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为奸_派派小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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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朗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困了吗?那就去洗洗睡吧。”
“回来了?”
闻着小狼身上清爽的薄荷味,柳蓓蓓精神一振,舒展了一下胳膊坐了起来。
“我去放水,稍等一下。”
宋朗的目光在她脸上梭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
木桶里的水慢慢注满,水波荡漾雾气缭绕。
宋朗低头试着水温,呼吸着氤氲的热气,眼中漫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在那一圈圈荡开的闪亮里,一张分外想念的美丽面孔似乎若隐若现。那时候,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能让她高兴,以期望看到她温柔的一笑。
那笑容纯粹而温暖,像冬天里的阳光,直直的照进人的心底。
可是,很快这笑容就消逝了……
在他以为再也看不到这样纯美笑容的时候,宋朗遇到了柳蓓蓓——一个同样有着灿烂而温暖笑容的女人。
此刻,心情复杂的柳蓓蓓却凝着一张脸走进了浴室。
摸索了一会儿打开水笼头倚着木桶放松了身体,任水铺天盖地的洒落。
在黑暗中洗澡让她觉得陌生的同时还夹着一点心惊肉跳。
就像刚才方以陌带给她的感觉。
他的身上,惯用的古龙水的味道中混杂了药味,说不出的古怪,这让柳蓓蓓很陌生;不由自主的排斥着。可是他却将她抱的那么紧,仿佛要揉进身体中骨血里……
“蓓蓓,就让我抱一会儿,只一会儿……”
趴在她颈窝的人低低的脆弱不堪的声音里竟满是哀恳。
柳蓓蓓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垂下手臂不再动弹。
良久,方以陌才缓缓放开她。
“对不起。”
柳蓓蓓无力的冷哼一声,这道歉是在为现在还是过去?
“如果王彦对你造成了困扰和伤害,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代她?
也是,人家是夫妻。据说一对夫妻生活的久了会连习惯甚至面容都相似,现在看来很有道理!他们俩都同样的让她不待见。
柳蓓蓓烦躁起来,昨天要不是那么“巧”的遇到他们她也不会匆匆离开,那样也就不会连红绿灯都看不清发生车祸了!
对不起么,柳蓓蓓露出讥讽的一笑,她不稀罕!
现在的她不想多罗嗦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人。
“你想多了,我没什么困扰,更不会有什么伤害。只希望没事将来不再见面,这样我会感激不尽。”
原来,她厌恶自己竟到了连面都不想见的地步,方以陌的心里一阵撕痛。
“我知道这样挺可笑,不过,蓓蓓,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好吗?”方以陌抬起头看着柳蓓蓓漠然的面孔惨然一笑,“我父亲病了。”
柳蓓蓓闻言心中一动,病了?这是不是叫罪有应得?!
“蓓蓓,你不知道,当我在病房里看到躺在床上的他,心里竟然是喜悦的,这是我抛弃了幸福一心维护的父亲,我居然因为他病倒而高兴,因为他成为普通百姓而庆幸!”
柳蓓蓓拨弄着手机坠子,暗暗叹了口气。
方以陌的确是孝子。
“现在,再没什么能阻碍我们了,蓓蓓,从头开始好吗?”
柳蓓蓓抬起头来,她看不到他灼热的眼神殷切的期待,但却能感受到他的狂热。
“从头开始?哪里是头?是说我们还能再回到过去?还是说再给你一次为了给你父亲治病而甩我的机会?”柳蓓蓓淡淡一笑,“方以陌,这真不像是你说的话!”
方以陌怔怔的看着摆弄手机链子的柳蓓蓓,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沉默半晌才又艰难开口,“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吧?”
“不是!”柳蓓蓓断然拒绝。
因为爱过,所以不会成敌人;因为伤过,所以做不成朋友。
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方以陌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当他以为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无法回头。
那些欠下的,又岂是用钱就能买回来的?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便是永远……
柳蓓蓓叹了口气,擦了擦在水里浸泡太久而皱巴巴的皮肤,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生活就像洗热水澡,洗的越久皱也越多。而每一个褶皱里都或多或少藏着污垢,夹着那么一点悲催的故事,想要彻底除掉至少要忍住搓揉之下的疼痛。
“洗好了吗?”
一阵敲门声带着不安的询问。
的确泡的太久了。
“马上好。”
柳蓓蓓应了一声将身上的水擦净,披上浴袍迈出木桶。
当她的脚摸索着穿进拖鞋时,一地的泡沫成了润滑油……
“咚——哐”
卫生间里传来的响声让门外的宋朗担心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便欲推门而入……
明了
“等等,别过来!”
背脊着地,艰难的翻过身趴在地上的柳蓓蓓来不及爬起来先急急吼了一嗓子。
宋朗按着门锁的手一顿,忙应道,“没事吧?别着急,等你穿好我再进去。”
柳蓓蓓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忍不住哼唧了两声,赶紧将湿透的浴袍整理好。
地上湿滑不已,柳蓓蓓一手扶腰一手扶着木桶喘息着。
“可以了吗?”
