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魂by孤光残照(美攻 互虐he)-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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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关切全部放到这个曾经伤害并拋弃自己的人身上,但是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淡定孤傲的神情,心里却无法压抑的微微的疼……
千年前的记忆清晰如同昨日,依旧是那样清冷的眉眼,看不出一点情绪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自己,微启薄唇,“邸阳君,大司马,执珪,星野君等诸位大臣联合上书,说你屯兵百万,对本王的位置虎视眈眈,你可有什么话说?”
“这些你也相信?嗯?”
那双眼睛显然是燃了怒意,却只瞬间划过星眸,“你是什么也不说?”
“是和不是有区别么?”
那人笑了,笑的美丽异常,如同冬季中突然绽放的梅雪,清清冷冷,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挥了手,“带他下去,退朝。”
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的停留,依稀可以感觉得到架在颈项上的刀锋寒彻心扉的冷,如同窗外萧瑟的夜空……
沾着盐水的皮鞭劈风划过胸膛,很疼。
“邸阳君,交出你的虎符,这样你可以不用再受那么多苦。”
冷冷的带着笑站在一边的,是梵忝。那个得到他信任的,官拜执邽的男人。我知道他的恨,但却好笑的看着他染满怒意的眼睛。争了这么多年,焱的心,却原来我们谁也没有得到。
那个曾经笑的淡淡的浅浅的少年,将我们的感情玩弄与股掌中。在他的心里,只有一统天下的霸业,一旦功成,就将被他弃若鄙履。
“梵忝,终有一天,你的下场与我相同。”
“你永远看不到那一天。”他冷冷的取过剑,劈面就要划上我的脸。
我只是合上眼睛,狂笑不止。
“住手!”出声的,是他身边的宦官。那个美丽的人就静静的站在牢狱门口,秋水般的眼眸只是淡淡的划过我的身边,“松开他的镣铐,全部退下。”
“焱!”
“退下。”
“是。”
看着狱卒松开了我的镣铐,他身边的侍从放下酒盘全部离去,他却一直定定的站在那里。
“你相信他们的话,嗯?”
“不相信。”他走来倒了酒,“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为什么?”
“……”
他依旧在笑,我没有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丝毫的悲伤,他将酒举到我的唇边,修长的手指划过我依然在疼的伤口,第一次看见他狠戾的表情,“我会将他们,送与你陪葬。”
他抬起眼,笑的美丽异常。他用他优雅的声线述说着我的死亡,华丽而冷漠。“我会为你风光大葬。”
我一把扯起他的发丝揽入怀中,“陪我一程吧,我的焱。”
握住他的手,仰首喝下杯中烈辣的液体,倾身覆上他的唇,惊愕与悲伤只是瞬间划过那如雾的眼眸,却没有挣扎轻轻的阖上眼睛。
我感觉到那冰冷的唇,如记忆中搬柔软依旧。我感觉到他的舌轻轻的舔拭着我唇上的残液……
心中有是一阵疼,他知道的,我舍不得。即便我恨不得立刻让他在我怀中停止呼吸。但是,我舍不得……
“啪!”我重重的一掌打在他美丽的面孔上,咽下口中辛辣的液体。
他依旧沉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不愧是焱,他将我的心思全部看透,他明白我的心动,我的心痛。他就这样将我的情玩弄与手中。我长长的叹口气,掏出珍藏在身上的东西,掼在他脚边。
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了。
我低下头,是我寻遍西疆找到宝玉雕刻的霸龙扣,我就这样笑着在他面前摔碎了那块属于我的青色龙纹,“用我的命,换你铁打的江山!”
他没有说什么,高挑纤细的身体靠在墙上。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腹中绞痛异常,我感觉到腥辣的液体涌入口中,溢出口角。
我想笑,笑我一生自负狂妄,却为了这样一个冷情无心的人浴血沙场。笑我自诩英豪,却将所有情爱交付他人,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缓缓走来,将我倾倒的身体拥入怀中,如往昔般的温柔。我感到有冰冷的液体落在脸上,他垂头俯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什么,我却再也无法听到,只有他披散在我脸上的青丝,在鼻间缭绕着淡淡的水香……
来生,我想,我绝不再爱你……
焱……
第九章
项衍终于还是倒下了。
程司帆和众人都在着力发掘着六座墓室内的文物的时候,他就那样轻轻的站起身,回头看了不远处被保镖环绕的高大男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发掘现场乱作一团,他被人抬到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苍白的面孔沾了少许的泥土,憔悴的有些骇人。
“叫救护车!”程司帆将他抱在怀里对外面的工作人员吼道。
话音未落,怀中的人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了过去,“我送他去!”
“你!?”程司帆抬起头,眼中燃着火焰,“放开他!”
众人对他们这样波涛汹涌的气氛当然不明所以,所以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听那边的好。
“滚开!”司马凛冷冷的将项衍小心翼翼的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可恶!”被一大帮保镖架到一边,无法追上前去的程司帆气恼的狠狠一拳砸到墙壁上,震落一地灰尘。
“咳咳,”萧群捂着鼻子走上前来,“司帆,这个指挥室单薄的很,你再用点劲我估计我们都要被坑杀了!”
