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 作者:兜兜麽(晋江榜推高积分vip2013-10-23正文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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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埋头苦干,撞得隔层一声接一声闷响,同时也撞碎女人哀号呻*吟,断断续续,高高低低,正是高价催*情剂,催促围观者扔掉衣裤,跟随本欲。
做一番禽兽,未尝不可。
戚美珍同男人打交道将近二十年,业务熟练,更擅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只需一眼,已足够知晓男人心中响动。
琴弦拨动,乱音。
她伸出手,水蛇扭动身躯,环住他后颈,深红高跟鞋穿入他双脚之间,下半身贴近,胸腹却微微后仰,似是近,却又愈发远,不必触摸,眼神的牵连已足够。
你情我愿游戏,刚刚开始。
“想在这里?我不介意…………”她勾一勾嘴角,最妩媚姿态,无往而不利。
陆显看着她,但笑不语。
戚美珍再接再厉,手心抚过男人铁壁一般胸膛,徐徐向下,眼神追随欲望节奏,熟练撩起他身下旺盛生命力。
黑裤被顶起来,鼓胀勃发的一团。戚美珍顺着轮廓,来回抚摸,女人要勾引男人实在简单,拨一拨,蹭一蹭就完成。“想要何必忍?”
凑近来,妖艳红唇贴近喉结,“怎么?怕难交代?放心,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一点气量我还是有的,你要哄你新欢,我只要我名分。”
陆显好奇,“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应你?”
“你堂叔死前如何交代你,你转眼就忘?”
“交代什么?交代一对奸夫淫*妇要如何双宿双栖?”
戚美珍咬下唇,顶回他,“陆显,你欠我一条命,想两清,没那么容易。”
“翻旧帐威胁我?你想死自己烧炭,还要借我手?”
她退一步,仍有筹码,“不为这个,就当为你的小Honey咯!”
至此,他才肯抽空看一看她忍着泪的眼,却都是冷冰冰没感情目光,如同差佬闻讯一般审慎,紧盯她,不放过一分一毫变化,忽然间抬手掐住她两腮,拇指陷入涂满油脂的皮肤,扭曲一张明艳面孔,观赏她挣扎愤怒,却毫不动容。
继而大笑,松开手,莫名其妙。
“还不走?”
戚美珍揉着痛处,斜眼瞟他胯*下依然勃发膨胀的凶器,依然媚笑,“来的都是客,D哥这个样子,我怎么好转身走,怠慢贵客。”
谁想陆显歪嘴笑,言语露骨,“你不走,是要站在男厕所看我‘打飞机’?”
路过第三间时猛踹隔门,“顶你个肺啊,不会小声点!”
惊得无辜路人一刹那缴械投降,真是无妄之灾。
时光前行,镜头调转。
假设没有西江那一段似有似无却又千金难得的情,大约陆显与温玉能够做一对契合伴侣,男人风华正茂,形体与相貌万里挑一,床上表现亦惊人,等一万年也等不来如此完美金主,最重要大方大器,大笔一挥留五百万支票放床头,似理所应当,不必道谢。
而温玉,她冷静,自持,不敢轻易碰真情,做这一行兴许在适合不过。
从不同角度观察,她又有致命弱点,倔强骄傲,固步自封。
这日清晨她醒来,身旁一只枕已凉透,钟表声哒哒哒敲击时间,突然间想起,在那座建于七零年初的旧别墅里,曾经同秦四爷谈未来,他穿得轻松舒适,靠着安乐椅问她,将来如何打算。
她说过什么?依稀是想念医学,毕业后做医生开诊所。尔后嫁一名短发、白衬衫温柔男子,日日清晨,为他系上领带,挑选颜色,再做中西合璧早餐,在厨房忙到脚不沾地,还要偷偷看餐厅里,丈夫同孩子们玩乐。
同本埠千千万女人相似,安安稳稳,渡过波澜不惊六十年。
然而她想要拥有的安乐人生,却因一次偏离的际遇全线崩塌。
陆显,陆显。
她握紧了支票,硬*挺的纸张割伤掌心,渐渐屈从于她的坚定,被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对着镜,自嘲地笑一笑,让尤美贤知道,多半要骂她蠢,有钱不会赚,自尊自爱值几个钱,能不能拿来填肚子买珠宝?人人价值观不尽相同,无法比较,谁对谁错,要等四十年后阎王索命时才有定论。
温玉拿给戚美珍的只有十万英镑,追根溯源,仍是来自陆显,有没有区别,唯有她自己明白。
但显然,尤美贤不会满足,英镑收好,依然要指点她人生经验,以及如何从男人手上捞钱三十六计,多么浩大工程,她讲到自己都厌烦,甩甩手说,“不够,五分之一都不到,银行不会放过我,难道你要看阿妈破产跳楼才满意?”
