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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312 夙罪 by 午夜烟花-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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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你,我就是要看见你彻底沦落为我的禁脔!”
烈容双眼发红怒视着他,“你……”
“就算你不答应也没关系。”突然,烈蕉防开了烈容,轻描淡写道:“只恐怕,病中的付小蓉会不太好过了。”
“你说什么?小蓉病了?”烈容马上抓起了烈蕉的衣服。
烈蕉猛力挥开了他,“她是病了!”
“她,病的严重么?”烈容还是拉着烈蕉的衣服。
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衣服。恨他居然还这么关心那个女人。烈蕉阴冷道:“她病了,你很担心么?”为了让他留下,不得已用上了最不喜欢的方式。
“我……”烈容一愣,但见烈蕉眼中酸气,马上反应了过来。付小蓉,也是烈蕉喜欢的女人呀。眼中浮上愧疚,却仍然道:“我……确实担心。”
“你……”烈蕉几乎怒吼。还是关心,还是那么关心那个女人。“你干吗这么关心她呀?”
“我……?”我怎么能不关心他。烈容不明白这个关节上烈蕉闹什么别扭。
看来对自己的心思,他还是不懂,他不会懂的。烈蕉苦楚又愤怒的想,当年痛苦了一场的人,到头来竟然发现自己真正爱的,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才这么生气,才把付小蓉关了起来。
可是,他却不懂。
烈蕉寒着面,吐着冰冷的话语道:“如果不想她出事,你就留、在、东、宫!”
烈容心里一颤,半晌才犹自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还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烈蕉轻轻的咬住了他的耳朵,“不就是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吗?我两个月前安排好了。对外宣称你住进这里是太上皇的意思。”
“你……”连太上皇都扯出来,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自己留在东宫,就代表真正的成为了他的禁脔。虽然现在的情况好不了多少,但是住进宫中与他朝夕相处又大大的不一样了,说到底,心理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儿子。
“哎——”烈蕉突然叹了口气,淡淡道:“其实何必如此烦恼,你现在在这里住一下嘛,若是实在不何心意,再搬出去就是了。我只是想,可以有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
烈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一软,看着烈蕉许久,终于一叹气,“好,我答应去。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烈蕉眯起了眼:“什么要求?”
“我要见见付老夫人和……两个孩子。”烈容目光闪烁,幽幽说道。
他不提出想见付小蓉,是因为他知道,烈蕉是铁了心的不叫他再见付小蓉的。
烈容紧张的看着烈蕉,耳边一直没有烈蕉回话的声音,就在烈容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烈蕉道:“好,我会让你见他们。”
烈容心中一跳,眼睛里闪烁幽幽的眸光。
正在此刻,窗户上一声轻响,接着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殿下,该去见皇上了。” 
“小林,你还真准时呀。”烈蕉露出苦笑,“我先去宫里见皇祖父和皇伯父,你准备今晚上就住进东宫。我有重要的话和你说。”接着,付身到烈容耳边道:“今晚便让你去见他们好了。”
第四章
大烈华京的夜空中,礼花绽放。一声声炮竹响澈了天际。
全城上下欢歌笑语,皇宫里也是一片歌舞欢腾的场面。到处都洋溢着欢欣的热情。只因为现在在举行着本朝得胜归来的皇太子庆功宴。
宴会庆典举行在大烈皇宫的御花园里。乘着五月的清风,一队队舞女翩翩起舞。所有的宾客都尽情享受这样的庆典。
皇帝烈炎与太上皇烈元典坐在上位,底下依次坐着太子烈蕉,今天的宴会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转,然而,这位被众星拱月似的包围住的太子却是满心思的不耐烦。那个人今天就要住进自己的寝宫的了,一想到今夜可以在自己寝宫彻底拥有那个人,和即将要与他说的话,哪里还能耐得下去。
“太子殿下,此次得胜归来,可喜可贺呀。”所有的宾客们都向今天的主角敬酒。
“这次得胜全都是大烈天威所向,烈焦只是侥幸担当主将而已。”
“但也得要殿下才智过人才能在两个月内打退了那乌泊贼国呀。”又一个大臣跟着起哄。
“严大人抬举烈焦了。”烈焦敷衍似的笑着,也只是有一答没一答的回答宾客们的话,眼睛却在人群里转悠,寻找那个让自己又爱有恨的男人。看了半天,却只见他一个人坐在远处也是被一帮大臣包围着道贺。他虽然明白那些人包围烈容是为了好与自己这个太子套近乎,但是想到此时没有办法接近他,心中不由的大是不耐烦。
“殿下的脸色好象不太好?”正在烦恼间,一个潇洒华丽的声音猛然从后面传入了耳朵里。
烈炙连忙回头,就看见一位俊美飘逸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神情潇洒,令人一见忘俗,而烈焦只看了他一眼,脸色却是立时黑了两三分。
那男人并不以为意,继续道:“看殿下您这么不耐烦,不是因为在等什么人吧?”
