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男人(上)-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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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这样过下去，两人都觉得满足，虽然不能把他们的感情跟老人说出来，但这些对两人来说都不是很大的事。
向父母隐瞒这段感情，是两人一开始就意识到的事，可以说到现在，这种隐瞒已经变得很自然了。
就像闻清在林文父母面前时，绝对不会对林文有任何越矩的言行，给人的感觉就是林文一好哥们。

对于这些，林文开始对闻清还是很内疚的，但在闻清一次次对他说着没关系时，他也不再为此内疚了。而且随着父母亲对县城的熟悉，他周末都跑到闻清上面去了。
这里，林文又对父母亲撒了个谎，说是周末他都要去A市开会，就算没开会，也要培训什么到处。
林文之前在乡镇府上班时，就很经常去A市开会，而培训从林文工作以来，就一直听他在讲，所以父母也未怀疑。
不过，虽然是在骗父母，但好几次倒是真的去开会。

〃你这周要回家？〃现在是周日，也是林文跟闻清二人世界的时间。
刚刚结束一通电话的闻清，坐回林文身边，〃我妈叫我去相亲。〃
闻清的答案让林文好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对方就算回去也只是做做样子，但心里又怎么能舒服到哪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今天吗？〃
〃怎么可能是今天，是下周。我妈怕我到时有事，所以提前给我打电话了。〃说完，闻清就摸摸林文的脑袋，那动作倒有点在逗动物的感觉，〃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结婚的。〃
〃也就是说，你下周会回去相亲了。〃林文哪里把闻清的动作给收在心里，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句，闻清要回去相亲了。
〃不相信我啊。〃闻清笑笑，低头就亲了林文一下。

很想给对方白一眼，却是做不到。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舒不舒服的问题。任何一个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要去相亲，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其实对于林文的心情，闻清也不是不了解。就像现在，林文母亲也会叫林文去相亲，他每次听到心里都会很不舒服，虽然林文都拒绝了。
有时，闻清都想要不要找个人假结婚，但这个想法还没跟林文提出，他自己就先否决了。可以把他们的事告诉第三者吗？对这件事，闻清抱有最大的疑心，他根本就不相信别人会为他们保守秘密，其实说来还是一句，他赌不起。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闻清思量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我可不想被你妈以为我是个不识相的人。〃
儿子是回来相亲的，他这个外人竟跟着回去，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闻清母亲的想法。
〃那倒是。〃闻清讪讪笑着。

后来自是闻清一个人回B市了，而林文那周就在家里陪父母跟宝宝了。只是没想到，闻清回来的下个周末，他也去了B市。

这次去B市，倒不是为了什么相亲的事，纯粹是闻清想把林文介绍给他父母。林文都把他介绍给他父母亲了，而他父母亲对林文的印象还停留在中专的时候。
中专时，虽说每次去闻清家，都尽量避免着不碰到他父母，但闻清的几次有心安排，还是让林文见过他父母几次。

那时，林文不想见闻清父母是因为害羞，而闻清想让林文见他父母，纯粹是想让父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人的小孩子心态。
虽然不能明明白白告诉父母，这个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但至少要让父母知道林文的样子吧。那时闻清就是抱着这个想法，让林文好几次〃无意〃跟父母见了几次，而父母对林文的印象都很不错。

毕业多年，第二次踏进B市，还是去年的校庆，但那次给林文的印象只有醉酒的难受，而与闻清相见的尴尬。
这次回去，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吧。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林文的情绪一直紧张着，还好见到闻清父母时，他没有不争气地脸红，说话也算顺溜，怎么说他也是在社会混了好几年的人。


（27）

〃不会很紧张吧。〃饭后，两人来到闻清房里。
〃还好。〃林文笑得轻松，来之前以为自己一定会紧张得半死，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我还等你全身发抖呢。〃闻清笑着，把林文压在身下。
〃你是等着看我笑话吧。〃心情放松下来，林文跟闻清斗着嘴。

