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贵女 作者:小立樱桃下(起点榜推vip2014-05-31正文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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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反而镇定了下来。面对上门来明着是安慰,实则看笑话的大太太秦氏也毫不客气,三言两语便赶出了二门。
本来罗承固的脸一日黑似一日,听说了罗文简和罗承屿的“死讯”后也意外的淡定了许多。十几日过去,若是罗文简已死,靖国公府早就从家将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了,后派出去的一百多家将早有准备,绝不会牺牲得一个不剩。如今家将们一点消息也无,定然是跟在罗文简身边,听从他的号令。况且罗文简即便战死。得知消息的客商只怕还走在半路上呢。只有六百里加急才会有这么快的效率罢。
这突然冒出来的消息显然是针对沈夫人等人的。若是没能暗算罗文简成功,说不定这些妇孺之辈猛然间听闻“死讯”会乱了阵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天皇帝在晚膳后急召严首辅几人进宫。大发雷霆,指责他们未经自己同意就召集人手埋伏罗文简,结果埋伏也不成功,现在彻底失去了罗文简的踪迹。
显然,皇帝生气的并非严首辅指使人埋伏罗文简,而是埋伏不成功也便罢了,如今还失去了罗文简的踪迹。边关的十几万将士殷殷期盼着罗家人的回归,甚至连当年与鞑靼的结盟也是罗文简父子亲身涉险,去往草原深处求得鞑靼援兵。
严首辅派人去飞度谷埋伏罗文简之事是皇帝默许了的。可他现在却变作了现成的替罪羊。如果罗文简发现端倪,然后活着回到京城要求皇帝给个交代,那么严首辅几人很难说还能不能保住项上人头。不过皇帝的反应自然早就在严首辅的预料之中,战战兢兢的等皇帝发完火,严首辅道:“皇上息怒。为今之计只有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来,防着她们私自逃出京城,到时候才是真的放虎归山。”
皇帝闻言皱眉沉思,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里听上去是个万无一失的好主意。罗文简将他的家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如果听说他的妻女孙辈都在宫里做人质,绝不会再有半分反叛之意……
若是徐次辅此时在场,定会当场反驳,向皇帝说明这主意糟得不能再糟了。如今情势未明,贸然将靖国公的家眷接进宫当做人质,必定会引起罗文简及罗家一派武将的不满——别的不说,京郊大营可还有好几个罗文简的参将在领兵,其影响力也不可小视。且此举相当于撕破了脸,以后再想与罗文简修好就难上加难了。
误导皇帝做出错误的决定正是严首辅一派的目的,掌握一支十几万人的军队将会有多大的权力,相应的又会带来多大的利益。这么大的权力和利益只有罗家一派的武将才能分一杯羹,旁的有心人自然是看了眼红的。
罗文简活了大半辈子,也懂得这些,只是他绝不会从将士们身上谋取私利,自然更不许旁人插一只手进来,将他的军队搞乱,而这也正是罗家军为什么是姓罗的原因。
正在皇帝犹豫之时,睿王陆昀突然求见。皇帝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哪里有空见他,便挥手叫太监打发他走。
过得一时大殿外喧嚷起来,陆昀手中拿着一大片污迹斑斑的布,强行闯了进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一礼,道:“这是靖国公自边关送回的血书,请陛下过目!”
严首辅闻言一惊,早在得知埋伏刺杀罗文简失败后他就遣人在靖国公府、罗府老宅,甚至沈灏的宅邸和徐次辅府邸各个大门角门后门盯着,就是防着罗文简递信回来。毕竟皇帝与罗家还是很有些情分的,罗文简一旦表忠心,皇帝又很可能不想再打压他。日防夜防,没想到最后这信竟是睿王陆昀帮着送进来的,罗文简果然好本事!
