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那些事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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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你奶奶家年货不知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林迟警惕的看着老妈，每年的年货都是林爸林妈一起送到奶奶家，昨天不是刚送过去吗，现在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哎呀，岚，这里怎么还有一袋蔬菜啊？”林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两个人的话语的契合程度，时间上的准确搭配，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预谋有组织有纪律的。
林妈很戏剧的站起来，“是不是给妈的，落下了？这可怎么办哪。”
林爸拎着袋子走出来，很肯定的说：“没错，落下的。”
林爸林妈的眼光刷刷的都瞄向林迟。
林迟满脸狐疑的走过去，这不是他们刚才进门的时候拎着的那袋吗？“这不是你们今天买的？”
林爸林妈一起摇头，摇头的方向和幅度相当一致，斩钉截铁的一起否定，“不是。”
有这样欺负自家孩子的吗？“那你们送去不就得了？”林迟渐渐的嗅到阴谋的味道。
“我还要洗菜！”林爸发言。
“我还要做饭！”林妈发言。
四只眼睛齐刷刷的再度看向林迟，“那你们吃完饭再去呗。”
“你奶奶是个急性子。”林爸发言。
“说不准看见没有，这会儿就自己去买了。”林妈发言。
“这天寒地冻的。”林爸渲染气氛。
“要是穿的不够暖和，……”林妈添加感情。
“好啦！不就是让我去送嘛！”林迟双手高举做投降状。只要老爸老妈统一战线，自己就是革命反动派，是一定会被打倒的，是一定不会胜利的，是一定要投降的。反抗，只是延缓了投降的时间。
林爸立刻把袋子塞到林迟手里，林妈火速跑到林迟房里，拿出车钥匙。
林迟看看自己左手里的手提袋，右手里的车钥匙，“不带这么急吧，让我吃完饭也行啊！”
“你奶奶是个急性子。”林爸发言。
“说不准看见没有，这会儿自己去买了。”林妈发言。
“碍……”林迟把两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不要说了！我至少换个衣服吧！总不能穿睡衣跑出去吧！”
林爸林妈点头。一样的幅度，一样的方向。
林迟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说要洗菜做饭的老爸老妈不偏不倚的坐在电视正前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
太过分了！就知道你们是要抢电视！林迟拿着手提袋愤愤的走出家门口，打个哆嗦，好冷啊！没良心的老爸老妈！
撞人
林迟的奶奶家离自己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骑车路程，只不过，有一条侧面呈“几”字形也就是跟地图上的黄河形状差不多的公路，让林迟很头痛。
这条公路的特点就是：上坡很危险，骑慢了就有推车上去的危险，下坡很惊险，不刹车就有摔下去的惊险。
车技和骑车时间是个相关但是不一定正相关的关系，这跟任何技术是一样的，孰能生巧这个成语只是针对那些不需要特殊技能的行业而言的。比如说，林迟的骑车技术。林迟从两岁开始蹬三轮儿童车，六岁就耐不住烦腻，企图升级二轮，还没够的得到车座，就学会了骑车，尽管骑的歪歪忸怩的被邻居评为小区内最危险最恐怖杀伤力最大的对象，可是，依旧算是会骑车了，八岁的时候开始带着任翔四处乱窜，后来险些命丧车轮，被双方家长双规，一度中断骑车事业，初三的时候才解除限令，重新开始自行车之旅。但是从自行车的外表上可以看出，车筐，车胎，车把手，几乎都是新的，不是说林迟很爱惜自己的车子，而是因为经常换，还不等用旧了，就已经被摔坏了，只能换新的。林爸曾经感叹，林迟修车的钱可以让家里的生活从小康奔大康了。
好了，林迟的骑车履历回忆完毕，含蓄的表达了一个意思：林迟是一个车龄很大车技很差的孩子。
当林迟把一大袋蔬菜放到后座上，费劲千辛万苦爬到“几”字形公路的顶端的时候，林迟决定：下坡的时候，绝对不能刹车，好不容易把动能转化成重力势能，胜利的成果要珍惜，把重力势能再转化成动能的时候要尽量减少磨损，这样就可以减少能量的耗费，减少行车时间，而且还很环保！
所以，当林迟发出尖锐的“啊……让开！”的声音的时候，其实是不用诧异的。
林迟过五关斩六将，在繁忙的公路上左闪右闯安全成功的即将抵达下坡路底端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背影。
“不要动！”鉴于黑色背影离林迟还有段距离，而且是步行的行人，所以林迟认为自己有充分的时间从步行者旁边行驶过去。
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算不知道别人算，在林迟喊出来之后，步行者的旁边掠过了一辆比林迟速度还要快的飞车，步行者稍稍向左移动了一些。
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初五，躲过了第一辆，撞上了第二辆！