宋朗猜测到柳蓓蓓很可能是摔了,不晓得情况怎样,担心她的眼睛还有后背的伤,因此很着急。
“进来吧。”
柳蓓蓓弯着腰有气无力的说道。
一开门宋朗便被满地泡沫吓了一跳,急忙冲到柳蓓蓓跟前,“摔了?有没有磕到哪里?哪儿疼?”
“还好,只是腰有点痛。”柳蓓蓓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面容扭曲。
“先冲一下。”宋朗见她满身的泡沫拿下蓬头调好温度,就这样连人带衣服的冲了一遍。
柳蓓蓓身上还在疼着,因此胡乱擦了一把便想出去,却被宋朗将毛巾拿过来仔细帮她擦干头发,然后握上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
“跟着我!”
当自己的手被小狼握住的时候,柳蓓蓓身子猛地一震停顿了片刻。
那双护在腰间的手暖暖的,有一股热流瞬间涌入胸口,让她的心酸酸胀胀的疼。
这似曾相识的温暖,让她恍惚起来。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四年前婚宴上的一幕再次在脑中闪现……
“怎么,很疼吗?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宋朗见她面色苍白担心不已。
“不不,不用,没那么严重,那个……地上有水也摔不疼。”柳蓓蓓突然结巴起来,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他放心。
回到房间,宋朗按照柳蓓蓓的指点拿出她的衣服放在床边,然后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换衣服,一会我来给你上药。”
呆呆坐在床边的柳蓓蓓木然的点了点头。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又出了一回神才将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换好睡衣倒头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刚才,那双缠着绷带的手让她的呼吸急促。
而腰上传来的温热和那熟悉的感觉也让她更加纠结起来。
手指无意识的揪紧了枕头,这个叫小狼的家政工究竟是谁?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请进。”
恢复常态的柳蓓蓓安静的坐在床边。
宋朗拿着药箱放在一边,“让我看看摔到的地方,我帮你上药。”
可是柳蓓蓓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问道,“小狼,你感冒很严重啊,连声音都变了。”
宋朗一怔,笑了笑,“是,不过快好了。”
“这样啊,我的腿很疼,麻烦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有淤青。”
“好,上点跌打药会好得快。”
宋朗说着,蹲下身卷起她的裤脚仔细查看起来。
而此时的柳蓓蓓身子微微前倾,低头嗅着那清爽的薄荷味,缓缓将手覆在了他的头上。
宋朗正看着她腿上的青紫皱眉,突然察觉柳蓓蓓在拨弄自己的头发。微微一怔之下沉吟片刻便即释然一笑,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了好看的弧度:看起来她的脑子终于开窍了。
抹了药酒,宋朗给她轻轻揉着。
精神恍惚的柳蓓蓓居然都没喊疼。
“让我看看你的背。”
“我跟你又不熟,你也不是医生,一个大男人哪能随便就看女人的背?”
柳蓓蓓的嗓门突然一反常态的有些大。
宋朗见她恼哼哼的样子暗暗好笑。
“你难道没觉的咱们很熟吗?还是说我的感觉出了错?”
“你是人是妖都不知道,谁跟你咱们!”
“哦,”宋朗一脸揶揄的看着她摇摇头,“不是早就说了狼狈本是一家人么!”
“你个骗子!”柳蓓蓓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源自于何处,甚至还有着那么一丝憋屈。只是恨恨的摸起枕头便朝着那顶着舒朗柔软卷发的脑袋拍了下去。
宋朗的笑意更深,蹲在那里并不动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任她发泄。
待看到那串珠子般不断滑下的眼泪时,他的笑容一滞,心微微的疼了起来,起身将她揽进怀中。
“有我在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柳蓓蓓死死抓着他的衬衫,顿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朗轻轻拍着她的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良久之后,柳蓓蓓才平复下来,沙哑着嗓子问道,“真的是你?”
“是我。”
“……那次……婚宴上,也是你带我离开的?”柳蓓蓓抬起头来,虽然她看不见但目光却依旧努力的对准他的眼睛。
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到夏虫的鸣叫。
那单调的声音让柳蓓蓓的心中莫名的焦躁起来,不由自主的期待着,但究竟为什会如此紧张的期待却没时间细想。
原来,她连这个也发现了。
宋朗看着她红肿的脸,满眼的宠溺怜惜,琢磨着究竟该怎样回答她。
等待的时间格外的漫长,柳蓓蓓心里有些失落。
难道不是?之前的欣喜一点点抽离。
然而,就在她失望的时候,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屋里令人窒息的气氛。
“是我。”
宋朗说着伸手理顺了她凌乱的刘海。
虽然这声音低沉暗哑,却是带着磐石一般毋庸置疑的坚定清晰的传了过来。
柳蓓蓓的心在猛然一松之后,紧接着便开始不可遏止的狂跳起来。
真的是他!
宋朗看着面前突然绽放的笑脸,嘴角的弧度加深。
“你……真知道我是谁吗?”
