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那些事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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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寒冰一样的程远竟然笑了！一个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的微笑，笑的既明媚又温暖。
“师兄，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林迟由衷的说。
多年后，程远都记得，曾经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告诉自己，自己笑得很好看，明媚而温暖。
离别
“任翔？！”林迟一进教室就看见任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跟周围的人聊天。“你这个家伙居然还知道来学校啊？尽管一眼就看出你动机不是很单纯！”
“我下午五点钟的飞机，来道别的。”任翔的笑容有些勉强。
林迟伸到半空的手…迟疑了片刻后，无力的捶到任翔的肩上，“你个祸害，又要去祸害首都人民了。”
“你就不用去送我了，安心上课吧。”任翔记得林迟其实是个爱哭鬼，被人欺负了不会哭，但是碰到煽情的场面，就哭的天昏地暗。
“寒假会回来？”
“这个寒假应该不会，明年暑假会回来吧。”
“尹仁，你看他准备始乱终弃了，明年暑假桃花都谢了！”林迟夸张的拉着尹仁，把眼里的泪使劲憋回去，最后几个小时了，要笑到最后的。
“林迟，你作个打油诗送行吧。”尹仁不忍心看林迟强作欢颜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看来还是自己心理素质最好。
“我想想啊，来个林迟版的《踏歌行》
任翔乘机将欲行，忽闻背后作诗声。狂风高空三千尺，不及林迟吓人惊。”
“哈哈……”大家笑做一团，“林迟，换个现代诗。也要搞笑版的。”
林迟也觉得这是个调节气氛的好办法，也就任由他们调侃了，“好了，听好了哦！题目是《一颗融化的糖》
如何让你记得我
在我最饥饿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食堂等了五分钟
求他让你请我吃一顿饭
佛于是把你变成了一根棒棒糖
送到我的身旁
阳光下不小心化成了水
滴滴都是饥饿时的口粮
当我靠近不要挡我
那滴落的水是融化的糖果
而当我终于无法接住
在我身前洒落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糖水
是我的午饭”
林迟还没说完，大家已经笑翻天。
“林迟，你竟然这样糟蹋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
林迟回过头，其实不用回头也知道，只有语文老师才能发出这样声嘶力竭惊心动魄好像自己杀人越货走私贩毒一样的吼叫。
众人无语，为什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语文老师遇到林迟，就会变成反面呢？
“老师好！”林迟讪讪的跟老师打招呼，你们这群为看热闹不要自己命的家伙，明明看到老师来了，也没个提醒自己的。
“一点都不好，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的融化成糖水。”语文老师脸色铁青。
“老师，根据物质不灭定理，你这种肉身，融化不成糖水的，您那个糖原会直接转化成二氧化碳和水。”林迟表面很好心内在很恶毒的纠正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学聪明了，不与林迟正面交锋，“你们在这里干嘛？”
“老师，我们都是良民，绝对不是非法集会。”林迟赶紧表明立场。
语文老师咽下鲜血，吸口气，转移目标，笑言绽放，“任翔要转学吗？手续办好了？”
“今天下午就要走了，手续都已经办妥了。”任翔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一一回答。
林迟牙痒痒的很，每次语文老师看见言由之和任翔就会笑的跟秋天的菊花一样，看见自己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任翔那个家伙更是虚伪，当年愚人节欺负语文老师的时候，你也功不可没好不好？真是郁闷。
“这绝对是一中的损失，本市人才的外流啊。”语文老师一副惜才的表情。“下个月作文竞赛，又少了一个候选人啊。”
“老师，去年参赛的是林迟啊。”同学甲忍不住提醒。任翔本来就不是参赛者，好不好？
语文老师从眼睛里看了林迟一眼，“这更是一中的损失，人才的挤压。”
“老师，林迟拿了一等奖呢。”同学乙发言。
“这是国家的悲哀，应试教育的结果。”语文老师不紧不慢的评论。
林迟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语文老师，“这都是亿万像老师您这样的园丁的功劳啊。”
语文老师气结，走到讲台，“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
任翔走到讲台前，很煽情的道别，“老师，多谢您一年来的培育，我会一直记得您的。”
语文老师受宠若惊泫然欲泣，“不管在哪里，你都是老师的好学生。”
林迟无奈的翻个白眼，你们就在那里恶心吧。
