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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青瑶夫人_出书版完结-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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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文略遥望郑军军容,倒抽了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熊熊的火把下,一人在数千人的拱扈下徐徐拉辔而出。有喊话的士兵大声道:“郑王右相赵之初,请青瑶夫人说话!” 
  我与江文略对望一眼,楚泰急道:“大嫂不能去!赵之初十分奸诈,弟兄们吃够了他的苦头。” 
  “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我轻声道,“只要能支撑到大将军…” 
  楚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杜凤若是来了,我楚泰自己砍下自己的头!” 
  “楚统领!请注意上下尊卑!”我厉声喝道。 
  我从未以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过话,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早早更是吓得将小脸埋在云绣怀中。 
  我知道,青瑶夫人以往给人留下的印象,柔韧有余、威肃不足,一直只是扮演着平衡各方力量的角色。与其说他们尊敬我,不如说他们尊敬的是豹子头为我和早早确立的地位。 
  可是,就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在背后各有谋算,从而一步步走到与狐狸对立的局面。如果我再不想办法将他们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只怕等着洛王军的,将是可怕的内讧。 
  毕竟现在,以狐狸的力量,楚泰及老弟兄们,已经不是对手。 
  我更不愿意,看到他们真正成为对手。 
  我用凌厉的眼神徐徐扫过,楚泰等人纷纷低下头,我冷声道:“盾牌手列阵,弓箭手护后!” 
  飞卷的夜风下,我在盾牌手的护卫下驰出谷口,至五十步处,盾牌齐整架起,我于马上拱手,“沈青瑶久闻赵相大名,幸会幸会!” 
  我着意打量了他几眼。 
  这位陈和尚倚重的左膀右臂,面色稍显发黄,眼眶下方还有浓重的黑影,倒有点纵欲过度的样子,但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哈哈一笑,眯着眼道:“赵某也是久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只恨没有早认识夫人,说不定赵某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而能一瞻夫人的香闺了!” 
  郑军一阵哄笑,我身边的盾牌手骂了起来,我将右手一举,他们便寂肃无声。 
  “是啊,若是赵相能早点与我认识,我洛王府便不会发愁找不到一个会看家护院的门房了。” 
  盾牌手们哈哈大笑,有人还学起了狗叫。 
  赵之初也不动气,他捋了捋几绺长须,再盯着我看了一眼,淡淡道:“既是如此,赵某就与夫人下这一局。”说罢,他不再看我,拉马回营。 
  我也带着众人徐徐退回山谷。 
  “他只是想确定,大嫂是不是真的现身于此。”黎朔道。 
  “嗯,接下来的几天,咱们将会十分难熬。”江文略托着腮,面带沉思,道:“奇怪,他们兵力远远不止三万,陈和尚怎么放心将这么多兵力交给赵之初一人指挥?” 
  赵之初确认我确实带兵来援后,经过半夜的休整,向我们发起了潮水般猛烈的进攻。 
  郁郁葱葱的山谷,流溢着浓烈的血腥之气。我让云绣将早早远远带开,不让他看见这般血腥的场面。我将战事的指挥权交予黎朔,与江文略在一旁督战。 
  双方将士轮番上阵,这一战,竟杀到了黄昏才鸣金收兵。 
  残阳如血,我们疲倦得席地而坐,啃了些干粮,便各自抓紧时间休息。 
  已是第三天了,狐狸应该已经收到讯息,他是不是率着大军,正在星夜赶来的路上?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我靠着松树,望着繁星闪烁的苍穹,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江文略在我身边轻声问。 
  “想六叔。”我坦诚答。 
  他脸上明显掠过一抹苦涩,我莞尔一笑,将话说了个完完整整,“我在想六叔是不是会带兵赶来支援。” 
  苦涩瞬间化成了微笑,江文略凝望着我,轻声道:“他会来的,他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我点头,“是,他会来的。” 
  我话音刚落,郑军军营中忽然鼓噪起来。 
  这鼓噪声极不寻常,我凝神听了一阵,似有数千人在大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们一跃而起,迅速掩至谷口。只见郑军军营中,火光四起,战马嘶鸣,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是不是陷阱?诱我们出击?”江文略疑道。 
  “不太象。”黎朔摇头。 
  再过一阵,马蹄声震得地面隐隐颤抖。江文略眼尖,指道:“那是谁?!” 
