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宝贝 (男男生子)by+晓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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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和一着急,想坐起来,输液瓶子碰上了点滴架,一阵乒乓地响。会客厅立刻安静下来,然后人影从屏风后忽忽都走出来。先走进来的是杨牧。他神情很憔悴,胡子拉碴的,好象好久没洗脸的模样。一看见冬和睁着眼睛,两步窜到床前:
“冬冬,你醒了?”
冬和抬手想摘掉氧气罩,却给杨牧按著了:
“手上都是针头,不要乱动。”
杨凡走过来,小心把氧气罩挪到下巴下面,冬和看见他左边的脸颊上的巴掌印,生气地对杨牧说:
“谁允许你打二哥的?”
“这事不怪大哥,”杨凡对冬和说,“是我,我让你受伤了。”
“不,不是你的错啊!”冬和说得有些急,咳嗽起来。杨凡连忙要给他重新戴上氧气罩,他却别过头,不肯,“我,我要回家。”
“现在不行。”杨牧说,“你得在这儿多呆几天了。”
“我,我,”冬和的呼吸一时调整不过来,还是咳着说,“不喜欢医院,我要回家。”
杨凡这次捉住他的头,把氧气罩给他戴上,安慰说,“乖,你身体没恢复,对孩子随时都是危险,一定要住院的。”
冬和听到孩子没有反驳,眼睛水汪汪,竟是眼泪要下来了。这时教授走进来,看到冬和这么激动,有些不快,“不是说别刺激他的情绪吗?”
说着坐下来,给冬和做了个小检查。
“孩子很好,冬和不太好,你失了血,身体很虚弱。如果不养好,对孩子的影响也很大。你要知道,孩子现在靠的都是你。你好他就好,同样,你也是最可能伤害他的人。冬和很乖,为了孩子,也要忍受几天,等你各项指标一恢复,我就让你出院,好不?”
冬和忍回眼泪,点了点头。
“那你要多休息,补血嘛,多吃多睡就成了。你大哥给你输了很多血,又一直陪你等你醒,现在你脱离危险了,他也要去挂水了。”
“我就在这里挂吧!”杨牧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再占一个病房也麻烦。”
杨牧是累了,水刚挂上,人就在沙发上一歪,睡着了。病房里就冬和,杨凡低声说着话。
“你别怪哥,他就这脾气。”冬和劝杨凡。
“他脾气我还不知道?这次我伤了他的心肝儿,打是轻的了。幸亏你醒得及时,救了我一命啊!”
冬和知道杨凡非常内疚,所以,不再提检查的事情,只说自己想吃什么,想看什么。病房里有电视,冬和的手上插得都是管子,杨凡拿遥控器给他一个个地换台。
“大哥这次给你吓坏了。我当时赶到的时候,你不是昏了吗?他以为你不行了;哭得稀里哗啦。”杨凡压低声音说,“到了医院以后,眼睛也不合,什么也不管,非等你醒过来,我想你要是不醒,他也就交待在这儿了,那殉情的决心都有,我看。”
杨凡见没声音,朝床上看去,冬和微微闭着眼睛,长长密实的睫毛轻轻扇动,在苍白的眼睑下留着青青的阴影,呼吸器下的双唇渐渐有了血色,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熟了。
☆自由☆自在☆整理☆
刚开始的几天,冬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昏睡。有时候睡着睡着,有人抬起自己上半身,灌汤灌药,他迷迷糊糊地反抗,摇头侧脸躲啊躲地,不肯吃那苦涩的汤汁。最后总有双大手固定住自己的头,然后一对炽热的双唇撬开自己的嘴,舌头缠上来,压住自己的舌头,将那各种各样的甜的苦的却都温温的汁水哺到自己的嘴里,逼着自己咽下去,才肯离开。有时候折腾得狠了,冬和呼吸不匀,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红通通,带着欲望的眼睛,耳边是低沉呼唤:
“怎么还不醒,小家伙,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把眼睛睁开,好不好?”