破产只需九百九十九块,还款却要五百万,她不由得敬佩尤美贤。
“这已是我全部财产,三太嫌不够,我也没有办法。”
尤美贤恨铁不成钢,“不开窍,男人要是疼你,绝不会不舍得这一点点钱。你同他客气,他反而嫌你蠢,好打发,看轻你呀。”眼睛转向温妍,要拿她为细妹立榜样,“你阿姊强过你,懂适时适当为自己谋利,你撒撒娇,在床上顺着他,下了床他就顺着你。”
拍一拍温妍,好在有大女够伶俐,得她真传,成她骄傲,“你不愿做,就让位给阿妍。省得霸住个位置不做事。”
温妍推她,“妈咪呀——你说什么…………”
尤美贤道:“我为你好才说,女人的青春最宝贵,不知不觉,一不小心就掉价,当然要把握时机,既然没感情,那就多捞钱,今后才能过的好。”
温玉再也听不下去,她快要被身边这群神神鬼鬼彻底逼疯。
好在停停走走,终于等来开学日。
相处间,连汤佳怡都看出她与往日不同,愁容满面,可惜所有询问,她都以沉默应对。
校门口,陆显坐在黑色宾士车里,看往来间笑笑闹闹推推搡搡奔出校门的女学生,终于等到属于她的那一朵小茉莉,无需高声,无需斑斓,只静静开在汹涌人潮中,便令他恍惚,回望,看不透的隔世阑珊。
他要摘下她,放在口袋,时时刻刻跟随。
温玉上车来,明明余地广阔,他偏偏要将他抓过来,固定在胸前,闲闲问:“功课上交,老师有没有夸你勤奋?”
“大家都好优秀,我们什么值得夸奖。”
“阿玉这样乖,我要是老师,一定…………”
温玉打断他的浮想翩翩,“你是老师,全校女学生都要穿铠甲,以防骚扰。”
陆显大笑开怀,“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饥不择食?”闲得无聊,手指拨弄她耳侧两股小编。
温玉很久没有起的这样早,靠着他,昏昏欲睡。“不然呢?你是谦谦君子,太平绅士…………你带我去哪里?”
他亲吻她发顶,低声说:“去吃晚餐,庆祝小阿玉入学第一天。”
“入学也需要庆祝?”
“当然,要博个好彩头,前途无量,大杀四方。”
落车,他领她进一家装潢精致的日本餐厅吃龙虾,显然他的前期考察只问价格,不问菜品,唯一的目的是烧钱。
后果是他自作自受,温玉坐对面,看他被生冷食物折磨得食不下咽,可算补偿。
但不速之客总是不请自来。
来人四十岁上下,保养得宜,并未见大肚秃顶,或是中年男人常见之油腻自负高声喧哗,他带一队人来,大约是刚下班,正相约庆生,见到陆显座驾,绕道都要来拜访。
而陆显远远见到他,下意识地便要去摸枪。
50杀人罪证
应属仇人见面,当然分外眼红。
半封闭隔断雅座;诸位绅士不请自来;三尺地站十几位成年男女;令服务生以为有实时新闻上演,蔚为壮观。
为首的中年男带领下属雀占鸠巢,第一个落座;就在陆显身边,扮作熟悉老友模样,望向对面仍穿着女高校服的温玉;感慨说:“妹妹仔,满十六岁没有;小小年纪跟住个人渣,想把爹地妈咪气死?”
