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绘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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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骑士走去控制台，研究了半天，对小鸟说道：“队长，这应该是生命维持系统，我曾见过示意图，这可以让重伤状态的人疗伤，也可以让处在昏迷状态的人不至于肌肉萎缩，这些电路应该就是刺激肌肉用的。”
小鸟点点头，又问道：“就是说把人从里面取出来也没什么大碍？”
那骑士点点头：“理论上没有什么大碍。”
小鸟深吸一口气命令道：“放他出来。”
那骑士拆开控制台上的面板，将里面的两条电路短接，一阵电火花过后，玻璃罩里的水位急速下降，全部消失在底部的小孔里。玻璃罩缓缓上升，本来里面浮着的男子软软的倒在了底座上。
小鸟将男子身上的电线一条条扯下，然后脱下外套罩在了男子的身上。服部半藏和小鸟呆呆站着，看着男子被面具遮住的脸。一个骑士走过来问道：“要不要将他面具除下？”
小鸟和服部半藏同时喊道：“不要！”那骑士被吓了一条，刚伸出的手赶紧缩了回来。
小鸟和服部半藏对视了一眼，一起伸出手，缓缓的将男子脸上的面罩除下。一霎那，那张他们以为今后只能在梦里见到的脸又出现在眼前。小鸟急促的喘着粗气，拿起男子的右手臂，大臂的外侧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疤的两边还有些不规则的针眼。这条刀疤小鸟是如此熟悉，当时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是普通人，他们和一群社会上的流氓打架时，这个人帮他挡了一刀留下了这条伤疤，都是学生，不敢去医院，是小鸟用酒精灯对缝衣针简单消毒后替他缝上的伤口。
久违了，老四！
深夜，海妖枕着白少宏的臂弯，睡得很香。忽然，座机的铃声大作，海妖从睡梦中惊醒，感到身上有些发冷，这种半夜来的电话，总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海妖转了个身，去取床头的电话，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那边传来的果然是海妖猜测的内容：“快，找白少宏！”
海妖推推身边的白少宏：“小白，电话。”
白少宏低低的骂了一句，接过话筒：“操，谁啊？”
那边传来的是小鸟的声音：“日，我，小鸟。国际长途！”
白少宏不耐烦的问道：“老大，你不知道有时差么？我这里是半夜！”
小鸟道：“球大爷时差，我这里也是半夜，我在日本呢。”
白少宏扭亮床头的台灯：“什么事情这么急？”
小鸟急切的说道：“妈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和半藏好像找到了老四！”
白少宏一下子醒了，坐了起来：“什么，真的，他的尸体在哪？”被子被白少宏扯出了些空隙，海妖顿时感到一阵凉风吹进温暖的被窝，赶紧把被子拽拽。
小鸟道：“不是尸体，是老四，活的老四，真的老四，老四没有死。”
白少宏说话立刻就开始语无伦次：“张姐呢，她在哪。四哥呢，让他接电话。”
小鸟叹了口气：“他现在处在深度昏迷中，弄不醒他，张姐的手机关了，你赶紧去通知他，带人过来日本接老四！”
白少宏迅速起床穿衣服，一边穿一边问：“你们现在哪儿？”
那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我们在……”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断了，再打过去，已是无法接通网络。
“我操！”白少宏骂道，对海妖说道：“我现在出去，可能要几天，你自己保重。”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枪套背上，将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插入腋下的枪套中。又从枕头下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入腰后的刀鞘里，披上一件大衣，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海妖坐起身，披上睡衣，走到窗口前，呆呆的看着白少宏下楼离去。白少宏的车开远后，海妖从酒柜拿了一瓶威士忌出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慢慢的喝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妖开始学会喝酒的，但绝对是在认识白少宏后。回想起来，他们谈恋爱并无悬念，白少宏喜欢上了她，就追她，她也觉得白少宏挺帅气，蛮幽默，就和他在一起了。
一开始很幸福，白少宏对她很不错，很会讨她的欢心，后来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海族那里见她，要带她走，那时候，海妖几乎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变的聚少离多。白少宏总是在不停的出门，每一次出门都意味着一场血战，不知是否能安然回来。白少宏越来越响亮的名气背后，藏着海妖多少不眠的夜晚。
同族的姐妹们羡慕她，因为她的爱人是个风光的大英雄，可是谁又见过英雄浑身缠满绷带无法动弹的时候，谁又见过英雄的女人在深夜独自为爱人担心的时候。所谓英雄，无非人前的光芒。纵然英雄如老四一般，最后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海妖慢慢的喝着酒，直到天亮。床上还留着他的体温，人已不知在何方。
外篇 友情岁月
友情岁月
九月初的一天。这是一间高一的教室，因为是体育活动课，所以班里面的人并不多，只有角落里有几个高中新鲜人围着一个留着长发的学生听他吹牛。
“当时，我靠，职高的十八个人围攻我一个！”
