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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狼烟-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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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龙的二姨太吧?” 
  “对。”徐德成说,“也不知她们现在哪里。” 
  “大哥,”草头子问起昨晚的事,“角山荣特意来看你……” 
  “他是为安排冯八矬子当队副而来的。” 
  草头子觉得让冯八矬子当队副,不仅仅是角山荣的主意,还有一个人——陶奎元,他始终与他们有未了的旧怨。冯八矬子暗杀坐山好大哥也是他背后指使,因坐山好大哥绑过他儿子的票。现在四凤做了他的三姨太,是不是改变了一些过去的东西呢? 
  “改变什么,四凤肯定不是情愿嫁给他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有机会我去问我大哥便知道了。你说的对,如果成立特混骑兵队是陷阱,定是角山荣和陶奎元两人共同设计的。”徐德成说,“我没拒绝他,提出了条件,冯八矬子必须按我们的规矩,举行挂柱仪式(入绺)后,方可当队副。” 
  “冯八矬子能干吗?”草头子疑问道。 
  “他终归要听他日本爹的话的,角山荣答应了。”徐德成说,角山荣是小镇的皇帝,他答应挂柱入伙什么的,真是破了天荒。以此看出角山荣极力想笼住我们。耍戏冯八矬子,杀杀他的威风出口气。这充其量是猴儿顶灯——浮搁的东西,没太深的意义。 
  “对,给他来个下马威。” 
  “角山荣催得很紧,选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举行挂柱仪式。” 
  “我马上准备。” 
  “你派顶浪子秘密去郝家小店找举嘴子,让他速去野狼沟,说明这里的情况,省得弟兄们惦记。”徐德成说。 
  郝家小店客房里,一只猴子蹲在炕旮旯,似睡非睡,听着主人唠嗑儿。 
  “看准了?”顶浪子问。 
  “看准了,就是送大哥回窑的。”举嘴子说见山口枝子住在店里,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着男儿装。 
  “她来干什么呢?” 
  举嘴子不清楚,今晚就得挪地方住,万一让她认出自己来可就麻烦了。顶浪子正是来传达徐德成命令,让他去野狼沟。 
  “城门关了,要走得明早走。”举嘴子说。 
  “别忘了大哥的话,一字别差地传达给家里的弟兄。”顶浪子迅速离去。 
  早晨徐德龙醒来,身边被窝空着。 
  “我这就走。”山口枝子从外边进来,身上有豆饼的香味,她显然去喂马了。 
  徐德龙从被窝爬出,欲起身被山口枝子摁下。 
  “你躺着。”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昨夜你出去了好长时间,今早……”他问。 
  “暂且不能告诉你。”山口枝子挡回去徐德龙的话,“我走啦。” 
  徐德龙还想说什么,山口枝子已走出去。炕还有些余温,她被窝凉了,不过一种香草的味道尚未散尽。熟睡时她的喘气声音很小,林间控山水一样从枕边流淌过来。 
  身边有两个女人的日子他几乎没注意到呼吸的细节,那时的夜晚被窝经常给一只手或脚侵入,迎接谁拒绝谁,或者同时接待他要动些脑筋。 
  此刻,这两个女人晨曦中在荒草甸子上相遇,丁淑慧挎筐寻找野菜,走近隐蔽的马架子,正疑惑之际,马架子门从里向外猛然推开。 
  “淑慧姐!”徐秀云奔门而出道。 
  丁淑慧扔掉手中的野菜筐,两人拥抱在一起,无言,泪水肆流。 
  “回家,咱回家。”丁淑慧说。 
  家徒壁立,但屋子清洁卫生。丁淑慧一直注视徐秀云,看也看不够的样子。 
  “淑慧姐,你瘦啦。德龙他……” 
  “你走后不久,筐铺就黄了。我和德龙找你多日,过去你呆的地方都找过了,没见到你,他心情灰退,一头扎进赌场,没再回头。” 
  “这房子?”   
  第二十四章骰子石棺(6)   
  “赢的。”丁淑慧说,“他只住一宿,没再回来。” 
  “把你一个人撇在乡下,日子咋过?” 
