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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贱者长存 作者:夜雪猫猫(晋江vip2013-01-01正文完结,女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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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荒淫无度遭天谴吧,不知是否应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临了反倒有了些帝王气节。死前还颁布了最后一道诏书,宣布与她脱离父女关系,理由是她犯了叛国罪,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再经历一回,君长流方能真正体会到母后临终前气若游丝对她说的那句“母后能为你做的只有那么多了”为何意。
  
  当年十岁的君长流将母后替父皇挡剑的行为解释为情之所系魂之所钟,不惜以命相护。待她稍大些,真正识得情滋味之后,又理解为“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式的万念俱灰。再后来她被庆帝废物利用,打包送去玳国和亲,则以己度人地认为母后实在是位深明大义的皇后。庆帝作为丈夫,固然负她母后良多。但无论如何,他仍是一国之君,如不幸遇刺则会动摇国本,而自己的母后替他挡剑,摒除个人感情因素外,也算是为国捐躯。
  
  如今方知,其实母后此举亦是为了她。
  
  柳思萦以生命换得了君长流在宫中的一点微薄地位。如果当日柳思萦不去救驾,她迟早也会后位不保。与其被废冷宫,不如奋起一搏。可惜那一剑实在不巧,正中心窝,以至她当场亡故。庆帝就算再缺心眼,也不能废了护驾而死的发妻的元后名号,要不然日后还会有哪个傻子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是以自此柳思萦元后的身份绝无动摇之理。而君长流则成了宫里出身最尊贵的公主,便是君随波受尽宠爱,也越不过她去。这也是为何那些嫔妃明知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是只烫手山芋,也要抢到手的缘故。
  
  只是有些事靠身份也无用,在宫中帝宠才是王道。君长流地位虽尊,却是个没封号的空架子,泥捏的菩萨,宫中诸人皆称呼她为大公主,性质就跟懒得翻字典的父母给儿子取名大毛一样。而君随波自一出生就被赐予封号“安平”,名字意为一生顺遂,封号取意安享太平,可见帝宠之深。
  
  不过说起来安平公主的生母,如今的皇贵妃柳思岚出身却是要比元后柳思萦高的。同为柳家女儿,一嫡一庶,天壤之别。坏就坏在当年先帝爷立了如今的庆帝为东宫太子,又怕他压不住自己的旧部,便属意宰辅柳青纶为辅政大臣。为了拉拢柳家,柳家女儿自然成了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当年柳家的嫡女柳思岚年十三岁,尚需两年才及笄,柳家为了占住将来的后位,便生生拆散了柳思萦和顾涛这一对青梅竹马,将十七岁的柳思萦送入宫中做了太子妃。
  
  如此倒行逆施到底埋下了祸根。待柳思岚成年后,柳家自然又生出拨乱反正的心思来,想让这一嫡一庶各归各位,让柳思萦把后位还给柳思岚。是以柳思萦有柳家这样背景雄厚的家族,实际上却比没有还命苦。酒是陈的香,情人却是新的好,更何况柳思岚正值青春年少,庆帝新鲜劲儿还没过,自然更偏着她些,对柳家的动作也就乐观其成。
  
  原本在柳家和庆帝的通力合作下,两姐妹调换身份并不难,谁知顾涛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竟然在朝堂上公开力挺旧情人柳思萦。后来便逐渐有君长流其实不姓君的话传出来,庆帝深感绿云罩顶,暴怒之下,君长流母女在宫中日子越发艰难起来。谁知这时柳思萦又出绝招,绕过庆帝,自说自话就给君长流定了亲,定的正是顾涛的嫡子顾轩。如此一来,狠狠扇了散播流言的一干人等的耳光。庆帝虽不满柳思萦越权行事,但好歹正了帽子的颜色,偶尔也会赏给君长流一个笑脸。
  
  不过儿时的君长流早已对皇帝老爹的阴晴不定留下了心理阴影,总觉得庆帝的笑属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着十分惊悚。是以父女两个的关系自那时候起便像同极的磁铁两端,怎么都亲不起来,遑论她长大以后了。
  
