗争,日复一日的扫荡。老妈眯眼笑着说林树的饭量见长了,我听了这话仔细寻味,才发现吃饭时家里除了我已没人频繁下箸。我紧闭房门抽烟,想到自己还未成年还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老爸老妈已到了知天命的年月,不由心里空落落的。     
    老爸有意无意的问我将来想做些,我无言以对便给老姐使眼色让她岔开话题。活着,必然要选择一件事情来做,并不断重复把它转化为工作。我知道要做事情,但不知道这事情于我到底是什么。想起未来,只觉莽莽森森一片沼泽望不到岸。小时侯理想虽然屡屡变迁,但都很鲜明,想当军人的时候就省下压岁钱零花钱购买长短枪支,打坏了不少玻璃也练就了好枪法;想当作家的时候就打着手电在被窝里专啃百万字以上的小说和艰涩的古文,由此挣下点底子免去上语文课听讲之苦却足够应付考试。而现在我不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考大学吗?周围的人都危言耸听严阵以待,我却总觉得其中的意义很了了。惟一有目的的事情就是让老爸老妈因了我而生活的比以前幸福,但这不是理想,是天性。     
    如果我的理想可以由老爸老妈代为设定,那就是稳定的工作和和睦的家庭。虽然我不喜欢《常回家看看》那首主旋律的歌,但其中有几句歌词却说的很有道理:老人不图儿女为家作多大贡献,一辈子奔的就是个平平安安、团团圆圆。事实上就是这样,至少我的老爸老妈是这样。但不管怎样我和老爸的话越来越少了,偶尔谈论起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达成过一致意见,有时还会弄的不欢而散,老爸的白发和我的胡须,都渐渐多起来。     
    八月中旬,阳城一中的高三年级就开始上课。每个班里都挂了一块大牌子:距高考……天。阳城一中的惯例是高三年级有自己单独的教学区,安静而破烂的一个校中校。数年来一直有人建议把那几排有碍观瞻的瓦房给拆了,可校领导说毕业班就要艰苦一些才好,还有人说那儿风水好不能大兴土木。于是在阳城的大小学校里,仅只阳城一中的高三部劫后余生了一大片泥地。下雨的时候如果在阳城一中看到谁裤子上有星星点点的泥浆,那人肯定是高三年级的学生或教师。     
    开学没多久,丁琪和陆葭联名请我和孟憬吃饭。我问孟憬: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是喊一声孟憬林树,然后把咱装进去炼化了吧?     
    孟憬说:自古宴无好宴,我倒无所谓,你得做好打算。     
    我说:什么做好打算,做坏打算还差不多。     
    果然吃饭的时候丁琪说:你们说话算话吗?     
    我说:不违背道义,不伤天害理的话我们一般说了都算。     
    丁琪说:你知道什么叫道义。说话算话就是了,干吗还打埋伏,弄个一般修饰着。     
    孟憬说:那我说了,只要我们答应下来的事,绝不反悔。     
    陆葭说:这可是你说的,别忘了。     
    我说:你们究竟要干什么?要撮土为香海誓山盟吗?     
    丁琪说:美的你,海誓山盟也不找你啊。     
    我说:我还不找你呢,不过陆葭肯定得找木头。     
    陆葭说:也不是什么难为你们的事儿,就是让你们好好学习。     
    我说:这还不难为啊,干脆你赐我三尺白绫外加一棵歪脖树得了。     
    陆葭看着孟憬说:你怎么想。     
    孟憬说:我没意见。     
    我说:你当然没意见,陆葭让你死你都干,我怎么觉得你们那么无聊啊。     
    陆葭说:林树,为什么好像在你看来学习是件丢人的事呢,你不学习怎么实现你的抱负?     
    夏小雪说:我知道,丁琪也叫上了我,我没去——你知道原因的。     
    我说:你早跟我说啊,我就会早些回来陪你说话了。     
    夏小雪叹了口气,说:你们在一起挺高兴的,我不想搅了你的兴致。     
    我说:你稍等一会,我去熏香沐浴再来庆祝你下凡——多少周年?     
    夏小雪笑道:你可真会说话,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说:十八年一转世,你就这算历了一小劫,再历他个千万劫,你就能重归仙班吃蟠桃去也,到时可别忘了把我从地狱里超度出来。     
    夏小雪说:不会忘的,你去洗澡吧。     
    我洗完澡出来,夏小雪已在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我点燃蜡烛,熄了灯,烛光里的夏小雪美艳不可方物,我看的呆了呆。夏小雪双手合十许了愿,说:我自己来吹蜡烛吧。     
    夏小雪逐根拔起蜡烛,嘴里念念有辞端详片刻然后吹灭。吹灭第十七根蜡烛时,最后一根蜡烛已只剩一摊油,火光如豆在油中跳跃,夏小雪说:这最后的一点光明应该有些灵气吧,我就对着它许一个最诚挚的愿望,祝福苏云灿和林树永远平安。     
    我在黑暗中揉揉发酸的鼻子,说:它兴许就是阿拉丁神灯的化身呢,有你这句话,它一定会保佑四苏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代四苏谢谢你。——我也谢谢你。     
    夏小雪沉吟良久,我摸出打火机点烟,火苗那端夏小雪泪流满面。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4章:矛盾

