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隐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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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吕倩一挑眉,“我这是在作台前准备呀。”
“听歌有啥可准备的?”
“看你,老外了不是?这歌厅是以卡拉OK为主,不是光有专业歌手演唱。”
她见我犯愣,又补了一句:“卡拉OK,不懂呀?报上介绍多少次了,看来你真是贤妻,不读书不看报。这卡拉OK,就是自唱自娱呀,顾客也可以自己上台即兴演唱。你会不会唱歌你也得准备俩,别到时候光坐着,那样去了,有什么意思?”
我还真能唱两嗓子,尤其喜爱流行的港台歌曲。但我想不出,到歌厅自唱自娱究竟能有啥意思。
等我进了歌厅的门,才知道这地方与我见识过的剧场电影院等娱乐场所还真不一样,它也不像专门的舞厅。顾客都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围着小茶几品酒吸烟,而歌台上,随着演唱者的歌声,宽大的屏幕上正同节奏地打出字幕和绮光倩景。更让我感到新奇的是那迷人的、红红的烛光在各处茶几上跳动着,闪烁着一种神秘,红黄交错的吸顶灯更流泻下一片氤氲。只有歌台处是耀眼的,不同色彩的灯光变幻着,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视觉。
我们这群人坐定后,立刻有小姐分头献上各色酒水,那些想过烟瘾的男士们一掏出烟,也立刻有小姐上前打着打火机为他们点燃。
这种服务,我从没有享受过,确切地说,根本就没有见过。我感到手足放在哪儿都不合适了。
但吕倩却随便得很。她喝了两口雪碧,然后,在桌上的一张小纸片上写了什么,便冲一旁的女侍一勾食指,将纸片递了上去。
我好奇地问:“你这是干吗?”
“点歌呀!你不点一个?”
我赶忙摆手,“我先看看。”
不一会儿,歌台主持人把吕倩请了上去。
吕倩风姿洒脱地抄起麦克风,随着音乐的起奏,说了句:“我这支歌献给出差在远方的丈夫。”说完,便如泣如诉地唱了起来。
她唱道——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在颤抖当我想你的时候泪水也悄悄地滑落这歌声使我受到一种深深的触动。我想吕倩的丈夫一定是一位美男子,是理解女人的心。又让女人离不开的人。而我却分明对自己的丈夫缺乏这种感受。我也有想他的时候,可心颤抖不起来,也不会掉眼泪,我的丈夫是个事业型的,心没有在女人身上。这对于别人,也许是美德,但在我看来,他过于呆板了,缺乏色彩,这也就使我无法产生吕倩歌中所表达的情绪。但我却忽然感到了一种怅惘和寂冷。
在回宾馆的路上,吕倩和我并排坐在车座上。这使我对她的夫妻生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吕倩告诉我,她丈夫是个企业经理,但不管多忙,只要不到外地出差,每个周未都要陪她到歌厅来玩。他们觉得歌厅不仅令人感到舒适和谐、远离世俗间的各种纷扰,更关键的是,它可以使人通过唱歌和听歌而联想到许多美好的往事,彼此之间的感情更为融洽。
再有,人应该活得洒脱一点,不能老像机器一样忙碌,到歌厅,可以使人在精神上得到调节。
这一宿,我在床上翻来复去,久久地没有睡着。我想到了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几乎没有一刻消闲的时候,成天不是钻进图纸和书本里,就是扎在工地上,什么时候想到陪陪我呢?
散会了。回家了。我忍不住要向丈夫讲讲在外面的所见所闻。我希望我的讲述能引起丈夫的兴趣,那对于我也是一种快慰埃可是,他听着听着,竟心不在焉起来。当我讲到歌厅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世界时,丈夫竟来了句:“人不能老沉湎在那里。”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到书架上找开了书,把我撇在一边。
我直愣着两只眼看着他,好半天没有动窝。丈夫也没再理我的茬。我的耳边不禁又响起吕倩在歌厅里唱的歌。我的心第一次颤抖了,但不是爱的冲动,而是怨恨的暴发,那种沾他的光而得到荣誉的愉快感荡然无存。我腾地站起身,一摔门,走出了这个家。
我感到心里憋闷得难受。我使劲吸了一口凉气,只有稀稀落落几个行人。残冬未尽,气温还很低,我感到一种透心的寒冷。可我要到哪儿去,我说不清楚,只是漫无边际地踽踽独行。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我无意中看到对面一家歌厅的窗口正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我不由自主地驻步了,又想起了会议期间歌厅的情景,想起了吕倩的话:“歌厅,可以使人在精神上得到调节。”我现在不是更需要这种调节么?我需要忘却刚才的一切,我需要进入到一个新的情境中去。
我终于走向那歌厅的大门,我要独自去光顾这个世界了。
可是,门口的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子拦住了我:“有票吗?”
