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绘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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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出了门就往刘子华的宿舍跑，进了门，刘子华一个人在宿舍呆坐着，老四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支，整理一下头绪，考虑该怎么给刘子华说这事情。当老四递烟给刘子华的时候，他畏畏缩缩的不敢接，像是打量怪物一样看着老四。
老四皱起眉头道：“华哥，我又不找你借钱你这么害怕干吗？”
刘子华明显的身体往后退了退：“四哥，以前有什么得罪的，请您千万别跟我见怪。”
老四的脸色阴沉下来：“你全知道了？”
刘子华浑身直打哆嗦：“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老四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张瑜没和你回家？”
刘子华摇摇头。
老四又问道：“她现在被关在家里你也知道？”
刘子华点点头。
老四吐出一口烟：“你都知道了也好。我现在去救她出来，你和我一起去。”
刘子华赶紧摆摆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
老四急了：“妈的，砍人也是我去，黑锅也是我背，死也是我去死，你怕什么啊！我姐怎么对你的，你他妈现在跟我来这套。”
刘子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我求求你了，张家的人说了，我再去找她，会杀我全家，我真的怕啊。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张瑜的，我把她让给你了，我再也不见她了。”
老四一把揪住刘子华的衣领就要打下去，拳头停在半空中，终于还是没有落下去，他知道这不能怪刘子华。老四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把刘子华的衣领理理顺，说道：“你真让我失望。”走出门，老四把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摔在地上。
离开刘子华的宿舍，老四思考再三还是应该去和妮可商量一下，刚进酒吧的门，就看见妮可低着头在看什么，妮可一见他，立刻把手上的纸装进旁边一个红色的信封里放进吧台，看见老四满脸杀气，有些紧张的问老四：“有事吗？”
老四抹抹额头上的汗：“妮可，借点刀枪棍棒，我姐被关家里了。”
“怎么回事啊？”
老四的事情经过讲给妮可听了，妮可点点头道：“白少宏和海妖都没回来，我陪你去。”
到达鹰潭市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张家庄园在鹰潭市郊外，龙虎山脚下。四周是高耸的围墙，隐约有城墙的气势。两扇巨大的黑色木门，门上钉有铜质门钉。妮可不方便进入张氏的地界，这会被看做血族对张氏的明显挑衅，只有老四自己出马。老四敲动门环，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出来两个精壮男子，满脸警戒的神色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老四从怀里掏出一张加盖了成州科技大学教务处红章的工作证（这是老四花了50块钱在地摊上刻的）说道：“本校人文学院的张瑜同学现在还没来报到，所以学校派我来看一下。”两个男子分明是不相信的眼神，就准备关上大门把老四赶出去。这时候，大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大门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空无一人。老四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屋，说是大屋，到不如说是一个大殿，先要上很长的台阶，进门还有一道高高的门槛，里面全套的中国古代红木家具，殿中央是一个道士的塑像，估计就是龙虎山开山祖师张天师的雕像了。
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站在大厅中间，笑眯眯的看着老四。虽然很慈祥，但老四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猫看着的老鼠。老四硬着头皮走上前，继续说自己也不相信的谎话：“张老太太，你好，我是成州科技大学教务科的，张瑜还没来报到，学校派我来看看。”
老太太问道：“是吗？现在还没开学吧？”
老四道：“开学提前了，能让张瑜出来一下嘛，我跟她讲一下毕业论文的事情。”老太太笑了，说道：“不着急，先坐着聊吧。”两人坐下，有人送上茶来。
老太太看着老四，问道：“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四点点头道：“挺好的，您老人家费心了。”
“最近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
“考试考的还好吗？”
“还不错。”
“你爸妈还满意张瑜吗？”
“蛮喜欢的。”
话一出口，老四就懊恼的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过看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身份，也就不必要掩饰了，老四耸耸肩膀：“介不介意我抽支烟？”老太太点点头道：“抽吧，我有的时候也抽水烟呢。”老四掏出烟点燃，深吸一口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谁，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见张瑜。”
老太太道：“当然要见啦，哪能不让你见她，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老四一听，被一口烟呛的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才缓过气问道：“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老太太笑着说：“怎么，年轻人还不好意思呢？”