  火光下,一骑从郑军军营中急驰而出,马上似有两人,摇摇晃晃,后面数千人厉声呼喝着衔尾追来。 
  江文略看了看我,黎朔道:“看看再说。” 
  那两人一骑越驰越近,追兵纷纷拉弓上箭,如同驰向生之岸的孤舟,后方有数千地狱阎罗,即将射出修罗之箭。 
  此时,那一骑已距谷口不过百余步,终于有人射出第一箭。响箭擦着马鞍而过,坐在后面的人晃了一晃,忽然直起身,拉转马头。 
  她拉马抬头的一瞬间,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无比惊骇下失声叫道:“缨娘!” 
  烈烈火光下,她一袭普通士卒的打扮,鬓发散乱,但凌乱的头发遮不住她的眉眼,更遮不住她眼中的光芒。 
  正是被五叔拒婚后,留书告辞,再无音讯的缨娘! 
  燕红扑过来,也失声唤道:“缨娘!” 
  缨娘在马上回头望了望,她似是唤了声夫人,又转过头,沉默地面对着迅速逼上来的数千郑军。 
  郑军却在她十余步外皆拉住了马缰,我清楚地看到,缨娘将长剑架在她身前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服饰似有点眼熟,却耷拉着脑袋,显然已昏迷了过去。 
  燕红与缨娘情同姐妹,急得直搓手,道:“夫人,怎么办?”又用央求的眼神去看黎朔。 
  黎朔摇头道:“她有人质在手,郑军才不敢射杀她,否则早死了几千遍。我们远了些,抢不过郑军的。” 
  燕红急得快哭了出来,我沉声道:“不管怎样,都得试一试,让所有人准备好,情势一发生变化,搏上一搏。” 
  这句话说完,我脑海中忽有一道闪电劈过,恍然大悟,急道:“姓赵的奸贼!她挟持的人质,一定是赵之初!原来他就是五叔的仇人!” 
  一听缨娘挟持的人质竟可能是对方的主帅,楚泰等人也扑了过来。 
  一阵寂肃后,郑军让向两边,一匹黑马缓缓驰出,马上之人身形魁梧,却戴着狰狞的铁制面具。 
  他盯着缨娘,声音缓而森寒,“放下他,饶你不死。” 
  我看不到缨娘的面容,只听得到她凄厉的笑声,“放下他?!哈哈,有种你们就射箭啊,看你们的相国大人,是不是会刀枪不入?!” 
  他们对答之时,黎朔将手一挥,离火营最精锐的将士悄悄伏身前行,出了谷口。可刚走出数步,郑军便有了查觉,一通箭雨射来,将士们被逼得退回谷口。 
  铁面人狞声一笑,缓缓举起了右手。 
  急厉的夜风将缨娘的黑发高高吹起,她忽然将马头用力一拨,同时一个侧身,竟落下马来。落地的一刹那,她手中长剑,狠狠地刺上战马的臀部! 
  战马一声惨嘶,纵蹄而奔,向谷口奔来。而缨娘也于骏马扬蹄的瞬间,仰倒在地,探出左手,揪住了马尾。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缨娘要的就是这点时间,战马已如闪电般奔出,距谷口又近了十余步,我本能地喝道:“上!” 
  几乎是在我喝出这一声的同时,铁面人的右手挥下,怒喝道:“射!” 
  箭雨如蝗,烟尘起,两军动! 
  摧裂山河般的杀气。 
  马上的赵之初,马后的缨娘,几乎同时中箭。缨娘更是喷出一蓬血雨,可她似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揪住马尾,任战马拖着她,向我们驰来! 
