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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瑶夫人_出书版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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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起身后,我以袖掩面,哀哀而泣。泪水是真的,在汹涌而出,我想这一刻,我是真的为了豹子头而哭泣。 
  既哭泣他的悲壮离去,也为他有幸能与美娘在另一个世界相逢而哭泣。 
  更为了他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好生待青瑶。 
  江文略再看了一眼松树皮,缓慢地转过身去,与狐狸等人叙话。 
  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他与狐狸站在一起,彼此妙语连珠、典故频出,又都风度翩翩、有礼有节,当然其中也含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其余几位寨主竟没有插嘴的份。 
  不多时,这二位就黄家寨的事情达成了一致,估计是黄二怪近来太过嚣张,屡屡挑衅永嘉府,江文略竟是受江太公所派,前来联合鸡公寨,有意找机会一起灭了黄二怪。 
  怪不得江文略竟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鸡公寨。其实倒也不奇怪,鸡公寨与永嘉府虽时不时有点小冲突,但因为中间隔了个黄家寨,双方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在这乱世,为了所谓的利益,群雄们昨天斗得你死我活,今天却也有可能拍着肩膀称兄弟。 
  眼下双方最大的隐患是黄家寨,自然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这种便宜事情,六位寨主一致通过,也轮不到我这位当家大嫂来接烫手山芋。 
  此时已是正午,山风飒飒,送来淡淡的清香。 
  他与各位寨主一一道别,迎着山风提步,袍子下摆处的荆棘花开得更生动了。 
  定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荒唐了,我觉得自己此刻象梦游之人,眼光痴痴地盯着那一枝荆棘花,不停地纠结,这枝花到底是谁把它绣完的? 
  为何绣得如此精美?花色为何象染了血一般瑰丽? 
  狐狸在微笑:“听闻江兄不久将有大婚之喜,杜凤在此先行道贺,届时再亲登永嘉,喝江兄这杯喜酒。” 
  我茫然抬起头,江文略也在微笑,带着些满足意味地微笑:“文略定会备下薄酒,恭迎杜兄到来。” 
  虽然我的眼前一片迷蒙,却看得很清楚,他真的是在心满意足地微笑。这种微笑,在与我成亲的那晚,他将喜帕挑起的那一刻,也曾出现在他的脸上。 
  狐狸欠身致礼:“江公子慢走,不送。” 
  江文略还礼,目光再在山寨中扫了一个圈,似乎在松树皮上停驻了一会,最后停在枣树之下。 
  他凝眉看着树下那一团卷起来的焦尸,那是紫烟的尸体。狐狸忙道:“这是前段时间抢上山的一个女人,那晚来不及逃走,唉,真是作孽,烧成了这样” 
  想来狐狸觉得被妓女下了迷药这件事情太不光彩,如此说倒也不失体面。 
  不知是不是江文略站在树下,而阳光又太过盛烈的原因,我依稀觉得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青黑,他的身形也在微微摇晃。 
  狐狸将他扶住,关切问:“江公子可是不舒服?” 
  江文略嘴角僵硬地扯着,声音也很虚弱缥缈:“不、不碍事,可能我是,是头一次见到这种” 
  狐狸叹了声:“是啊,太作孽了,此仇不报,天理不容。”他又转身吩咐:“还不赶紧将她好生埋了。” 
  江文略表情呆滞,看着喽罗们掩着鼻子将那焦尸拖走,才极其缓慢地转身,消失在山路尽头。 
  山风愈盛,遥遥望去,再也看不清他袍子下摆处的荆棘花,但他的身形,却看得出有几分凄凉与惶然。 
  我倒不知,他如此多愁善感,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焦尸而动容,却不知当初面对我这个发妻时,他是如何心硬如铁,说出那两个字,射出那一支箭。 
  烧吧。 
  我在山风中冷笑。 
  笑到不能自己,笑到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笑到所有的山贼同情地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在哭。 
  为死去的夫君哭泣。 
  “夫人,你在笑什么?” 
  邓婆婆进来,摆好碗筷,含笑问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讶然道:“我在笑吗?” 