“砰！”林迟的前车轮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到了步行者的两腿之间。
呼！幸好昨天刚刚修了刹车系统，不然这会大约要车翻人飞了。
“你这是瞄准了吗？”程远看着惊魂未定的林迟。
“师兄！”林迟搓搓眼睛，换个马甲，就认不出来了。穿黑色风衣的师兄，好……帅啊！
林迟挠挠头顶，“嘿嘿，吓死我了，误差误差！”
程远拍拍裤子上的污渍，“把误差算进去了吧，这么准。”
“呵呵！师兄要去哪里？”林迟下车，推着车子问。
“就前面，汉家公司。”程远指了指前面。
“我带你过去啦！”林迟把后座的手提袋放到车筐里，“上来吧！”
程远嘴角抖动了一下，“我没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刚才已经见识到了林迟的车技了，在马路上骑车还要喊人不要动，喊人也就算了，居然还撞人，撞人也就算了，撞得还是步行的人。
“我车技还可以啊。”就跟喝醉酒的人不承认醉酒一样，林迟也不觉得自己车技很烂。
“是吗？”程远看着林迟大言不惭的嘴脸，在全校师生面前坦白自己撞到路沿石，飞到绿化带里，车子遭受毁灭性打击的不就是林迟吗？忘性还真大！
看着林迟死不肯承认自己车技差的样子，程远想了个办法，“哪有女生带男生的？我带你吧！”
“哈哈。”林迟止住笑，“让他们听到你说我是女生，会笑死的！不要磨磨唧唧的了，上来啦！”
程远本着热爱生命，人人有责的原则，放弃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直接把车把从林迟手里夺过来，把林迟推到车座旁边，“上去！”
林迟大体上估算了两个人的杀伤力之间的差距，觉得自己不是对手，重新夺回掌舵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识时务为俊杰的点点头，跳上车子。
车子在汉家公司门口停下，程远回过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林迟立刻跳下车子，脑袋摇的像波浪鼓，“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很近很近非常极其近。”林迟最不喜欢坐在车后座了，手又不好意思抱着人家，只能捏着车座，坐一会腰就酸了。
“很近？那更好了。”程远没有把车把还给林迟的打算。
“你不是有事吗？”林迟打算换一个角度。
“不是很重要。”程远轻易地打破林迟的努力。
“再不重要也是个事儿啊，至于我嘛，能够独立完成任务。”
“去哪？”程远不理会林迟的请愿。
林迟观察了一下程远的脸色，没有妥协的痕迹……他大概是为了这条街上其他行人的生命安全着想，所以才很坚定的不肯让自己去行凶吧，算了，他还请吃了顿饭呢，就让他一次吧，乖乖的坐上后座，“往前，第一路口……”林迟看了看左右手，断定了左右后，“右拐！就到了。”
程远嘴角又抽动了一下，这孩子居然还不分左右！
程远骑车很稳，不像言由之，每次都是骑“之”字形，把自己吓个半死，林迟扶着腰，好累啊。
“是这里吗？”程远一脚撑着地，回过头问。
“恩恩恩。”林迟点点头。“就是这个小区。”
程远下车，把车把还给林迟，“以后骑车要小心一点。”
“Yes；sir！”林迟敬个礼，灿烂一笑，“师兄，你回去好像要走更多的路了。”
程远嘴角上扬微不可见的弧度，勉强算个微笑，“没关系，再见。”
“再见！”林迟摆摆手，推着车走进小区。
程远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她的微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自己明知道，这遥远的阳光融化不了心中的坚冰，即使融化些许，当黑夜到来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更加冰冷，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吸取一些温暖。
初一
大年那天，林迟打着呵欠给各路亲戚同学打电话拜年后，又窝回卧室继续睡觉。
然后楼下响起了可怕的二重奏，一群处于变声期的和仍然是娃娃音的小屁孩们在楼下十分没有默契的喊，“林迟！林迟！”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仍处于混沌状态的林迟以为黑白无常率领众小鬼来收魂了。
林迟打开窗，一阵冷风“嗖”的刮进来，打个哆嗦，往下看，发现是小区里那群年前被父母送到人才消灭机构，不是，寒假辅导班的小萝卜头们。
“干嘛啊！”林迟对着楼下摇摇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发出这种可怕的招魂声。
“下来啦！”这次他们喊得挺齐的，异口同声。
“一分钟！”林迟啪的一声把窗子关好，换衣服，刷牙洗脸，OK，一分钟零三十秒，搞定！
站在门口，刚要跟老爸老妈说一声自己要出去，他们的卧室里传来老爸的愤怒声，“快走吧你！”
呵呵，肯定吵到他们了。
林迟蹭蹭的跑下楼，看见情绪激昂的众小弟们，心里那股骄傲啊，就跟做了火箭似的，一下子达到了最高点。
“林迟，我们只有今天才能玩！”小屁孩甲可怜巴巴的拉着林迟的手，“你带我们出去玩吧。”
“是啊！”其余小屁孩点头附和。
林迟一副大姐头的模样，捏着下巴，貌似深思熟虑的思索。
“我们堆雪人吧！”小屁孩乙抽着鼻涕语言含糊的建议。
这么没创意？林迟鄙视的看着他。
其余小萝卜头们却兴高采烈，“好啊，我们堆雪人。”