“闭嘴!”程司帆给了萧群一记杀人眼光,抓了衣服走出门。
“啧,”耸耸肩,转身看着脸红的半天没出声的孙丽,“小妹,人都走了你还脸红个什么劲啊。”
“讨厌!”
“嘿嘿,开个玩笑。对了小妹你脸红不是为了司马款爷吧?我怎么记得你是对小太子情有独钟呢?”
“萧群你这个人渣,说什么话啊。”
“算了算了,小妹这两天萧哥手头有点紧,不如你请我……”
“做梦吧你!”
孙丽抓起资料转头走出门外,转头还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将项衍的头轻轻的揽在自己怀里,关上车门。眼眸里的温柔,任谁看了都会心动。
“小项和司马先生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微微的睁开眼环顾四周,斜照的夕阳将站在落地窗口边的身影胧了一身光晕,高大的背影熟悉得让他几乎脱口就可以唤出那个名,不是邸阳君,不是厉,而是一个非常非常熟悉的名……
“醒了?”
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让项衍心头微微一疼。“呃,这里是哪里?”
“玉泉山,我的别墅。”
“我,怎么……”玉泉山离工地现场有八十几公里,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昏倒在工地,神经性胃炎。”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依然靠在玻璃窗上转头看着血色夕阳。
“哦,是你带我来这里。我想我还是先告辞……”
“请便。”
司马凛没有阻拦甚至连头也没回淡淡的开口。
项衍站起身穿了外套,回头看了他一眼,“谢谢你。”
门关上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司马凛这才回了头,狠狠地掐灭烟头,“可恶!”
其实我真的不想伸出手,甚至真的想闭上眼睛。
可是,你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就那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等我发现,我已经站在你的身边。如同不受控制般的伸手将你从梵忝的怀里抢了过来。
我真的只是想看见你的忏悔,所以才一直留在这里么?
我,真的不知道……
“凛!”。推开门的司马晟进门就看见眼前发呆的人,挑眉晒然一笑,“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不欢迎?”司马晟走至司马凛旁边,“呵呵,老爷子那边传话过来了,工期不能再耽误,否则你就等着天宇倒闭回去接掌司马家产业。”
“威胁?”
“差不多。还有你和岳家什么时候订婚,你的未来岳父可是去老爷子那里催了好几回了。”
“啪!”司马凛冷冷的一拳砸到玻璃上,“告诉那个老头,他的家业我不希罕,想送谁就送谁,至于岳琼馨……”
“你不是打算把她始乱终弃吧,那样岳家可不会善罢甘休。”
“识相的话,他们就会乖乖的闭嘴!岳琼馨那边我会摆平。”
“哼,我可是很期待哦。”司马晟将胳膊搭在司马凛肩上,转头看着窗外暮色渐浓,“刚才在路上我看到你的焱走路下山。除了山腰有个玉泉寺以外,他在外面很难找到住宿的地方哦。”
“杰韫没有安排车送他么?”
“忘了和你说,霆出了事情,杰韫返回纽约了。”
“你怎么不早说!”
司马晟耸耸肩看着他冲出门外的背影开口,“我以为你是有意让他一个人离开的。”
玉泉山不是一座高海拔的山,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机动车道,却是盘山而建曲曲折折的绕了好几个弯。
眼看天色转暗,自己绕了半天却才走了没有多少路程,抬头还可以看见不远处依山而建的白色建筑,灯光透过厚实的窗帘照了出来,很柔和也很温暖。
“啧,”搓了搓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放在口边呵呵气,“早知道就在他那里借宿,呃,他应该会同意吧……”
当,当,当……
山腰古剎传来悠远的钟声,惊起一片宿鸟飞舞在天际。
“太好了。”项衍轻轻一笑,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可以到寺庙里先借宿一晚,明天再下山好了。”
约摸走了半个小时,才看见前往寺庙的石阶,拾级而上发现石阶旁栽种的树木与刚才见到的不同,细细密密的竹林缭绕着淡淡的雾气,庄严中带着禅的味道。
青灰的石板路曲曲折折延伸到竹林深处,走了很长时间,就在他几乎打算放弃的时候,终于在竹林的尽头出现了清浅的烛光……
“GOD;终于到了。”
精疲力竭地走到古剎门前,连寺名都没有力气再看,抬手扣了叩门环,“有人么?”
吱嘎,门开了。
“阿弥陀佛,施主是借宿么?”
“是的是的。”项衍忙不迭的赶紧点头。
“请跟我来。”
关了寺门,绕了两条回廊才到了后院的客房。很传统的中国建筑风格,虽然雕花的窗阁上镶了玻璃,可是房内的家具却带着浓郁的古典风格,红漆圆木几,青花瓷器……
“这个是,古董!!”项衍突然扑向桌边一个青瓷茶碗,拿来细细打量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先生,大师,呃,该叫您什么呢?”
沙弥将烛火挑近放在桌上,“小僧了空。”
了空?项衍突然抬头,借着烛光细细的打量面前的僧人,然后两人皆是一愣!似曾相识的眉眼,好熟悉!
