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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丹青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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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么?”王爷持药杯坐在夕露面前的圆凳上。
  夕露却依然不敢抬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男子。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的,好些了,多谢王爷。可是嘴却怎样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有默默地点点头,算是回答。
  他用药匙盛满药汤,送到她唇际。
  夕露勉强咽下一口药,随即从他手中抢过药盅,急急匆匆扬颈饮尽。药液太苦还是咽得太急,她不禁轻咳连连。
  只顾保护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和矜持,却不知在郡王的眼里,她那焦急又爱逞强的模样多么令人心疼。情不自禁地,他抬手轻轻抹去夕露唇边的一点药痕。
  她手足无措地低下头,对他指端的温柔无所适从。
  两人的空间有短暂的沉默,却有一种超越感官之外的情愫在悄悄滋长,悄然潜入两心。
  “今天是你的生辰,十一月十九。”他扬声道:“来人。”侍女应声而来,手中捧着的托盘上有一件红色的丝绸。“这是今晨我到莲华城时,随你来的宫女为你生日而做的。”
  夕露双手接过,是一件宫绣的夹衣。两层红缎间有一层薄薄的绵絮。在腰间绣有团形蝠纹,代表福寿吉祥,领口和袖口是延续连绵的红色福字。她们还记得公主的生日,而自己却早已忘记。
  “你的侍女说你十分怕冷,即使在京中也怕冬夜的寒气。她们请你保重身体,康泰万安。”
  把那红衣拥在胸口,一双明眸已经渐湿。人生总要被别人记挂吧,可是记挂自己的人只有她们而已。
  还未及反应过来,郡王已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放入一件温润的物件,然后以温热的手包住她微冷的拳。他的手掌与她纤纤玉指握成的拳,紧紧裹住那未知的物件。
  “这是我送你的,你要把它戴在身上。”他的声音平静无绪,象是月光下深黯的海面。
  夕露抬起带泪的眼眸迎视他深黑如夜的双目,委屈的涩涩滋味,令她的心中有一丝丝哀怨。这应该只是他因怜悯而施予的赏赐吧?难道我真是无权被爱的吗?
  “王爷,我不敢奢求额外的恩赐。”
  他的浓眉挑成剑锋似的直线。他不喜欢听这些,他不要她这样自怜自怨,不要她每次都倔强地用坚硬的表象保护柔弱的内心。“别再对我说这样的话。”这是他的警告,语调冷得令她害怕。
  她轻微的颤栗,郡王感觉得到。吓着她了么?那不是他本意,说一不二已经成为多年的惯性,一时改不了的。他的手滑到夕露的手腕,他爱那柔美的触感。
  “夕露,”郡王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沙哑,“今后我不会夜不归宿,你也不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
  她惊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是在向我承诺吗?他的意思是他会留在我的空城中吗?他的承诺,毫无预兆,夕露突然发觉一种无法承受的紊乱袭上心头。
  郡王站起身来,步向外间。“你休息吧。”
  夕露的目光无法从他背影移开,那挺阔如峻峰的背影令她失魂。况且,他的话也令她懵懂。然而他却在门边转身,星子似的黑眸依然淡定。
  “今夜我不会再让你觉得冷。”
  23
  她一个人怔怔坐于床上,好久回不过神来。今后我不会夜不归宿……你也不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还有什么?天啊,他说“今夜我不会再让你觉得冷”。话中隐含的意思让她不知是该害怕还是该期待。
  展开手指,静静卧在她手心的是一枚玉制的挂件,在上端打孔以一根金丝贯穿。这是一块深绿近黑的墨玉,苍劲的玉质和温润的色泽好象被人贴身佩戴多年,有着与主人血脉相通的灵气。玉上只有本身的肌理,没有任何雕饰,看起来朴素无华。她在手心将玉翻转,才发现玉的另一面竟是别有洞天。那是四个以“阳刻”手法刻制的篆书――端木贯海。细看刻印的刀法,锋芒内敛、钢柔并济,加之古玉的淳厚内蕴,是印中的神品。
  她忽然醒悟,这是他的印鉴!她曾见过此物的,那日在晨光中偶然见他修习打座,领口金丝闪动处悬挂的正是这枚墨玉的印章。这是他的随身之物,是足以代表他的王权、领地、名誉以至一切的印契。他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我,在我十九岁生辰之日,是不是代表他也会将自己的心交给我呢?