“嗯。。。”冬和低低呻吟,“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嘤咛一声,翻个身,冬和继续陷入梦乡。
这次他睡得十分香甜,悠悠间,走在回老宅的林间小路上,那古老的欧式镂空的铁门上写着“杨府”的木牌下面悬挂的三个小铃铛,写着哥和冬冬的是金色的,二哥的是银色。花园里冬和常爬的那颗梧桐树,开满殷红花朵的高大凤凰木,罗宾鸟喜欢做窝的笔直的东北松。夏日里开满睡莲的池塘边是中文老师平日逼着他背唐诗的地方。冬和喜欢躺在花园里的吊床上午睡,大风吹来,晃悠悠,仿佛躺在那人怀抱里一般。傍晚,奶妈会站在灯火通明的门前,扬手叫他吃晚饭,冬和在长长的走廊上奔跑,哥总站在走廊尽头的大窗前转身。从那里可以看到花园的小径,哥刚才一定看见了自己偷偷摘了樱桃,在奔回大宅的路上塞进嘴里。冬和跳进那想念了一天的怀抱,期待哥用那带着烟草香味的嘴唇亲吻自己的脸颊,哥总是先伸出手放在冬和嘴巴前,看着他乖乖吐出嘴里的樱桃核,然后含笑责备:
“说了你多少次?不准含着樱桃核还跑得那么快。怎么就是不听?”
“不敢了,呵呵,冬和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梦境在那一连串的娇喊里渐渐退去。
冬和终于缓慢睁开眼睛。窗前伫立的那个笔直挺拔的背影,左手仍然习惯地插在裤袋里,右手执一只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放在鼻子下面嗅着。目光始终望着窗外,专著地想着什么。冬和安静却几乎贪婪地看着那和梦中重合的背影,这样过了很久,杨牧瞬间感受到背后的目光,骤然转身,这忽然的动作把小家伙吓得一惊。杨牧连忙走过去,凑近小家伙的脸,轻轻捏着那几乎掐不到什么肉的脸颊:
“终于睡够了,小猪?”
“你才是猪呢!”冬和把目光移开,扭动酸痛的肩膀,杨牧把病床摇得高一些,在背后塞了个枕头,帮着冬和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做了什么好梦,那么久不舍得醒来?”
冬和想到温柔梦境,婉而一笑却不回答,只问:“我睡了多久了?”
“快要一星期了,小猪,你看宝宝长大了很多了。”
冬和注意到被单下的肚子,似乎真的大了一点儿,满意地摸摸,“也没大很多啊!”忽然向到昏睡前听到的话:
“抽了那么多血,你身体养好了吗?”
杨牧笑了:“你这小身板都养得差不多了,何况我壮得跟头牛一样?早就好了。”
“嘿嘿,你这公牛,给我弄些吃的吧!宝宝又饿了。”
“呵呵,还说不是小猪?我刚喂过你汤水和粥,你又饿了?”
冬和想到睡梦中的两片嘴唇,脸仿佛胭脂渗进水,氤氤红开。
“是宝宝饿了,不是我。”
看着冬和脸红红,唇红红的可爱模样,杨牧心情大好,忽然掀开冬和的衣摆,朝着那微凸的肚子亲下去,吓得冬和尖声大叫:
“你,你干什么呀!”
杨牧抬起头,“亲宝宝啊,有了宝宝的冬冬更可爱了呢!”
冬和的脸已经不能再红了,提着杨牧死赖上来的身躯:
“你走开啦!饿,饿,饿,饿死我了,快给弄我吃的。”
“二哥去给你买了,江北堂的牛肉粥配蔬菜馅饼好不好?”
冬和清醒过来以后,胃口出奇的好,而且嘴非常刁,忽然跳出来个主意,这两个哥哥就得出去给跑,买回来不合心,根本就不吃。有天大半夜杨牧正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呢,就给推醒,看着冬和赤脚站在地上,吓得一下子跳起来:
“你怎么了?做恶梦了?不舒服?”
“不是,哥,我要吃琥珀核桃。”
“现在?”
“嗯。”冬和很无辜地点头,“就是现在,我马上要吃,你去给我买。”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杨牧连忙披上衣服,“你回床上呆着,怎么没穿鞋就跑下来?”
把冬和塞回被窝,“我这就去给你去买。”
“要快点儿哟,你不回来,我不睡觉。”冬和微笑着威胁,又加了个条件:“我还要吃西瓜。”
杨牧的脸都快绿了,“你二哥陪夜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多毛病啊?”