  邓婆婆更讶然:“夫人怎么连自己在笑都不知道?”她顿了顿道:“不过夫人这笑,说起来可看着有点吓人,再笑下去,真得请屈大夫来看看了。” 
  她满面好奇地凑过来:“夫人,你到底在笑什么?这几天一直这么笑。” 
  我看向窗外的滂沱大雨,默然许久,低声说:“我在笑这雨。” 
  “雨?雨有什么好笑的?” 
  心在哗哗的雨声中慢慢涣散起来,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听,这雨也在笑,可所有的人都说她在哭,你说好不好笑…” 
  我的生活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夏天也在这平静中平静地到来。 
  山寨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向黄二怪报仇,听说江太公后来又派过几次人来,与鸡公寨商定共同剿敌的细节。 
  这等战争之事,六位寨主似乎没有太大的争执,不用过来请我裁决,我也在专门为我搭建的小木屋里,平静地过着日子。 
  在知书达礼的狐狸的带动下,六位寨主每日早晨都会过小木屋来向我问安,七寨主手巧,他怕我闷着,还特地用木头雕了很多小鸡小狗。 
  若不是屈大夫说怀着孩子的人最好不要抱狗啊猫的,估计老七这个孩子,会借替我解闷之名,往山上搬一大堆小动物。 
  说实话,六位“叔叔”对我实在不错,野狼们也对我很恭敬,美食、华衣、补品,抢了来便流水似地往小木屋送。 
  可与这些东西一同附送的,是日夜守在屋子外的几个哨兵。所以,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逃走,只能继续苦闷而平静地待着。 
  初夏潮湿的风在空中悄悄鼓涌,象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更象我现在的生活,虽然平静,却总有暗流在涌动。 
  我喜欢在黄昏的时候洗头,洗完了,坐在窗前,用木梳慢慢梳理着头发,任山风将乌发一丝丝吹起,任晚霞将浑身晒得暖洋洋的,再舒服惬意不过。 
  有人在不急不缓地敲门,听着就知道是狐狸。我不想回头,依然看着窗外,淡淡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狐狸似乎在门口停了一阵,才徐徐向我走来。 
  他的脚步声很从容,与那人的脚步声十分相似。恍恍然中,我以为回到了江府的小楼,我洗完头发坐在窗前,那人推开房门,缓步向我走来,他会轻轻地抽走我手中的木梳,然后很温柔地,一下一下,替我梳着如丝乌发 
  “大嫂。” 
  我缓慢地放下木梳,沉默了一会,说:“六叔请说。” 
  狐狸也沉默了一会,才道:“刚收到永嘉府江文略江公子的请帖,他将于五月初八这日,迎娶青陵府罗弘才之女,恭请大嫂和各位当家前去喝一杯喜酒。”   
  这只狐狸很狡猾(上)   
  不知何时,风竟然止了,晚霞也悄然由灿然的金色转为暗淡的晦色。 
  木梳在手中摩挲了又摩挲,我终于开口:“派谁去喝喜酒,各位叔叔看着办吧,我身子不便,自然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这是自然。”狐狸温和道:“届时将由我去赴宴,只是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实在是不知道结婚要送何礼物比较合适,都说请大嫂来定夺。” 
  窗外的松树上,有一只小松鼠快速的窜过,窜入树洞前,它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我的目光,它漆黑的眼珠滴溜一转,然后如闪电般钻入树洞。 
  我摩挲着木梳,慢慢地回过头来,微笑道:“江罗两家都是家财万贯,送再珍贵的珠宝,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还显得我们俗气。我曾听说罗家小姐很喜欢小狗小猫什么的,她家给她陪嫁不可能送猫猫狗狗。不如,我们就送一只可爱的小猫或者小狗吧。” 
  狐狸明显的愣了一下,才道:“大嫂这个提议不错,定比金银珠宝更能讨罗家小姐喜欢,我这就去准备。” 
  我忙道:“这种礼物,事先送过去没太大意思。六叔最好安排在婚礼当时送到,给新郎和新娘一个小小的惊喜。” 
  “那是自然,我会亲自带过去,并亲手送给江公子。” 
  木门被轻轻地带上,我又转头望向窗外。 
  那小松鼠再度探出头来,叽叽叫了几声,又缩了回去。 
  记得刚嫁入江家时,我很想洪安老家的那两只猫狗,也不知它们在陈婶家有没有吃饱,实在想得受不了,便悄悄到街上买了一只小狗。 
  江文略那天很晚才回来,他一踏入房门,我便将小狗往他怀中塞,雀跃地笑:“我今天买的,好不好玩?” 
