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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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昧,我饿。”我牛头不对马嘴。
他脸偏过去,我没看见的他神色,许久,他说:“你先等一会,许是这帝陵会有菇类生长。”
“那你快回来。”
我一个人坐在石堆上,其实肚子也不是饿,只是感到两个人长久地不说话,总是不对的,倒不如把他支开。兴许,夙昧那么久不吃饭,他也饿了呢?我没想太多,在这石洞里,就算是找到了蘑菇吃,可是又没火烧熟。难道真的用原始的方法投石击火么?
第21节:第21章 【21】别有洞天
我因为脚痛,搞的身体好像一下子也虚弱起来了,想着想着昏昏沉沉得就睡了过去。
然后,我又做了梦了。梦到的是昨日晚上夙昧等我睡着时,对我说的话。
他说,等我解决了这些琐事,我们一起走罢,遍万水千山。我对他说,好啊。他让墨弋送来一身新的衣服,说,换上罢。我打开折好的红绡衣,发觉衣裳上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我心中一惊,觉得他这是意有所指。我问他说的琐事,究竟是什么,他不言。我很是着急气恼,说,你的琐事是别人眼中的大事,我不想等了。万水千山也好、一方庭院也罢,我不想守着他了,一个人走好了。
他掰过我的肩膀,说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说我真是蠢透顶了。凤凰不仅仅出现在萧墙之内,凤凰还可以绣在霞帔上。我突然笑着说,他这是连布料都省了,一件袍子就可以满足他两个心愿了。他问我,他有哪两个心愿。我说,一是自立为帝,二是来即我谋。
来即我谋,抱布来思这不是聂疏言话中隐逸的意思吗?我忽地想不透了,为什么我会如此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夙昧的第二个心愿是来即我谋呢?
我转而想起,云启还在狼群中,他现在怎样了,便问他。可是他就重复我们之前的那对话,反反复复地念着、笑着。我感到很恐慌,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他指向瑶池中的一片荷花,我看到云启站在水中,云启半身湿透了,把一片片的荷花瓣都摘了下来,笑着对我说,木姐姐,是不是把花瓣都去了,就有莲子了。我看他这样子几乎要哭了出来。
喃喃着莲子莲子猛然明了,莲子即是怜子、恋子那么,云启说的子到底是指什么呢?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将凉凉的东西敷上我的额头,擦拭着我的脸和脖子、手等。我被一双温热的手牵着,身周暖乎乎的,心里很安定,也不去想云启话的含义了。
不一会儿,我又睡了过去,不过,此觉无梦,安眠。
待我睁开眼睛时,夙昧已经在烤东西了,他见我醒了,似是有话要说,但是我等了片刻,他却开口说:“洞内找不到其他东西,便真的只有一些菇,将就一下。”
“嗯,不妨事,”我眼色一黯,“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
“吃完了,我们便上去。”他指着那处洞口。
我的脚可以稍稍活动了,也不像起初那样疼痛。只是我总是回忆起最近的两个梦,梦里总有夙昧。我望向身边的人,突然觉得狠不下心来了。还记得爹爹与我说的“木人石心”,我终究是做不到。
入了洞之后,眼前是另一番颜色。看似出了地洞,看得到蓝天。但因这一切都是幻觉,所以,我们还是在洞内。那如眼的景致竟是皇宫,蔚为壮观的承前殿、云启住的群英殿、玉带、御池、御花园、瑶灵池、方外亭但那荷花仍然开的绚烂,粉、白相间,莲叶摇曳。池上横躺着一方木船,欸乃一声山水绿。
我听见,有歌声传来: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这唱词、唱腔我都没听过,只是却有点触景生情,那女声婉转、悠扬、凄凉、字字啼血。让我不由得想到了梅太妃生前唱的那首曲子: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谁与玩此芳草。解萹薄与杂菜兮,备以为交佩。佩缤纷以缭转兮,遂萎绝而离异。
我见夙昧转过首来,看着我,他的眼中映衬着身周的一池荷,我能在他深幽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到我自己。看到他眼中的我,神情动容,我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直视这般的木及瑛。
我听着那飘渺的歌声,逐字揣摩它的含义,说是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我的心忠贞不二,没有谁可以动摇,就像那芬芳的香味一般。或是另一种理解,无论他人如何看待我,我只要你的信任就足够了。
心跳久久不能平复,我挽着夙昧的手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移步换景,我却是没见到有什么危险。只是发觉此处的宫廷布局,与我所熟知的并不一样,本应是在桑梓殿北部的御池却跑到了东面,方外亭西面的万寿山也到了瑶灵池的南面总之一切的布局不对了。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找到文承门出了这宫阙。而夙昧说不妨顺着这歌声,找到歌者之处。
我心下有些愤愤,这般的音色,到底是个怎样的美人才唱的出,而夙昧从一听到这曲之后,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我心中不怿。
但是他说的在理,因为宫阙格局都变了,那么我们又怎找得到文承门呢?于是还是听了他的话,找到了那位美人。
美人腰若扶柳,一身素衣,坐在靠上,轻启樱唇,珠玑之音流泻而出。
听她一曲毕,我上前问道:“姑娘可认识出去的路?”美人转过头来,我惊地险些失声叫出来。
美人无面、没有眉眼,唯有一双唇能够低低吟唱出那样迤逦的歌谣来。
夙昧牵住我的手,让我平复一下惊惧之意。对美人道:“我二人受困于此,望姑娘指明出路。”
美人“看”了一眼夙昧,艳红的唇微微上扬,说:“你与我识得的一故人很是相像。”她顺着自己耳畔掉落的发丝,捋了一下,“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公子,此为六月。”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八卦阵中讲究季节、时辰的变化,她说六月,那幻境中为夏季,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判断此刻为未时,倒与现实中的时间恰好对上。夙昧应是知道如何走了。
“多谢姑娘。”
美人轻轻一笑,唱着曲子。
走远后,我问:“她是幻境中的人?一直在那里么?”