  燕红嘶声唤道:“缨…娘!” 
  黎朔一声劲喝,左手持着盾牌,竟自谷口大石上飞身而起。落地时他手中长矛在地上运力一搠,借力而起再向前纵。箭雨自他身边呼啸而过,燕红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我的手臂,我疼得险些叫出声。 
  我也是于这一战,才真正见识到了黎朔的武功,他一人一盾冲在最前面,那悍然无畏的气势,竟让对面的郑军一时忘了逼上。 
  就是这缓了一缓,战马终于奔过黎朔身侧,而离火营的精兵也火速跟上。 
  那铁面人迅速退入阵中,冷冷的一声,“撤!” 
  郑军顿时哗啦啦退了个干干净净。 
  凄厉的火光,照着缨娘惨白的脸,照着她满是血迹的衣裳。 
  我将她紧紧抱住,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偏偏只能发出低低的“啊”声。 
  燕红痛哭失声,我心痛难当,抚上缨娘冰冷的面庞。她慢慢地似是有了些力气,断断续续道:“夫…人,现在,他…欠我的了。我、我有个妹妹,自幼失散,让他找到她,照顾好她,再、再来地府见…”   
   名震天下(下)   
  看着她最后一缕不舍随瞳孔逐渐散开,我已是欲哭无泪。 
  犹记得将她派去服侍五叔前的那个晚上,我与她象亲姐妹一般抵足而眠,说了一晚上的话。 
  “夫人,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如此情深义重的男人。”她听罢五叔的往事,沉默许久,说出了这句话。 
  她很少说起她的往事,但我隐约听说,她娘,就是被她爹始乱终弃的。 
  最终,却是她用自己的情深义重,来成全了他。 
  原来这世上,自古以来,情深义重的总是女人。 
  黎朔过来欲将燕红扶起,燕红伏在他肩头放声大哭。黎朔低声劝着,“你可是统领,青瑶军都在看着。” 
  楚泰却大步过来,喜形于色,“大嫂,真是赵之初!赵之初既死,对方没了主帅,肯定会军心大乱,咱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出击吧!” 
  说罢,他便欲转身,我与江文略几乎是同时站起,叫道:“慢着!” 
  楚泰不解地望着我们,我与江文略互望一眼,微微点头,他轻声道:“只怕就是了。” 
  “应当是。”我也轻声道。 
  黎朔抬头,疑道:“真是?” 
  我缓缓道:“囤兵远非三万,敢下令射杀赵之初,主帅死后,虎狼之师进退如此有度,只有一个解释。他既真的在此,我们只能逼他现身,才能给大将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我看了看缨娘,压下心头的痛楚,道:“燕红,拿我的盔甲来。” 
  熊熊火光中,我在数千人的护卫下徐徐而出。夜风将王旗吹得飒然而卷,我端坐马上,傲然望向郑军军营。 
  数十名青瑶军少女身着战甲,用清脆的声音高声呼话,“洛王军青瑶夫人,有请郑王说话!” 
  这一通喊,两军震动起来。不多时,郑军军营三通鼓响,麾黄旗,甲胄锵然,黑压压精兵护着先前那铁面人纵骑而出。 
  铁面人举手,数万人顿时鸦雀无声。 
  我欠身,微笑道:“沈青瑶今日得见郑王风采,幸会!” 
  铁面人沉默须臾,慢慢取下那狰狞的面具。这是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容,马脸,下巴象刀铲一般向前突出,倒八字眉毛,细长的眼睛,还有满脸的麻子,一切与传言中的丝毫无差,他就是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纵横熹河以南的陈和尚。 
  他眼睛微眯着,却透出无比的精光。凝视我良久,他呵呵一笑,道:“世人皆道,卫家军中杜凤如九天凤凰,青瑶夫人不过就是那占了雀巢的鸠鸟,本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皆不可信。” 
  他提着缰绳,从容拱手:“青瑶夫人,幸会!” 