他不过信口开河;目的不在温玉而在陆显,温玉从善如流,配合地成为一道沉默风景线。
这位邓明宪,眼角皱纹浅藏,成熟世故却不失风度,四十岁上下正是男人花开蒂落价值顶峰,同身边剑眉星目风华正茂的陆显相比,并不显逊色。
叫服务生加多一只杯,饮一杯日式清酒才开口,“大D哥,多日不见,天差地别,从前勤勤恳恳做秦四身边一条狗,如今居然掉转头咬主,搞死秦四两父子,自己当家,第一件吞掉新义连,要一展宏图。现在是九万人大佬,尖沙咀头名——”转过头对下属叮嘱,“你们几个以后出门不要不长眼,见了D哥要懂礼貌,要喊人,不然几时被人斩死都不知道。不过D哥,你做话事人都不请我们饮宴?我同你,十几年老友,这一点情面都不给?”
陆显面上未见起伏,只不过捏住竹筷,不再多碰桌上粉红鲜活三文鱼片。
扯一扯嘴角,勾起虚伪轻浮笑意,“小事情,不好劳动邓Sir。怎么邓Sir今天有闲情参加部门聚餐?记得代我问候李君夏先生(注),祝他无病无灾,长命百岁。皇家警察在他引领下,完完全全脱离皇家。”
真是太平盛世,O记总督察邓明宪也可同古惑仔坐同一桌举杯共饮,讲的都是让人猜不中意欲之言辞,往来回转,似刀枪箭矢半空中交锋。
邓明宪说:“听人讲D哥喜欢做枪械生意,我们新成立‘Gun Team’(注),以后专职招待你。”
陆显道:“邓Sir,这个话不能乱讲,我今年还要角逐‘好市民奖’,你不要拖我后腿。”
邓明宪拍着陆显肩膀,一阵大笑。
警察与罪犯玩虚与委蛇,实在无聊。然而温玉身边,突然一人落座,黑色夹克衫离她肩膀不过三十公分距离,大约是洗过许多次,原本硬挺的布料已泛白,出毛须,不懂照料生活,显然独居许久,不在乎仪表。
不必招呼,他自己动手,捏住片鱼沾了芥末扔进嘴里,清白的脸憋得通红,享受着口腔与食道被芥末凌迟的滋味。
又看温玉,笑嘻嘻说:“小妹妹,你喜欢古惑仔?”
不等温玉回答,已大声夸张表现,“有没有搞错,我都追不到女朋友,古惑仔居然可以一个接一个换,一个靓过一个!社会不公,早说做警察没前途。”转头去问同事,“你们讲是不是?”
同温玉小声嘀咕,“等你跟古惑仔一拍两散,要换下家,不如找我,我叫刘永强,你喊我阿强就好。三十万出不起,三千块就绰绰有余。我最中意你这样,柔柔弱弱弱不禁风…………”话到一半,眼前有刀锋闪过,一只竹筷握在罪犯手中也可成杀人利器,如不是他反应灵敏,即时躲避,那支筷就要从他左眼刺入,穿过大脑,刺穿颅骨,瞬时间血流成河。
等陆显将温玉拖到自己身边来,一群阿Sir才记得去摸枪,慢过古惑仔十几拍,督查大感丢面,要拍桌发言,陆显已站起身,“看来是谈不拢,不如早散。”招招手,叫服务生来结账。
但临走,死对头邓明宪不忘放一支暗箭,喊住陆显,大声说:“大D,你下个月结婚,记得送请帖来O记,我们全员都等着喝你喜酒。”离间成功,他心满意足去下一间港式海鲜楼用晚餐,警察赚一点点血汗钱,哪够在这里吃一顿。
然而温玉的脸褪尽血色,有几缕魂,飘飘荡荡不知到了哪里,总之未能落地,无法回归现实。从餐厅门口到宾士车,短短一程路,陆显始终紧握她的手,她的冰冷对比着他的滚烫,他不敢放手,一分一秒都不可以,似乎一旦松手,便再也抓不住她。
车后座,封闭空间,陆显故作轻松,“想吃什么?下次找一个绝对遇不到差佬的店再补回来。”
未料到温玉会有胆量直面血淋淋际遇。
她深深望着他的眼,郑重地问:“下个月,你计划跟谁结婚?作为你家中陈列品,我能否有知情权?”
