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来年别有春 by 林寒烟卿 (虐心+古代+清水+be)-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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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风闭了眼睛,也不说话。伊随云看他修长的睫毛上逐渐渗出两滴晶莹的泪珠,心下恻然,柔声道:「这种事情很平常,师父不要难过。」
他听得安风喘息越来越急,皮肤逐渐变热。伊随云不想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勉强他共赴巫山,一手搂着安风,一手慢慢褪了安风裤子,轻轻抚弄安风的分身。
安风浑身无力伏在他身上,听凭他摆布。一阵阵颤抖,在伊随云的手里得到释放。
伊随云为他擦拭,再帮他穿上衣服。看着安风紧紧闭着眼睛道:「师父,你没有醉花功护体,物极必反,极易为情欲所困,便是平常人,这也没什么。」
说到这里,伊随云痛心道:「师父,太子懦弱无能,不足依恃,跟我走吧。」
安风睁开眼睛,望着他眼中一往无悔的深情,凝神思索。
良久,安风摇了摇头,「李昊远已毁了我,我叛离了他,他又怎会饶我?眼前虽然希望渺茫,毕竟还有一线。若是失败身死,也不至于为圣教再招祸端。」
安风又看了看伊随云,握住他的手,「随云,你自己保重,我……」说到这里,说不下去,半晌安风方道:「请教主不要拦我,早日回去,以免属下担心。」
伊随云听他这一句话中,先称呼你,又变成教主,隐隐感觉似乎与之相守,是一件终生无望之事。十多年来第一次与心中的可人这样亲近,今朝一别,只怕再见无期,心中大恸。
二人出了寺门,北风呼啸,才十月光景,雍京已然飘落第一场雪。
安风道:「这里也下雪了,我最怕过夏天。」
伊随云为安风拂落头发上的碎雪,柔声道:「我永远等着你。」
他看着安风走进风雪里,想起那日在山上看安风落寞而去,竟是自始至终的无能为力。真想大喊一声:「别管圣教,我们两个人远走天涯!」
明知这念头背师叛祖,竟不能自抑的涌上心头。
安风做了御史,在朝堂众臣的末班,毫无权势。实权官位并无空缺,太子烦躁不安,安风心内郁郁。
这一日下朝,李昊远远远道:「柳大人且慢。」
安风只作没听见,他就住在宫中,每日下朝都先行闪躲,李昊远倒也不来与他为难,今日忽然召唤,安风只求避开不见。耳畔风声响动,李昊远已掠到身边拉住了他。
安风见身边众人往来,心下略安,抬头问道:「王爷有何指教,下官有事在身,不能久留。」
李昊远笑道:「本王新近得了一幅画,知道柳大人乃当朝国手,特来请教。」
安风语气冷淡,「王爷说笑了,我并不会作画。」
李昊远咬牙冷笑,安风当日画了流光的画像,现在竟连不会作画都说出口来。
安风想推开他,李昊远牢牢抓住他。李昊远自朝服袖中掏出一个卷轴,舒展开来,画中人靥笑春桃,边上题着「山有木兮木有枝」七个字。
李昊远冷道:「柳大人可认得此画?这画的主人自不量力,不知柳大人认为我是杀了她好呢,还是念在她愚不可及,又与柳大人有一段交情,就此放了她。」
安风道:「王爷行事,怎容得我插嘴,是杀是留,王爷想的总是好的。」
李昊远手转到安风无名指上的墨玉戒指,用力一握,满意的看他额上渗出一层冷汗,笑道:「柳大人对枕边人都是这样无情么?难怪难怪。」
笑了一笑,李昊远复又道:「我本来不想杀她,可谁碰过我的东西都是要死的。」
安风道:「那便死好了。」
李昊远看他面上的冷淡神情,一面开心他不喜欢柳盈霜,一面却恨他对人的无情。冷道:「我还有薄礼一件送给柳大人。」摊开手掌,掌心有一枚形状奇异的果实,色泽碧绿。
安风看了浑身一振,颤声道:「你……」
李昊远道:「这果子长在关外雪山温泉之边,听说是柳大人最爱。本王特地命人寻了来。」
安风道:「你要怎样?」
「我对大人倾慕已久,只是想凭此物博大人一笑而已。」