  郡主们带着一队侍女回到夕露的房中,她急急将玉印藏在袖中。
  这一天她觉得自己是出奇的清醒,完全不象刚由病中恢复。她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魂不守舍”,因为这一天自己看得到别人在眼前穿梭走动,却不知道她们在干什么;耳中听得见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心中来回叠映的只有玉印上的四个篆体文字,端木贯海,反反复复。
  24
  渐渐入夜了,他没有出现,夕露有些安心、有些失落。也许他不会来了吧?
  浴房中水气未散,温湿的空气呈半透明的朦胧。夕露半躺在长椅上,显然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微侧着头,眉心舒展,合起的双目似睡非睡,透白的脖颈上隐现一线金丝。她穿着宫女们为她缝制的那件红衫,水红色的褶裙长长拖于地面,勾勒出双腿优雅完美的弧线。 
  一名侍女在添加香炉里的薰香,左右两名侍女正为她梳理长长垂地的头发。她们看见郡王进入,刚要行礼,便被他示意退下。侍女们轻巧地退去,无声无息。
  郡王就一直立在原地,欣赏映水红莲般的睡中美人。而夕露并没睡着,渐渐发觉梳头的侍女不知何时停止了动作。空气中原本的宁静和香氛有些微的波动。
  猛然明白是谁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转头睁开双眼,王爷的身形立即映现在她黑色眼瞳。不,她不要在他面前总是受惊的白兔一样惊慌欲逃,即使要逃,又可以逃到哪里呢?
  她在他的注视中缓缓调整坐姿,她要自己在他面前永远保有无懈可击的端庄仪态。她低首垂目,不知自己外表的宁静能否掩视内心的不安。
  “你准备好了吗?”郡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夕露未料到他是这样直白地开场。她应该明白吗?他要她,居然象是一种恩赐。在这里,他与京中的帝王一样,临幸每一个宫人都要令她们感恩戴德。但,我并不是后宫中侍君的妃嫔,即便不是身为公主,我仍是一个有自尊的人。让我屈辱乞怜么,我情愿选择失去你!
  她抬头与他对视,告诉自己不要被他强悍气质征服。“王爷,我不是莲华城中的舞者,没有您的恩宠也可平淡度日。”
  郡王眼底的光芒稍有掠动,他从未被哪个女人拒绝过。当然,眼前是一个傲骨铮铮的公主,她要的是一份平等互爱。她喜欢用那强做的坚强,力不从心地要求自己变得坚不可摧,然而本质却是无可言喻的柔弱之美。两相对比,更叫人无限怜惜。
  “你在拒绝我吗?”他忽然有了逗她的兴致。“你以为你拒绝得了?。”
  她变得无比严肃,美丽的脸儿绷得紧紧。“我不能,但是至少我会守住自己的心。”
  “汉女应该知道以夫为天的道理,你的身心应当全系于我。”
  “……”她朱唇欲启,却又咽下即将出口的话。重又低头,她的目光只及他的衣襟。“如果王爷希望这样,我可以保证做到。不过……”她倏然扬起明净眼眸,“如果王爷将夕露视为掌中玩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大可不必。”
  “公主,你这样会令我失去耐心。”郡王的语调中含着警告的意味,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玩味的兴致,可惜夕露看不出来。“公主希望新婚就成弃妇么?”
  她起身与他对面而立,事已至此,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退缩。“如果你很快就会弃我而去,就请留给我一个完整的身心,让我一生守住自己。”
  “你以为我会答应?”