〃出去转转吧。〃闻清说完就把林文拉起，〃你去年来都没仔细看吧，B市变化很大，比以前繁华多了。〃
〃以前就很繁华了。〃林文坐起来，第一个跑进他脑子的便是夜市，〃我们去逛夜市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你肚子还饿啊，我摸摸。〃闻清笑嘻嘻地伸手摸向林文的肚子。
〃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林文继续说道，〃等下走几步都消化了，还怕吃不下。〃

〃怎么这么贵？〃一圈转下来，林文肚子里是塞了不少东西，但感触也很深。
〃以前1块钱，就有那么多量了，现在竟然要5块钱。〃林文边寻找着美食，边跟闻清抱怨着。
〃物价要是还没上涨，B市也别混了，回去当个小乡村得了。〃作为沿海开放城市，B市的发展其实与其他沿海城市相比，已经落后不少了。
〃我当然知道。不过跟以前相比，唉。〃
〃你这是人未老，心先老了，才30岁，就开始说以前怎样。。。。。。〃
〃是啊，你最厉害了，一直朝前看。〃打断闻清的话，林文直接送上一个白眼。

眼睛向上翻了下，他会这样说，还不是不希望林文吃得有负担。与林文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闻清也明白了一件事。
由于生活的困难，林文这几年是过得相当节俭，除非是必要的东西，他都不会去买的。

〃明天要不要回母校？〃闻清敢打包票，校庆那次，林文绝对没有好好看学校。
〃现在学校都变成重点本科了，我们那时还只算个重点中专。〃林文真的是很感慨。
当年的中专生活也说不上多么风光，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感慨万千。这并不是年纪大的缘故，就像他读书那会放假回去看中学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这个感觉到第二天在母校的门口时更深了。

〃闻清，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林文抬头看着校门，远比以前有气势。　
〃进去会很突兀。〃闻清说出林文的感受，而他心里也正有此感受。
〃你看那些人多年轻，哪像我们，眼角都有皱纹了。〃今天是周末，来往的了了无几的年轻学生，一副刚起床的样子，但即使这样还是看得出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勃勃。
〃你才30岁，我才28岁，这个年纪很老吗？〃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闻清断是要把林文抱进怀里，〃你太伤感了。〃
〃好象有点，大概是太久没回来了。〃林文笑笑承认闻清说的。

〃去操场吧。〃〃去操场吧。〃
两人对视着，脸皮算得上厚的闻清，也不禁脸红起来，更不用说林文了。

〃还记得这里吗？〃脱下外套扑在草坪上，闻清拉着林文坐下。　
怎么可能忘记呢，就是在这里，闻清第一次吻了他，而他那时就在一旁装睡。

〃那晚，你真没用，跑了几步就困成那样，站着都能睡着。〃闻清的开头很是轻松，但慢慢地，他的声音开始带上回忆的色彩了。
〃你是不是一直认为是你先吻我的。其实不是，那天我吻了你，就在这里。〃
〃我知道。〃林文的声音轻轻的。

闻清真的是被吓住了，亏他还以为就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当时就让他知道这件事，他绝对脸红得没脸见人，　

〃你在假睡啊。〃
〃不然怎样？你这个色狼，才刚认识就吻。。。我醒来给你笑话啊。〃林文越说脸越红。
因为闻清的亲吻，让他很快就认识到与对方之间的磁场是多么不一样。这也是后来与闻清的在一起，会是那么顺利，只有甜蜜。

〃你那时要醒来，我肯定没脸见你了。〃趁着四周没人，闻清低头就偷得一吻。
〃是我没脸见你了吧。〃

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在这个10年后的校园里再现，而心头更因为这激动的感觉，只觉窝心。

〃闻清，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当然。〃抓抓对方的头发，闻清又是偷得一吻。

〃等下次时间充裕，我们再去旅游吧。〃专三的暑假，两人便是去了周边城市玩了一通。
〃嗯。〃轻轻点头着，林文微靠向闻清，〃闻清我们回家吧，我想抱你。〃
那并不是情欲的声音，那只是想跟喜欢的人紧紧拥抱的心情，想要感受着彼此的骨头把彼此疙疼的感觉。