这是安风居住之地生长的果实,李昊远拿了此物出来,旧香教的总坛地址自是再不隐秘。李昊远将那果子放在他手中,竟笑笑扬长去了。
安风回到住处,太子已在等他,急道:「父皇已在途中,三日后我与其它皇子去城门迎接,安风可要随行?」
「什么?」安风心中一动道:「迎接圣驾要带多少人?」
太子道:「安风不懂这些事么,迎接皇驾是不许带随从的,只有禁军随行。但你既是文官,又是御史,勉强可跟着去。」
「这恐怕是我们最后机会,我们低估雍王势力。如今看皇上无力制衡雍王,不如趁在城外,请皇上下旨,软禁雍王,我在途中杀之。皇上纵怪,亦不会怪罪太子。」
「如果父皇不肯呢?」
「那就只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雍王武功过人。」太子想一想又道:「竟无别路可走。」
安风道:「禁军只忠于皇上,如若皇上肯,自然是千好万好。皇上若不肯,迫不得已,也只有逼宫一途。」他本想慢慢削减李昊远的势力,可李昊远也一样擅长釜底抽薪。想起父亲与教中众人,只盼伊随云知此大难,能提前躲避,一时间心乱如麻。
三日后,二十余位皇子及近臣,在两千禁军护送下,开往城外。
安风坐在太子轿子内,心知今日已是关系生死存亡。看太子时,太子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安风暗暗叹息。
出了城门,已看得见明黄色的大帐,再走一段,各位皇子都下了轿来。其中有位骑马的,却是十六皇子李昊风。
他看见安风,跑了过来,道:「柳大人,好久不见,我想念你得很。」
安风无心与他多谈,只是敷衍。
皇上分别召见各位皇子、大臣,太子先被召了进去,片刻之后,太监来传安风。安风正要进去,眼角看到李昊远正望着自己,唇边带着种难以琢磨的意味。
安风心中一凛,进了皇帐。
皇上挥退帐内闲人。「不必多礼,这次我去江南围猎,想了许多事情。自古有能者居天下,雍王功劳过人,聪明能干,远胜太子。若我去后,二子争位,的确会动摇国本。但并不只有除去雍王一条路可走,爱卿明白我的意思么?」
安风肃然道:「臣明白,可……」
皇上摇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又道:「太子如肯让位给雍王,一样会是佳话一段,也是百姓之福。
「安风,你和雍王恩怨我已知道。昊远并不见得是要折辱你,我年纪已老,又向来不好男风,否则对你这样的美人,只怕也会生出垂涎之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生成这样的相貌,为天所忌,有些劫难,也可免了夭折之祸。」
安风心中悲愤,强压下来道:「皇上,雍……」
皇上截口道:「如我令昊远再不与旧香教为难,放你回到关外。你可愿意?」
安风没有回答。
皇上又道:「旧香教只是武林门派,并无野心,朕如何不知。因此朕并不存赶尽杀绝之心,雍王料也不会。」
安风心知大势已去,若皇上令李昊远不再为难旧香教,怎都避了眼前之祸,咬牙道:「好,就依皇上所言。」
皇上朗声大笑,「化干戈为玉帛,正是人间美事。」忽然声音转低,竟从龙椅上栽了下来。
安风吓了一跳,看太子脸上也是一片惊怖神色。
安风立在当地,听得帐外声音,伸手去探皇上的鼻息,已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如堕冰窟,想起刚才李昊远脸上那抹神情,自己在这算计他,他又何尝不在算计自己,竟不知他动了什么手脚,皇帝一死,自己和太子也活不过几日了。
他听得身边渐渐喧闹,心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昊远进帐来,使人押住太子。号哭,叫骂,兵器声,都好像自很远处传来。
李昊远点了他的穴道。安风惊惧的被他抱在怀里,昏迷了过去,他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破灭,再也支持不住。
第七章