  君长流此番重回儿时情境,心中感慨万千,自然另有一番触动。她的样子看在有心人眼中却成了不敬母后,面上毫无悲戚之色。而宫中几乎人人都是有心人,否则早就去别处投胎了。因此当晚大公主天性凉薄的话就已传遍宫中。所幸,再活一次,流言蜚语已然伤不到她分毫。
  
  依照祖制规定的哭灵时辰一过,奉旨哭灵的各色人等立即作鸟兽散。偌大的“凤箫殿”一时间冷冷清清。本来么,对着死人奉承,在这跟红顶白的宫里头,完全属于浪费表情,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长了一颗“老心”的君长流见此情形并未像前世一样愤慨,而是对着柳思萦的灵柩行了个大礼,轻道:“母后,这一世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的女儿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言罢,她便从容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前世的君长流在母亲灵前守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直到哭晕过去。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因为年纪小,伤心过度体力不支,加上连日不进食导致的低血糖还有轻度脱水,紧接着她就感染了风寒。犹记那个夜晚凉意沁骨,一弯淡月高悬夜空,月光照进寝殿,似一地残雪般地冷。时已入秋,母后才走便已经茶凉,都没有一个宫人记得来给她添被,后来问了侍女墨兰才知道,病得这样厉害,她的父皇都未曾派太医来瞧过。也算她命不该绝,居然缠绵病榻数日便自行好转,只是日后却落下了秋日咳的毛病。
  
  母后驾崩后被人漠视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年少的君长流都忍了过来,因为那时候她还有顾轩。那时的君长流比世间任何一个少女都盼望长大,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披上大红色的嫁衣,逃出皇宫这座牢笼,投入顾轩的怀抱。只是后来她连顾轩都失去了,那一刻她只觉得十丈红尘,任凭上天入地,再无她栖身之所。后来的后来,她终于踏出了这十丈宫门,却是远嫁敌国,嫁给她前世唯一的男人洛轻恒。而那个男人,铸就了她一生一世的伤痕,无可磨灭的痛楚。
  
  君长流一路走一路在脑中回放着与这座宫殿有关的记忆片段。“凤箫殿”的乐声已经许久未起,就连那片碧色琉璃瓦都好似蒙上了一层灰,衬得整座宫殿异常沉闷。
  
  君长流记得母后从来最珍爱顾涛给她的那管碧玉箫,常常睹物思人,以箫诉情。就连这座宫殿的名字也是当年庆帝对她还算宠爱的时候让她自己取的,其含义不言而喻。不过柳思萦是个异常果决的女人。当年庆帝不知从何得知这管碧玉箫的来处,前来兴师问罪,她为了让庆帝消除疑心,竟随手就将那管玉箫抛出殿外。五岁的君长流亲眼看着那一管碧绿沿着“凤箫殿”的汉白玉台阶,一级级滚落;听它轻脆了一路,终于跌成了一地残碎,寂静无声。待庆帝走后,她见到自己的母后背过身去,极力压抑着双肩耸动。只是那时,年幼的君长流不懂,原来自己的母后是不爱父皇的,母后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全她。
  
  一回到寝宫,君长流便吩咐宫人端一碗人参鸡汤来。这一世,她当谨记,纵然这世上再也无人怜她惜她,她也要爱惜自己。
  
  方在美人榻上靠了,就见她的贴身大侍女墨兰神色匆匆入得殿来,上前轻声耳语道:“公主,顾小公子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轩第二渣即将出场。此文开篇渣男遍地,皇帝老爹也算一个。女主真是悲催到无以复加了。




☆、与时俱进的品位

  长流轻声道:“就说本宫睡了,让他回吧。”
  