  又笑道:“青瑶夫人,容本王说句实话,你们三家联合起来,也不是我郑国对手,不如你下嫁本王,咱两家并作一家。本王统一天下后,自会封你为正宫皇后。洛王嘛,本王也会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我冷冷一笑,“王爷斩杀了我无数兄弟,刚才又射杀了我的义妹,此刻却向我提亲,王爷不觉得这太好笑吗?!” 
  陈和尚大笑,“既是如此,那只能说本王与夫人今生无缘。”他面色一寒,猛然大喝,“洛王军听着,谁能擒下洛王及青瑶夫人,向本王投诚,本王赏他城池三座、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我唇角涌上讽刺的笑容,我一介秀才的女儿,这辈子的几次生死关头,竟都与万两黄金脱不了干系。 
  我于风中冷笑,“郑王,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沈青瑶的夫君、兄弟、姐妹,都不是为了黄金而妄杀手足之人!” 
  我将手一举,身后谷口的旗杆上,赵之初的尸身被高高吊起,郑军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赵之初是陈和尚倚之为左膀右臂的人物,知晓其许多隐密,所以当他被缨娘挟持,陈和尚夺之不得,才会下令射杀。 
  追随他多年、位居宰相的人尚且落得如此下场,谁又敢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遭到此种待遇? 
  陈和尚怒极反笑,“沈青瑶,本王不急,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玩。” 
  熹河以南这几年有一句俗语:宁无光明,莫惹和尚。说的便是窦光明与陈和尚。 
  士族出身、光明磊落的窦光明,最终死在了做过和尚乞丐、性狡如狐的陈和尚手上。 
  成王败寇,非常简单又非常残酷的道理。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也为这句话,使得天下为之变色,山河为之染血。 
  两军的鏖战,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战事进入第五天,看着可吃的粮食越来越少,伤员因为缺医少药而辗转死去,看着尸骸越积越多,我沉默了许久,下令:全军后撤至望夫崖下。 
  那里,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则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那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再败,所有人都将尸骨无存。 
  楚泰不甘放弃谷口,我轻声说了一句:若强守谷口,伤亡太大,我本是为救弟兄们而来,若都战死,又有何意义?望夫崖下易守难攻,伤亡必少很多。 
  楚泰反驳,谷口进可攻,退可守,望夫崖下一旦失守,再无活路。 
  两天。我望着天空,轻声说着,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们再坚持两天,两天后,援兵就会到了。 
  两天后,援兵没有到。 
  三天后,援兵还是没有赶到。 
  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完了,援兵还是没有赶到。 
  楚泰的面色沉得象暴风雨前的天空,黎朔也开始动摇。这日黄昏,他二人同时过来,黎朔踌躇片刻,轻声道:“大嫂,等会我们率兵冲开一个缺口,您带着少当家,趁乱突围。” 
  我摇头,楚泰刚要开口,我轻声道:“当年田公略围困鸡公寨,你们也冲开了一个缺口,要我突围。那一战我记忆犹新。” 
  “那时,夫人没有走,还为我们击鼓助威,少当家也因此早产。” 
  我点头,“是,那一次我没有走,同样,这一次我也绝不会踩着你们的尸体逃走。” 
  上半夜有短暂的平静,我靠着崖下嶙峋的石头,望向天上一轮圆月。 
  早早在我怀中熟睡,他的面容,如月光一般恬静。 
  “怕不怕?”江文略在我身边,轻声问。 
  “不怕。”我再问他:“你呢?” 
  他摇头,忽然笑了起来,眼睛半合,意态悠闲,仿佛又回到几年前那副潇洒倜傥的模样,悠悠然道:“不知为何,这几年,我怕这怕那、左支右绌,到了今天,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我起始只是笑了笑,却忽灵机一动,猛然抓住他的手臂:“有办法了!” 
  这些天,江文略虽然一直守在我身边,却始终没有露面向郑军表明他的身份。郑军无人知道,永王军的二公子,也同被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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