  “德龙给我留下钱,大哥打发谢管家送来口粮……有吃有住的,只要德龙太太平平,我实(满)足啦。秀云,你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干什么?”丁淑慧问。 
  “不是一个人。” 
  “两个?” 
  “两个。” 
  “男人?”丁淑慧想到她再嫁人。 
  “不,女人。” 
  “你和个女人在荒……” 
  “淑慧姐,你别猜啦。” 
  “好,我不猜喽。秀云,我给做饭,煮咸鹅蛋。”丁淑慧没忘她爱吃什么,尽最大的努力招待她。 
  “有葱叶掐一把,蘸酱。”徐秀云说。 
  一顿高粱米水饭,葱叶蘸大酱,徐秀云吃得很香很饱。饭后,徐秀云给眼光娘娘上香,虔诚地祈祷什么。 
  “淑慧姐,我得走啦。” 
  “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儿?” 
  “回草甸子。”徐秀云没隐瞒,说,“明天,她教我打枪。” 
  “打枪,那个女的会打枪,教你打枪?”丁淑慧无法想象出骑马打枪的女人,至今没见过女胡子,“我们一个女人家家的,学打什么枪啊。” 
  徐秀云没解释,下决心走了。 
  “荒郊野岭的……天凉后,愿意的话就回家里住。”丁淑慧说,无论秀云怎么想,在她心里这儿也是秀云的家。 
  “家,家!?”徐秀云声音极小地喃喃道。 
  夕阳透过蒿草的缝隙照进马架,红色的光涂在山口枝子的脸上,她在生气。 
  “一天啦,你还不开晴啊。”徐秀云说。 
  “昨夜你去了哪里?” 
  “和你说了几遍,望兴村。” 
  “那是什么地方,你随便进入,部落点你知道吗?警察、自卫团的,还有‘瞩托’、线人什么的,一旦叫他们盯上,你我休想逃脱。” 
  “遇到丁淑慧,随她到家看看。”徐秀云理由道。 
  “胡子的家在哪里,在马背上……儿女情长的,还当得了胡子吗?”山口枝子仍然数达(数落)道,“你以为你属五毒五毒:蛇、蝎、蚰蜒、壁虎、蟾蜍为五毒虫。它们闻某人气味则翻白不动,故说某人属五毒的。的呀?他们怕你是不是?” 
  “那倒不是。”徐秀云说,“可我还是想当胡子。” 
  “当胡子是小孩子住家看狗(过家家)玩么?要出生入死,要敢杀人,杀人你敢吗?” 
  “我杀过人。”徐秀云被她的话激怒道。 
  “我不信。” 
  “多年以前,我杀死个叫国兵漏的人……”徐秀云向山口枝子讲述那件事。 
  山口枝子肃然起敬,看上去几分柔弱的女子敢爱敢恨……她帮她当胡子的决心不再动摇。 
  荒无人烟的草地上,山口枝子教练徐秀云射击。她用红柳枝揻成圈插在地上,徐秀云站在百步之外,她手把手教她射击。 
  “你的枪法大有进步,不过,还得继续练。当胡子,必须管亮(枪法响、准、狠)。” 
  “听说胡子白天练打箭杆,晚上练打香头子。”徐秀云说。 
  “一点儿没错。练准枪法后,你还要学会‘十步装枪法’。今天我先教你‘两腿装弹术’,你看着!”山口枝子用两条腿弯压子弹示范给她看。 
  坐在草地上休息,山口枝子擦枪。 
  “你去亮子里……”徐秀云问天狗的情况。 
  “他们接受改编,现在成为特混骑兵队,天狗当上队长,警局的冯八矬子为队副。” 
  “这么说天狗绺子归降日本人?”徐秀云很不理解,寻思救一个投靠日本宪兵的胡子大柜,是不是不太值。 
  “我没看见二柜草头子,也就不知实情,等有机会再问明白。不过,我不相信他们会降大杆子(投降当兵的)。”山口枝子说。 
  “这年月,什么事说得准呢。” 
  “我遇到徐四爷。”山口枝子说。   
  第二十四章骰子石棺(7)   
  “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啊。” 
  山口枝子这意味深长的“何止”,使徐秀云十分茫然。 
  “我们共同爱着这个人。” 
  “你?”徐秀云惊诧道。 
  “我已经怀上他的孩子。”山口枝子的话把她惊呆了。 
  “德龙知道你怀他孩子的事?”徐秀云问。 
  “不知道,我不准备告诉他。” 
  “听说你怀孕他该多高兴啊,淑慧没有,我也没有……可为啥不告诉他呢?”徐秀云说,“应该告诉他。” 
  “我想把孩子带回日本去。”山口枝子道出真实想法,她没说还有姐姐山口惠子的骨灰。 
  “你是日……” 
  “对,我是日本人。” 
  “回日本,漂洋过海的,路远着呢!”徐秀云说:“你现在不走,身板……走得了吗?” 