安风再醒来时,已是傍晚。他摸索着坐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道:「公子,你可算醒了。」
安风凝神一看,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流光。
流光上前抱住他,哭道:「你昏沉了半个多月,醒时也不认得人,可把我吓死了。」
安风道:「半个月?」
流光道:「是,太子杀君弒父,已被处斩了。公子怎么和那样的人搅在一起?听秦大人说,朝廷有不少大官参你,说你和太子一党,要把你一起杀了。皇上好不容易才救了你。」
看安风像是仍在胡涂,流光解释道:「皇上就是王爷,王爷已经登基做了皇上。」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门外道:「流光,下去,朕来和他讲。」
安风听见这声音,浑身一抖,抱着被子,一点一点蜷缩到床角帐子里。
流光看他这般模样,心痛至极。对李昊远福了一福,出了屋子。她在回廊里一步步往外面挪。心里想:皇上不杀他,总还是念旧情的,不会怎么样的。
念头还未转完,已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声音里满含痛楚,闻之辛酸。接着是断续的呻吟。
流光扶着柱子稳住自己,她熟悉安风的骄傲,眼泪泉水一样的涌出来,擦之不尽。
李昊远来时,倒也没打算怎么为难安风,只想吓吓他就算了。安风这样的人,只怕百年也不会出一个。他迷恋安风脆弱可怜的依赖自己的感觉,只想折断了安风的翅膀,让安风依赖自己一辈子,并不想杀了他。
等看到安风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怒气倏地上来,恨自己这么容易被他影响,也恨安风不识好歹。
李昊远抓住安风的长发,把他硬从床角拽了出来。安风竭力闪躲,李昊远将他拖到地上,发狠踹了他两脚,看安风在地上挣扎,才觉痛快了些。
李昊远道:「安大人不是很知礼仪的么,只跪天地君亲师。见了朕怎么不跪?」
安风也不答话,李昊远弯腰抬起他的下颌,看他一双碧清的秀目,雪白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指痕,伏在地上,微微呻吟,衣服上沾了些薄灰,模样竟十分动人。
安风喘息了一会,才把呼吸调匀。奇怪李昊远为什么没有再打骂,身子已被拉到他的怀里,被迫感受来自李昊远的热情。
安风脸色惨白道:「不,不要,我不要,求求你,我不要。」
李昊远紧紧搂住他,让安风没有缝隙的贴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饶有兴味的道:「你,不要,嗯?」
安风绝望的挣扎,不肯像从前一样顺从的伏在床上。
「你这样一个聪明人,为什么总做些没有用的事?」李昊远费力按住他,想让他躺下。
安风抓住床帐不肯松手,李昊远去掰他的手指。安风用力过度,手指关节已泛着青色。李昊远爱这双恍如白玉似的手,怕弄伤了它,掰了两掰,安风拉的实在紧。李昊远轻笑一声,一伸手,将床帐扯了下来。安风的劲用空了,向后一仰,倒在床上。
李昊远道:「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李昊远压在安风身上,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去吻他的唇,另一手解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摸索。
这半个月,安风病得昏沉迷糊,他来过几次,都没有碰他,积了一身的火气。感觉到身下人仍在徒劳的挣扎,讪笑道:「朕真该考虑颁个牌坊给你,本朝多少出名的贞洁烈妇,连你十分之一也不如。」
李昊远熟稔的玩弄安风胸前那小小的突起,下身在安风的腹股间磨蹭,他太熟悉安风的身体了。听到安风呼吸逐渐转急,李昊远心中得意,知安风已无力反抗。
满意的看安风的双眼逐渐迷蒙,安风忽地伸手抱住他,喃喃道:「随云,随云。」
李昊远玻鹧劬Γ涞溃骸改阍诮兴阍偎狄淮巍!