“票?”我没有想到进歌厅还要门票。那次,我们是集体入场的。没见谁收票。
“多钱一张?”我不无尴尬地问。
“最低40元/小时”
“今天是周末。”
我听不懂这话是什么含义。是周末就该40元,还是只有周末才收40元?可我在这一时间,却着实陷入了一种困窘。我摸了摸衣袋,掏不出那么多票子,即使能掏出来,我也真舍不得呈上去换一张三寸长的票!我一个月才挣多少?
一个月顶到头了,也就400块!拿出近十分之一的工资过一个周末,我承受得了吗?可是,在对方乜斜的目光中走开吗?我的自尊心又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我也是人,我怕被人看不起!
就在这当口,一个西服革履的小伙带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郎走了过来。那小伙子一眼就认出了我:“哟!你也来了。”
我想起来了,对方是一大报记者,他曾采访过我,是为了通过我进一步了解我的丈夫,我曾给了他一个极好的印象。我也觉得这位记者很随和,可亲近。而这时候,他的出现,又恰巧给了我一个台阶。
“哦,我,我在等我的丈夫。”我说了一句假话。我又觉得需要补充:唉,我已经等了半天了,他还没来。“
记者一笑:“你真是个贤内助。等他干吗,你也让他着着急。走!咱们先一块进去,让他来了也尝尝等人的滋味。”
他冲把门的亮出记者证:“我们是你们经理的朋友。”
把门的白了他们一眼,竟放行了。
我,又一次地坐进了歌厅。
我讪讪地问记者:“你真的认识这里的经理?”
记者一扬手:“哪里。咱们这号靠工资吃饭的人哪儿掏得起门票钱呀?该蹭就得蹭埃咱比不了那些大款,人家也真是来玩的,也是受歌厅欢迎的人,人家一进来,不仅门票小菜一碟,果品、酒水也是一上一桌子,等于给歌厅送钱来了。你看旁边这几位,都是这儿的常客。他们每人每天晚上的消费都不下500块。咱们行吗?你们知道这一杯雪碧多钱吗?10块,比市价高出3倍多。咱们也就只在这儿喝杯饮料吧。好了好了。咱们点歌,你点支什么?”
我没有去接他递过的大本子。“我就想在这儿坐会儿。”
我说。
记者扬了一下眉说:“你真是的。到这儿来的没有不想表现表现的。追求自我嘛!光听别人的,没意思。得得,我先点一个。”
他很快上台了。他在为他那位女郎演唱,连唱了两支。
台下的女郎不断地给他鼓掌,待他走下台时,她还站起身,迎住他,当众吻了一下他的脸。
他神采飞扬。
但我却突然坐不住了。没有人点名为我演唱,而越听别人的歌声,我越感到孤独。况且,我在蒙骗着这位热情的记者。丈夫不可能光临于此,来为自己打圆场。我不能等散场了,那样会太尴尬。我也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来歌厅。我有什么心思去自我表现,我更没有实力在这里消费。
记者为我买的那杯饮料已经见底了,我不能再蹭人家了,而自己又充不了大款。我站起了身:“你们玩吧。”我对他们二位说,“我那位怎么还没来,我得回去了。”
“舞会就要开始了,不跳个?”那女郎说。
“不啦。”
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匆匆走到了门口。我离开这座歌厅的时候,迪斯科舞曲疯狂地响了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那记者和女郎与所有来客都涌进舞池狂舞起来。但我只有离去。我不离去,又能与谁共舞?
到家的时候,己是深夜11点了,屋里亮着灯,而丈夫已倒在长沙发上昏然入睡,胸口处还压着一本书。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径直走进里屋,熄灯上床了。
次日一早,早已醒来的丈夫瓮声瓮气地问:“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让我到街上找了半天。”
我竟没有回答,而且早饭也没吃,拎起小坤包,跨出门外。我觉得上班要迟到了。
昨晚对歌厅的光顾,并没有使我在精神上得到什么调节,或者说,我更感触到我的家庭生活的乏味。歌厅使我再一次看到了另一种人的活法,使我竟开始了对以往岁月的反思。我被评上什么贤内助,不过是一场滑稽剧,那对于我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渴望得到的不是什么荣誉。
什么掌声和赞美,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沁入心脾的温情。我太缺乏这种温情了。我对丈夫付出的一切,换回来的只是淡漠。这样生活下去有什么意思?我要改变丈夫。尽管我曾对自己的婚姻满足过。
我要让丈夫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温顺的奴婢,我必须树立起对自己的尊重,虽然在学识上。在社会地位上我逊他一筹,但我要在感情所得上与他平等。而要达到这一步,我要让他也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第二次吕倩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这位市商贸系统的女士要我到她家去。
“一别好多天了,咱们聚一聚吧。我请的多是经理级的。
你见识见识,别忘了,请你那位也来。“吕倩在电话里说。
我应诺了。但我没带他去。
我在吕倩家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夜晚。在那装饰典雅的大客厅里,许多男士都向她敬酒。大家还在舒缓的乐曲声中跳起了华尔兹。我自然也上场了,不再像那天在歌厅那样悄然离去。我也要像吕倩说的那样:活得洒脱一些。陪我跳舞的是一位来自广州的公司经理,叫杨传,与我丈夫同龄,却有我丈夫所匮乏的气质:高贵又不骄矜。
该分手了,他主动提出:开车把我送回家。
可巧的是,我从那乳白色的小车里钻出来的时候,我的丈夫正戳在家门口。
“又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他突然地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反身向车内招手:“再见。”
他似乎被我的无视态度激火了:“少交一些狐朋狗友!”他有意识地大声吼道。他大概看出车内是位男士。
我也怒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但那小车却不想看下去了,一个转轮,傲然地驶向了黑暗。
他直愣着眼,不作答了。
我望一眼远去的小车,一侧身,从他身边挤进屋内,膨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第二天,我给杨传挂了一个电话。
我说:“实在对不起,我丈夫就是那么一个人,伤害你了。”
对方回答:“没什么。他不了解我,也不能怨他。这周六,你还能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吗?”