“烈哲——” 烈炙冷眼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不着痕迹的冷笑,“我的心情怎样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吧。”
这名叫烈哲的男人低低的一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烈哲怎敢妄言殿下的心情呢?烈哲只是想分享分享殿下的快乐。让我猜一猜吧,让殿下如此开心的,是因为我那可怜的二哥吧。” 
立刻,烈焦脸上变色,口气毫不客气地道:“烈哲!这是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其间有大臣一见这两人争执,立刻求救的看向主位上的皇帝和太上皇,却见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大臣们都明白,两个新贵都是自己得罪不起之人,立刻识相的纷纷避走。
“你和他的事?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二哥。”烈哲也不退让,压低了声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可不想你一回来,他就被你抓进地狱。” 他乃是大烈太上皇烈元典的三儿子,也就是烈炎与烈容的三弟,而他的母亲也是大烈一位番国公主,他本人与各番渊源非浅,算得上是大烈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以所有人都在巴结烈焦之时烈哲却敢不买他的帐。
“地狱?”烈蕉冷笑道,“说得好听。只怕只有你想他下地狱吧!哼!”这个烈哲,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堂堂大烈皇室之中,对大烈皇位有兴趣的可不是他一个人。 
烈蕉虽然自己对皇帝之位不是太敢兴趣,但是若要叫他人白白夺走却也是不那么愿意的。更何况经过几年的磨练,特别通过发生在烈容身上的事,也知道权利的重要,如今要他交出太子位却是大大的不可能了。
烈哲也非常人,见他动怒也仍然保持笑意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我二哥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别以为你父王现在听你摆布,他日你太子之位一旦没有了,他立刻就会跟了别的人走。所以,请殿下看好您身下的宝座。也请殿下对我二哥别太过分了,怜香还要惜玉呢。”
烈蕉心中更是一怒,却发现周围的大臣都看着自己之时立刻冷静下来,讥笑道:“这倒也不用你来超心了。过不过分只有我父王自己知道。外人是永远不会知道的。有的人,一辈子也别想知道!”
烈哲正欲待说什么,就见一个人来到烈焦身旁道:“蕉儿,时间到了。”
烈焦立刻转过头去,就见烈容面带焦急神色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下一窒。
而烈哲见二人神色,有意道:“什么时间?”
烈容看了他一眼,脸上一红,也不答话。
烈焦自然知道烈容所说的时间指的是什么,但却因为他不愿意见了付家的人,只道:“小林。”
“属下在。”一个侍卫立刻道。
“送王爷。”
小林眼光一闪,马上明白。“是。”说着对烈容道:“王爷,请。”
烈容当然也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此,有劳了。”
头也不回的随那侍卫而去。
而烈哲却看着远去的两人,和已然看得呆住的烈焦,微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二人一路走来,从东角门出了皇宫,一出宫门就有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外。
小林道:“王爷,请上车。”
烈容一上马车,车门立刻紧闭,不但如此,连两旁的车窗也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刹那间车内就是黑暗一片,只听得马车开动时车辙发出的声音。
面对这样的场景,烈容并不吃惊,他知道烈焦不会让他知道付小蓉被关在什么地方。如此行径也是叫自己摸不着路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了,“哗!”的一声车门打开,透出小林毫无表情的脸。
“王爷,到了。”
烈容下得车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小院落里,这院落小巧精致,四周都是树林,只听得偶尔一声鸟叫,除外静谧非常。
自然的随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推开一扇红木大门,走进门内,都已经来到一处花厅。
小林行了一个礼,道:“人就在里屋,属下告退。”说着退出屋内。
烈容继续往里走,转过一道旁门,就看见一个年老妇人,旁边规规矩矩站着两个孩子,都是两岁多点的模样。
烈容一见三人,全身一颤,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才好。
“王爷。”而那老妇人一见烈容,大声扑了过来,呼道:“您总算来了。”
烈容连忙扶住她,满脸辛酸,张了张嘴,才道:“老夫人,烈容来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付夫人擦了擦泪水。
“老夫人……你们可好。”
“老身还好。只是……我那女儿……”话没有说完,又是老泪纵横。
烈容怔怔地看着老夫人,心中也是难受,但是……九凭他现在的力量……烈容目光躲闪,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蹲下身子抱过一个孩子,“这个……是无忧吧。”
付老夫人见他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以为他忘记了自己的女儿,心中难过,哽咽道:“这是无虑啊。两个孩子连父亲都认不得。王爷难道真的把小蓉母子都忘记了不成。”
烈容愧疚道:“那么这一个才是无忧吧。”把一个孩子抱在一只手上,又拉过另外一个孩子,他毕竟从没有见过两个孩子,如今一见都是粉装玉凿的孩儿,也极可爱,虽然没有见过烈容,却是不怕生的抱住他咯咯直笑,一想到他们可怜的身世,又是悲从中来。
付老夫人心中有事,忍不住道:“无忧无虑,多好的名字,亏得王爷为了两个孩子还取了这么个好名字,只可惜一下地就关在了这里,注定一生命苦,连个亲生父亲也认不得,哪里还谈得上无忧无虑呢?”说着又开始擦拭眼泪。
烈容心中苦楚,也自是难过。
付老夫人看着烈容,突然大声哭喊道:“王爷,您不理我们我们也无怨言,可是王爷请看在小蓉为您产下这一双孩儿的份上,救救小蓉吧。”
烈容全身一震,震惊道:“小蓉,她……她怎么了?”