尽管林迟恨不能苟同他们这种观点，只能玩一天还去堆雪人？这群孩子都学傻了，以为自己是李大钊啊！
算了，古人曰：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是顺从民意，免得自己被他们甩了。有跟班的感觉多好啊，堆雪人就堆雪人吧。
林迟四处看了看小区，小区人民真是勤劳勇敢的中国人啊，干干净净的甬道里一丝雪的痕迹都没有了，全被处理到道路旁边的绿化带里了。
“这雪好脏啊！”小屁孩丙很厌恶的看着绿化带里灰不溜秋的雪。
“我们去公园里！”林迟一声令下，小屁孩们跟在后面屁颠颠的往公园方向走。
“喂！你们没看到我们在堆雪人吗？去那边一点啦！”一个长的貌似施瓦辛格的肌肉男站在林迟面前叫嚣着。
林迟看了看自家堆雪人的地方，和他们隔着有十几米远的地方，过分！
“阿城，你快点过来啦！”远处的女生嗲着声音对着肌肉男喊。
林迟打个哆嗦，这绝对是被寒碜的，不是冻的。林迟看过去，很嗲的女生打扮的也很别具一格。
黑色的眼影让人立刻想到国宝，隔远了，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眼睛也不知道在哪里。从林迟的角度看过去，一张血红的大嘴好像鬼片里刚吸完人血的妖魔鬼怪，上面的装备像是从西伯利亚或是阿拉斯加回来的，下面的打扮让人觉得这是在海南岛或者夏威夷。更觉得是，头发是挑染的，红红绿绿蓝蓝紫紫的像商店里卖的毽球上面的鸡毛，脸上是紫色的彩妆，嘴巴是红色的唇彩，上身是蓝色的羽绒服，下身是黑色的皮裙，绿色的丝袜，然后是雪白的带着毛绒球的短靴。
整的跟个调色盘一样。
林迟不忍心再多看一眼，多有创意的搭配啊，可以给毕加索做模特了。心里不由得同情起眼前的肌肉男了。
那么红的嘴巴，你们若是kiss了，肌肉男的形象真是……让人期待啊。
“还不走开！”肌肉男有意在女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恐吓小孩子的威力，晃了晃拳头。
有什么了不起的，言公子要是在这里，谁怕你啊。林迟很狐假虎威的想着。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公园这么大，就不信找不到有雪的地方。
林迟领着一帮小萝卜头准备撤。
胆小的小屁孩甲哆哆嗦素的拉着林迟的袖子，抹抹被吓出来的眼泪，哽咽着，“林迟……咯，我长大了，咯，一定，咯，不让别人，咯，欺负，咯，你。”
林迟看着小屁孩涨红的脸，吓成这样了，还知道以后要保护自己，真是……有点感动了。
其余的小屁孩们也纷纷表示效忠，场面一下子变成了大家发表长大了以后干什么以来保护林迟了。搞得像天地会里的入会宣言一样。
林迟彻底……愤怒了，搞什么啊，自己在他们眼里以后还有形象吗？谁是大姐头啊！
不行！自己好不容易在他们面前有一点威望，这下好了，成了被保护对象了。
一定要采取什么行动了，既要稳固军心，又要赢得漂亮，捍卫自己的形象。用什么办法呢？既不会被肌肉男打成猪头，又让肌肉男受到打击呢？林迟皱着的眉头悄悄展开了。
对着几个小屁孩不断嘀咕着，直到大家都点头，林迟很威严的举起手，再滑下来，“行动！”
大家纷纷散开。
林迟把厚厚的羽绒服递给小屁孩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屁孩甲抱着羽绒服跑到远处的树下站着。
林迟看着自己的装扮，很好，白色高领毛衣，牛仔裤，运动鞋。既能装淑女，逃跑也不受影响。只是，好冷啊。
“阿城～”林迟扭扭捏捏的一摇一摆的走到肌肉男旁边，嗲着声音。
肌肉男皱着眉头看着林迟，好眼熟，在哪里见过？“你是……”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
林迟看到那边的调色盘往这边望过来，立刻换上一幅悲情的面容，“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真的要那么绝情吗？真的……”林迟指了指往这边走过来额调色盘，使劲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挤出两滴泪，可惜，泪腺很不配合，眼睫毛都快挤下来了，眼泪也没出来，“真的喜欢她？”
林迟哀怨的看着肌肉男，冻死了，这下好了，眼泪没出来，鼻涕快要出来了。
肌肉男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愣愣的看着林迟。
林迟看着越走越近脸色已经扭曲变形的调色盘，捂着脸，拔腿就跑，临跑前扔下一句话，“以后，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林迟之所以捂着脸，是因为鼻子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可是在其他人眼里，这是标准的掩面而逃。
林迟跑出很远后才敢回头看，很好，肌肉男被调色盘踹到地上了，一副解释却不被理睬的表情。
小屁孩甲把羽绒服递给林迟，眼睛里释放者无数的小星星，“好厉害啊。”
林迟得意的拍拍他的脑袋，“小小的报复一下而已啦。”
已经执行完任务的小屁孩丙，抽着鼻涕，很崇拜的看着林迟，“我知道，这是借刀杀人，很厉害的。”
小屁孩们纷纷的从各个角度跑过来，“完成任务了。”
林迟很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一行人围着公园转了一圈，跟巡检一样，仔细鉴定了任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