老四正色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太太也收起笑容，冷冷说道：“要是你不准备娶她，那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老四冷笑：“这我该问你们，如果张瑜不愿意留在家里，就算你是她奶奶，你有什么资格非法禁锢？”
老太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就凭没人能带走她。”
老四把烟头摁熄在红木桌子上，冷冷的说道：“我今天要带她走。”
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能走出这个大门，我就让张瑜跟你走。”
老四站起身，不发一言，转身向外走去，走出大殿，本来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站着12个彪形大汉，最前面的竟然是九叔——这个离家多年的人竟然也回来了。老四向九叔直直的走去，直到和九叔面对面的站着。老四冷冷的说道：“今天谁挡我，我跟谁急。”
九叔不答话，一拳向老四打来，老四侧身闪过，随即右腿横踢向九叔的腹部，九叔拳变爪，一下抓住老四的腿，把老四扔了出去，老四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的站在地上，向九叔冲了过来，速度让九叔也为之感叹，老四冲上前一个小鞭腿抽向九叔的膝盖外侧，九叔提膝格挡，老四的腿刚往回收，九叔竟然把提膝改为冲膝，一下顶在老四的腹部。
老四揉揉自己生疼的肚子，骂道：“操。”九叔一挥手，十二个大汉围过来，这些人身上的斗气都极其强大，强大到恐怖的境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易杀死老四，老四叹了一口气，问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九叔笑了：“这就是张家最强的龙虎部队，八年抗战时，就是这支部队在东北歼灭了日本的最精锐的吸血鬼刺客部队——732军团，你根本没机会赢的。”
老四知道九叔说的是实话，只有惨淡一笑道：“妈的，早知道不来了。”这时候，老奶奶的声音在老四的背后响起：“只要你以后别再管张瑜的事情，你就可以走了。”老四这下笑出声来了：“老太太，既然我敢来，那我就肯定有帮手，你也知道，血族跟我的关系有多铁，狼族的人也是我的兄弟伙，就连海族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今天敢动我试试！”
其实老四完全是在瞎吹，让对方稍微有点忌惮，说不定还能冲出去，然后找白少宏妮可一起来帮忙，让张琅做内应把张瑜给救出来。可惜老太太岂是他这种小把戏能哄得了的。老太太的拐杖轻轻在地上一敲，一个身影就从老四身后的地下冒了出来，正是妮可！周围的人表情都没有变，想来是早知道有人躲在那里。只有老四迷惑不解的问道：“妮可，要不要这么夸张的出场方式哦！”
看到自己的援军到了，老四也增添了几分信心，脸上笑容满满地对老太太说道：“看见没有，这位妮可大小姐就是血族的公主，撒旦的女儿，我的铁哥们，你也不想得罪血族吧。”
老太太没有回答他，而是向妮可说道：“妮可，好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我已经老了。”
妮可点点头道：“是，时间对我们没有那么强的作用。”
老四大为惊讶道：“不是吧，你们认识？”
妮可说道：“很久以前的事了，70年前我们见过。”（见《吸血鬼绘卷·落日》）
老太太又问道：“怎么，决杀令还没到你手上吗？”
妮可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老四有些奇怪的问道：“什么东西？”老太太笑着对老四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你这个半吸血鬼是吸血鬼的最大敌人，妮可在你身边的责任就是监视，只要你有异常就立刻杀了你，你以为自己吸了几个吸血鬼的血变强了，没有人知道？血族对你的追杀令应该到了妮可手上了吧。”
老四本来还想大笑三声以表示对老太太这种拙劣挑拨手段的不满，但妮可没有说话，脸上也面无血色，老四的脸也阴沉了下来，他盯着妮可的眼睛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妮可点点头。老四出乎意料的笑了出来，其实他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完全空白，想笑，来伪装掉下的眼泪。一个自己这么相信的人，一个自己可以说喜欢的人，竟然会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而且责任就是杀了自己。
老四苦笑着对老太太说道：“哎，早知道就不吹牛了，你看，丢人了吧。”
老太太也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你现在还可以选择走，说起来，我跟卡特也算是老朋友了，若杀了你，他肯定要找我算帐，我这么大年纪还跟老朋友翻脸，岂不是没有晚福。”
妮可拽拽老四的袖子：“走吧，先走再想办法。”
老四终于控制不住，破口大骂：“你给老子滚，这么等不急要杀我回去交差啊！”话一出口，老四就开始后悔，毕竟也不是妮可想杀自己，她也是迫不得已，可惜道歉的话却说不出来。妮可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呆呆的看着老四。血族的追杀令是已经到了妮可的手上，但妮可根本没有想过要执行，冒着和议会翻脸的危险，动用了一切关系去和议会商量，卡特甚至就差和族长动手，没想到老四却不领情，说出这种话来。
妮可转身走去，一边走一边擦眼泪，周围张家的战士也没有拦她，其实老太太早已下过命令，动手可以，不许伤人，要走就让他们走。
老四气不过，想找点东西发泄一下，于是靠他最近的人。自然成了他发泄的目标。老四想也不想，一拳就打了过去，很可惜，张家龙虎部队的人可不是他这样能对付的。他什么都没看见，已经被人一拳打在胸口上飞了两米出去躺在地上，又迅速的抹去嘴角的血丝站了起来。
老太太有些诧异的问老四道：“就我所知，你也不是那么不怕死的人，你至于为张瑜来送命吗？”
老四不停的咳嗽，嘴角不断溢出血来，却笑着说道：“谁说我要送命啦，我靠，继续继续！”
