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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当霜雪飘时-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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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难过。我和你们在一起,也许……也许可以开解他,让他不要过于悲伤。” 
  玉庭怜爱的看着师妹,温柔的说:“好,那我们三人一同去。” 
  玉庭命人备了三匹高头骏马,又吩咐同来的家人前往潼阴城候命。然后,伴着少蟾和绣云一同起身上路,赶奔潼山。   
  莫惜勿忆   
  ——我不明白,你为何情愿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四郎山脚下,有一方小小的双槐村,村子东头,住着一户李姓人家,夫妻二人都是祖祖辈辈生长于此地的普通农人。李家的男人多识了几个字,平日时常有邻里乡亲来央他取个大名,写个契据,念封书信。怎奈他天生身体孱弱,干起力气活来却要吃不少亏。好在李家的娘子勤朴能干,他们的独子也孝顺懂事,小小年纪便随着爹娘上山下田,竭尽全力,着实分担去不少家务劳力。一家三口,总算能够糊口。 
  这一年春夏,一场大疫袭来,远近数个村庄里,统共有半数人口被夺去性命。余下的,也是贫病交加,勉强支撑。好不容易挨过秋天,疫情消退,却又偏偏迎头撞见了百年不遇的严冬酷寒。 
  李家男人春末便病死了,腊冬时节,李家寡妇又染上风寒,卧床不起。莫说家中早已见不到一粒米、一滴水,眼下就连一根可以烧火的稻草也没了。看着娘瑟缩在床角,把家中所有衣裤被褥都堆在身上,依然不住的发抖,她那通红通红、毫无表情的脸庞便是这屋里唯一的热量来源,李家孩童咬紧牙关,拾起仅剩的一把砍刀,出门去了。 
  风雪交加的天气已经持续了数日,附近的小树矮丛早就被连根掀走,就连那些有点年头的大树也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主干。那小孩深一脚浅一脚,一直来到小山脚下,终于找到一棵不太粗的树干,动手砍起来。狂风肆虐,寻常的壮年人都难以立稳脚跟,那小孩只好一手扶住树,一手挥舞砍刀。几刀下去,早已冻僵的手掌也勒得酸痛,却只是扒掉了树皮上一层冻成冰的积雪。他略微搓了搓双手,便又不停不懈的继续砍。他丝毫没有留神,一只斑斓猛虎正从下风处悄悄挨过来。 
  那畜牲也被风雪逼得数日未有进项,又冷又饿,头昏心躁,一闻到活物的气息,便不顾一切猛扑过来。待那小孩有所觉察,猛虎已经跃近他的头顶,他大受惊吓,却下意识的举起砍刀护卫自己。那猛兽扑偏了,利爪只是擦伤了小孩的手臂,却也将那把砍刀扇飞了。它收拢脚步,扭转回身,作势又要再扑。此刻,那小孩已经定下心神,也转过身来面对猛虎,攥紧小拳头,决心拼死一战。 
  突然,只听那畜牲吼出一声又怒又痛的长啸,随即翻身倒地,一动不动。那小孩壮起胆量,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只见那死虎的一双眼窝之中,正汩汩嘟嘟,不住的涌冒鲜血。 
  他惊得目瞪口呆,却不知何时,身边已多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岁数偏长的中年人,须发已略见白意,身材不高也不壮,但面色润朗,神采奕奕,眉目祥和。他忽然之间恍然大悟,立刻跪下磕头,口称“恩公”,不停的道谢。 
  中年人扶起他,和蔼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孩恭恭敬敬的回答:“我叫李少蟾,今年七岁整。” 
  中年人微微点头:“你家可住这附近?如此险恶天气,为何你独自一人在此?家中长辈何在?” 
  少蟾据实说道:“我家里只剩下一位娘亲,她卧病在床,所以我来砍些柴火为她取暖。” 
  “哦,原来如此。不知令堂大人所患何疾?可曾延请医生?” 