听到“血书”二字,严首辅就知大势已去,此次费了这么多功夫,折了这么多人手,到最后还是没能把罗文简拉下马。为今之计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若是罗文简不斤斤计较于飞度谷被埋伏之事,那就以后再慢慢筹谋罢。
不管罗文简在血书上写了些什么,皇帝大受感动,御笔亲书了一封短信送回去,言明等罗文简护送鞑靼使团进京后,会赐他金书铁券,“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夜半之时,陆昀遣人将消息告知了在宫内值守的罗承固,罗承固大喜之余忙打发人回府告诉了沈夫人等。这一场大难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沈夫人心情激荡落泪不止,内心深处已是有了退意。
几日后传来确切的消息,靖国公并未死于飞度谷的强盗埋伏之下,反而将其一网打尽,并派遣一队士兵在飞度谷值守,以后来往于西域和中原的客商再也无需担忧害怕了。
但是相比较百姓们更关心的强盗,京中的官员们则震惊于皇帝为了表彰罗文简,已是御笔亲书,答应赐其金书铁券。
金书铁券历来都是赐予立下大功的皇亲的,在每个朝代刚开始的时候比较常见,但是还从未听说过将免死的金书铁券赐给外姓人,而且罗文简这一次只不过是剿灭了一小股强盗而已!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靖国公府终于又恢复了祥和的气氛,而罗府老宅的喜事也将近了。罗承祖为他的大儿子罗天复说了一门亲事,正是陶大人家的嫡女。这门婚事罗天复是高攀了人家,因此连氏和大太太秦氏是很满意的,这天便齐齐上门来告知沈夫人。
阿林带着一起来的罗晴岚几个去了别处说话,秦氏则热情的向沈夫人道:“我上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二弟福大命大,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多年,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几个毛贼给杀了?你看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平白得了免死金牌,真真是好运气!”
且不提沈夫人与秦氏如何虚与委蛇,只说阿林带着罗晴岚姐妹几个去了园子里说话。罗洮洮叽叽喳喳的与阿林说着这些日子跟别家的姑娘如何来往,当然了,来往的大多是严首辅一派官员的内眷,其中定然少不了徐芳卿此人。
阿林听罗洮洮说着徐芳卿作了什么诗送给她,绣的荷包有多好看云云,却发现一向爱说话的罗晴岚一直虎着脸不吭声,不由奇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早饭没吃饱?”
罗晴岚闻言跺了跺脚,索性走去一边了。
阿林大奇,罗洮洮小声向阿林道:“小姑姑别理她,大伯父说要把她嫁给严首辅家庶出的孙辈,还说那人文采不凡,一表人才,可是大伯母不愿意,大姐姐也不愿意,就是祖母同意罢了,所以大姐姐这些日子烦都烦死了。”
阿林恍然大悟,罗承祖还真是够蠢的,那时上门来求父亲帮他跑官,听闻父亲的确帮他打听到一个很好的缺,是在礼部做祭祀的,既清闲又有地位,做得几年有了政绩便可直接转去刑部吏部做侍郎了,谁知罗承祖是个急性子,还道罗文简不为他着想,拿礼部没人要的缺打发他,没两日便倒向了严首辅那边。
第一零七回 急流勇退
严首辅与徐次辅政见不合,徐次辅又是靖国公府的亲家,况且严首辅一向致力于抹黑靖国公府,两边根本就是势不两立。如今罗承祖想着用儿女与严首辅那边联姻,显然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过大房那边决定的事二房一向插不上嘴,等秦氏她们离开,阿林同沈夫人说了一声也就罢了。
罗文简带兵护送鞑靼使团进京,听闻只差七八日的路程便可到达,礼部安排官员前往迎接,京城的大街上常有官轿来来往往,声势甚为浩大。
参将张古的太太金氏这日又上门来,说了一通闲话之后便道:“……听说明年春上宫内采选妃嫔,凡京官五品以上的人家有适龄未婚配的姑娘,都要进宫选秀,要是夫人同意的话,不如咱们两家选个日子,在年前把亲事定下,也省得阿林往宫里受一回罪。”
沈夫人微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拿不定主意,等我家老爷回来再说罢。”
金氏出了二门登上马车,向嬷嬷抱怨道:“怪道都说娶媳低娶,嫁女高嫁,这府里门槛太高了,来了多少回,腿都跑断了,还是不给个准信,真是急死人了!”