  墨兰听主子这般吩咐顿感诧异,见长流已经闭目不再理会,道了一声:“奴婢省得。”便敛首悄声退了出去。
  
  君长流没有忘记,前世顾轩走后不过半个时辰,消息就被捅到了御前。可见她所处的时空其实挺先进的,算是人工信息时代。她那心血来潮管教女儿的皇帝老爹因此禁了她整整三个月的足。宫中更是流言四起,都说皇后尸骨未寒,她便私会情郎。其实两个半大的孩子能干什么,顾轩不过是安慰她几句罢了。 
  
  当时长流以不敬母后之罪被拘禁在偏殿。那儿远不及正殿日光充足,长日里汲了不少阴湿之气。时值秋日又无炭火供给,她小小年纪足不出户连太阳都晒不得,不知不觉便落下了体寒的毛病。每每发作也不会怎样,只是骨头从里到外都酸得荒,即便身穿狐裘怀抱手炉也煨不暖,大概正因为如此,她初嫁之时才会格外眷恋洛轻恒的体温。女人跟男人不同,往往身体屈从了,心也会跟着天塌地陷。何况那时她对世间情爱尚存痴念,便以为洛轻恒是一枚因她才燃烧的火种,最终能将她心里的潮气也一并拨除。直到后来长流才明白,洛轻恒确实是火,却志在席卷天下,而渺小如她眼中只见情爱方寸之地,却是扑火的那只呆头飞蛾。
  
  凤箫宫才失了主人,不到半日便已做了人事调动,从前的宫人大都被分散调去了别处,且皆是诸如浣衣局等极不得意的地方。更有甚者,柳思萦跟前的几个得用之人,或多或少都碍过柳思岚的眼,轻飘飘“殉主”两个字就被断送了性命。
  
  柳思岚如今统领六宫,正是意气风发之时,长流一时奈何不得,只能暂避锋芒小心行事。所以她现在不能见顾轩,以免落人口实。
  
  按说浴火重生才是摒弃过往的真正新生,可长流此番回到儿时不过平白捡了个从头再来的机会。她深知自己非但不能把千疮百孔的过去抛诸脑后,反而得重拾过往斑驳记忆,打起十二分精神同旧人旧事周旋到底。这其实是需要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的,毕竟一般来说只有M体质才会选择再经历一次刚刚惊醒的噩梦。
  
  可是重生到过去是她自己的选择,只为了不甘心三个字。她不甘心一生所爱尽皆为他人所负,不甘心到头来自己落得个国破家亡身死宫门的下场,不甘心被别人掌控一生。所以,她回来了,回来直面自己曾经惨淡到一塌糊涂的人生。
  
  想到此处,长流忽然一骨碌爬起来,走到虚掩的殿门旁,透过朱红木门的缝隙向外看去。
  
  顾轩此刻正站在殿外徘徊不去,脸上神情略显踌躇,显然对墨兰的回禀有些不知所措。也是,长流从前都是迫不及待命人将他迎进去的,何曾给他吃过闭门羹。是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五星级待遇忽然被降到了无星级适应不良的。何况顾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VIP已经被君长流果断拉进了黑名单。
  
  望着生命中的第一任“不堪回首”,长流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此时的顾轩才十二岁,却俨然已是一个翩翩少年郎。顾家满门英武,顾轩也不例外。只是他较之其父又多了几分俊逸儒雅。眼前之人一身缟素,立在汉白玉长阶上,身姿如同和煦春风中抽长的柳条,带着一股融融秀挺的英气。
  
  此番再世为人重见顾轩,君长流暗忖自己上辈子的品位还是不错的。无奈她的心境就像被射了十七八个洞的箭靶,再也hold不住了。试问怪阿姨看小正太,就算不顾形象流些口水,还能真下得去口么?她又不是心理变态。
  
  用文艺一点的话说,就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此甚好,旧情复燃什么的,除非嫌命太长才会引火自焚。
  