“是心中所想而成,并无此人。”
“我心中可没想过这么一个美人,反倒是你,为什么想着这么一个看不清眉眼的姑娘。”我拍着夙昧的肩膀,“她到底是谁?”
“我没见过她。”
“不会是你朝思暮想的佳人子罢?”
夙昧嘴角微勾,看向我,戏谑地说:“你说呢?”
他心中佳人子是谁?一转弯想了个明白,我低头老脸一红。
我们接下来过了惊门、景门,只剩下一个开门了,只要复入开门,我们就可以出这内陵的玄天暗洞了。
我忽然觉得周围的景色很眼熟,再细细一看,发觉是梦中之景。连亘的山、枯黄的草、密不透风的林子以及闪烁着的绿眸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的长啸。
没有枣红马,只有夙昧。
只能选择深入深黑的森林,否则不知从何而破。我对夙昧说:“有狼?”
“可是怕了,虽是幻象,但也千万不要被狼咬着。伤是真的。”不久,又继续道,“我护着你。”
我开开心心地应下,这段时间我思来想去,认为夙昧的性子是变了,但是我总觉着是我之前就看错看。他呀,白长那么大,倒生了副少年心性。我说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要不他怎么一下子又听话得像个孩子般呢?真真是虚长了我三岁。
他这秉性,说难听点就是喜怒无常了,这可是要被人诋毁了去的。还好他平日里为人也没有做得太过,只是偶尔得罪几个人还自当无事一般,你说他这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他说护着我,这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这人平日不爱听什么长篇大论,但是这种不肉麻的贴己话是最爱听了。我之前一直犹豫不定到底怎么待他,现在我想明白了,就先平常心待着。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至于那些缱绻的情愫,就不要表现得太过了。
我因脚痛也不能多走路,于是就多亏了夙昧了,我趴在他肩上,听他说:“现在已是亥时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嗯。”
我其实是在夙昧的背上睡着的,一天了,累得筋疲力尽的。肚子里虽说有菇类垫着,现在也是饿得不行。与其消耗体力,还不如乘早入睡。于是在睡了之前,没忘说一句:“你也早些歇着,天亮了再入林子。”
夜半,我听见嗞嗞咔咔的燃着的火星跳动的声音,半睡半醒着。枯草虽是长,但是也抵不了寒风。何况,这幻象里的季节分明是初冬。我不由得挨了挨近火堆,眼望着夙昧阖着双眼,他的眉眼被烧的正旺的火的光细细勾勒出来。他的外衣,盖在我身上。
我也希望此夜无梦,但是梦终究是来了。我分不清楚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我与夙昧被一群狼疯狂地追着。在森林里,风呼啸而过,天色黑得让我们分不清方向。我紧紧搂着夙昧的脖子,说:“狼不会上树。”
于是,我,瑨国的孝英德太后,夙昧,瑨国的帝师兼长乐候世子,就这样悲催得被一群野狼逼到了这参天的古木上。看着下面那群狼嗷嗷地乱啸,却上不来,心下略微安了一点,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既来之,则安之。”夙昧点起了火折子,将我与他之间照亮。他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起,尔后清雅一笑,我似是在哪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幻境既是梦境。”
第22节:第22章 【22】罪却得宥
“也就是说,你在幻境中做了什么样梦,你就在经历这场梦”夙昧转而笑着,倾身向我靠来,目色迷离,“木及瑛,这,可也是你的梦?”
我一下子慌乱起来,感到手足无措,若这仅仅是梦,我便无所顾忌了。只是,我们却明明白白地经历着、实践着,这场似真亦假的梦。
我顿时感到嗓子有些哑,眼前的夙昧笑意不减,唇角勾起的弧度耐人寻味,他方才问我的这句话,分明就是在我。只是,我当真做了这般的梦么?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若不是日日念着他这般的模样,又怎会做了这样的梦,让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呢?