  “现在不能走。”山口枝子说,“我的仇没报,是不能离开三江县的。” 
  4 
  陶奎元斜身椅子上,听冯八矬子牢骚。 
  “我可没少为日本人卖命,拉完磨杀驴吃。” 
  “角山荣队长很看中你的才华。” 
  “别糟改(戏弄)我了,堂堂正正的警局科长,竟让胡子耍弄,搞什么挂柱仪式,搓磨(折磨)人嘛。也不知角山荣队长怎么想的。”冯八矬子说。 
  “咋想他,看事儿比你远几百里地。”陶奎元大体看清了宪兵队长的动机,为顺利执行“盖头计划”,收编一绺为之卖命的胡子十分必要,这里边有一笔账,既不伤一兵一卒,又可清除亮子里周边的匪患,屈尊一点算得了什么? 
  “一再忍让胡子,怂恿他们的无理取闹真令人费解。挂柱,让他看看胡子如何戏弄人。” 
  “你说对啦,角山荣队长亲自参加你们挂柱仪式。” 
  “滑天下之大稽……”冯八矬子说,太出他的意料了。 
  “八矬子啊,再忍一忍,满足了他们的一切条件,胡子再无话可说。你当上队副,我们的事好办多了。一句话,指望你出菜呢!” 
  出菜,意味重任在肩。当地杀鸡时口诵谣谚: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本是阳间一道菜。冯八矬子深知自己就是日本人的一道菜,什么时候上餐桌,凭日本人需要。他满心不愿意也得去做。他说,“那我就再受一次胯下之辱。” 
  陶奎元将一把崭新的左轮手枪撂在冯八矬子面前道:“角山荣队长给你的。” 
  “这么好的枪,给我?”冯八矬子受宠若惊道。 
  “八矬子,打足精神去特混骑兵队……”陶奎元给手下人打气说。 
  特混骑兵队操场布置得如同胡子巢穴,充满匪气。黑色八仙桌子前,角山荣手拄军刀正襟危坐,身左是陶奎元,身右是一名下级军官。 
  胡子的座次更为讲究,徐德成居中,草头子、大德字分坐左右。众胡子(兵)列队一旁,气氛庄重肃穆。冯八矬子和十几名警察候在一边。 
  “过堂!”徐德成气脉很足,威严地喊。 
  挂柱仪式开始,重要的一项试胆量,秧子房掌柜的将一空碗顶在一名瘦警察头上,那个瘦警察从头顶上碗起,双腿发颤。 
  “直起腰杆,朝前走。”秧子房掌柜的命令道。 
  瘦警察胆战心惊地迎着草头子的枪口走去,冷汗涔涔。骤然砰砰两声枪响,瘦警察头顶的碗被击碎,他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秧子房掌柜的走过去,朝瘦警察裤裆一摸,湿漉漉的。喊道:“他是个扒子(软蛋)!” 
  “拔出去(赶走)!”徐德成断然道。 
  另一个警察过堂,头顶的碗被击碎,他硬挺挺地站着。 
  “顶硬(胆大)!”秧子房掌柜的喊道。 
  角山荣默不作声地观望进行中的挂柱仪式。一个个警察照胡子规矩过堂,最后只剩下冯八矬子。 
  秧子房掌柜的在冯八矬子的头上放一个柳条编的帽圈,里边搁两只鸡蛋,他的目光扫下角山荣、陶奎元,而后拔直腰杆迎着草头子的枪口走去。枪响,击碎的鸡蛋蛋清、蛋黄流溅下来,冯八矬子脸上黄乎乎的。   
  第二十四章骰子石棺(8)   
  陶奎元伸脚碾死一只黑壳虫子。 
  “顶硬!”秧子房掌柜的过去摸了一下冯八矬子的裤裆,干爽爽的没尿裤子,喊道。 
  胡子规矩人遛过了(考验过了),过堂结束,顶硬的合格,下步是插香对天盟誓。 
  “栽香!”徐德成道。 
  一张八仙桌上放着三只铜香炉。入队的警察每人手里攥着十九根香,按前三后四左五右六中间一炷的方法,插香到香槽子里,随着秧子房掌柜的念挂柱词: 
  我今来入伙, 
  就和弟兄们一条心, 
  如我不一条心, 
  宁愿天打五雷轰, 
  叫大当家的插了我! 