    每个人都有他的坐标系,并依循箭头的方向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也有这么一个坐标系,只是残缺了箭头,余下瘦骨嶙峋的两轴,不能给我任何指引。在那空旷的坐标系内,无论走到哪里,我立足的地方都是原点。如果在这个坐标系里有颗恒星如太阳般升降,那么箭头就是它来去的端点,有了端点,不管踯躅于坐标系里的人多么孤独,至少可以与他的影子为伴。而我的坐标系里的那颗恒星,跟我一样没有方向,无论我走到哪里它都正对我的头顶,我的影子也就始终冬眠于我的脚底,被它围堵的孤独从而泛滥成灾。     
    在这个坐标系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我怀疑怀疑本身作为它的替代品大行其道,却无法证明。每一次怀疑的膨胀既意味着我愈发迷惑于成熟或者堕落的假象,也暗示我的时间和空间日益接近极限。我明白我必须在它爆炸之前找到出路,可起点和始点都在我的脚下,我又何从追寻。而我游弋的路线也交织成网,网的中央是个死结,我既在中央,即为死结。我不知道是我在收缩还是网在收缩,但我感觉上的狭小和紧束与日俱增。     
    我面对的是一扇又一扇虚掩的门,推开一扇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又一扇门,我便在开门中耗尽全力,却永远到不了我要找的房间,休憩更无从谈起。所谓“一沙一世界”,沙的缝隙间也是一个世界,是我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实体,只有流动的虚幻,我看不见沙里的世界是怎样的景况,沙外的世界也就是我的模样,我也早已遗忘。     
    在我的新纪元中,遗忘作为一种动作,是一个不变的主题。在这一刻遗忘上一刻的事情,再把这一刻的事情交付给下一刻的记忆删除。如是反复,不过是冀图抛却那些让人无言、汗颜以对的往事让自己心里安宁。但愈是这样刻意逃避,愈是难以做到遗忘。因此我只能选择回忆,并告诉自己我应当喜欢这样的回忆。然而当真正的往事盘绕我回忆的窗前,我又两股战战冷汗淋漓,因此我对于新纪元的态度,近似于好龙的叶公。而追索事发当时的心情,则又是刻舟求剑般的蠢事。这些就是我回忆时的状态,矛盾并无法自控。     
    


第三部分 我的那扇门第15章:国庆节

    国庆节时学校放了两天假。政府为了警世,在文庙广场弄了个公判大会,我和孟憬苏云灿在街上见人潮汹涌,便也过去看热闹。文庙前临时搭建起一个台子,一批重犯要犯跪在台上,每人身后站着一名端着冲锋枪的武警。台下的人对犯人们评头论足,为武警的枪里有无子弹的问题而争的面红耳赤。     
    我心里突的一震,说:四苏,你再笑一个。     
    苏云灿微笑道:干吗,我可不是丁琪,你别用这法子取悦我。     
    我说:不是这样笑的,像刚才那样,我没跟你闹,快点。     
    苏云灿又咧开嘴,说:是这样吗?     
    我说:就是这个样子,保持别动。     
    我盯着苏云灿看,回想国庆节那天的事,本已在脑子里沉寂的那个穿着雨衣的东西渐渐复苏。我觉得它的身段越来越清晰,只剩那张脸孔依旧遮掩着。     
    苏云灿说:我脸上的肉都快僵硬了,你到底要干吗啊大哥。     
    苏云灿的话好像一道闪电刺入那场雨,照亮那张让我迷惑的脸,眉眼鲜活,毫发不差。     
    我长吁一口气,说:这事儿就是马贲干的,不用再怀疑了。     
    苏云灿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肯定?     
    我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挤出人群,跟一帮小痞子撞在一起的事吗?     
    苏云灿说:怎么不记得,我的脚都被一个王八蛋给踩肿了。     
    我说:领头的那个叫你大哥的人,还有印象吗?     
    苏云灿说:有点儿,你说这些干吗?     
    我说:那个人咧开嘴笑的样子跟马贲一模一样,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长的有些像马贲了。——你刚才笑起来跟他们也有点近似。     
    苏云灿说:你是说,那天我们碰到的那帮人就是向你和木头下手的人?     
    我说:错不了,我和木头遭袭击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儿,不是见过面的人,不会这么谨慎。     
    苏云灿说:照你的意思,带头的那个人是马贲的弟弟了,可马贲的家庭情况我都了解啊,他是独生子。     
    我说:堂弟也说不定,反正跟马贲扯不清。     
    苏云灿说:我操马贲他姥姥,还真没冤枉这小子。我也不费心找什么证据了,马上就收拾他。妈的,就他会打黑棍吗?     
    我说:你别着急,这只是我的猜想,虽然我很确定,你还是求证一下为好。     
    苏云灿说:求证个屁,马贲这个小人,我饶不了他。     
    我说:马贲不是小人,是君子。     
    苏云灿说:林树,你烧糊涂了吧?他是哪门子的君子!     
    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这句格言已经被人遗忘了,马贲肯等一年才下手,已经算是不错的,所以我说他是君子。     
    苏云灿说:传言说这孙子睚眦必报,看来一点都不假。     
    小姨推门进来,说:我在值班室看见你们这屋灯亮着,就过来看看,这么晚了,你们聊什么呢那么起劲儿。     
    我说:我刚醒,睡不着,找苏云灿说说话。     
    小姨说:还是睡吧,你需要静养,再说了,会吵着别人的。     
    苏云灿说:没事儿,那个床上的人睡的熟着呐。     
    小姨笑道:我倒忘了,临睡前给他注射的安定。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小姨把灯关了,我躺在床上了无困意。苏云灿小声叫我,我没理他,想想马贲的深沉心机,不寒而栗。恍惚中马贲带着谄笑的脸踏着冰河而来,幽暗,如荒野的磷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