  少蟾摇摇头:“我家没有钱,请不起医生。我只是看到我娘冷得发抖,所以……” 
  “那么,请你带我去你家,让我见见令堂大人。” 
  少蟾红着脸说:“恩公救我性命,本该请至家中,聊表谢意。只是我家一无长物,我娘也卧床不起,实在难以招待周全,还望恩公见谅。” 
  中年人见他通情理,晓礼节,谈吐诚恳大方,便微笑着说:“我并非图你报答。我略略晓些针石之术,让我见见令堂大人,或许能够稍尽绵薄。” 
  少蟾听罢,又要下跪谢恩,那人一手拦住他:“不必再称我恩公,我姓贺。” 
  “贺前辈!” 
  中年人点点头,慈祥的笑了。 
  到了李家,中年人看过蜷在床上的妇人之后,面色沉郁的转过身来,对少蟾说:“你在此地,还有别的亲戚么?” 
  少蟾摇摇头:“早先也有,半年前的一场大疫,都去了。”忽然明白了什么:“我娘她……” 
  “令堂大人已经往生了……” 
  少蟾既不悲痛啼哭,也没有慌乱无措。中年人先为他处理过手臂上的虎爪抓伤,又帮着他将娘和爹葬在一处,就在屋后不远。 
  少蟾给爹娘磕过头,站起身,又向着贺姓中年人跪下道:“贺前辈,求您收我为徒。” 
  中年人吃了一愣,先把少蟾扶起来:“你可是要学那降虎之术?” 
  “不,我要跟您学习如何治病疗伤!当初,倘若有人懂得针石,又肯通融诊费,那我爹和我娘就不会这么早故世,村里的人也不会病殁大半。等我学成之后,一定还会回到这里,替父老乡亲诊病!” 
  中年人的眼中闪着光采,慈爱的拍拍他的头:“好,既然你也无可投奔,那么以后就跟着我吧,只是我现在却不能正式收你为徒。但凡我行医采药,你只管在一旁观瞧,何处不懂,我会一一解释给你听。” 
  就这样,中年人带着少蟾回到他的居所,潼山丹心峰碧血殿。 
  潼山派的开山鼻祖乃是本朝开国良将,当初随着太祖南征北讨,驱逐蛮夷,平定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然而玉堂金殿封臣行赏之时,他却急流勇退,称老还乡,只道“自古帝王只可共患难,不可同享福”。此语后来果然成谶,那祖师爷却独独逃过一劫。 
  他历遍名山大川,饱览人间造化,心中对武功却依然恋恋不舍,索性挑了一处雄伟山岭,在主峰顶上修建屋宇,居住下来,日夜潜心精研武学,乐在其中。那山正是潼山,主峰易名丹心峰,正堂命为碧血殿,以表其虽处江湖之远,依然心忧君民。 
  不久,远近即有青年子弟慕名前来求学,他择选其中心正行端者收为弟子,将平生所会本领倾囊而授。渐渐的,自成一派,就名“潼山派”。 
  始祖终老之时,将毕生所学的武功,兵法,以及劝君治世之道,各自辑成一部书。又将这三卷书,连同那件伴随他纵横驰骋,片刻不曾离手的兵器,一同收进碧血殿旁一间侧屋之中。嘱咐后人,只有历代掌门人在权位交递之时,方可进入此屋,口传祖训:“他年倘若烽烟再起,生灵涂炭,潼山弟子当凭此三部书中所录,解民于水火,却不可贪恋权贵。如逢太平盛世,断不可翻阅此书,以免枉添欲念,徒惹祸端。”同时严令公告,凡欲投入本门为徒者,必先察其品行,再较其资质,而后决定取舍。 
  传至如今一辈,潼山派的当家者乃是师兄弟四人,掌门便是大师兄方岚,那位姓贺的中年人正是四师弟贺溪龄,只因他医术精妙,医德高洁,被世人誉为贺神仙。故此,贺四侠虽将少蟾带回潼山,却不能草率收徒,只对掌门说,自己收了一名伴僮,以便行医采药之时,身边好有个帮手。 
  方掌门素知四师弟为人谦谨仁善,虽然他的医术即使在寻常百姓间也久负盛名,但在武林之中,却近乎平寂。其他三位师兄已经各自挑得中意的少年,尽心尽力的教授起来,唯独这位四师弟,常年四处奔走,尚无桃李之缘。于是方掌门便应允将少蟾暂留山上,同时暗自留心,察访他的举止言行。 