冬和无害地笑着:“是宝宝想折腾你,和我没关系。”
杨牧出去溜了一圈,真感谢那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带着东西回到病房,冬和果然还在灯下坐着等呢!琥珀核桃还吃了两颗,西瓜根本没动:
“怎么是无籽的啊?我要吃那种有黑籽的。”
“小祖宗,这都十月中了,哪有自然栽培的黑籽西瓜啊?你又不吃籽,有什么关系?乖,吃一块儿,好睡觉。”
“不吃。”冬和转过头,躲开杨牧递上来的西瓜。
“真不吃?”
“就不吃。”
杨牧看着冬和倔强的小脸,想气,却又气不起来。
“那,我再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没办法又穿回外套。
“算了,我不吃了。”
“真的?宝宝不会生气?”
见冬和摇摇头,杨牧拉他起来,去洗手间刷牙,再送回床上,杨牧给冬和盖好被子,说,
“好了,睡吧!再折腾一会儿,天就亮了。”
杨牧拉着冬和的手,直到他呼吸匀称,估计是睡着了,才轻轻放开。看了一会儿那安祥睡颜,他现在呼吸比以前重了很多,就象教授说的,他的肺两个人在用,其实很难过的。又想起那天教授找到他和杨凡谈话的内容,他说,随着胎儿越来越大,冬和的负担也会逐渐增加,将来的几个月恐怕会非常非常辛苦。杨牧心里一痛,低头在冬和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错了一次,我不会再错。不论如何,哥会陪在你身边的。”
月光下冬和的嘴吧叽了一下,低声呓语喃喃道:
“我要吃黑籽西瓜,嗯,黑籽的。”
另外一件头疼的事儿,就是冬和老是吵着要出院。可是他血压一直低,伤口虽然恢复了,身子还是很虚弱,所以教授要他多留几天观察。同时教授给他介绍了自己得力的助手和徒弟,这次实验的另外一个负责人,高祖闻。因为冬和的情况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没有安排护士,护理都是杨凡和高闻祖在轮流做。谁知道,冬和跟这个高祖闻简直跟天敌一样,尤其冬和对高祖闻的讨厌,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冬和虽然有时任性,可是,却算是个很随和的人,他很少讨厌别人,对谁都彬彬有礼。可是这个高祖闻和二哥的关系好象很暧昧,却又总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第一次见到冬和,就很轻谩地说:
“哟,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呢!这么标致!”
从那以后,尽管冬和百般阻拦,高祖闻还是坚持叫他“小美人儿”。医生这么说话多不专业啊!冬和因此更加不喜欢他。
今天杨牧不在,杨凡也很忙,下午的时候,冬和正在看书,就看见高祖闻走进来,手里拿着肛指检查的工具盘,放在床头。冬和不自然僵硬的身体,不禁抖了一下:
“你又来干什么?”
“我是你的医生给你检查啊!”
冬和看了那盘子一眼,“我不要你检查,我二哥呢?”
“杨凡今天忙。”
“那,教授呢?”
“教授开会去了。”
“等二哥忙完由他来检查好吗?”
“不行,我的工作,我要是推给别人做,教授还不骂我偷懒?”
说着完全不给冬和拒绝的机会,扶着冬和躺下,让他侧过身,蜷起上边的腿,慢慢退下冬和的裤子,他的动作还算轻柔,可是,冬和还是僵硬得很。高祖闻意识到,在裸露的臀部轻轻拍了一下,
“你放松,否则会疼的啊!”
他这么一拍,冬和更加别扭,脸埋在枕头里,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抖个不停。高祖闻套上指膜,擦上润滑剂,低头确认位置,手指慢慢送进去,他感到冬和非常紧张,肌肉收的很紧,另外一只手只好在臀部慢慢按摩,帮助他放松。
“别怕,放松。”好不容易吧把整个手指送进去,慢慢摸索检查,开玩笑说:
“你看这和做爱差不多,你应该很享受才对啊!”
