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奇兵-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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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教授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雪山,一边说道:“杰布,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咱就听马总指挥的,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说完,把望远镜递给了杰布。
马强带着索朗占堆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要不说嘛,你们这些有文化的,有时候看上去精得像猴,有时候笨得没法说。算了,我不说那难听的。一会儿按我的食物配比,大伙儿多吃点,再烧上开水多喝点。”
搭起了两个帐篷,一个留给他和梅青,一个是留给钱教授、杰布、索朗占堆三人。大伙儿真的是累了,整个夜里众人都睡得很香。
半夜里飘起了雪花,又刮起了很大的了山风,好在刮了不久便又停息下来。
天蒙蒙亮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似是夏日的惊雷,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众人赶紧钻出睡袋,穿上外套,出了帐篷,借着即将破晓的亮光和白茫茫的雪色,紧张地四周察看起来。昨天,杰布建议在那里搭帐篷的丘陵已然不见了踪影,却在原地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陷坑。这会儿杰布心中开始暗自庆幸起来,不由得对马强越发地佩服。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怪怪的味道,有点像硫磺,众人很是奇怪,正琢磨着爆炸声是不是来自那里,忽然,大坑附近的又一个小丘陵,伴随着一声巨响,猛地爆开,炸起的冰雪和石块,向四面抛开。转眼间,丘陵变成了一个大坑,一条三四米高的水柱从爆开的地方,喷了起来,喷了一小会儿,又落回到坑里。紧接着,众人闻到的奇怪的气息,加重了许多。
索朗占堆喃喃地念起了经文。
马强惊叫道:“怎么回事呀?谁在那里埋了地雷了?”
杰布笑道:“不是地雷,我们藏民把这种现象叫做水火山。奇怪的是,水火山现象大多出现在唐古拉山地区,据我所知,这还是在冈底斯山脉头一次被发现,至少是我头一回见到,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马强急忙问道:“水火山?不会是要火山喷发的前兆吧?我看,大伙儿最好赶紧收拾一下,马上离开。”
杰布说道:“没那么严重,这只是一种冻胀丘的自我爆炸现象,仅此而已,不会像火山那样可怕。放心吧,马大哥。”
马强还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说道:“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别一会儿像电影里的火山一样,我们想逃都来不及。你和钱教授不是惦记着那个昨天看到的野人吗?要不,咱这会儿就到裂缝那里看看去?顺便再找找秘道什么的。”
一听这话,钱教授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好!咱们这就收拾收拾赶紧过去。哈,我这刚注意到,这一大早的,扎巴的新衣服也穿上啦!”说罢,钱教授笑了起来。
扎巴昨天晚上一直躺在杰布的身边。梅青临睡之前,帮着扎巴改制了一件小马夹,刚才众人说话期间,梅青帮它给穿上了。
梅青开始很不愿意缝。马强说,在这冰天雪地里,大伙儿全指着扎巴了,又夸了扎巴是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机灵,这会儿扎巴伤口没好,容易冻伤,万一扎巴有个三长两短,大伙儿的安全系数可就大大降低。梅青这才帮扎巴赶制了一件。
连杰布看着扎巴穿着新衣服滑稽的样子,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马强摸了摸扎巴的脑袋,说道:“小样,穿上马夹我就不认识你啦。”
扎巴摇了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马强的手掌。
大伙儿连声夸着梅青的手艺不错,梅青洋洋自得。
众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收拾好了行李,向着雪山赶了过去。
再次返回到雪山近前,大家先是准备了简单的早餐,吃完后,天色放亮。抬头望去,裂缝已经看得比较清楚,大约有四、五米的宽度,可以从内部两侧清晰地看出,原来冰雪包裹着的山体是灰褐色。山脚四处是散乱的冰雪,堆积着,让人无法穿过,很难走到裂缝近前,裂缝到底有多深,底下有些什么,堆积的冰雪遮掩着视线,看不清楚。
众人绕道爬到了附近的山上,居高临下,裂缝的轮廓终于清楚地展现到了眼底,这条长长的裂缝,似是一条深沟,从山体中斜斜地通向另一侧的深谷,他们这一侧的下方,贴着裂缝的底部,竟然凸出一条层层向下延伸着的山体阶梯,约有二、三米宽,阶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裂谷。阶梯接近山顶的部分,被大量的冰雪覆盖着,看不出起点究竟是从哪里延伸下来。向下的阶梯上散布着一些冰雪,显然是雪崩时洒落的。阶梯到了远方,进了一处巨大的洞口,洞口里面的通道笔直,并不长,尽头是远方的深谷,阶梯过了山洞的通道之后,似是转了个弯,无法判断阶梯到底通向何处,茫茫的深谷中缭绕着云雾,看不清谷中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众人有些惊奇,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默然无语,万万想不到,山体中竟然还会包裹着这样一条神秘的道路,是谁开凿的这条鬼斧神工般的阶梯?是天神还是史前文明的人类遗迹?