〃在这里就可以了。〃先是带着林文往校门口走去，却在转角的大树下，把林文紧紧抱住，〃这里不会有人看到的。。。。。。〃
未等闻清说完，林文已经紧紧抱住闻清了。c
丝丝吹过的风，早就把这旖旎圈住，紧紧的不散去。

〃啊？〃微张着嘴巴的男人，英俊的脸盘少了份闻清的正气，看上去有点邪气，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莫可？〃林文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脸色苍白地转向闻清。

那是个繁华的街道，总在不经意间，两人的手指轻轻地相触。那是个下午，柔和的阳光在头上漾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波。
再过一个小时，闻清跟林文就要坐车回A市了。

（28）

拍拍脑门，莫克的微笑一如当年的随性。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男生啊，变了蛮多的。莫克在心里想，嘴上却是笑笑，〃我们好象见过啊。〃
〃少在那边装蒜。〃当莫克说出这话时，林文心里是松了口气，但他旁边的闻清可不这样认为。
果然莫可下句话就说明他还记得林文，〃开开玩笑嘛。〃其实今天如果没有那个高讯，莫可早就忘记林文这号人了。
莫可的性格讲得好听点是随性，往里面讲就是一花花公子，风花雪月是莫可会调情后一直都有的。

一听到莫可说还记着他，林文的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了。好好一趟母校之行，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林文已经可以感到闻清的愤怒了，闻清一定在气他。
闻清是愤怒的，但并不是林文想的那种愤怒。
〃闻清，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下就赶不上车了。〃开始催促起来，林文一手拽住闻清，只想把闻清尽快带离这个地方。

其实莫可大可就这样离开的，但眼前林文好玩的表现，让他心生几许捉弄。
他走向林文，却在中途就被闻清截下了。莫克也不生气，停下步伐直接对林文说道，〃林文，怎么不看我啊。怎么讲，咱们的关系可是不一般的哦〃
林文是真的想拿块布把莫可的嘴堵住，都已经过了那么久的事，这个男人还提出来，什么意思啊！而且，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碰到他啊。

对于莫可这个人，可以说林文已经忘记了，与闻清在一起后，林文哪有什么时间去想什么莫可。
但是，忘记也是在这之前，现在重见莫可，对闻清的那份内疚感也重新抬起。林文现在只担心，闻清会怎样看自己，会觉得他很脏吧。
林文低着头，一张嘴也咬得紧紧的。

〃喂，你档住我们了。〃遇上林文的事，闻清的冷静并不能剩多少，但到底不是当初会直接一拳挥上去的小伙子，闻清只会在言语上讨点便宜。
〃不用这么冲吧，现在高讯不还跟你合伙做生意的吗？〃莫可这一笑，真的是没心没肺。

一听到高讯这个名字，林文的眼睛就睁大了。他这才想起，之前王县长让他请闻清吃饭，吃完饭出来时就有见到高讯，只是他那时急于离开，并未去探究到底。

工作上的事，闻清一直没告诉林文。本来与高讯的合作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但现在从莫可嘴里传出，感觉他在欺骗林文。
但闻清不是这样说说，就能被吓住的。只见他勾起嘴角，朝莫可冷笑一记，〃莫先生真是热心啊。不过，我看你还是先处理好高讯的事吧。〃这酸溜溜的话一说完，闻清就拉着莫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莫可侧着身子，看着闻清跟林文离开他的视线，莫可的脸色是阴沉的。

〃闻清？〃一路上，林文一句话都不敢讲，闻清也未说什么。只是到了家里，许是那温暖的环境，让林文的胆子也壮了几分，他才出声。
〃别想那么多。〃闻清拍拍林文的脑袋，〃我跟高讯只是合作的关系，没有其他的。〃知道林文有多讨厌高讯，而他现在却跟高讯是合作关系。林文这下会不会气死他了，闻清忐忑不安地想着。