  此时,山上的大弟子正是方掌门的首徒秦瑛,他年方十岁,却已入门足足五年。秦家本是武学世家,声威清正,秦老爷为了让爱子更上层楼,光耀门楣,因此自幼便将他送至潼山。方大侠见他家教严明,天资聪颖,便收在身边。慢慢的又看出他机敏沉稳,志向高远,更是日渐喜爱。 
  秦瑛初见少蟾,心里只有说不尽的鄙夷。山上的诸位师弟师妹,虽然不能个个都有自己这般好出身,却也都是体面正派的良家子弟。但见这个小孩,身单力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爷娘俱是无名少姓之草辈,待收拾干净之后,脸盘也算清秀,只是眉宇之间那种安静得近乎低三下四的神情让秦瑛更为不屑。他对四师叔原本并无成心敬意,对他捡回来的这个连弟子都算不上的小僮,更是只当作下人一样百般作弄,时时摆出大弟子,大少爷的身架来。 
  此后三年,少蟾只陪在贺四侠身边,尽心尽力,安分守己。据方掌门明察暗访,这位少年聪慧明理,不卑不亢,人品堪称端正。于是在他十岁那年,便正式行礼,拜入贺四侠门下,做了潼山弟子,每日早晚随同众位师兄弟一起习武练功。一旦少蟾练起武来,也颇显灵性,进展不缓,屡有后来居上之势。然而更令他痴迷的,还是与师父一同研习医药。贺四侠见他心意诚肯,胸怀仁慈,况且又正式收了弟子,更是把自己的全部医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只盼望他接过自己的衣钵,造福苍生百姓。 
  转眼之间五年过去了,少蟾始终勤恳谦和。秦瑛屡次想寻他过失,假大师兄之威加以斥责羞辱,却从来未能如愿,因此心里更加不耐烦。正逢方掌门五十大寿,少蟾同一个大和尚带来的俊秀少年拆招过式,大展身手。此事虽然并未被外人知晓,但是从此派中四位长辈和各位弟子纷纷对他另眼相看,秦瑛愈加暗恨在心。 
  又过了五年,当初的少年渐渐长大成人。此间,对少蟾心怀不满的,除了秦瑛,却还有另外一人,便是方掌门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方婉娉。这位方小姐比少蟾年轻一岁,虽然自幼也经父母严厉教诲,但毕竟身为掌门千金,山上众人对她或宠爱、或敬畏,少有拂逆,因此生得气度端重,心性高傲。少蟾初登山门之时,她的眼里也是一百个瞧不起。等少蟾作了正式弟子,与她身份相当,二人难免多了一些接触。待到少年少女豆蔻初绽,婉娉慢慢觉察到少蟾待她温柔有礼,体贴关爱,不由得十分得意。可是渐渐却又发现,他分明是对山上所有的人,包括师兄弟妹,甚至打杂的下人,都同样和善,关切,并未对自己稍有另眼,心里的得意转而变成嫉恨。她看少蟾原本是绝不入眼的,即使他对自己情有独钟,她也只打算加以戏弄羞辱。然而随着婉娉日渐长成,出落得愈发秀美婀娜,青年弟子多少都有些暗自动心,惟有少蟾依然如故,仅止于礼。因此,她的心中又是怨恨,又是期盼,渐渐的只想引得他的关注,对其他师兄弟的殷勤取悦反而不屑一顾。其实,在婉娉心目中,真正倾心爱慕,欲托终身的,始终只有大师兄秦瑛一个人。 
  这一年,正是方掌门五十五岁寿诞。丹心峰顶又排开筵宴,迎候四方宾客。各位青年弟子各有担当,操持起来。 
  寿筵正日,婉娉绕到后院来取东西,偏巧听见几位偷闲的小师弟小师妹正躲在游廊下悄悄说话。 
  “这次又有好几家向掌门求婚。依我看还是阇州来的严公子最讨人喜欢。” 
  “哼,管他什么“盐公子”、“糖公子”,咱们方师姐却是断断瞧不入眼的。” 
  “是啊,我们潼山派中青年才俊应有尽有,大师伯也不会把方师姐嫁给外人的。未来的方姐夫,自然也是我们潼山派的继任掌门。那师伯母便是老掌门的千金。” 
  “哎,那你说秦师兄和李师兄两个人比起来,方师姐心里更喜欢哪一个呢?” 