  他愣了片刻,然后发出一声大叫,接着是惊天的喷嚏,一连打了数十个。 
  我这才得知,他天生对猫啊狗的敏感,一碰着这些有毛的东西便会不停地打喷嚏,真难为他,那天竟没有将那小狗丢出窗外。 
  人们都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思念自己。 
  我要让他在新婚之日,打上几十个喷嚏。 
  从此以后,再无思念。 
  果然,没有了这些胡思乱想,我可以更集中精神筹划如何逃走。 
  要想逃出鸡公山,一来要避过小木屋外日夜值守的几名哨兵,二来要熟悉下山的路,还要想好如何躲过鸡爪关哨寨那里的守卫。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八,我前前夫大婚之日,狐狸下山喝喜酒去了。没有了这只狡猾得让人有些害怕的狐狸,行事方便很多。 
  我只道最近闲得太慌,应该动一动,可能对胎儿会有好处。此言得到了屈大夫的赞同,于是,几位山贼兄弟便陪着我从山寨走到哨寨,又从哨寨走回山寨,好好的饱览了一回鸡公山的大好风光。 
  回来后我红光满面,笑意盈盈,二三四五寨主都说果然动一下精神更好,老七这孩子瞄了我数眼,脸却比我还红,也不知是何原因。 
  不过这孩子素来害羞,虽比我还大一岁,看着倒象我的弟弟一般,数位寨主中,我对他最有好感。 
  于是晚上我也借口要动一动,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叫来老七还有值守的哨兵,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将饭菜一扫而光,竟难得的有几分满足感。 
  狐狸去喝喜酒,居然一喝便是数天,我心中窃喜,继续每天去蹓跶和下厨,不过几日,寨中的山贼们都以能吃到当家大嫂做的饭菜为荣。 
  打听到狐狸要十六这日才启程归来,我忍不住喜极而泣,因为计划逃走的日子,是五月十五。 
  下了两天雨,这日终于放晴,夜晚月明星稀,实是逃走的大好时机。 
  我早早做了几个菜式,请人送去鸡爪关哨寨,只道当家大嫂见他们日夜辛苦,心疼不过,特做几个菜以表慰问。 
  当屋外的几个哨兵围过来看热闹,羡慕哨寨能吃到好饭菜的时候,我适时的暗示,还有几样拿手的菜,有机会一定要做一做。 
  这几个家伙也很聪明,去拉了老七来,老七一站到我面前,秀气的脸便变得通红。我很乐意看他脸红的样子,端了好一阵架子,待老七好象手脚都没地方放了,才笑嘻嘻地去厨下炒菜。 
  菜做得很美味,各种菜料也很新鲜,说实话,我也没法弄到蒙汗药,所有的菜都很正常,没有下任何药。 
  只是菜式中,有驴肉、猪肉,有牛肉、有板栗炖鸡,有韭菜炒蛋,还有油嫩嫩的菠菜。 
  秀才爹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书,我还只十岁时便看过一本书,书名记不清了,但里面写着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驴肉配猪肉,易腹泻; 
  牛肉配栗子,易呕吐; 
  韭菜与菠菜同吃,极易导致腹泻。 
  事情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夜色深沉时,我听见屋外几个哨兵轮流捧着肚子跑茅厕的声音,知道时机已到,便将枕头和衣物堆成人形放在被子中,躲在门后偷窥,等到这几人齐冲茅厕的那一刻,我迅速拉开房门,象兔子般窜进树林中,绕了一个大圈,终于踏上下山的路。 
  老天也在保佑我,哨寨内果然呻吟阵阵,还可以闻到冲天的臭味。 
  也幸好秀才爹没有儿子,自幼把我当男孩子养,翻墙爬树这种大家闺秀们断然做不出的事情,我做来如行云流水,顺利潜过了“无人看守”的哨寨。 
  这夜风清月朗,鸡公山山高林密,即使是夏天,晚上也十分清凉。 
