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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德珍 作者:右舷瞭望(19楼原创小说2014-05-28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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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越的家在德文郡,他在十二岁被确诊患有轻度自闭,他有个堂兄也有相似的病症,但比他严重许多,有一次,他亲眼看见堂兄面对女士裸露足部神志发狂,他被吓坏了,从此不再出门。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而且很聪明,他是我的嬷嬷孙子,所有人都很疼爱他,我把他当做哥哥,喜欢弄乱他的房间,然后看他将所有东西一件不差的放回原处。他记性很好,但从来不会报复我。我喜欢他,我不在乎他是否残缺,所以我俩订婚了。”

  “我不想听……”单人床上的男人憋了很久才吐出这么一句。

  德珍冰了冰他的额头,上头是湿亮滑腻的,显然麻药褪去之后他很不好受。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劝说他离开家去参加罗斯柴尔德家一位小姐的婚礼,我为此沾沾自喜,但是车子开到半路,他开始疯狂的捶打车窗,要求下车,我妈妈当时也在车里,她被吓坏了,而我还在试着安慰云越劝服他兑现与我先前的承诺,他试着忍耐了一阵,车子于是又开了一阵,但是当他第二次发狂的时候,妈妈受不了了,她命令司机停车,让后面运行李的车送云越回去。我想陪云越回去,但妈妈制止了我。那一天,是云越与我在人世间最后一面。几天后,我与朋友结伴去了非洲,旅程结束后我被告知云越已经离开人世多时,他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开车离家,他从未开过车,三天后人们在海边的悬崖上找到了他的尸体,嬷嬷没有让人通知我他去世的消息,因为,云越离家是要去伦敦找我……”

  时隔多年,她第一次对人诉说这段往事,云越云越,连名字也彻底温柔,他是爱她的,为了证明他不是无法战胜心魔的懦夫,他鼓起勇气来找她……

  结局是令人不快的,她莫名失去了丈夫,恍恍惚惚的长大,直到最后都没人揪着她的领子责怪过她。

  是你害死了她——这句话,她不曾从任何人嘴里听说过。

  上流社会的人们区别于低级社会的准则就是拥有克制情绪的能力,他们心里藏了秘密,他们的衣柜藏了许多骷髅,他们的情感是高级的,他们不轻易流露仇恨。

  相比起在弟弟灵前辈母亲强加罪责的仲寅帛,她可以说是幸运的,但她从未为此感到庆幸过。

  “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我?”

  这个提问,此刻她已经不需要他回答。


海上繁花(六)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她与这个男人是有共同之处的,他们都缺乏对幸福的信力,选择了自我惩罚。

  如果说之前还有执念,那现在她已彻底释然,因为她懂了这个男人悲剧性的根源。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病床上的男人问。

  德珍莞尔,“我想让你知道。”

  “但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她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有着神奇的催眠力量,放在任何地方,这是一道叫人失去警惕的声音。

  他呵呵干笑了声,“那个时候难熬吗?”

  “嗯?”

  “一个人扛着的时候,想找个人骂你,却没人骂你的时候。”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轻笑,“多希望那个时候就能认识你。”

  “后来也不算太晚。”

  “我曾经计划着如何勾引你。”

  “是吗?”她提高音量。

  他握着她的手,淡淡一笑,是的,他一开始就计划着拿她换黎阑,后来也不过按照最初的心意实施了而已,只不过他没料到自己的塌陷沦落,更没想到此后的万劫不复。

  “我察觉我反而被你勾引的时候,还生气的回家砸了东西。”

  德珍垂眸摩挲着他手指的骨节,他的声音沙沙的,轻如蚊呐,但每个字眼都像敲到在她心上一般清晰。

  “我在你妹妹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得你。”

  “可你装作不认识我,问我有几个哥哥。”

  男人有些赧然,“我这人不会聊天。”

  德珍却揭穿他,“不,你只是担心我哥哥多会挨揍而已。”

  他苦笑,“算你对。”

  德珍看着有些憔悴的他,忽然静默,动辄刀剑相向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现今他俩一笑泯恩仇,唇齿之间充满释然。

  “我在欧洲住过一年,在比利牛斯山脚下,住在一间四百多年历史的老房子里。夏天的晚上和朋友去地中海边躺着看星星,冬天上山去滑雪。”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

  “离开纽约之后。”父母对他这突然而来的散漫并不知情,但他趁着那一年,一个人读很多书,看很多风景,他预感自己的未来会很胶着,或许会娶一个家世相当的女子为妻,结婚生子,经营父亲的事业——他猖狂,但他也没什么梦想。