安风往后退去,眼里的迷蒙退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恨意。
李昊远一把扯住他,正反打了他几十个耳光,直到安风的面孔高高肿起。想就此一掌拍死他算了,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把安风拽到地上,恨恨的踹了他几脚,转身去了。
流光等得李昊远走了,抢进屋去,把安风从地上扶起来。
安风看她哭得眼睛通红,笑道:「傻丫头,从前父亲说我是天下第一爱哭的人,现在要把这名号让给妳了。」
安风又道:「我没事儿的。」
流光看他脸面浮肿,指痕交错,显是被打的。拿了药出来给他涂抹,安风躲了躲,流光把药扔在床上,放声大哭。流光这一哭竟像是没有休止。
过了半晌,安风道:「是我错了好么,我再也不敢了,好流光,我给妳陪不是,求妳莫要哭了。」
流光也不理他,安风对她作了个揖,「好流光,好姑奶奶,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流光破涕而笑,拉他在椅上坐好,仍然拿了药来给他涂。
这样过了几天,倒也平静。
一日晌午,宫内的太监来传召,说皇上要安大人去御书房。流光侍候他把朝服穿上,忐忑的看着安风和那些人走了。
安风在御书房门外跪下,太监进去通报。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他也不急。
李昊远在门里,看他跪在那里,竟然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半点要求饶的意思。把奏折都处理完,又故意宣了几个大臣议事。直拖得三个时辰过去,天已黑了。太监来叫安风,安风想站起来,却摔在地上,觉膝盖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动也不能动。
李昊远恨他总是一片清明,最爱看他这可怜模样。挥退了四周太监、宫女,走到安风面前蹲低,抬起了他的脸,「安爱卿这是怎么了?」
安风低头不语,李昊远把他拽进御书房,关上了房门。
安风略微活动,勉强跪了起来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昊远将他抱在腿上,伸手去揉他的膝盖,笑道:「你看见朕总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朕何尝亏待过你。你且凭良心想想,朕有没有真正为难过你,有没有为难过旧香教,朕只怕还算得上贵教最大的恩人。」
安风道:「皇上大恩,安风自不敢忘。」
李昊远冷笑一声,「你与太子串通,还说什么不敢忘恩。」
想到他和太子勾结,李昊远冷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换成别人,一百个也都死了,我却不舍得杀你。」
安风道:「皇上,只要不……但凡有命,臣万死不辞。」
李昊远道:「旧香教以你做交换,并不是我强迫的。」
安风无话可说,默然无语。
李昊远又道:「太子余孽,我已尽数斩了,可曾真正伤过你没有?」
安风神情凄然,「皇上,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你杀了我也可以,那件事我实在是不愿意。」
李昊远把他放在地上,安风身子一震。
李昊远道:「朕就这样可怕?你既然不愿意,勉强又有什么乐趣。我看了你殿试的卷子,实在是才华过人,难怪野心也过人。就留在宫里,帮朕拟拟圣旨,出出主意吧。」
安风见他这样好说话,迟疑的竟呆了。
李昊远把他拉到书案边上,递了一张空白的卷轴给他。
安风手里拿着那卷轴,才相信自己不在梦中。定了定神,问道:「皇上要拟什么旨意?」
李昊远傲然道:「我天朝上国,四夷仰望。楼兰、大宛、高丽,皆岁岁来朝。安风先帮我拟道旨给大宛,要大宛国君相助,将逸去他国的旧香教众全数送返回来,免他三年贡赋。」
啪啦一声,那卷轴掉在地上。李昊远满意的看着安风的脸逐渐再无血色。笑道:「爱卿怎么不写,想是又愿意了。」
安风深吸一口气道:「我、我……」
愿意这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李昊远也不急。「你既愿意,怎么不脱衣服。难道等朕来侍候你?」
安风站在那里,伸手把身上的朝服解下,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
冷风吹来,安风哆嗦了一下抱住自己。
李昊远看着他慢慢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修长笔直的双腿。想起初见他时,月光自窗户照进来,映着他雪白的手彷佛是会发光,令自己再也不能放开。那时还是盛夏,现在已初冬了。他心中柔情上涌,看安风立在殿心发抖,柔声道:「过来,给朕宽衣。」
龙椅宽大,李昊远抱起安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