  她抽身想从郡王身边绕过,然后结束今夜这番危险的对峙,从此不再奢望他踏入她的空城。然而,却被他的五指握住红袖下的手臂。
  “你的命已经两次被我所救,早就该以身相许。”他的目光掠过夕露的粉颈,“何况你身上已戴着我的信物。”
  “我可以还给你!”她抗议,手腕已经被他捏痛。
  他的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是她眼中的倔强和受伤化成一根冰凉的银刺。他不想再逗她,是时候直奔主题了。
  郡王松开她的手臂,转以用两臂环住她的纤纤细腰,使她不用再妄想逃开。“夕露,我只问你一句,”他目如星汉,沉稳而笃定。“你爱我吗?”
  夕露不可置信地仰望面前的男子,忘了刚刚想逃的冲动。不对,完全不对!她想起郡王早上对她讲过的话,我不会再夜不归宿……你也不要一个人站在雪地里……那分明是一个男人所能讲出的最郑重的承诺。她有一丝醒悟,醒悟自己没有真的做到体会他与读懂他。
  “你爱我吗?”他再次问她,话语中已热气灼灼。
  夕露仍然目不转睛地望住他。一定要我说吗?我爱上你了,早在失去知觉被你抱入慈光城时,早在从城头上远远望见你的背影时,早在与你在思定书轩相对的静夜中。我从不对自己承认,但当你问我是否爱你,我忽然发现我已经不能自拔。
  她的答案在她水光滢滢的美目中,但郡王却固执地再次用双手握紧她双臂。“说出来!”象是命令,又象是请求,他自己此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爱上你并不是我的错,要求你的爱也并不过分吧?我愿意对你说一千一万次——“我……爱你……”象被催眠了一样,夕露轻柔吐出这几个字,字字清晰,珍珠落盘。
  有一秒钟,他如铁水将要凝固般纹丝不动,下一秒却已将红衣的美人拦腰抱起。夕露唇中的一声惊呼被他的一记烈吻打散在湿润温暖的香氛中。
  他抱夕露跨入内室,将她放在金丝纱帐之内。平日用的粉红丝被早已被撤去,换上了金红相间的云锦铺盖。一块平展的白绢铺在锦褥上,宛如月色皎洁。对白绢用途的揣测,令她心跳加速。郡王回身熄灭灯光,在帐外解去上衣,男子的轮廓有着钢健无比的线条。
  金丝帐在夕露的眼中变作忽近忽远流动的色彩,他气息与身体的迫近令她几欲晕眩。下意识的闪躲和退缩,身躯无可避免地落在白绢上……
  初夜的落红染得白绢上落樱缤纷的美艳。丈夫的抚触和不容抗拒的占有,象一团火焰。这一夜他没有让她觉得冷,他做到了。
  天光微晞时分,郡王才让她在自己怀中入睡。他真切地感到一种身心从未有过的满足在四肢绵延。这种感觉来自怀中莹晰如雪的少女。不,她已不再是少女,她已经是,我的女人。
  25
  夕露迈出清音宛时已过正午,初冬的阳光灿灿照于城头,广袤天地间弥散着北风清冽的味道,就象他的味道。她深深吸入那清冷的空气,举目远眺。天空碧蓝无云,树木的叶片已落尽,只剩下残留着积雪的熟褐色枝干,却仍挺拔于天地之间,诉说着顶天立地的毅然。
  他不在城中,今日比以往晚起了一个时辰,早膳后与随从骑马出了城。两位郡主午膳后正在书轩中下棋。这是她醒来后侍女告诉她的。
  夕露不知该如何形容醒来之后的感觉,没有太过失落,也没有太多欣喜。感觉,自己更象是他的猎物,被他的意志所征服。疼痛和身体的不适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不要爱他太深或奢望过多,免得将来失去他的宠爱之后,痛苦难以承受。毕竟她无法掌控住这个自负到狂狷的男子,他天生不会被女人所羁绊。但,她做得到吗?她轻轻叹息,叹息融化在风里。
  “公主姐姐为什么叹气?”伊绮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夕露回过头去,看见伊绮娅郡主正从书轩那边走过来。夕露对她展颜微笑,“你们不是在下棋么?胜负如何?”