  有时候,他是可怜自己的,直到他提及梦想这个字眼就会下意识联系一个女人的名字。

  “前几天我去看望了一位隐居的朋友,他送了我他的影集,里头全是山间的朝霞、流云、花开,不惧人的小狗和孩子红彤彤的脸。他的妻子要让他们的孩子在山上长大,那孩子的眼眸里是和城市小孩完全不同的近乎小动物一般的憨拙,总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他告诉我,这辈子如若真的等到一个许你一生的人,即便千帆尽逐也要不为所动。因为那个人曾出现过,所以便不能将就……”

  困意袭来,他越说越轻,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随着安心逐渐失去力量。

  德珍还在回味他的那句话。因为那个人曾出现过,所以便不能将就。

  真是句动人的话。

  她又坐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好像提醒着她离开的步伐。

  仲寅帛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齿根仍然发麻,或许是昨夜未遵医嘱,因而此时并不十分好受,他看了眼床头的那张椅子,双手捂面搓了搓,似梦非梦。

  过了十分钟,他终于确认,她的确来过,但又走了。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心中微蓝的火苗冷冷的烧着,但更多的,头脑因丧气而十分理智。医生九点钟来上班,检查了伤口,微笑着准许他回去。他开着车在乡间的路上穿梭,去了她住过的那间旅馆,拜访过给她看病的医院,到处都没有她。回到奶奶家,奶奶已经出门了,她是个不喜欢发呆的老人家,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喜欢与人闲话家常,别的老太太也不喜欢她,因为她为人十分小气,若是惹到她了她还会记仇。

  家里只有那只叫“兰花”的猫在,它很乖巧,从不偷吃零食,也从不弄坏家具,分不清是天生如此,还是被调 教成这样。他在路边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它可以心心爱爱玩很久,一点也不吵闹,虽然晚上喜欢睡在他床边,并且几次偷偷爬到床上来,但被他踢开几次后,她就再也没撒娇。

  牙龈距离拆线还需几天,他无事开着车四处闲晃,每次他一打开车门,它就先他一步溜上车在副驾上坐好,他带它去宠物店剪了指甲,给它买了一些零食,用手一点一点掰给它喂给它吃,它吃东西的样子让他很有成就感。

  拆线后,院长给了他一张名片方便他回家后就近治疗,奶奶听说他要走,摆摆手不耐烦的说:“早走早好!”

  恶声恶气的。

  不过,他无所谓,回去需要开四五个小时的车,他安排好直接回去参加会议,因而第二天一早便出发了。

  上了车,扣好安全带,瞥见乖乖坐在副驾驶上的兰花,他有好笑又好气,抱起它:“这是她的位置,以后不准再坐了,知道了吗?”

  兰花瞪着她琉璃般的眼仁,似懂非懂地“喵”了一声。

  他重新下了车,将猫递给仍在车边的奶奶,老人接过猫抱在怀里,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等他扣好安全带,她终于开口了。

  “那姑娘走的时候留了一张照片给我。”

  仲寅帛皱眉看她一眼,又见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拍立得相片,上头是一个长发少女,明眸善睐,手里握着两只线香,火花飞溅,她光着脚在沙滩上,身后是深黑的大海,白色的浪花就在她脚边不远。

  这是,岑黎阑。

  他见过她端庄懵懂的闺秀模样,但显然她十分喜欢这个给她拍照片的人,因为她笑得是这般灿烂,脸头发也半飞扬在空中。

  “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出事了,原来她是这个姑娘的姐姐。”奶奶嘟囔着说道。

  仲寅帛捏着相片的手指紧得发白,“那这个姑娘呢?”

  “死了。”奶奶给怀里的猫顺了顺毛,又道,“听说是车祸死了,本子里记了来过我们家,所以她姐姐就过来看看。”

  仲寅帛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来过我们家?”

  “嗯,早几年前的事了,跟着卯卯过来的,又要给我洗衣服又要帮我洗碗,不像刘家那丫头,这个骂她也不哭,还老冲我笑,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婆了,还赶都赶不走。”

  仲寅帛耳边嗡嗡声一片,黎阑来过奶奶家,并且是卯卯带回来的……

  “那你都跟她姐姐说了什么……”他恍然问,蝉鸣阵阵,显得这日子浮躁而虚幻。

  “也没说什么,只是谢谢我当初招待了她妹妹,和我坐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

  “那您为什么要把相片给我看?”

  “那姑娘说的啊,她有一些话没办法直接跟我说,但是给你看你就会知道是什么事,说你会告诉我的。”

  “奶奶!”仲寅帛咬牙切齿。

  “你发这么大火做什么,我就问问还不行吗,怎么了难不成我又被人当枪使了?”老太太气得差点跳脚。“这女的究竟是谁,我看她也不是闲着没事做的人,怎么大老远跑来只为了跟我说声谢谢?”