  角山荣仍然默默旁观,全过程他没说一句话,眼睛没怎么离开徐德成,宪兵队长想些什么,只他自己知道。 
  仪式进行时间不长,结束后的第三天,宪兵队长约警察局长和特务科长到他的私宅——宪兵队部后院一栋外观是黄颜色的小楼,内是典型的日式生活环境。墙壁‘武运长久’字幅旁,一把军刀斜挂着,特别抢眼。身着和服的角山荣对面坐着陶奎元、冯八矬子,三人喝茶。 
  “他们不叫队副也罢,连真名实姓也没有,叫我什么补丁蔓……陆队长,不,天狗用爷的口吻与我说话,横眉立眼的。”冯八矬子叫苦不迭说,“这顺的好吃,横的难咽。” 
  “瞧瞧你一点屈儿都不受。”陶奎元假装责怪部下说,“天狗他一脸疤瘌,咋看到表情……” 
  “不,不!”角山荣打断陶奎元的话,“冯科长的处境,从那天挂柱仪式起我就看出来了。你的为大东亚共荣忍辱负重,我的深深地感谢。” 
  宪兵队长的溢美之词令特务科长晕乎,表演、表现地道:“为皇军做事,我宁愿赴汤蹈火……” 
  “你忍辱负重,为我们的‘盖头计划’行动……”角山荣道,“我要大大奖赏你冯科长。陶局长,我们到‘茑之家’料理屋去……” 
  亮子里镇妓院上数的四五家,有人说“茑之家”料理屋也是妓院,姑娘清一色日本人,接待的也是日本人,中国人没人进得去。角山荣带陶奎元、冯八矬子去,才进得去神秘的日式二层小楼。 
  一辆点着马灯的人力车停在楼下,两名日本艺伎下车,手提着鼓碎步走进楼,踏上窄陡的木制楼梯,缓台处有人守着。 
  一个日式房间,榻榻米(草垫子)上角山荣和陶奎元、冯八矬子饮酒。一个候在屋外穿和服的女人拉开门,碎步至角山荣面前,通报艺妓的到来。 
  角山荣放下酒杯,让艺妓进来。 
  几名手持乐器的艺妓在拉门处脱下木屐,进来施日本礼节。乐声起,一个年轻日本艺妓翩翩起舞,用日语说白,冯八矬子盯着艺妓,没听懂她说什么。 
  艺伎歌舞,敲鼓的手势漂亮。角山荣、陶奎元、冯八矬子一边饮酒,一边欣赏演出。 
  若干年后,亮子里有鼻子眼传言,警局冯科长在“茑之家”料理屋睡过日本姑娘,是真是假没处去考查。不过,徐梦天听他们的冯科长哼过下面一段日本歌谣: 
  世人喜摘忘忧草, 
  忧天肠心忘不了。 
  故国四月看樱花, 
  中国北方白雪飘。 
  多情自古伤别离, 
  富山雪白冷萧萧。 
  冯八矬子不经常呆在特混骑兵队兵营,警局那边他还有事,表面上徐德成对此不满,对陶奎元抱怨说他一只脚踩两只船,暗地里高兴,冯八矬子不在身边少了眼目,放心大胆地做他们要做的事情。 
  “我去郝家小店见举嘴子,他刚从野狼沟回来,绺子的弟兄们都很好的……大家惦念我们。”顶浪子说。 
  “刚来乍到,冯八矬子死盯着咱们出不去,不然该回去一趟。”徐德成总想亲自回去一趟,做些安排。 
  “喔,我在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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