任翔出教室后，林迟尹仁和言由之也出去了。
“明年再见了。”任翔靠在贴着白瓷砖的柱子上。
“恩。”林迟低着头，不再看他。
言由之拍了拍任翔的肩膀，任翔一把拉过言由之的胳膊，抱个满怀，轻轻道：“他们两个，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言由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任翔放开言由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林迟，说要请你吃饭的，结果，直到最后，都没有给你一顿让你吃得开心的离别宴，把这个给你，皇冠蛋糕店的白金卡，以前你念念不忘的。够你吃到明年我回来了。”
林迟接过卡，任翔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到这种卡吧，使劲眨眨眼睛，把快要流出的泪眨回去，“你怎么不早说啊？”
“……”
“刚才我应该把那个题目叫做《一张优惠的卡》。”
任翔忍俊不禁，“我走了，以后你就可以考第二了，开心吧。”
“别说的我这么没奋斗目标，我的目标是把言由之PK 下去。你没有完成任务，我可得越挫越勇逆流而上知难不难迎难而上，争取推翻这所大山。”如果可以永远不分开，哪怕考一辈子第三也没有关系啊。可是这不是选择题。
“那好，暑假回来如果你这半年多哪怕有一次打败言由之，我就答应你个要求，怎么样？”
“好吧。”林迟有气无力的答应，不是因为奖赏不够吸引人，其实林迟很想看运动全才的任翔跳芭蕾的样子，而是因为那个前提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顶多喊个口号而已。
“尹仁去送我，你们回教室吧，语文老师已经开始喷火了。”
“喷火也顶多是吓唬我的，哪里舍得言公子啊。”林迟不满的看了言由之一眼。“尹仁，请假了？”
“陈班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给我批了特别假。”尹仁得意的晃了晃手上的请假条。
一中的校风是很自由，只要成绩好，不触犯校规校纪，谈个恋爱啥的，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陈班更是所有班主任中引流潮流的自由先锋，只看成绩，其余自由。不过，算不算应试教育的另一种扭曲变态？
“任翔，明年暑假一定回来啊，不然我就怂恿尹仁出墙。”泪水已经抑制不住了，啪嗒啪嗒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别把鼻涕流出来了。”言由之无奈的拿出纸巾给林迟擦掉眼泪，“又不是生死离别。”
“我哪里哭了，只是流泪了。”林迟接过言由之手里的纸巾，看了任翔一眼，“那回教室啦。”
任翔站在林迟背后，轻轻的坚定地说。“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我们的长大，就是在一次又一次伤心悲痛泪水中开始的。如果我们永远是小孩子，就可以永远坐在一起，开着玩笑，说着故事，……可是，这只是一个如果。
生活的真谛在于：脱离轨道后，还是要继续的。
风雨前
中午快要放学的时候，林迟觉得人生第一大事还没有解决——午饭还没有着落。
撕下一张草纸，写上“言公子，今天中午还要探班吗？”传给同桌。
一会儿，纸条回过来了，上面写着“不。”
好简洁的答案。
虽然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林迟决定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譬如中午吃什么。
林迟盘算着，等放学后，让程无情先去搞定宣传画的事情，自己去买饭，昨天吃了人家一顿，今天按理来说应该回请的。真是奇怪，为什么言公子请自己吃饭就不觉得欠了人情呢？恩，那是因为这个家伙欠扁，每次请吃饭的时候，总是情感方面打击自己，一正一负，就扯平了。
纸条被言公子又拿走了，一会儿又传过来，“中午不用去行政楼，已经有人接手了。”
林迟接过来一看，好……开心，；昨天中午老妈做的水煮鱼被老爸一个人搞定了，今天中午终于可以回家吃饭了，在纸条上写“言公子，你真善解人意。^。^，不过你这是以权谋私吧？”
这种事情不是想换人就立刻换的吧，毕竟底板已经定了。肯定是言公子觉得大中午的去探班劳民伤财，所以直接换个别班的，省心省力还省财。
“谋私？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吧？接手的是科班出身，美院那边的同学。”
接过纸条来看，虽然看到科班两个字，自尊心受到小小打击，但是林迟向来是只挑自己喜欢听的听，喜欢看的看，喜欢见的见，所以林迟集中精力理解大义灭亲以及大公无私了，看来虽然言公子觉得自己技术上有些烂，但是还是把自己当成亲以及私的。
总体上而言，回家吃午饭＋言公子的亲和私》绘画技术很烂
林迟开心的回家吃午饭，在饭桌上跟老爸PK抢菜夺肉技术后，满意的摸着肚子躺在沙发上。
林妈从厨房里出来，“林迟，下午把伞带上吧。你爸说要下雨。”林爸有风湿性关节炎，预测阴天下雨的准确性比卫星图片还要高。
“好吧！”林迟走到储物室，拿上伞，准备出门。要不要再拿一把呢？言由之万一没有带伞呢？可不是每一家都有个患风湿性关节炎的老爸的。
林迟返回去又拿出一把伞。如果只有一把伞，我可以去送他，那样就可以同撑一把伞了呢。电视上面，这种画面既是必备的，又是充满美感的。哇哈哈！林迟又把伞放回去。可是，万一他不愿意呢？还是带上吧。林迟又拿起伞。……
“林迟，你在干嘛？”林妈看着举止有些失常的林迟。