又是这熟悉的可恶的戏谑语调!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蓓蓓撇了撇嘴,说的云淡风轻:“当然知道,你是……要饭的!”
“哈,要饭?”宋朗探上前的脸讶然停住,热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吐字带着独有的薄荷清香喷散在柳蓓蓓的耳际,一股酥麻感立刻传遍她的全身。
柳蓓蓓脸一红,迅速别转脸装作不屑的说道,“哈什么哈,你现在可是我的佣人!”
“嗯~”宋朗对这个答案很不满。
“讨人嫌的大尾巴狼!”柳蓓蓓垂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宋朗听到这话,看到她泛红的耳廓,脸上的笑意像是投进了石子的湖心,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直达心底。
惨了
柳蓓蓓后背上结了痂的伤处果然在刚才的一摔之下又裂开渗出了血水,宋朗俊朗的眉拧的紧紧地,将渗出的血水用药棉仔细擦净,又从药箱里拿出药水棉棒之类准备给她上药。
“以后洗完澡叫我,别自己乱跌乱撞的。”
如果仔细听,会听出语气中夹着的气恼。
但是将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的柳蓓蓓却没注意到这个,只是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依旧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
他是喜欢自己的吗?
这句话柳蓓蓓在心底里问了一遍又一遍,像老牛吃草一样,经过一次次反刍仍然找不到确定的答案。或许……柳蓓蓓心里塞着的都是这样的词。不过即便是“可能”她也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是没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人,并不出众,而且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嫁给了方以陌,他怎会去关注一个已婚妇女?现在的自己又是个离婚女人,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合情理。
可是爱情本来就没什么道理可言。
就像她和方以陌,当她以为尘埃落定,天空缀满彩虹的时候,迎接她的却是龙卷风。正应了那就话:人生就像便便,有时候你很努力了,出来的确是一个P。
可是现在对柳蓓蓓来说,这事可不压于一场飓风,那震撼的程度一下子还是让她很难接受。
默默趴在枕头上用牙齿轻轻啮咬着自己的胳膊,柳蓓蓓转念又想,这或许不过是一个富家公子一时的兴之所致,那些个偶遇、那些个狼狈,都是他欲擒故纵的小手段,像猫逗老鼠一样,乐完了一口吞下,即娱乐了自己又果了腹,一举两得。
应该是这样的!
柳蓓蓓,自作多情这东西会害死人的,千万不能沾!何况现在自己还是这样的状况。
胳膊上传来的痛意提醒着她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她可不想重蹈覆辙万劫不复。
用五年的时间爱一个人,用四年的时间遗忘。人生能有几个九年?
不过,在如此悲催的时候还能有人相伴倒也实在让人温暖。这一天来他尽心尽力的照顾,难得的悉心周到,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柳蓓蓓纠结着抿紧了唇将头埋的更深,幽幽叹了口气,要是薇薇在就好了,可以帮她拿个主意。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薇薇其实还真是在为柳蓓蓓操心。
她正在给方以陌打电话:
“这个价格你要是能接受,那么一会我就把账号发过去,你仔细考虑一下再答复吧。”
“不用,我接受。”
“……那好吧。”
“里面的摆设家具最好一起卖了吧,价格你和蓓蓓定。”
薇薇没想到他会连屋内的摆设也要,半晌说道,“留那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想要留住过去已经不可能。如果不爱了;那么就请不要找任何借口再来伤害蓓蓓!如果不能完整的爱她,那么也请不要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下来,话筒里只传来蛐蛐单调的嘶鸣,虽然隔着电话线,却仿佛就响在薇薇的耳边,吵得她耳朵嗡嗡的响,皱眉将手机向外移了移。
“薇薇,休息了。”同事嫌她开着灯影响睡眠催促道。
“好,马上。”
电话那头的方以陌也听到了,于是说道,“麻烦你了,还请你尽力说服蓓蓓将家具摆设一起卖了,钱我马上打过去。”
“好吧。”薇薇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萧索语调让她深深叹了口气,错过的爱情想要重来……很难。
“薇薇的电话!薇薇的电话!”手机在一旁颤动起来。
柳蓓蓓一听立刻兴奋的拿起来,想曹操曹操到,这是不是就是心电感应!
只是她刚要动,突然想起眼下自己的样子立刻谨慎的将手上的动作放缓放小。因为现在的她为了抹药倒穿着睡衣,背后只扣了最下面的纽扣,这情形在柳蓓蓓的脑子里一过就让她十分难堪。
“薇薇,还没死回来?难得出去放风乐不思蜀了吧,才来电话!”
“死丫头,少说风凉话,同事要休息了我长话短说,那房子既然方以陌喜欢就连东西一起卖了算了,也落得干净,怎样?”
柳蓓蓓犹豫了一会,“你觉得行就行吧,反正我也不想留那些东西当标本。”
“噗——我看你那房子办蜡像展应该可以。”
“呸——少来,在外面跑的很累吧?”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柳蓓蓓点头,想了想还是没问她帮忙找家政的事也没告诉她自己眼睛的事。
“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