〃因为我讨厌高讯，所以你也得讨厌他。〃如果是以前，对方一定会这样对他说的，这是对方洁癖的一种表现。但现在呢，对方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是莫可的缘故吧。

〃那个莫可的事，你也别去想，都过去了。〃当年为什么要执意分手，只因为感情的洁癖无限制地爆涨。
长那么大，林文是闻清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而这个人却变脏了，在年少的闻清心里，这是一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现在是快迈入30大关的年纪，以前的那种别扭也少了。对这件事，闻清虽还有不好的感受，但至少不会像当年那样觉得林文脏了。

〃我跟他上过床的。〃


（29）

有些事情虽然不再去想，但只要有一根导火线，便能把那回忆点燃。对于莫可的样子是只剩下大概的轮廓，但当时那种冰冷恶心的感觉还记忆犹新的。

现在林文会去怀疑当年的自己，他当年怎么可以忍受闻清以外的人碰他呢，还是那种最直接的接触。

身体忍不防地抖了下，林文抬头望向闻清的眼里，满是惊慌。
〃闻清，你会嫌我吧。〃哪有办法再若无其事地开玩笑哈哈过去，林文现在心里是恐惧极了。
〃不都说过去了吗？还去想他那么多干什么？〃现在的闻清无疑是成熟的。
但在这件事，林文的记忆还停留在闻清当年苦涩的拒绝上。那时强装笑容的尴尬再次涌上心头。林文笑得自以为潇洒，却是勉强得让人心疼。
〃呵呵，你说得没错，事情都过去了，也不用去想了，对不？〃抬起一张拼命扯起也扯不出几分弧度的脸。

闻清现在想做什么，他想狠狠摔林文的脑袋，想把他摔醒，但更多的是后悔。
什么既然做了就别说后悔的，那只是逞强和自我欺骗。当年若不是他的态度伤了林文哪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不起。〃已经习惯对对方说那些温心的喜欢字眼，做错事时也会很自然地向对方道歉。所以这句道歉对方能听进多少呢，闻清的忐忑更深了。

〃应该是我说的吧，唔。。。〃就那样流下眼泪，那是太过无预景的流泪，却一点都不突然。
这泪不是为今天而流，而是为曾经而流，为当年的愚蠢，为这么多年的圈圈绕绕而流。
〃闻清。。。对。。。对不起。。。〃那样哑着嗓子，声音也几乎听不清，林文耸动着肩膀站在闻清前面。

他要说什么，对方才能原谅他，才能平静对待这件事。闻清不奢求林文会忘记这件事，但至少要让他不再受这件事影响。
怎么做？吻他？甚至上床？闻清马上否决了。到最后他只能抱着林文一遍又一遍地说，〃你别哭，都是我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

闻清这样的安慰，林文听来只是更内疚。

被过去牵引的两人，早是乱了分寸。急急跟对方道歉的心情，急急安慰对方的心情，却是擦肩而过。

〃闻清，你们今晚要留下来吗？〃房间里的坐机响起，闻清走过去接电话，电话里是母亲的声音。

〃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放下电话，闻清继续揽着林文的肩膀。
〃嗯。〃擦干眼泪，反正不管以前怎样了，对闻清他都不会放手了。这样想着，心情也好受点了。

不是什么矫情，更不是什么扭捏。
只是因为太过喜欢对方，太过在乎对方，才会那样耿耿于怀。
这个自己爱入心底的男人，害怕他的生气，一心想着他高兴。这样的自己似乎有些卑微，却是心甘情愿。因为看着他高兴，自己的嘴角也会高高扬起。

〃闻清。〃眼睛还是湿润的，林文看着闻清满是担忧的眼睛，扬起来的笑容终于不再那么勉强，〃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要我了哦。〃
〃当然不会了。你想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