一个短发男在一边做认真倾听状：“不对吧，我在省中的时候听人说是十六个人围攻你一个吧。”
长发的学生满意的朝短发男笑笑：“对，是我记错了，我足足花了三分钟才把他们全打翻。”
另一个眼镜男做迷惑状：“你在吹牛吧？我朋友当时看见的，他抽完一支烟你才把他们全打趴下，该有五分钟呢。”
长发的学生也满意的朝眼镜男点点头：“因为当时全注意在拳脚上了，感觉过得很快，可能是用了不少时间呢。”
旁边围着的一群女生都交头接耳，面有崇拜之色，长发学生越发意气风发。短发男笑笑，低声跟眼镜男问道：“你真听说过他？”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忽然教室的门开了，几个男生扶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生走了进来。短发男一看，是他的初中同学，现在又在一个班的王大宝。他赶紧站起来，过去查看伤势：“大宝，怎么回事这是？”
旁边的男生说道：“刚我们在打篮球，高二的秦赵跟我们抢场子，大宝不让，就被他打了。”
短发男大怒：“你们都他妈是死人啊，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一个？”
短发男和眼镜男都是从外校考到这所学校的高中部来的，有个一直在这学校读书的男生解释到：“这个秦赵是我们学校的老大，田径队练掷铅球的，我们根本打不过他，而且说他跟社会上的关系也特别好。”
短发男招呼刚才一直在吹牛的长发学生：“长毛，你那么牛X的人，现在同学被打了你看怎么说。”
长毛支支吾吾的：“那个秦赵我也认识，过去找他面子上过不去的。”
“我操。”短发男低低的骂了一声，叫了一个见过秦赵的男生就往门外走，眼镜男跟在他后面也走了出去。
到了操场，短发男才发现眼镜男也跟在他后面：“你过来干吗？”
“过来看看。”
“你这么文质彬彬戴付眼镜的，过来当心挨打。”
眼镜男笑笑不置可否：“开学都三天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
短发男也笑笑：“我叫成剑，都叫我老四。你呢？”
“蒋浩鹏，都叫我小鸟。”
两人说着来到操场，见过秦赵的那个男生把球场上一个皮肤黢黑，身强力壮面目狰狞的学生指给老四看：“就是他。”
老四走到场边，正好篮球打出了球场，老四一支手抓住篮球，走到场子中间，面对着秦赵。秦赵比老四高出一个头来。老四抬着头看着秦赵：“你是秦赵？”
秦赵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这小子以前从没见过啊，应该是高一的，也没听说过高一进来什么混子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四：“怎么，有事。”
“久仰你大名。”老四笑着，手中的篮球猛地拍到秦赵的脸上。秦赵捂着鼻子倒了下去，鼻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跟秦赵一块打篮球的有两个是田径队的，看到居然有高一的小孩这么嚣张就在操场上把他们队长打了，这以后还怎么混，篮下一个家伙立刻三步两步奔到老四面前，立定、收腹、提膝、出腿，一脚踹向老四，可惜腿还没出来，就看见一只脚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就猛地落到了自己的脸上，他倒了下去，老四依然把腿控在头部的高度摆了几秒钟POSE，才收腿还原。
另一个田径的家伙举起拳头准备在背后偷袭老四，发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转头一看，一块板砖在他的头顶碎成两半，也倒了下去。小鸟扔下手中的半块砖头，朝四周望了一圈：“还有谁跟这秦赵是一起的？”围观的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老四笑笑：“走吧，打完收工。”
刚才打架的时候不见人影，一打完就冒出来了学校的保安，扭住老四和小鸟：“走，跟我们去保卫科。”小鸟暗骂：“妈的，真他妈的霉。”老四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到了保卫科，这所重点学校里面打架的事情也不多，保卫科长难得有点事情做，看见逮了两个人进来，顿时高兴起来，开始唾沫横飞的教训两人。终于老四的火气发作了：“妈的，我们犯了事也该是教务处管，关你们什么事啊？”
保卫科长一听，脸色都变了，一般被保卫科逮着的学生都是千求万求别捅到教务处去，甚至还有给保卫科的人塞钱塞烟的，让这帮保安过足了大爷的瘾，因为在保卫科也就挨骂，到了教务处就要处分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嚣张，居然主动要去教务处。
“妈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保卫科长把老四拽着去了教务处，走之前朝小鸟吼到：“在这好好写检讨，不然就让你也去教务处！”老四朝小鸟使个眼色：别担心。
进了教务处的门，里面只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性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保卫科长一见那个小女孩，就笑着给她打招呼：“小瑛下课啦，来等妈妈下班啊？”又向那个中年女性说道：“成主任，这个小子在学校操场上打架，被我们抓到认错态度又不好，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他，给他个处分他就知道厉害了！”
小瑛看见保卫科长身后的老四，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却又忍着不笑出来。成主任瞪了女儿一眼，满脸严肃的向保卫科长保证，一定要本着惩前毖后救病治人的态度好好教育这个刚进校就打假的小子。