钱教授开口说道:“到了,我们快要到了!”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马强好奇地问道:“快要到哪了?”
杰布接过话来,说道:“我想,钱教授指的是魏摩隆仁。”
钱教授说道:“不错!你们知道吗?魏摩隆仁这个词的含义一直有人理解为魏摩长长的深谷。根据苯教《色米》经中的解释:魏指的是没有轮回;摩是如愿以偿;隆是苯教祖师辛绕米沃的授记;仁是永恒的慈悲。连结起来的意思是说:在辛绕米沃永恒慈悲的普照下,脱离尘世生死轮回的痛苦,享受永恒的宁静和幸福。有人曾经大胆地猜测地过,魏摩隆仁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绵延了几千年的苯教最初的发源地!至于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我们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到了之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索朗占堆的眼睛中闪出了熠熠的光彩,顺着阶梯的方向,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深谷,此刻已经忘记了念经。他知道,此时此刻,离他心中的天堂——圣地香巴拉又近了一步。
“太好了!那我们赶紧下去吧!赶紧找到辛饶米沃的神戒!”马强激动地说道。
“好啊!我比你还急,恨不能插上翅膀,马上飞下去!”钱教授笑道。
众人异常地兴奋,先是研究了一会儿地形,然后开始准备起来,马强在山边固定了一条绳索放了下去。阶梯可以落脚的地方,距离他们大约有二三十米的高度。由马强指挥着,下到那里并不算难事。
马强让索朗占堆先下去,用绳子把众人的背包吊着放了下去,然后便顺次开始下攀。杰布把扎巴背在了肩头,一起攀了下去。马强一开始还担心梅青是个麻烦,哪料到,梅青的动作似乎比他还要麻利,一反平时的娇气。
下到了阶梯上,马强夸了梅青几句,梅青很是得意,说自己是搞舞蹈的,从小就开始练基本功,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性是他们这个队伍中最好的,做这些当然是小菜一碟。
众人收拾完毕,顺着阶梯小心翼翼地向着深谷走了下去。走了没多久,众人却在峭壁上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口,便停下了脚步,这个洞口大约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挺开阔,通向山体的内部。
马强叫嚷着要进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一个大宝藏。
梅青一听,也跟着起哄,要进去看个究竟。
杰布笑道:“我估计进去之后会一无所获。我先不说为什么,等一会儿进去看完了,自然会证实我的猜测。”
马强急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进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说完,放下背包,开始安排起来,“索朗占堆和梅青在这里看着包,带着包进去不方便。我和钱教授、杰布三人进去。”
梅青不答应,也要吵着进去。
马强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真有宝藏了,肯定少不了你一份,我这也是为你好,万一里面有些豺狼虎豹,不是不安全嘛。”
梅青一听,不再言语。
洞中很干燥,也挺暖和,道路是一条平缓的坡道,向着上方斜伸着。走了大约有一、二百米的深度,便到了尽头。马强拿着手电仔细搜寻了一会儿,希望找个机关或是暗门之类,却是一无所获。
杰布笑道:“马大哥,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大概位置在哪里吗?”
马强摇了摇头。
杰布说道:“如果我推算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和发现几根石柱子的位置很近,很可能隔壁就是。不过,那里已经堆满了积雪,史密斯夫妇可以永远安静地长眠雪底了。”
马强一听,想了想,说道:“不错!位置上倒是能够对应起来。这么说来,这条通道很可能是阶梯的一条暗道,在列石群那里有一个入口,只是我们没有找到,那个野人就是进了这条暗道。所以,像是突然间蒸发了似的。”
杰布说道:“我们只能这么去推测和想象。”
马强一听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认可,连忙说道:“对啊,对啊!这不是想象,肯定是这样!奇怪的是,在原来积雪没有包裹雪山之前,山顶肯定有一个入口,而这里又出现一个入口,那么其它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入口?”
杰布答道:“马大哥,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我想是有的。我阿爸说过,通向光明的道路有千万条,天神指引着每个人走着他们自己的道路。”
钱教授说道:“杰布的阿爸可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活佛,我一直很敬重很佩服他。杰布阿爸所说的,是宗教中的哲学观。宗教中的一些原始哲学很值得现代人进一步去深入研究。在我看来,宗教本身就是一门哲学。一些传统的哲学理念,包括一些近代的哲学,都可以从中找出一些原始宗教哲学的影子。只可惜,学术界有很多人把这一点给忽略了,或者说是给抹杀了。”
马强笑道:“钱教授,你的话题我没兴趣,目前我只关心魏摩隆仁。根据杰布的说法,这么说,还可能有其它的道路通向魏摩隆仁?”