嬷嬷赔笑道:“国公爷的千金自然是金贵些,太太受这一时的罪,大少爷以后升官发财,就什么都不愁了。”
“别提那臭小子了!被人勾着往堂子里去了一回,被他爹发现差点打断了腿,我赶紧给他选了两个丫头做房里人,这还没多长时间,又开始整天往外跑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说我替他操心受累跑前跑后的图的什么?回头被国公府的人知道了,会答应这门亲事才怪!”金氏火气更大了,家里庶出的子女一窝子,好容易替自己儿子寻个模样家世都极好的姑娘。偏他开了荤之后就脑子里进了水,回头若是把亲事搞砸了,他爹不打死他才怪!
其实张岱误入“歧途”跟陆昀不无关系,话说某日陆昀与惠安侯世子王新甫坐在熙熙酒楼三楼上看街景,陆昀偶然瞧见张岱与几人从路上经过,便咦了一声,被王新甫再三追问,便道是因看见了张岱。
区区一个武官的儿子能够被睿王陆昀见了一面就记住,王新甫很觉稀奇,也便记住了张岱此人。凑巧有一次王新甫与朋友们去髓芳阁喝花酒。偶遇张岱。三言两语便拉着他一起去了。如此这般。张岱遗传自其父的基因便开始觉醒了。
随着鞑靼使团来访日期的临近,京城里越来越热闹了。近来甚嚣尘上的话题人物除了和亲人选小郡主,便是传说中金屋藏娇的睿王陆昀。
且说这个被金屋藏娇的女子乃是髓芳阁的台柱子,名叫楚烟的。她本是随母学艺。在酒楼卖唱为生,后来被人纳作外室,倒也酒醉金迷的过了一段日子,结果没多久那人倒了霉,她便又失了依靠,只好自卖自身,进了髓芳阁。髓芳阁是京城里最高档的堂子之一,里面的姑娘少而精,都是颇负盛名的美人。楚烟已经不是清倌人,却能在里面崭露头角,也真是不简单。
外头的这些混话自然进不得深宅大院的内宅,阿林日夜盼着罗文简和罗承屿进京,也顾不上去打听外头的事情。
八月十二日。鞑靼使团进京。这盛况难得一见,又因为罗文简和罗承屿死里逃生,如今好好的回到了京城,就连沈夫人也兴致颇高,早早的叫人去熙熙酒楼的二楼订了包厢。
这一天沈夫人等轻车简从,又带了元哥儿和八个月大的小晨曦一大早便去了熙熙酒楼,一家子人在酒楼用了早点。今日的御街上没有早市,但却比早市还要热闹百倍,因着机会难得,近郊的农户之类也都赶了驴车进京看热闹,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通通出动维持秩序,罗承固从熙熙酒楼下打马经过,一脸严肃的样子。
陆昀作为皇帝的亲弟弟,不得不一大早爬起来去京郊迎接鞑靼的大汗,以示大周朝和当今皇帝对他的热情。
因此上鞑靼使团出现时,陆昀与一位面目黎黑的少年并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人一个面白如玉,凤目生威,另一个则是沉稳内敛,眼含精光,都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少年,不由引来一阵阵欢呼赞叹声。
阿林等人自然与旁人的关注点不同,队伍出现时首先寻找罗文简并罗承屿。二人跟在陆昀和鞑靼的大汗身后,只是罗文简面目青白,瘦得简直脱了形,就连沈夫人第一眼也没有认出他来。
一群人沉默着回到靖国公府,沈夫人吩咐下人去宫门口等着罗文简父子,又叫人烧热水等等,一口气吩咐完了,忍不住掉下泪来,心疼道:“不知这次吃了多少苦才会瘦成这样,往常打几年的仗也从没有变成这样过。”惹得几人赶紧劝慰。
等到宫里的欢迎仪式结束,鞑靼的一行人被送去了皇家别苑住下,等到翌日参加盛大的宴会,罗文简则被皇帝留下详谈。
看着罗文简瘦成这样,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样子,皇帝不由得有些心虚。那时若非罗文简一力扶持,陆家的江山早就变成了胡家的,只是身为皇帝的疑心病作祟,身边又有小人进谗言,也免不了左右摇摆。