  “有胜有负。”伊绮娅挽住夕露的手说:“到书轩里坐吧,外边风冷,你会冻着的。”
  夕露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与郡主拉手步入思定书轩。娅姿娜正坐在棋盘一侧,看见她们进来便起身相迎,含着调皮笑意。“夕露姐姐,今天父王比平常晚起了一个多时辰,你说是为了什么?”
  昨夜的情景重现在脑海,夕露的脸立时锦霞双飞。她们当然知道郡王昨夜睡在清音宛,城中的侍女侍从大概无一不知。
  “父王虽然晚起,但是今天却格外精神抖擞呢。”娅姿娜有些夸张地观察着夕露的脸,笑说:“夕露姐姐是用什么办法降服他的?”
  降服?是他降服我还差不多。她在心中说。
  娅姿娜好象决心不放过她,又笑眯眯地追问一句:“那你说,与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幸福啊?” 
  “娅姿娜,这些可不是女孩子该说的呀。”夕露用手掩住发烫的两颊,不想在她们面前流露出难堪的娇羞。她只比郡主们大了几岁而已,身份上却已是她们的长辈了。
  旁边的伊绮娅却问得更加直接:“公主姐姐来年会为父王生下继承人吧?”
  夕露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一时竟呆住了。
  “明年我和娅姿娜就要出嫁了,公主姐姐一定要为我们生下一个弟弟,成为这里的少主。”伊绮娅振振有词,“父王今年三十一岁还膝下无子呢,姐姐为他生下继承人,就会完全拴住他的心了。”
  “那……这个……”夕露一时说不上来,半晌才想好了该怎样说。“那他这此年来为什么都没有子嗣?”
  “父王身边虽然有女人服侍,但是她们不是正妻,甚至连侍妾都不是,没有资格成为郡王继承人的母亲。”伊绮娅表情有些犹豫,“也许就是这个原因,父王不会允许别人生下他的孩子吧。”
  “不过,他真的很在意你。那天你刚到慈光城下就出了事情,他亲自出手救你,只带你一个人进城。为防有人故意在马车上做了手脚,父王还命令所有车马人等都不可入城,一律送到莲华城接受盘查。”
  伊绮娅的一席话说得夕露吃惊不小,这些内情她全不知晓。
  “还有啊,那两个舞姬是耶律叔叔前年送给父王的。前几天你生病时,父王已经派人将她们送还给耶律叔叔了。”伊绮娅说得十分肯定。 
  他将那两个舞姬送走了,所以他说今后不会夜不归宿。夕露点点头,又满眼疑问。“耶律叔叔又是什么人?”
  娅姿娜抢着回答,“是父王的一位好友,叫耶律旌风,是契丹辽国的王族后裔。那可是个真正的人物呢!”她随即一笑,“如果不是太老了些,我和伊绮娅都想嫁给他呢。”
  “谁要嫁给他呀!就是一张脸好看得要命,人却狂妄嚣张得不行。”伊绮娅也笑,“还送妖艳的女人给父王,我说他把敬叔叔和父王都带坏了呢。”
  她们的语气里是不加掩视的喜爱,那么能与两位郡主如此熟络,又能赠送舞伎给王爷,可见此人与辽北郡王交情非浅。夕露不知不觉也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他也常去莲华城吗?”
  “耶律叔叔在我们北边接近鞑靼的地界买下了一个山头,建了一座擎风山城。他每年只来我们这儿一、二次,多数时候都是邀请我们到他的山城去做客,不然就是一个人到他在天山的牧场去了。”娅姿娜回答。
  “什么山城呀,我看不如叫做山寨,耶律叔叔就是山寨大王,他的气质颇有草莽英雄的意思哪。”伊绮娅接着道:“父王今早吩咐十日后要在慈光城为夕露姐姐庆祝生辰,到时敬叔叔和耶律叔叔都会被邀请出席的,那时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为我庆祝?他并没有对我说啊。”
  娅姿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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