杰布说道:“我想是的!按照宗教中的思维,是天神安排我们走上了现在的这条道路。还有,那条失踪的雪龙很可能又从另外的一条通道回到了魏摩隆仁。”
马强说道:“一点没错!越说越对路子!对了,杰布,这几天我就寻思着,想回去拜你阿爸为师,做他老人家的弟子,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你的大师兄了。你阿爸要是不答应,你可得帮我说说情。”或许马强只是说笑,真要是让他入了宗教,他不一定答应,他已经年近半百,在坎坷的人生旅途中,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学,并且笃信不疑。
杰布笑道:“我想会答应的。不过,入我们藏地的宗教和你们汉地的习俗有很多的不同。这件事情回去再说,我看我们还是先赶路,早点找到魏摩隆仁。”
三人一边说笑着,很快回到了阶梯上。
一出洞口,梅青见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便急切地问道:“马强,里面真的有宝藏啊?”
马强笑道:“是呀,有一个大大的宝藏,放心吧,我刚才在那里立了块牌子,又刻了几个字:马强和梅青私有财产,任何人不准乱动。”
梅青半信半疑,急忙问杰布:“真的啊,杰布?告诉姐姐,你马大哥的话我从不相信,我只相信杰布兄弟的。”
杰布看了看马强,又看了看梅青,笑道:“还是让马大哥告诉你吧。”
钱教授也跟着打起了哈哈,笑道:“是的!梅青同志,马强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宝藏,是金钱无法衡量的。走吧!我看咱还是抓紧赶路!早点找到魏摩隆仁,找到香巴拉!”
梅青一听激动起来,说道:“太好了!马强,你可给我听好喽,我不用你砸锅卖铁帮我买宝马,我要用我自己的那一份财宝去买。对了,关于宝藏,我们几个人,应该人人有份,你怎么能光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呢?”人在贪欲面前,总是能显出几分弱智来。
马强哈哈笑道:“行!行!行!人人有份,人人有份!赶紧上路吧。”
临近中午,他们才慢慢地走到阶梯下面的拐角处,气温上升了许多,已经丝毫感觉不出雪山中的寒冷,反倒是让人觉出似乎要进入春天一般。阶梯上已然见不到一丝的积雪。众人穿着厚厚的衣袍,渐渐地开始出汗,各自忍不住地解开了外套的纽扣或是拉链。过了拐角,有一片阔地,众人停下歇息一阵,又开始往下走。
转过弯的阶梯依然贴着山边,开阔了一些,向下延伸着,下面是蒸腾着云雾、深不见底的峡谷,远处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另一个转弯口,依然找不到阶梯的尽头。接连下了几个阶梯,还是不见尽头,阶梯似乎是在盘旋而下。众人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阶梯的尽头?正寻思间,又到了一个转弯口,众人再次开始歇息起来,下山总是比上山更容易让人疲惫。
众人在歇脚处,从峭壁的角落里,看到了几株青色的植物,没人叫得出名字来,钱教授小心地取了一株,用纸包好,放进了包里,说要带回去作为研究的样本。少量的青苔散布在向下延伸的阶梯上。
看着这里的一切,钱教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里的天气和墨脱那一带倒是有些相像。”
杰布说道:“是呀,钱教授,我没去过墨脱,但是我听说那里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说。”
马强问道:“怎么讲?”
梅青笑道:“笨!还一直以为你真的聪明呐!就是说,那里的气候变化很大,一个山上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我说的对吧,钱教授?”
钱教授答道:“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杰布帮着扎巴把马夹解了下来,又仔细看了看扎巴的伤口,好了很多,已经结了痂,杰布心里踏实起来。昨天临睡之前,索朗占堆又帮着扎巴的伤口上了一次药,看来他的药还真是不错。
马强乐了,说道:“看来这魏摩隆仁还真是个神奇的好地方!难怪他们在这里住着不愿意出来。等我以后老了,也搬到这来养老。对了,钱教授,我听说,阿里那个地方好像也有个叫魏摩隆仁的地方吧?”
钱教授答道:“是的!阿里地区的魏摩隆仁只是一个小地方,和传说中的魏摩隆仁似乎联系不大,比如,我们老家的县城还有北京路、上海路呢。我想,这一点很容易理解。”
提起了老家,钱教授似乎想起了一件心事,脸色沉了下来,向马强伸出手来,说道:“小马,手机借我用用,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天是我女儿结婚的日子。”钱教授平时不用手机,也没买过。
马强赶紧掏出手机递给了钱教授,很是吃惊地说道:“啊,钱教授,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女儿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在身边?回去老伴一准儿要骂你。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些一门心思搞研究的专家学者,把什么都能够抛开。”
钱教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按起了家里的号码。一连打了几次,似是打不通,皱起了眉头,把手机递给马强,说道:“小马给看看,手机我不大会用,怎么老是打不通?”
马强接过手机一看,惊道:“没信号了!梅青,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梅青赶紧也掏出手机,看了看,惊叫起来:“我的也没信号了!我还纳闷呢,我这每天都有几十条短信,打昨天起,就一条也没有收到过。”说完,又讪笑着看了马强一眼,说道:“你可别乱猜疑,都是我的姐妹们给我发的,大多是一些笑话和幽默……”
话没说完,马强就打断了她,说道:“谁稀罕吃你的醋!爱跟谁聊跟谁聊。真有个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