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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雯 - 六月天微蓝-第6章

小说: 心雯 - 六月天微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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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蓝没有说话,走进客厅。 
  “你想喝点什么?我这里只有苏打水。”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饮料,只喝带有柠檬味的苏打水。” 
  她一愣,随即冷然道:“秦天朗,你知道的可真多。” 
  “谁要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微蓝轻哼一声,在沙发上坐下。 
  天朗自顾自地走进屋子,四处打量,然后坐进沙发里,扬扬眉毛说:“这房子好像太小了。” 
  “我一个人住,已经足够。”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微蓝整个人陷进沙发,双手抱膝,眼睛愣愣地盯着前方的地板。日光灯照着一张暗黄的脸,疏淡的眉微锁着,发丝散乱,遮住一小部分的面容,显得格外削瘦可怜。 
  “这些年,你真是一个人住吗?” 
  她猛地抬头,神情仿佛见了鬼。 
  “茶几上有烟灰缸,浴室里摆着剃须刀,”他迫人的视线紧盯着她,“难怪你躲在省城不回家,原来是和男人同居了。” 
  “是又怎么样?”微蓝冷冰冰地说,“这种事,你在国外应该司空见惯吧?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那是当然。”天朗注视了她一段长时间,然后,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为什么同居生活没有使你面色红润?为什么你越来越瘦骨嶙峋了?”他咄咄逼人地问。 
  微蓝的脸色瞬间灰白。 
  “秦天朗!你……” 
  “秦天朗?”他站了起来,走近她,低头望着她,“你怎么不叫我天朗哥哥了?” 
  她跳了起来,神经紧张地说:“很晚了,你要回去了!” 
  “回去?”他逼视着她眼睛,“我在你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没达到目的我是不会回去的!” 
  她强自镇定地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过,这八年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等的就是今天。” 
  天朗忽然一把抓住了她,在微蓝还没弄清他的用意之前,她整个人就被蛮横地拥进了他的怀里。 
  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住。 
  微蓝没有挣扎,也没有移动。或许潜意识里,她早有预感。 
  “微蓝,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喜欢别的男人?” 
  寂静的夜晚,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耳边飘过。 
  她的心猛跳了几下,然后咬住嘴唇,低低地问: 
  “秦天朗,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微蓝感觉,天朗的呼吸微微一窒,然后,轻轻地推开她。 
  他仔细审视,她脸上看不出期待或者兴奋,只有冷漠。 
  他的眉毛蹙紧了。 
  “你既不漂亮,也不可爱,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上你?” 
  她默然无语。 
  是呵,他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是世人瞩目的王子,身边美女如云。而她连作他的妹妹都没有资格。 
  天朗捉起她的下巴,托起她的头。 
  “少想一点心事,也许你会长胖一点。” 
  然后,他残忍地笑了起来: 
  “我刚才抱你的时候,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尽是骨头。你那付“洗衣板”的身材对我没有吸引力。” 
  微蓝的怒意一下子上来。 
  这算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狠狠地挥开他的手。 
  “我希望你三秒钟之内从我面前消失!” 
  他再次环视室内,说:“和我居住的高档商品房相比,这里简直像贫民窟。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又要交房租,不如你把这间房子退了,搬过去和我住,把房租交给我!” 
  微蓝咬着牙说:“秦天朗,你省省吧!我才不想与狼共处一室!” 
  “我并不是开玩笑,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这一句,天朗掉转头,迈开大步,径自地走了出去。 
  立刻,她就听到大门碰上的声响。     
  微蓝从沙发上坐起,蹭蹭拖拖地走向浴室。 
  镜中女子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羊毛衫,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面色无华,目光黯淡,重重的黑眼圈,完全是个疲倦而憔悴的小女人。 
  她僵立在梳妆镜前,久久不能移动。 
  台子上放着两把剃须刀,刀片已经生锈。她已由习惯其存在,以至于忘记其存在了。 
  而今夜,秦天朗蓦然提起,她才惊觉。 
  这些“废物”早就该清理掉了。微蓝对自己说。 
  把剃须刀扔进墙角的垃圾桶,她转身去拿那只烟灰缸。 
  烟灰缸是毕业那年楚涵过生日时,微蓝送给他的礼物,造型非常精致,缸沿作成枝叶的样子,蜿蜒缠绕,托出一朵紫色水晶的玫瑰花。 
  她不喜欢真的玫瑰花,害怕看到它枯萎的样子。她以为,水晶的玫瑰,会永远绽放,永远开不败。 
  现在才知道,水晶更加脆弱,一碰即碎。 
  原来,根本没有“永远”这样东西。     
  微蓝一个人住,有晚睡的习惯。所以,早晨起床对她来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那天因为前一晚失眠,头胀着痛,感觉比以前更加困倦。 
  她迷迷糊糊地出了门,穿过马路,要赶那辆即将起步的公交车时,一辆摩托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她身子一闪,还是被撞到了右手臂。 
  很快,微蓝被肇事者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微骨折,没什么大碍。 
  不过,班是上不了了。 
  她打电话到银行请假,接电话的是阿玲,居然羡慕她乐得轻松,每天再不用为早起烦了。 
  “这是皮肉之伤呢!要不你也撞车试试看?”微蓝苦笑道。 
  “如果有个帅哥侍奉左右,受这种小伤又算什么?” 