林迟的脸突然刷的红了，“没……没什么，我走了！”林迟抓起伞匆匆的跑出去。
最后，林迟还是只拿了一把伞。
第一节晚自习后，老天突然不开心了，噼里啪啦的开始下雨。直到放学，雨势才稍稍减小了一些。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声想过之后，很多没有带伞的同学都留在座位上，或者在等家长来接，或者期待着雨势会越来越小。
言由之也没有动，仍在低头看书。林迟在踌躇着要不要问他又没有带伞，把手里的笔转的飞快。啪嗒，啪嗒，啪嗒，手中转动的笔时不时的调到桌子上。林迟的心里也乱糟糟的。
“看书动的是大脑！如果你的大脑也动的这么快就好了。”言由之似乎刚刚注意到林迟的反常行为。“烦什么呢？”
林迟指了指外面，“你带伞了吗？”老天爷，发发慈悲，让这万恶的天之骄子疏忽一次吧，不要带伞啊。
“带了。”老天爷没有理会林迟的无理要求。“你没带？”
林迟的大脑有时是会急中生智的，假装自己没有带伞，两个人用他的伞，这样岂不是效果相同？林迟刚要开口，尹仁从外面走进来，“由之，雨好像一时半会的停不下呢，待会，你送我……”刚从外面探访雨情的尹仁进来正好听见言由之说自己带了伞。
林迟心里没来由的飘过一片阴影，注意到言由之询问的眼光，连忙点点头打断尹仁的话，“带了带了。”勉强挤出个灿烂的微笑，“那我，先自己回去了。”
言由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着林迟。
一旁的尹仁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人，自己只是想说把她送到大门口啊。
林迟迅速的收拾完课桌，拿起伞快步走出教室。楼梯间里人很多，林迟便拐到走廊上，顺着走廊往前走，漫无目的。
“林迟。”
林迟的身子僵了一下，不是言公子的声音。转过头，是程无情。
“师兄。”
“你怎么跑到6号楼来了？”六号楼是高三学生的大本营，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把六号楼称作集中营。
“我胡乱走，就过来了。”林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顶。高二的学生在五号楼，五号楼和七号楼之间是实验楼，可以相互贯通。
“怎么不回家？”程远在林迟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她刚才耷拉着脑袋，似乎很伤心的样子。
“这就回去呀。那边楼梯好多人，我就到这边了。”林迟看了看程远，“没有带伞？”
程远摊摊手，“是啊。”
“那我发扬三讲四美五热爱的精神，送师兄一程？”林迟扬了扬手中的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两层含义，赶紧解释，“送你回家。”越解释越乱，索性傻乎乎的笑，不再说话了。
“好啊。”程远也没有嘲笑林迟说话技术的问题，接过林迟手里的伞，“走吧。”
师兄还是蛮厚道的。林迟跟在程远后面下楼。
“中午去行政楼的时候，没有见你。”程远撑开伞。
“我那种涂鸦水平还不给学校丢脸啊，不是有美院的学生代替了吗？”林迟突然发现，自己能和程无情这块大冰山能够正常聊天了，师兄其实也没有那么冷酷无情嘛。
“恩。”程远答应着。
林迟不知道他这个肯定的回答是回答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或者是同时回答两个问题，正在评估三者的可能性以及概率的时候，发现程远加快了脚步。“怎么了？”
“没有。”程远回答着，不着痕迹的带着林迟往校门的侧门方向走。
“林迟。”因为已经过了离校的高峰期，校门口不是特别嘈杂。林迟可以模模糊糊的听到是言由之的声音，不是雨中的幻觉吧？
“言公子？”林迟半转过头看着站在校门口的言由之，他在这里干嘛？
言由之撑着伞走到两个人对面，看也不看林迟，“师兄好！”
程远一副才看见言由之的样子，“由之啊，怎么在校门口呢？”
“等这个傻丫头。”言由之指了指林迟，拉着林迟的手，“现在才到大门口。”
林迟嘟着嘴走到言由之的伞底下，指了指自己的腿，理直气壮，“我腿短！”
程远看着自己想要挽留又停在半空中的手，恍了一下，听到言由之彬彬有礼的声音，“师兄，我们先走了。”
程远看着林迟转过身，跟言由之走在同一把伞底下。心里默默念着：林迟，回过头来吧。
林迟果然转过头来，笑容灿烂，“师兄，伞你先用吧，明天再还我好啦。”摆摆手说再见。
人虽然如所愿的转过身，话却不是所愿的。
冬日的雨
“尹仁呢？”林迟奇怪的问，他们不是一起走吗？
“打车走了，我把她送到校门口。”言由之阴沉着一张脸，比老天的脸还要阴沉。
“你怎么了？”林迟觉得握住伞柄的不需要用那么大力气的。
“没怎么。”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就像某个临界点，稍微一动，似乎就要爆发出难以预料的事情。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触动那个临界点。
林迟有很多优点，可是，不包括耐心。林迟有很多缺点，绝对包括缺乏耐心。说好听点是坦白诚恳，说难听了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情。
“你在因为没有送尹仁回家，生气？”林迟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发现只有这一件比较可疑，他不会真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