“上哪儿?”
“我想,我们到歌厅去吧。”
“碍…”我犹豫了,“我不想到那地方去。”
“你经常去吗?”
“不,不。”
“吕倩也去。是歌厅的朋友邀请我们去的,那天他们要举办拉丁舞表演,据说还是一流的表演呢。”
对方的盛情,使我一时间无法拒绝。我隐约地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讲,有着一种难以抵御的魅力。他出人意料的气度,更使我感到他的超俗。相形之下,我的丈夫却显得十分的狼劣。也许,正是出于对丈夫有意识的抵触,我接受了他的邀请。
那天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了歌厅。
我们入座时,歌台主持人正宣布:“今天是我们的常客达隆先生喜得贵子之日,让我们请他也上来唱一支。”
被称作达隆的男士走上去,举起了麦克风。他喜形于色他说:“我的这支歌就献给我的夫人和我的儿子。”
他唱的是《让我一次爱个够》。
他唱得并不好,有点五音不全,但却赢得了一阵阵的掌声。在他唱到半截走了调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跑上去,向他献上了一捆人民币。
他收下了它,仿佛他的情绪也由此得到了稳定,歌唱得也顺当了——让我一次爱个够给你我所有让我一次有个够现在和以后我不禁问听得入神的杨传:“他给他钱干吗?”
杨一笑:“哦,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俩打赌,这位说过,达隆的夫人生的要是男孩,他输5000块。现在,他真输了,为了表示不食言,先拿出1000块垫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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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愕然。我也真不敢想象,在这里玩的人竟是如此地出手。1000块对于我;是两个月的工资。
拉丁舞表演开始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士和一位半裸的女士旋转着舞进歌台。他们跳的是伦巴,表现的是缠绵的爱情。他们的舞姿与形体美把人们都看呆了。全场一时鸦雀无声,连那些小姐们都停止了走动。
正在这时,一群醉熏熏的男子骂骂咧咧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他妈的!爷们儿到哪儿也没买过票,还想让爷们儿出血!”
他们就是这样涌到了观众席,也恰巧看中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滚!滚!”一个豁嘴用一根电棍点着我们的鼻尖叫道。
吕倩吓得不敢动窝,我也赶紧往后缩了半截。但杨传先站了起来,他强压着怒火,语调平和地问:“我们一直坐这儿,你们不能找到别的座位?”
“嘿!你妈的,找死呵!”随着这声音,一个啤酒瓶子在他头上开了花。接着,又有七八个酒瓶子向他砸来,他在一片惊叫声中倒下了……我不能离开他了。他头上身上都受了重伤。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亲属,我和吕倩无可推托地轮流承担起照顾他的任务。他是当晚11点多在一群好心的顾客帮助下被送进医院的,他当时已经昏迷。而那帮地痞早已扬长而去。我和吕倩这一宿一直守候在他的身边,都没有合眼。我何曾想到那样一个豪华高雅的地方,竟会出现这样的搔扰。而他是为了让我们高兴才到那里的,我们的良心要求我们精心地守护他度过危险期。
在他就要出院的那天,我又请假看他来了。我们已经成了十分知心的异性朋友,彼此之间也似乎不再存有距离。
他庄重地望着我的眼睛:“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真感谢你。”
“你干吗要说这些?”我有点不快了。
他从内衣兜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到那是一条金项链,并嵌着紫晶。我在华威大厦见过这种项链,它的标价是3100元。
我诧异地瞪大双眼:“你这是干吗?”
“一件小礼物。”他淡淡地说。
“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接收。”
“你不要误会。我这只是作为一种答谢。”
他依然淡淡地说道,但眼睛里却分明闪有一种深情。
“我出院后,你再陪我到歌厅玩一次吧。”他很快地转移了话题,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地说。
我直愣着双眼,没有回答。
“怎么?害怕了?可我总觉得那地方挺有意思。”
我陪他去了。是另一家更豪华的歌厅。
他填好点歌单后,附加了两张10元的人民币递给了伫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