醒了醒脑子,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这个梦是由我自己支配的,我不想让狼候在树下,但是狼也没走。所以,我无法控制梦境,我又怎会对他出现这样旖旎的遐思呢?我承认我是想对夙昧说一些求欢之言的,但是,也不是这个时候。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它的意思是说夙昧他头发散落的样子是个绝佳的少年郎,是我相中的人儿,我到死也不会改变我的主张。何时,达到这般的境界了?笑笑,可是却是我当初顺心而出的,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可梦不到你是怎么想的?你要做什么,我自然也不知道”我身子往后靠了靠,“要怎样做,我们才出得去这片林子呢?”
他沉吟了一会,道:“你若想不出办法来,我们又怎能出去呢?”
好呀,合着,这开门一阵,全权归我了?我若失败,我与夙昧二人就永远待在这梦里出不去了?一阵忧悒以及不爽!
“我倒是觉得,犯不着着急,”夙昧复将外衣盖在我身上,“早早地出去了,你也不自在倒不如,待在这闲适。”
“你说得轻松,底下一群狼,叫我们如何闲适得起来?”
“狼者,郎也。现下它们俟而食之,这说明了什么?”
“大瑨被各方势力所觊觎?”
夙昧笑而不答,继续问:“你会怎么做以保大瑨?”
“若谈得拢,则是先抗外;若内外勾结,就擒贼先擒王?”
“不如逐一击破,这些狼看似虎视眈眈,结伴而来,实则为自己利益而生;狼之间也并不紧密如厮。”夙昧燃着火折子,他的眉眼在火光中更显幽邃。
“逐一击破?”我眨了眨眼睛。
“秋冬时节对应的是乾卦,象征着马,方位是西北,肢体是首。林为木,木生火,狼畏火。”夙昧展颜一笑。
“便是说,以火攻狼首?”我思忖了一会,又觉得有些机妙,却是万万想不通“马”何处用,“我们可向西北方走出林子。”
“正是如此。”夙昧面上的表情被火光照的明明暗暗。
我向他说了曾经做过的梦中也出现一匹马,只是现在何处可寻呢?正这样想着,却听到远处,一阵马咴声。我的枣红马踏碎枯枝败叶,鬃毛顺风而扬,达达马蹄声声入耳。
当马儿恰跑到树下时,夙昧领着我跳坐到了马上,马儿呼啸而过,身后的狼群仍旧紧追不舍。我摊出手,要夙昧将火折子给我。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绑在火折子上,向狼掷去。前面的狼显然被突如其来的火滞住了脚步。夙昧两腿夹着马,加速向西北处跑去。
因此时已是下半夜,林子中恍恍惚惚可以看到那么一丝半点的月光,下下西,也就晓得了西北处到底在何方。夙昧在我身后,风总是灌入我的袍子,他一手揽着我的腹,一手执着马缰。
远处的黑暗林子消弭,出现一个充斥着强烈光芒的白洞。马儿一直奔着奔着,不知是过了多久,欲将黑夜变成白天,耳边只有风呼过的声音。眼睛忽地睁不开,却能感受到身后之人温热的体温。
就这样破了开门之阵?
待到夙昧驶到真正的阳光之下,我缓缓睁开眼睛,马儿已经不见,夙昧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我握着他的手,手心温和,指尖微凉。那日光涣散,四周沉静阒寂,我们身置于最初的内陵之中。眼前的石门渐渐打开,伴着呲呲咔咔石块移动的声音。光芒之中出现了一群人影,我用手伴遮着眼眶。
我似是听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般的齐声声的声音。意识到是朝中听闻消息,有人来接我们了。
忽地放开了袖中的手,我恍如感到了那只手的手心一触,微微地疼痛。
“平身。”
眼前的人是竟然是云启,而云启的身后,似是有那么一池的荷花,我怕我瞧错了眼,再往远处看了一看,却是不再见到了。心下想真是看恍了神,如今明明已是深秋了,又怎会有荷花呢?
“儿子,接驾来迟。见到母后无恙,便安了。”
“身为一国之君,此等小事,不用特地走一趟元京事可已了?”
“此事已处理妥当,朕已将叛贼全数缉拿押入天牢。”
“这么快?”我与云启在前面走着,身后侍臣们在后头跟着,夙昧倒是个不避嫌的,走在了我的左边。关键是云启竟然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母后与帝师在帝陵中被困半月,自然不知过了多久时日了。”
半月我细细算来,不过十五个时辰,没想到外头竟然已是十五日了。想必淮安王的叛乱定是在我出发来这之后就马上发动了。云启也是快的,短短十五日,竟然平定了大瑨内的反事。
我平了平心道:“帝师此番护哀家有功,皇上可别忘了赏赐。”
“朕自当要好好嘉奖帝师一番。”
“那么就多谢皇上。”夙昧轻轻答道,“不知会是什么佳赏?”嘴角稍稍一抿,略有几分笑意,看向云启。
“不若,将帝师与子玉的婚事提前,如何?”云启看似再和夙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