  “方师姐喜欢也没用。秦师兄是掌门师伯座下大弟子,有才有貌,家世又好,大师伯当然最中意秦师兄了。” 
  “我看方师姐眼里也只瞧得上秦师兄。” 
  “那可未必。秦师兄自视甚高,一本正经。若论起温柔细心,体贴可靠,他却是远远比不上李师兄。没准方师姐倒对李师兄暗自动心呢。” 
  “是啊,是啊,你们都不知道,前几日我还看见方……” 
  婉娉本来听得入神,到了此处,却生怕他们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便立刻现身,厉声斥道:“你们几个,不去前厅帮忙料理,却藏在这里胡言乱语!待我去告诉掌门,一定要好好责罚你们!” 
  那几个小弟子一见是她来了,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其中却有一位顽皮师弟,原本时常挨罚,倒也不以为意,又一向待人熟络,从不见外,索性壮起胆子,小声说:“方师姐,我们是在替你着想,秦师兄和李师兄二人,到底谁对你更好一些?” 
  婉娉究竟是江湖儿女,并无诸多禁忌,况且她心里也始终为此事烦闷,所以没好气的说:“他们俩哪个对我好,与我有什么相干?又与你们有什么相干!”却未见动怒,也没有转身离去。 
  那几个弟子见了,也放开拘束,兴致大起。一个小师妹一直和婉娉相好,此时便说:“方师姐,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么,秦李二位师兄,哪一个心里待你更重一些?” 
  女儿家同有此心,婉娉口中依然厉声,心里却不无犹豫的说:“那却如何知晓?莫非要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一一称量?” 
  那个伶俐的小师弟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方师姐你只要叫他们去做一件事,看哪个办得到,便是他心里更看重你。” 
  “做什么事?”婉娉皱着眉问。 
  “当然是越难越好!揽月摘星,降龙伏虎,反正就是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小师妹兴奋的说。 
  “我有主意!在我们潼山派,最难做,最不能做的事,当然要数进入禁室!”小师弟洋洋得意的说。 
  婉娉听了凛然一惊,她究竟是掌门之女,又比眼前这几位弟子都年长一些,不由得怒喝道:“你们几个休要再胡说!擅闯禁室便是违背本派第一大规,当被废除武功,永逐师门!他们两个莫非得了失心疯,竟敢做这样的事!即便他们敢做,我又如何能从旁调唆!” 
  小师妹一吐舌头,不再说话。小师弟却不依不饶:“就是因为他们决不会做,所以才无妨。方师姐你只要从旁观瞧,看谁走的离禁室更近一些,他心里必然念你多一些。就算哪个糊涂,在他将进未进之前,我们把他拦住就是了。并无害处。” 
  “无端的叫他们闯禁室,却让我如何为人?”婉娉低头不语。 
  “那就说方师姐你误入禁室,被机关陷住,我们都没有办法,只好请秦师兄和李师兄前去相救。” 
  “说我?误入禁室?他们会相信?若是被爹知道了……” 
  “听说你有难,两位师兄情急之下必然无法多虑。若是有脑筋静下来慢慢思量真假的,定是心里不够看重你。”小师妹颇有经验的说。 
  “我们几个决不会说的,秦师兄和李师兄若连这点秘密也不能为你担守,那么谁待你如何就更不必细察,所以掌门师伯绝不会知晓此事。反正你又没有真的进去,掌门师伯一向最疼你,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怪你顽皮。”小师弟信誓旦旦的担保。 
  婉娉一时鬼迷心窍,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便挑了一个向来忠厚老实的师弟去传报假消息。 
  此刻,秦瑛和少蟾刚刚引完一起客人,正一同往前厅走。忽然,只见一个小师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四下望了望,确信没有旁人,才一把扯住两位师兄,拉到僻静处,只是喘息连连,神情紧张,这却不是装出来的。 
  秦瑛立刻厉声斥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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