“了空师傅,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了空低叹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去,“阿弥陀佛……”
“了空,我是焱!你知道么?你是谁?”项衍突然一把捉住他的僧袍,直觉的面前这个僧人一定与焱有关,也许他知道被自己遗忘的过去!也许他知道,司马凛一直介意的,程司帆一直在掩饰的,关于自己前世的秘密!
“天色很晚了,施主用过斋饭后早点休息吧!”
“噢。谢谢了空大师。”
项衍皱了眉,看着青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难道是我神经过敏?!”
僧人转过长廊,终于回头看了透着烛光的禅房,“阿弥陀佛,王兄别来无恙吗?”
刚睡下没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推开了禅房的门,“了空师傅?”
“哼!”
“司马凛!?”一个起身,项衍呆呆得看着只穿著毛衫,连外套都没有穿的男人,“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这里也是你家的别墅?”
司马凛一句话也没说,满是怒意的眼睛冷冷得瞪着项衍,“谁让你来这里!”
“不来这里难道让我在路上等死啊!”
“你不会找车么!”
“这里是山路好不好,路上除了几个农家就是你家别墅,我到哪里找车啊!”项衍有些火大的吼出声,却被他凌厉的视线讲话吞了回去,“呃,你怎么会来这里?”
司马凛没有说什么,转身朝门外走去,“你是来找我的吧!”
“……”
“你要离开么?外面那么黑,你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我只是关门。”
“你要睡这里?”
“不然呢?”
“了空师傅可以帮你找一间禅房。”
“他的禅房都让给你了,在大殿诵经,你还指望佛祖显灵么。往那边闪一点!”
“喂!你不要挤上来!你睡地下!”
“想睡自己睡。”
项衍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躺在自己身边合上眼睛,好象很疲累却很安心。敛去了冷漠的脸部表情,在烛火的照耀下温柔的有些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不想睡觉就滚出去看门!”
一把将他的头扯下拥在怀里,拉上被子,让项衍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但这种感觉却真的好熟悉,甜蜜的让他心又是一阵疼……
微微一笑依言和上了眼,却没看见那男子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熟悉的梦境再次出现,但却换了地点。那是一个清幽的庭院,四周满是竹香,水塘中搭建的竹阁虽简陋却雅致异常。
“焱,征战了这么多年,累了么?”
“嗯。”自己将头轻轻的靠在一个人肩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穿过竹叶细细密密的洒在脸上。
那人轻笑着在自己唇畔落下一吻,“只要你想,我会为你打下万古江山。”
“不要。”我轻轻的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远处群山连壑,“我不希罕锦衣玉食,更不需要万古流芳,帝王之位本非我所愿,你又何苦再多牺牲无辜生命呢……”
那人轻轻的叹气,手却将我拢的更紧了些,“喜欢这里么?我亲手为你所建。如若真的厌倦了官场厮杀,我陪你在此地隐居可好么?”
我只是微微一笑转过脸,“回宫后,我封你为邸阳君,为我镇守边关吧。”
“如你所愿。”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发细细密密的落在我的后颈上,痒痒的。我站起身脱开他的怀抱,合上眼。
“来人。”
“王上!”外面有人应声回答。
“为本王更衣,摆架回宫!”
“是!”
“焱!”他扯了我的衣,深邃的眸中满是浓浓的情,我浅浅一笑扯回了衣袖在众人簇拥中离去……
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萧瑟的冬季,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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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凛?”睁开眼就发现昨夜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消失不见,没由得有些失落。午夜梦回,愕然想起与司马凛认识至今,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
自己致意要发掘的墓葬,虽然猜测纷纭,却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与司马凛,邸阳君有关!
“难道,那个墓穴里埋葬的,就是梦境中那个男人。难道,那个男人,就是司马凛的前世!”项衍突然跳下床抓了衣服披上冲出禅房,“这么明显的事实,为什么我现在才想到!”
将个小小的寺庙找了半天,才在寺外的竹林深处看到那个穿著黑色毛衫的男子,靠着柏树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从他指尖缭绕而上的烟幕氤氲了俊美的面容,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微微敛着眉,“司马凛?”
男子抬起头,看着走近的项衍,“醒了?”
“呃,”项衍看他再次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找我有话说?”
“你是厉?还是邸阳君?那座墓的主人,是不是就是你!”终于问出口了,项衍抬起头看着司马凛变化不定最终化为讥诮的笑容。“你知道了多少?”
“呃,偶尔会做些奇怪的梦。”
“哼。”司马凛熄掉手中的烟,冷冷得笑了一声从项衍身边走过,“我只是司马凛。”
项衍不假思索的一把捉住他的手,“不是这样的!告诉我,我梦中的一切是不是就是我们的前世,前世的我们,真的只是君臣?”
“君臣?!”司马凛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寂寞和悲愤,扼住项衍的脖子将他推撞到粗壮的树干,双手撑在他的颈项两边俯身静静的凝视了他很久。
“司马凛?”项衍知道自己应该逃走,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危险得让他的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