  凉风徐来,我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也忽然于夜风中有种领悟:人生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即使那沟坎太深,直着跳跳不过去,那么就兜几圈,兜兜转转,总能找到另一条路,通向另一片万里晴空。 
  山脚在望,美丽的月光下,我甚至能看清田陌的轮廓,能隐隐听到苗儿蹭蹭抽穗的声音。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清风,我的脚步也更加轻快。 
  我却忘了,这人生,不管哪条路,都不可能是平整的坦途,总会有些沟沟坎坎冒出来跘你一下。 
  我更忘了,有句古话十分精辟:乐极生悲。 
  再拐过一道弯,便是三叉路口,只要过了这个路口的竹亭,往无边无际的田野间一钻,谁也找不着我。 
  为了纪念这一段难忘的山贼生涯,我在拐弯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如黑色巨屏般的鸡公山,双手合什,喃喃道:“各位兄弟,实在对不住,吃了你们这么久的白食,我沈窈娘定会在菩萨面前多烧几炷香,保佑你们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有,脑袋能长长久久呆在脖子上。阿弥陀佛!” 
  娘告诫过我一句话:佛,是不能乱念的。 
  此话果然不假。 
  我双掌合什,边说边往后退,退着退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脚步已收不住了,直直地撞入一人怀中。 
  我心头剧跳,还未来得及闪开,那人已扶上我的双肩。月色下,他笑得贼眼眯眯、波澜壮阔。 
  “原来是大嫂。今夜月色虽好,大嫂在山顶赏月岂不更佳,又何苦要跑到山下来赏月?” 
  我吓得手脚发软,心跳快得说不出话。狐狸松开双手,我一个站立不稳,软软地依上路边的松树。 
  狐狸唰地一下张开折扇,微微摇了两下,笑容更深了。 
  “我接到老七的飞鸽传书,说大嫂贤惠过人,厨艺极佳,心实向往之。好不容易推掉江二公子的挽留,插了翅膀赶回来,进了哨寨,正见大嫂精心烹制的菜肴送到,这便知大嫂今晚一定会下山来赏月。考虑到大嫂一个人赏月太孤单,总得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这便在这里等候,大嫂可来得晚了一些。” 
  我靠着松树,感觉狐狸嘴里喷出的热气时不时拂入鼻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嘴角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让六叔久等了。” 
  狐狸手中的折扇摇得更潇洒了,笑吟吟地看着我:“俗话说得好,赏月不可以无酒,小弟在前方路口的竹亭备下了水酒一壶,不知大嫂可否赏个薄面,移步到那里,咱们叔嫂也好望月酌饮,吟诗作对。” 
  我讷讷道:“嫂、嫂子我大字不识几个,象吟诗这等风雅之事,六叔还是找别人比较好。” 
  说到这里,我忽然面露惊喜望向狐狸身后,叫道:“七弟,你也来了!” 
  狐狸下意识地回了下头,我似兔子般跳起来,提脚飞奔,可还没奔出几步,黑影一闪,我又直直撞入狐狸怀中。 
  这回,他没有扶住我双肩,竟张开双臂,将我锁在胸前。我吓得心怦怦乱跳,拼力挣开,急步后退,退得几步,背心一紧,已靠在了松树上。 
  眼见狐狸逼了过来,我急忙伸手去推,可还未推上他胸前,已被他的右手扼住了手腕。 
  我咬咬牙,右脚急速踢出,狐狸扼着我手腕的手未动分毫,只是腰微微一闪,便避了开去。他再伸腿在我脚跟轻轻一磕,我“唉呀”一声,站立不稳,若不是被他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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