  仲寅帛眼神死死看着她,一双慑人的眸子里亮的快要喷火,但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那个女人给他留下了线索。

  他叹了一口气,将相片还给奶奶,闭了闭眼睛,才说道:“卯卯‘娶了’这个姑娘。”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妈妈被你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件事。”

  老太太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你说你妈给他俩阴婚了?”

  仲寅帛点了点头。

  现实往往牵扯着虚幻,拉扯着我们前进的步伐,在最没防备之时,给我们一记迎头重击。他此刻就有被人一拳闷倒的钝痛,脑海里白光一片。

  抱着猫的老太太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他发动了车子,和她道了再会。

  他没有去参加这天下午的会议,去了惊雀巷,岑家府邸静谧无声,他进了院子,来到门前按了门铃,来应答的不是慧珠,而是抱着孩子的薰爱,她看着仲寅帛,眼神有些疑惑:“你找谁?”

  “我找德珍。”

  “她不在。”

  “回英国了。”

  “什么时候的事?”

  薰爱算了算,“一个礼拜前。”

  “能把她的住址给我吗?”

  薰爱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好的,你等一下。”

  仲寅帛等了一会儿,屋里岑润荩询问薰爱访客是谁,薰爱笑着答道,“是个卖保险的。”

  不一会儿,薰爱抱着儿子回来,递了一张纸条给仲寅帛,轻笑一声,“祝你好运,年轻人。”

  仲寅帛收好纸条,道了一声谢谢,转头消失在岑家绿意茂盛的夏日庭院。

  箫尘为他订了星期三晚上飞希斯罗的机票,飞机需要在香港转机,他没带一件行李,但因为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而被请进询问室做了一番盘查,半个小时后,机场工作人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薰爱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祝你好运,年轻人。”

  漫长的飞行结束之后,跳上计程车,司机是个印度人,打了个哈欠问他去哪儿,他给了他那张纸条。

  车子开了很久,窗外的风景没有一刻相同,最终在一出院墙外停下,他付了钱下车,看着她的家门,不敢进。

  不敢进的理由很简单,风尘仆仆而来,却不知门口的那人见到他是喜是怒。

  空手而来似乎也不太礼貌,他环顾四周,从她家墙上折了一支花用飞机上的报纸裹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按了门铃。

  应门的女佣用英音问他是谁。

  他掏出了怀中的戒盒,说:“我来自中国,我找德珍。”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黑色的门终于打开了,那个女人穿着粉色的裙子,看见门外的男人,似乎是在微笑,星星与日光化成绸缎披在他肩上。

  “你找我?”她歪着头微笑。

  “嗯。”他将手里的花递给她。

  德珍接过,鼻尖凑近花朵嗅闻,“你找我干嘛?”

  他上前抱住她,深吸一口气,长长吐纳,漫长的苦难终于迎来了尽头,苦涩的心迹终于被一个拥抱满满补偿。

  德珍缓缓回拥住他,不问他如何来,不问他如何去,万般珍惜着两颗跳动的心紧紧相贴,她长久地凝望了一个深渊,终于有一日,它也回望着了她。

  此时此刻,这个深渊用力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我来,是向你求婚的。”



    故事终于完结了,我希望它不是牵强的。但是,不管你们喜不喜欢这篇文,或者它本身够不够好,我都深深爱着它!因为很可能,这样的故事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写第二个~今天发的这么晚,是因为我写了五千,删了两千,还改了一千,无论如何都没有让我十分满意,但目前已经发表的章节并非是我的定稿,等我有时间了,我肯定还会回头修改它的。
    老实说,我十分中意前篇六万字,此后的剧情因为中间断片出过许多纰漏,大纲我是走完了,但还有一些细节没能很好的顾及,我惯于写长篇故事,上百万字是我的拿手好戏,德珍大概是我第一本“短篇小说”,如果它不够好,那么节奏没把握好是一方面,我自己心力不够是另外一方面。所幸,承蒙各位小友不弃,优点缺德你们一概接受并且毫无底线的每天夸奖我,以至于写完这篇我已经自我膨胀成了一个大胖子~~番外以后奉上,希望我的下本书你们仍然喜欢~各位抱歉啦,我另外一篇文《一坛蜜》参加了十九楼的比赛六月十号前要写到6万字,但我现在才8千。
    编辑之前反复问我是不是弃了,我拍着胸 脯保证不弃的,因为“食言而‘肥’”这个梗在我身上很灵的……哭……我现在比去年胖了十多斤呢……我还没嫁出去呢……'s2014'
    所以《德珍》的番外我只能到六月中旬再写了,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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