“听着温玉。”没有错,就是这类眼神,男人习惯于撒谎时犯错时流露出多年不见的爱与诚,其中温柔无声低诉,亲爱的,你怎么能够不相信我,仿佛全天下最委曲求全的是他,付出最多不求回报的也是他,好个伟大情圣,头顶光芒万丈。
“这场婚礼不过做戏而已,你我之间不会有任何改变。”
“知道了,祝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她垂下眼睑,以沉默,压制翻腾的苦楚,也许,大概,忍一忍便过去,之后谁记得今天,初秋夜晚,无声无息结束的对话。
“是戚美珍吗?”
“是——”再紧的拥抱都是徒然,猜不中的是彼此的心,比肥皂剧剧情更加曲折离奇。“温玉…………”
回望,在她心中,一段暗自美丽的恋情辗转于年轻的无知无畏,最终戛然而止无疾而终,她无心去责怪,亦无心流连,最恰当的方式是任时光遗忘,隐去面容。
这注定是个不平凡不安定的秋天。
龙兴D哥风头正劲,结婚摆宴也要‘力压群雄笑傲江湖’,本埠黑道白道都肯赏脸,借这难得时机,结识风云人物。
门口,收礼金的司仪忙忙得脚不沾地,后来改“查实”为“唱票”,将偌大个酒楼变成港交所,吵吵闹闹间,百千万入账。
大厅内,戚美珍穿旧式礼服,笑意盈盈招呼来客,从凌晨忙到正午,丝毫不觉累,听人每说一句话都以阿嫂牵头,无比熨帖无比舒心,这大约是她一生中最风光得意时刻,只可惜新郎不配合,一张死人脸,结个婚都仿佛岳父岳母欠钱不还,等他新婚时上门讨债。
但许多人崇拜死人脸,因他是D哥,便赞叹他冷酷、有型、独一无二,将他身份换成路人,肯定要挨骂——你个衰人,千万离我远点。
他是黑面阎罗,生人勿进。
等接到关师爷电话,又变春风得意,笑面人生。
时间回溯到今晨,温玉出门前亲自去敲尤美贤房门,养尊处优的三太一大早被吵醒,多多少少有起床气,开个门也怨气喧天,只差指着她的鼻子骂神经病。
“找我什么事?不是拿到钱就不用进来了,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吵架。”眯着眼又躺倒在乱糟糟大床上。
只是今日异象,温玉肯恭恭敬敬不带嘲讽地喊一声阿妈,着实令人惊讶。“小时候我一直希望,能有一天阿妈会像对阿姊同福仔一样,抱一抱我,问问我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新朋友。于是拼了命读书,回回考试拿第一,以为这样阿妈就肯多喜欢我一点…………”
尤美贤当她念经,拍着枕头说:“你刚起床就吃错药吗…………讲什么讲…………”
但温玉不理睬她,继续着属于自己的孤独旅程,从年幼到成长。
“但是我心知肚明,就算我拿诺贝尔奖,你都一样恨我,没得改。好多时候我都想不清楚,究竟是你心太狠,还是我的存在根本就是个错误。”
长长叹息,忍住泪,既然挥手告别,就应当潇洒故去。
“不过我欠你多少,今天之前都已经还清,你同阿姊都好自为之,陆显不是一般人。”
尤美贤已在香甜睡梦中,不知听去零零碎碎几个字。
温玉心中,对母亲尤美贤从未有一刻如此留恋,她甚至想要悄悄抱一抱她,完成孩提时期小小心愿,但最终,她得手未能触到母亲手臂便已收回,她依然胆怯,没有足够勇气面对渺小的渴望被爱的自己。
“再见——”她说再见,是真切的具有现实意义的再见,与过去,也与牵连未断的依恋。
放课后,司机等不来沉默寡言的温小姐,只好打电话同老板报备,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