保卫科长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他刚走出去，老四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咧咧的对小瑛吩咐到：“没看见老哥站了半天了，还不去倒杯茶来！”小瑛嘟着嘴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给老四。
成主任刚才脸上的严肃表情不见了，她笑着问老四：“你可真行啊，刚进校几天就打架，什么事啊？”
老四喝了口水：“小姑，这事可不能怪我，是那个什么高二的秦赵，跟我一起考过来的初中一同学刚才莫名其妙被他打了，我当然得去问个明白啊，结果谈不拢就打起来了。”
“那个秦赵没事吧？”
“小姑，你这就不对了，你不问我有没有事反而问他。”
成主任笑笑：“我还不知道你的水平，那小子你没打出事来吧？”
老四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鼻子出了点血。”
“行了，你在这呆一会儿再走吧。下次别打架了，不然我告诉你妈！”
小瑛也在旁边插嘴：“嘿嘿，老哥，告诉舅妈你就完了。”
（作者注：怕有些读者搞不清楚中国复杂的亲戚关系，所以解释一下。成主任就是成剑——也就是老四的父亲的妹妹，所以老四叫她小姑。小瑛是成主任的女儿，所以叫老四的父亲舅舅，叫老四的母亲舅妈。）
老四又摸摸头：“小姑，我还有个同学跟我一块的，还在保卫科呆着呢，你是不是过去什么什么一下？”
成主任无奈的点点头：“那你在这等着吧。”
老四和小鸟在校外的一家大排挡吃着面条。小鸟吃完擦擦嘴：“没想到啊，原来教务主任是你小姑，怪不得你那么嚣张要闹到教务出去呢。”
老四也吃完了：“怪了，你又没什么后台还敢跟着我去打架，你不怕挨处分啊？”
小鸟耸耸肩膀：“没那个习惯看朋友被人打。”
正聊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高中生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秦赵。老四悄悄的把手放到旁边的折凳上。小鸟却丝毫不慌张，站起来看着秦赵：“你认识我吗？”
秦赵有些疑惑，敢这么说的肯定有点来头，仔细想想，是很有些面熟，他问道：“你是？”
小鸟又问：“城东的老蒋你认识吧？”
老蒋是这个城市师范大学武术系的大四学生，城东一霸，秦赵这种中学生里的小混混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连交道都打不上的。秦赵再仔细看看小鸟，的确跟老蒋长得很像：“蒋哥是你？”
“我表哥。你挺牛的啊，看来是看我哥不顺眼，准备找他麻烦啦？”
秦赵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埋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估计是“今日大凶，宜见鬼”，今天是倒了大霉了，先是去打听那个小子的来历，居然是城里最出名的武馆 ——天行武馆的师兄级人物，还是教务科长的侄子，本来想过来大家聊聊，不失身份的和好，没想到又遇上城东老蒋的弟弟，看来不失身份的道歉是不可能了。
在一番倒茶道歉后，秦赵终于得到了这两个小孩的原谅，心里面是把这两个小孩从祖宗八代骂到了后代十八辈。老四满脸坏笑的看着小鸟：“我靠，原来你不是什么好人啊。抽烟不？”
“那得看什么烟。”
老四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软玉溪，两人相视大笑：“这当然是要抽的。”
……
高中的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高三了。
已经是六月了，晚上凉爽的空气很是舒服。老四和小鸟在乌烟瘴气的游戏厅里激战着“铁拳3”，虽然作为高三的学生这时候应该在教室里自习准备迎接高考，不过这两个人一向成绩还说得过去，几次模拟考试都到了重本线，所以跟老师请假说是去上家教也就这么逃晚自习出来了。
“妈的，你的花郎用的越来越牛X了。”小鸟笑骂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支给老四，自己也拿起一支叼上。
“那是，不是老子吹的，花郎这些招数我就在现实中也不是用不出来。”老四放下手柄，点燃烟，心满意足的吐出一个烟圈。
“操，你就吹牛X吧，你他妈不过是黑二，这些特技都是三段以后的，你唬我不懂啊？”
正聊着，老四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老四面色一变：“我靠，别是我老妈打的。”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老四冲出游戏室，站在静静的小巷子里面按下了接听键。
“喂，老四啊？我小薇。”
“我靠，你啊，我当谁呢，什么事？”
老四和小薇初中都是省中的，一个班，因为老四一直喜欢小薇的好朋友，所以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不过老四初中毕业进了五中，小薇还是在省中。
“别说姐姐不仗义，给你个消息。体院拳击队的一小伙最近一直缠着婷婷，每天晚上等她下晚自习，你也知道婷婷不喜欢这种事，弄得她挺烦的，婷婷班上男生找那家伙一次，被打了一顿。刚我出去，看见那家伙又站门口呢，还有半个小时下自习了哈。”
“我说小姐，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一良民拿人家有什么办法。”老四想想觉得似乎说得不太贴切，又换了个说法：“再说关我屁事啊，早没联系了。”
电话那边的女孩口气很不耐烦：“行了，老四，瞅你那操行，跟我还装什么啊，你初中在外面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在婷婷跟前嚼过舌头。今天我尽朋友义务，给你说一声，你爱管不管。”
“行了，挂了，忒费钱。”老四挂了电话。
那个长发飘飘的她，那个在冬天把冰冷的手塞到自己脖子里的她，那个担任课代表却不记自己不交作业的她，那个帮自己做美术作业、手工作业的她……
站在路边，深吸一口烟，又用力吐出，可是她，始终还是萦绕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