  微蓝奚落她:“你呀,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花痴!” 
  电话那端,阿玲重重地叹口气说:“微蓝,我之所以会变成花痴,是有前车之鉴的。17岁那年,我悄悄地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男生,但少女的羞涩使我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后来,听说他有了女朋友,我独自躲在大学校园的角落里哭。本来,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但五年后,我却收到了那个男生的来信,那封信使我肝肠寸断。” 
  “他在信里说,阿玲,我心里憋着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敢告诉你。直到今天,我结婚的前一天,这句话还梗在我心里,不说出来,我今生都无法安宁。所以,请你原谅我的冒昧,让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你说,我爱你。” 
  “我终于知道他也爱我,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微蓝,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是刻骨铭心的。从此以后,只要遇到喜欢的男人,我都会去追。因为好缘分不是靠等来的,而是自己争来的!” 
  微蓝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不,阿玲。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争,唯有爱情争不来,     
  不用上班,微蓝每天看看书,听听音乐,倒也自在。 
  电话响了,她以为又是阿玲打来的。 
  如果同事能算朋友的话,在这座城市,她好像只有这一个朋友。 
  一接,是秦天朗的声音,劈头就是一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微蓝被问得一愣。 
  “大事?什么大事?只是手被撞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好好在家待着,我晚上过来看你。” 
  “不用……” 
  没等她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莫明其妙,她才不要他假惺惺呢! 
  话虽这样说,微蓝却因为他充满关切的责备而心起涟漪。 
  她转身,对着镜中的自己,拢住披垂的长发,挽成髻,微眯起眼。 
  今晚如果梳这样的发式,是不是比较有女人味一点…… 
  黑发倏地从她手中散落,披挂了一肩。 
  夏微蓝,你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是寂寞得太久了吗? 
  可他是秦天朗啊,从十二岁开始,你最厌恶的一个男生!     
  04   
  那天晚上,根本没有什么罗曼谛克可言。 
  天朗到了微蓝的出租屋,便像个医生一样,查验她胳膊上的伤。 
  她不但撞到右臂骨折,手腕也擦伤了,因为她没有按时去医院换药,造成了感染。 
  “你为什么不去换药?”他凝视着她的伤口,眉头紧皱。 
  当然是懒,还有……很不喜欢医院那个地方。 
  第二天上午终于去了医院,是被秦天朗硬塞进车里,径直开到那儿的。 
  来苏水的味道冲击着嗅觉,很怪。 
  医生为微蓝清洗伤口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大声惨叫。 
  “医生,她怎么了?”天朗在屏风后急切地问。 
  “她没有按时换药,使放在里面的黄药棉和新生的肌肉长在一块了。”医生摇头叹息,“这就叫日久生痛,没有办法的事。” 
  微蓝是第一次听说“黄药棉”这种东西,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放黄药棉在伤口里?” 
  “这种药棉不但可以止血,还能加快伤口愈合。” 
  医生用纱布将她的手腕包扎起来,叮嘱道:“下次一定要及时到医院换药,否则你这只手就废了。” 
  “谢谢你,我记住了。” 
  微蓝轻声回答道,从治疗室里走出来。 
  回去的路上,天朗的脸色很不好,嘴唇紧闭,一直没吭声。 
  大概是云天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微蓝也不多问,她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边忍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了。 
  伊湄睁开眼,发现汽车停在一个高尚社区。 
  四周高楼林立,还点缀着一些奇异的花花草草。 
  “这是哪里?”她惊觉,“你不是送我回家吗?”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家。” 
  天朗打开右边的车门:“下车!” 
  微蓝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绑架”了。 
  “我不要下车!你把我送回去!” 
  “你不肯下来,那我只好来硬的了。”天朗冷冷地说。 
  她惊叫一声,已经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微蓝用拳头捶着他的脊背,“快放我下来!” 
  “到了家里,我自然会放下你。” 
  天朗不由分说,抱着她走进了一幢大楼,停在电梯前面。 
  这是公众场所,一个大男人抱着她,成何体统? 
  她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地钳制住。 
  天!微蓝没想到,他如此霸道。 
  “秦天朗,我又不是不会走路。”她着急地说,“放下我啊!” 