  顾轩对墨兰道:“那就劳烦代为转告公主,请她务必节哀保重。”说罢转身去了。
  
  长流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从前的今天。
  
  那一日她哭灵到几近昏厥。因皇后灵堂非奉旨哭灵不能入,顾轩不在其列,是以当日墨兰前来通禀之时她不能即刻去偏殿见顾轩。
  
  待到黄昏时分,长流才在在众人散去之后兴冲冲地去见他。她本就因为哀思过度大大耗去了心神,又一整日滴水未进,体虚到走路仿佛都要飘起来。犹记当日如血的一轮残阳悬在远处的宫墙上,她提起素白的裙裾一路向着黄昏的绝唱之处飞奔,只因为心中记挂着顾轩在等她。
  
  他确实是在等她,不过不是一个人。一个比长流略显稚气些的小女孩掌中托着一只鸟,对着因受伤而羽毛沾染了血迹的鸟头轻轻吹着气,粉扑扑的脸上带着无比怜惜的神色。 这只鸟上体黑色,泛着辉蓝色光泽,下|体为棕白色,带着深凹形长尾,腰间栗黄色的一圈看起来像金玉束带。
  
  长流知道这是金腰燕。时值深秋,如果这只鸟不能赶在入冬以前把伤养好的话,就不能跟着鸟群一起南飞,多半熬不过慕云滴水成冰的冬季。
  
  只见随波仰起巴掌大的小脸,软语求道:“轩哥哥就把你家特制的紫玉膏拿出来给小燕子治伤吧。求求你了。”话音刚落,她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水汽,仿佛只要顾轩说一个不字,就要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泄下来。
  
  顾家的紫玉膏是治外伤的奇药,用的是顾家祖传的秘方。因取材艰难,工序又极复杂,是以成药极少。一般只有顾家嫡系子弟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才有资格使用,等闲人不要说用来治伤,就是见也难得一见的。
  
  这是在十万火急之时用来救命的药,随波却如此胡闹。宫中哪种伤药用不得,偏偏要紫玉膏,长流刚想上前劝说,却只听顾轩道了一声:“好”。他的语气轻柔地像春日里卷起飞絮的暖风,是长流从未听过的。
  
  她猛然收住已经迈出去的步子,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藏身到朱漆廊柱的后头。
  
  顾轩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盒,用指尖刮了一层深紫色的膏药给金腰燕的伤口抹上。确是紫玉膏无疑。随波眼睛里的潮水落下去,刹那间笑颜如花。
  
  夕阳的光芒撒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轮廓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
  
  长流顿觉一阵脱力,脚下如同踩着棉絮一般,心中升起一种无可压抑的荒谬感。她很想笑,嘴角却似挂了一层霜,牵都牵不动。记得那天她也是像今日这般朝着顾轩飞奔,却一个不留意踩空了一级台阶。这一跤委实跌得挺重,膝盖都擦破了,渗出的血将贴身绸衣染湿了紧紧粘在皮肤上,又痛又痒。当时顾轩怪她不小心,背着她回了寝宫。长流还是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那时长流压根没想到什么膏,只觉得这一跤跌得正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顾轩也自始自终未曾提及紫玉膏半个字。
  
  后来她自然没有现身,而是沿着长长的宫廊默默走了回去。一路上她反复说服自己,燕子没有药也许会死,而她的膝盖即使留下了疤痕到底算不得生死攸关的大事。顾轩还是找了来,因恐宫门落锁未敢久留,只叫她保重身体。
  
  再后长流来年岁渐长,这一幕也就逐渐淡忘了,不想却在重生后与顾轩的首次重逢中想起来。
  
  原来往事尽皆历历在目。
  
  长流暗自叹了一口气,承认在自己的未婚夫眼中恐怕还及不上别人手上的一只鸟,是需要勇气的。其实当日她看到这一幕就该警醒。可见有些事早已埋下隐患的种子,若非她一味自欺,又何至于一叶障目呢?即便十二岁的顾轩对八岁的君随波并无男女之情,起码待她自有一份不寻常的怜惜眷宠。
  
  长流心道:早该明白,不是我的,怎么都留不住。那什么膏,本宫无福消受。往后只要走得稳,别再摔倒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求留言。
因为挖坑时间太久,什么月榜季榜都上不去了,所以请各位多留言吧。猫猫填坑的动力一直来自于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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