没想到手下的身体筛糠一样地颤抖着,蜷起的那条腿痉挛般抽搐起来,枕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他吓得连忙把手指拿出来,脱了手套,把冬和从枕头上拉起来,
“你,你怎么啦?”
冬和双手捂着脸,趴在膝盖上,竟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着抽着,大概哭呛了,搜肠刮肚地咳嗽起来,边咳嗽边说,
“我不要你碰,你走开,我二哥呢?我要找我二哥。呜呜呜。”
高祖闻听说这个小少爷给两个哥哥宠得无法无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束手无策,害怕杨凡责怪的时候,杨凡推门进来,看见冬和坐在床上哭,冲过来,扶起冬和的肩膀:
“乖,冬冬,这是怎么了?啊?二哥在这儿呢!不哭不哭了。”
冬和见二哥来了,一下扑进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你去哪儿了?我不要他碰我,二哥,我不要别人碰。”
杨凡一眼瞪过去,狠狠一脚踹在高祖闻的膝盖侧:
“你对他做什么了?惹他哭得这么厉害?”
“我,我,我就是检查嘛,真的没做什么。”高祖闻有苦难言,揉着给踹得很疼的膝盖。
“你给我出去!”杨凡一边安慰地拍着冬和,一边严厉地对高祖闻吼。
“好,好,我走,小美人儿,你别哭了,我走好了。”
看着杨凡的眼刀又扔过来,赶快闭嘴,开门离去的时候,自言自语:
“他怎么那么怕生人碰啊?”
杨凡看着高祖闻出去了,回头拿了纸巾,给冬和擦着眼泪:
“乖,别哭了,对宝宝不好。高祖闻那个人,就是嘴不老实,心还是不错的。你别怪他。”
冬和渐渐收了眼泪,还委屈地抽着:
“我讨厌高祖闻,我讨厌他,你别让他给我检查了,冬冬要二哥给检查,教授也行,就是不要他碰。”
杨凡苦笑了一下,这个该死的高祖闻肯定跟冬和说了什么下流的话,把小家伙给惹到了。
“好好,二哥答应你。冬冬不哭了,啊?”杨凡捧起冬和的脸,一下下擦着湿漉漉的脸颊,继续温言劝着:“好了,都好了,冬冬,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宝宝也会伤心的。”
果然冬和强压着抽泣,慢慢平静下来,杨凡给他递了杯水,冬和一下下啜饮,终于恢复正常。
“孩子真的会感到吗?”
“当然会,胎儿是很敏感的,情绪波动的影响非常大呢!要不我怎么总嘱咐你要保持轻松快乐的心境啊?没事情也不准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都要和大哥和我说,有我们在,你不准再压抑自己了。”
杨凡的眼睛里,好温柔好欣慰地直视着冬和哭红的眼睛:
“其实二哥很高兴,我觉得,过去的那个可爱的开朗的爱撒娇的冬冬又回来了。那个压抑低落了三年的冬冬,那个老也不开心没笑容的冬冬,我们都忘了好不好?从现在,冬冬要做个幸福勇敢的准爸爸!”
冬和完全停止了哭泣,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修长的手指头,终于点了点头。
“那,冬冬能不能帮二哥个忙?”
“嗯?”冬和抬头看着杨凡,“什么事?”
“就是,呃,高祖闻欺负你的事情,别告诉老大。”
冬和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中午的阳光撒在全身,难得的温暖。他穿着米色厚外套,遮住了越来越明显的腰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刚才还能看见白雾,这会儿太阳出来,呼吸在阳光中很快飘散不见。他放松地靠在长椅的背上,头发真的长了,都快要长到肩膀,这么一仰头,就集中在脑后,能清楚地感到发丝在风中飞舞。他半闭着眼睛,想着那天杨凡和他说起的话。自己是变了,变得爱哭爱笑爱撒娇。杨凡说,你没变,你只是回到了真正的冬冬。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去吗?冬和叹了一口气,是什么在引诱他往回走?是那人温柔双目,对自己无原则的忍耐呵护?自己对他的温柔从来都没有免疫力啊!尽管反复告诫自己不要重蹈复辄,可杨牧对他而言,是个致命的,诱惑的旋涡,冬和,是逃无可逃啊!宝宝啊,你告诉爸爸该怎么办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