  谁知,他竟然像个任性的小孩,对微蓝的话充耳不闻。     
  果然,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的人微微一愣,奇怪地问:“秦先生,你这是……?” 
  “没办法啦,女孩子总喜欢撒撒娇。”天朗一脸无奈的表情,看她的眼神里却俱是宠溺。 
  呵,演得可真像啊! 
  “不是这样的!”微蓝不甘心受制于他,挣扎着说,“我没有……” 
  “微蓝,”他打断她,手臂在她的腰际收紧,“你总是这样嘴硬、逞强,说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你看你把自己照顾成什么样子了?” 
  她略怔。  
  他的语气那样严肃,那样认真,不像是在演戏! 
  而且,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很宽厚。看不出他瘦高条的个子,有这样壮硕结实的肌肉。 
  不,她早就应该知道。在十五岁那年,她就亲眼见过他裸露的上身。当他拥住她的时候,他们甚至肌肤相触…… 
  微蓝想着,脸越涨越红,头越垂越低,几乎整个埋进他的胸前。 
  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秦先生和女朋友真是恩爱呀!”那人艳羡地说,同时替天朗按下十三层的数字键。     
  “叮”的一声,十三楼到了。 
  一出电梯,微蓝就拼命从天朗怀里挣脱出来,怒气冲冲地说:“秦天朗,你太过份了!” 
  “你的手受伤了,我只是想更好的照顾你。”他声音低沉。 
  她嗤之以鼻:“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你照顾?” 
  天朗看着她,脸色更加阴寒,浅色的眼眸变得深沉,里面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汹涌。 
  “我总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吧?”他喑哑地说,“我对你的好,你一点都体会不到吗?” 
  微蓝惊愕。 
  他真是为她好,还是为了报复? 
  天朗读出了她眼中的疏离和防备。他叹气,把准备好的钥匙丢给她。 
  “这是房门钥匙。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电梯。     
  微蓝怔怔地,看着电梯门徐徐在自己面前阖上。 
  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疼,钻心的疼痛。 
  黄药棉?她心里也有一块黄药棉,和血肉长在了一起,永远也取不出,一碰就痛。 
  微蓝扭头看看手里的金属钥匙。 
  她站在一扇门外,不知道门后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她用钥匙轻轻地打开他的房门。 
  玄关里,一双粉色流氓兔的拖鞋分外显眼。 
  是他某位女朋友留下的吧?微蓝冷笑,一点格调都没有。 
  喜欢粉色的东西,那一定是个年轻幼稚的小女孩。 
  十五岁以前,她也曾经喜欢过粉色。心理学家说,喜欢粉色的女人,潜意识里都有着公主情结。 
  她现在二十六岁,早就不作“公主”梦了。 
  微蓝换上一双灰色的男式拖鞋,走进客厅,然后打量起他的房间来。 
  他的房子很大,光是一间浴室,就赶上她那整个出租屋了。 
  不过,倒是挺干净,黑白色调,简单利落。 
  卧室有两间,对着门。右边的一间,好像是天朗的睡房。一张硕大的床占了三分之一面积,大概有五六尺宽,高高的,紫色的玫瑰花肆意地绽放。 
  微蓝忍不住走上去,抚摸着床沿上的玫瑰花,一种温馨的感觉传递到她的心底。 
  花布上的玫瑰,永远都不会凋谢,永远保留着它最美丽的样子。 
  她来回地抚摸,好像那张床应该是自己的一样。 
  微蓝有点迷糊,也许是困倦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在了那张床上。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她居然在那张床上睡了足足的一天。  
  睁开眼,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天朗坐在床前。身后,夕阳洒下炫目的金黄,透过玻璃窗,将他笼罩在一片流丽灿烂的霞光之中。 
  “哦,对不起,我……”她想解释,可是他却及时用点心堵住了她的嘴。 
  “你醒了,睡得好吗?”天朗说,声音里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我是来叫醒你吃晚饭的。” 
  微蓝有点迷茫地起身,跟着他走进餐厅。 
  “微蓝,你愿意住在这里吗?” 
  “这算什么?”她怀疑地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男女同居?” 
  “如果你愿意,每月交三百元租金给我。算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合租的。” 
  微蓝本来想拒绝,但看看这套宽敞舒适的房子。他花的是夏家的钱,凭什么他住这么奢侈的地方,她却要挤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 
  “三百元我可以出,不过,水电费你要全包!”她开始讨价还价。 
  某人终于恢复她的本性了! 
  天朗在心里窃笑,故意板着脸说:“好吧,作男人的总要吃点亏。” 
  “另外,我还要约法三章!” 
  “哪三章?”他愿意洗耳恭听。 
  “第一,不准带女人回来过夜;第二,在我面前必须穿戴整齐;第三,晚上十点以后我的卧室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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