罗文简在飞度谷被埋伏时便知道事情不对,那些强盗不过是一些逃犯和难民组成的乌合之众,剿了几次都给他们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埋伏的人却明显是训练有素之辈,即便不是军队里出来的人,也一定是那种地方豪强家里武功高强的护院。
罗文简一生戎马,身边除了二百家将还有三百军营里挑出来的精锐,什么样的难关会过不去?当下结成队形,挖起防御工事,死伤倒也不多,只是突围甚难,罗文简本打算拼着受伤强行冲出去,亏得罗承固从京城里派过去的一百多家将及时赶到,两面夹击解了这个围。
检查尸体之时众人便发现了端倪,知道这是有人蓄意谋杀,虽然难以追查幕后指使的人,但是罗文简也隐约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恨是不可能的,只是沈夫人等人都远在京城,他一时激愤之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当天晚上便借着昏暗的烛光写了一封血书,再三斟酌之后通过秘密渠道送去了陆昀那里。
罗文简做了两手打算,若是皇帝真的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即便他乖乖的引颈就戮,家中亲眷也绝不会被人放过,与其如此,还不如与皇帝拼了;若是皇帝心中尚存一丝顾念,便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回去,君臣仍旧是和谐美满。
罗文简在拿到皇帝御笔亲书的信之后惨然一笑,皇帝心里有鬼才会这样心虚,竟然把金书铁券都赐了下来,是担心自己真的会造反吗?不过有了这个免死金牌,罗家至少可保三代繁荣,倒是个意外收获了。
皇帝温言慰问了罗文简一路辛苦,命御医去靖国公府与他把脉,又赐下宫缎等物。罗文简跪下谢恩之后并未站起,直接请求道:“老臣年老体衰,已是难以担当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求陛下另选英才接任。”
皇帝闻言心中一喜,接着又愧疚惊慌起来,忙从御桌后走出来将罗文简扶起,道:“将军何出此言,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比得上将军的威名?”
罗文简叹了一声,道:“老臣确是难以胜任,朝廷法度,武将五十岁便须致仕,如今老臣已经快到耳顺之年,该把机会给年轻人了。”
罗文简突然请求归隐田园,皇帝没有心理准备,自然不许,便好言将他劝了回去,转眼就召了内阁大臣进宫详谈。
徐次辅从宫里出来后便去了靖国公府,大赞罗文简急流勇退的时机选得好,隐晦的告诉了他若是下回再请求致仕,皇帝说不定会准许。
送走了亲家徐次辅,罗文简怅然若失的回了丰乐堂。他掌兵数十年,如今突然间要解甲归田,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沈夫人听说后却是极为开心,拉着罗文简商量着以后要去江南一带游玩,引得罗文简渐渐的也释然了。
第二天文武百官去宫内赴宴,欢迎鞑靼的使团来访,盛况空前自不必说,只是沈夫人却接到坏消息,沈灏突然被调任去了西南烟瘴之地做地方官,即日启程。
沈灏那次在宫内极为偶然的情况下听说了罗文简即将被埋伏之事,冒险将消息递给了沈夫人,导致罗文简毫发无伤的带着一众家将兵士突出重围,将那群埋伏他们的人杀了个干净。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严首辅整不了靖国公,难道还整不了区区一个庶吉士吗。沈灏告密之事被查出之后,严首辅大怒,将他调去了西南烟瘴之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