龙虎部队的人看看老太太，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于是，老四再一次遭到狂风暴雨般的打击，右腿瘸着，左眼肿了起来，眯成一条线，却依然在笑着。
九叔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你犯什么傻，张瑜被关在自己家里你跑来送什么命。”老四一只眼睛盯着他说道：“你懂个屁，我不管她被谁关着，只要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就要把她弄出去。”
九叔走到老太太身边说道：“妈，你还满意吗？”
老太太点点头问道：“除了张瑜，其他小孩都送走了吧。”
九叔回答道：“无伤不肯走，一定要留下。张琅已经回学校了，他有个铁兄弟是千年狐狸，应该很安全，其他的小孩也都安排妥了。”
老太太闭上眼睛：“想个办法下台阶，让他带张瑜走吧，你也回成州，鱼儿在那应该比在家好。”
九叔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挥挥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张瑜出现在广场，用一把匕首顶在自己的喉咙上，对老太太喊道：“奶奶，你放她走，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不敢动弹，老四的视线有些模糊，看着张瑜向自己走来。张瑜看见满身是伤的老四，眼泪不听使唤的向下掉，老四用血肉模糊的手擦去张瑜脸上的泪滴，笑着说道：“姐，别哭了，哭成兔子眼睛就不好看了。”
老太太笑了，说道：“女大不中留，鱼儿，你跟他走吧。”张瑜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说道：“鱼儿不孝，请老奶奶原谅，我想过自己的生活。”老奶奶挥挥手，周围的人迅速退去，张瑜扶着老四出了门。
老四和张瑜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大厅里等车的时候，张瑜终于轻轻问了一句：“就你自己来了，刘子华呢？”
老四低下头道：“他最近有点忙，而且来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张瑜直直的看着他：“真的？”
老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低的说：“真的。”
张瑜的眼睛湿润了：“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他不敢来。”
老四轻轻把手放在张瑜的肩膀上：“姐，别难过，其实也不能怪他，谁都害怕。”
张瑜揉揉眼睛：“那你为什么要来？”
老四想了想，说道：“因为只有一个你。”
时间一秒一秒，倒数计时，往事一幕一幕，忽然静止。一起走过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无论多么危险，只有这个人一直陪在自己的左右，不离不弃，张瑜终于忍不住，抱住老四哭出声来，这个怀抱给她最多的安全和温暖，候车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诧异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如此伤心。
老四紧紧的抱住张瑜，就好像抱住自己的全世界一样。候车大厅的广播里放着一首老歌：姐姐，我想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姐姐，跟我回家，牵着我的手，你不要害怕……
火车汽笛一声长鸣，老四拎起行李，在张瑜耳边轻轻说道：“姐，跟我回家。”
（《姐，跟我回家》　完）
请看下章大结局——《如果我离开》
复活　如果我离开
生活如往常一样的继续，并不会因为少了什么人而停止。酒吧一直开着，海妖成了老板娘。白少宏成了招待。酒吧依然熟悉，酒的味道也没有变，只是再也看不到妮可在吧台后慢慢擦拭玻璃杯的身影，老四的心情有些黯淡。老四有空的时候都会陪着张瑜，虽然见面的时候稍有尴尬。两人之间有些东西没有说出口，始终隔着一层什么在那里，暧昧的关系，有些甜蜜，有些苦涩。
学校里再也不见刘子华的人影，听说是放弃了保研的机会，去了深圳，有时候张瑜想起这个人，短短一个寒假，竟然恍如隔世。如果说一切就这样下去，也可以算是一种幸运。可惜的是，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却每每恰如所料。
很好的周末下午，成州市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阳光暖暖的晒着，让人暖洋洋的舒服。白少宏去图书馆还书，远远的看见老四和张瑜在图书馆前的草地上坐着，本想过去打招呼，但看见张瑜的头枕在老四的腿上，很亲密的聊着天，于是笑笑，转身走开，让他们享受一下不多的二人世界。
其实老四和张瑜并没有在聊什么，只是单纯的享受一下初春阳光的温暖。这样的下午，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不用去担心那些心烦的事情，也是一种简单的小幸福。张瑜闭着眼睛在打瞌睡，老四轻轻摇了摇腿，把张瑜晃醒问道：“姐，五一准备干吗？”
张瑜睁开眼睛，想了想回答：“不知道，没什么事情做，要不我们去九寨沟玩吧，来这儿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呢。以后走了，再来机会就不多了。”
老四算算路程说道：“也好，顺路把黄龙也完了。回来再去峨眉山抓几只猴子回来养。”
张瑜笑了，笑着笑着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色变得血红，老四以为张瑜呛着了，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背，但看她咳的越来越严重，似乎不像是呛着，赶紧把她扶起来，惊慌的问道：“怎么了？”
张瑜已经说不出话来，血气上涌，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老四急了，一下子抱起张瑜，就要往校医院跑。张瑜摆摆手，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把还要往外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