付老夫人哭道:“自从我们被太子殿下抓来,我那苦命的女儿就一病不起,后来为了生无忧无虑才硬是挺了过来,生产时几乎九死一生,从阎王爷那里逃得一命,却再也起不了身了,如今她每天米饭不思,只能进些汤药继命呀。可怜我那傻女儿,到了这种地步每日里还不忘日日叫着您的名字呀。”
烈容身形一晃,泪水夺眶而出,“老夫人……我……”他本来想说我一定救出小蓉,却猛然间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如今烈焦羽翼渐丰,他就是想救小蓉,也是有心无力。
付老夫人泪眼汪汪,怔怔看着烈容,哭道:“王爷,如今能救小蓉的就只有您了,如果连您都不救,我女儿可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老夫人……我……”我也想救呀。
“王爷,王爷,小蓉受罪可都是为了您呀,您不能这么狠心,不能这么狠心呀。您难道全部都忘记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小蓉为你做的一切吗?王爷——”
“我……不……我没有……我没有……”烈容后退着,他何尝不想救人,可是烈焦,他却不能不惧。“蕉儿……焦耳……”
一声蕉儿更是叫得付老夫人怒气高涨:“蕉儿,你还叫他蕉儿……你看看他是怎么对我们一家人的,你看看他是怎么把我们关在这里的,王爷,你看看他是怎么折磨笑小蓉。””
“小蓉她……”
“小蓉她,想见您一面呀。烈蕉竟然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若是再见不到你,小蓉,就快没命了呀。”
烈容全身一震,“不……”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不会的是什么,是烈蕉的狠,还是付小蓉快没命。
“烈焦,他也太狠心了吧。王爷,难道你就看着烈焦这么对待我们孤儿寡母么?烈焦是你的儿子,你不能护着他呀。付家,都毁在他的手上了。 ”
“不……不关蕉儿的事……”烈容一步步后退道:“是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自己的错。
“王爷,就算您不念小蓉对您痴情一片,也请您念在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吧,他们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呀,小蓉是他们的亲娘呀。王爷——救救小蓉吧,救救小蓉吧。”
烈容仍未说话,就见老夫人往地下一跪,“王爷,老身给您磕头了,老身给您磕头了……”说着头在青石地面上磕得头破血流。
烈容心如刀绞,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惊慌失措道:“老夫人,您先起来,您先起来吧。烈容受不起烈容受不起呀。“
“王爷,您若是不答应救小蓉老身就跪死在您面前。”
“哇——”地一声,两个孩子见到老夫人流血了也哇地一声哭出声音来。
付老夫人一把拉过了两个孩子,哭道:“无忧无虑,快……快给你们父王磕头,快求你们父王救救你们娘亲,快给你们父王磕头……”
“父王求求您救救娘亲,求求您救救娘亲……”两个孩子极为听话,一听外祖母吩咐立刻照吩咐跪下,两颗小头砰砰砰地磕在地上。
“老夫人呀……”烈容猛的一叫,一个下挺也跪下,泪流满面,“老夫人,不是我不救呀,不是烈容不救呀……实在是……有心无力……”
付老夫人见状一声凄厉的大喊,“天哪,难道是天要忘我们付家。报应……报应……”身上一软,倒在地上,屋内立刻一片嚎啕。
“王爷。”突然,屋外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比严冬还要寒冷,“天色不早了,应该回去了。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午夜过后的深夜,空气透出侵人的凉意。院落的周围,也更加的沉静。
烈容出了那个院落,心里仍然是一片怔忪,付老夫人的话象刀子一样深深插进了他的心里,挖出了他心脏深处,埋藏的那一段前程往事,痛切心扉。
久违了的甚至麻木的痛苦,再次在他灵魂深处苏醒,一点一点,嘶咬着他的心。
孽,罪孽,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已经伤害了所有他平素最亲近的人,蕉儿,以及他已经死去的母亲。而自己的懦弱,更加伤害了那个不顾一切爱上自己的女孩儿和她的一家,就连自己两个不懂事的幼子,都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
后悔,心痛,可是,再多的后悔,再多的心痛,都于事无补,都换回不了已经发生的悲剧。看着小蓉被关,看着小蓉生下孩子,看着付氏一家为了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自己,竟然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
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一直以为,没有了自己,他们也会过的很好。可是事实是——他们依然在承受所有的痛苦,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承受那一场巨变的痛苦,小蓉,付家,甚至两个只有两岁的孩子,还有——那个男子——自己的孩子——烈蕉,无时无刻都在承受这样的痛苦。
只有自己,依然安稳无忧的高坐着自己的王爷宝座。
也不是不想救他们,当然想过要救他们,他们都为了自己才遭受这样的大难,自己又可能没有想过要救他们呢?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救所有的人。蕉儿,小蓉,两个孩子,和付家。
可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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