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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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姨见我不吭声；　再接再厉　“你要这么赏罚我也不介意；　反正平时你也经常帮我批奏章来着……不过；　听你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好像也叫明……”
“熏姨；　有什么你就别拐弯抹角了；　我答应你便是。”　相处了这么久；　还不知道熏姨的意图我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好；　爽快。”　熏姨笑眯了眼；　“我要装病；　你帮我偷偷处理朝政一个月。”
“不行；”　帮你批一个月奏章我就没时间陪明离了；　转念一想；　眉开眼笑；　“要不；　我叫老爹偷偷处理那一个月朝政好了。”　其实我那如花似玉的老爹哪里愿意挤出陪老婆的时间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基本上只要我双目泛泪开始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攻势他必然兵败如山倒让他向东他不敢看西　看来我这个太监的　“坎坷”　命运实在是好用得不得了的利器。
“成交；”　欣喜的声音不是来自熏姨而是来自皇帝；　只见他迫切地从一旁拿过一张羊皮卷展开来；
“熏；　我们的春游路线就从这里开始……恩；　三十天虽然短了一点不过净湖的螃蟹我们是一定要去吃的；　还有我想上黎山帮你和斐儿求个平安符；　那边的素斋真不是盖的……”
我翻翻白眼；　我就知道；　“　你们这对国父国母还真给孩子留的好榜样；　将来的皇帝要是整天就知道玩就不好了。”
“谁说我们的斐儿将来要当皇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劳碌命？”　皇帝兴奋地在羊皮纸上指手划脚；　石破天惊地暴出这样一句话。　聪明如我自然不会自寻死路自找麻烦自投罗网地问出那你要谁当皇帝这种蠢话因为我敏锐地发现熏姨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若有似无地向我这边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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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算天公也做美。　现在正是午夜一更左右；　阴风阵阵寒气森森乌云遮月群星黯然加上山间露厚雾重说多惆怅有多惆怅说多凉谈有多凉淡绝对符合我现下要做的事情气氛。
就在两个时辰以前；　明府还是张灯结采人来客往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夹杂着无数恭维贺喜阿谀奉承热闹不凡。　原因无他；　一大清早宫里皇上的贴身太监林公公就来明府传旨；　大大褒奖了明泉的治水有功并把他的官位拉到了三品中伺郎让明家的长辈特特的开了一下脸让明家的三姑六婆满满地攒了一下话头让明家的沾亲带故小小的得了一点光让明泉那只花不溜秋的孔雀大大地开了一下屏让明家大老爷当即决定大摆三天宴席以谢天恩……　当然在这件特大的喜事背后还有一些美中不足就是圣旨也顺便恨恨斥责了明离在其岗位上竟然没有察觉同僚贪污受贿以至国家声誉受损；　因此罚俸半年以做惩戒若以后再有疏忽定不轻饶。　这样的天差地别再加上林公公的添油加醋有心人的肆意宣扬明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很快就会传遍明家大公子如何之受器重明家二公子如何之出头无望立马让有心想招明离为婿的几家人的心灰意冷当即把希望转向了明家大公子……
虽然圣旨是我写的赏罚是我分的林公公的油醋是我授意的有心人传播是我命令的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想出这样一个方法绝了所有情敌的念头让事情的发展完全照着预定的计划走我还是有点佩服自己的。
通往亭子的小径已经让我沿路扎上了灯笼；　远远的的变看见一袭孤寂的身影向我所在的地方走来。　终于来了吗？　我起身迎上去；　待那身影走近；　轻轻地；　温柔的唤了声：　“明兄；　你来了？”
那身影顿了顿；　有丝倦怠的脸上露出一个疲惫但却有些感动的笑容　：　“常弟；　果然是你……　你……怎么会来？”
“　你的事；　我总是关心的；”　更不用说这完全是我一手安排的……　我微笑着将他引进亭中；　“　我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苦茶；　用的是上好的山泉水；　可以润一润干喉。”
“常弟……”　望着亭中架起的小火炉和那杯还隐隐冒着热气的苦茶；　明离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会上这个小亭子来望月；　今夜月色不佳；　却多了愚弟助兴；　明兄你不会见怪吧？”　我从琴桌底下拿出一把三尺青锋；　“你看；　连剑都帮你带上了；　可以让你一抒儿女情长。”
“　你怎么不说是官场失意？”　明离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功名利禄；　过眼云烟；　我的离大哥若是为这些个就难过得半夜上山；　也就枉我在这里吹了两个时辰冷风了。”　我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其实你刚才看到的表妹红杏出墙对你大哥投怀送抱巫山云雨的场面完全是我一手促成的。　要不是我重金收买她身边的人在她面前不停吹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大少爷今天有点醉半推半就成其好事（明泉翘想弟弟的表妹好久了）；　你才能　“意外”　的发现这对奸夫淫妇从而对你表妹彻底死心啊。
明离接过了剑；　而我拨起了弦。　我的琴技并不高明；　但明离的剑却舞得极其出色。　也许是想发泄一下吧；　予情于剑；　他舞的比平日更加显得狂乱不羁；　生活在那样一个不受关心爱护利欲熏心的家庭；　又遭受了至亲之人的背叛；　若一直忍着不发；　难免会郁结与心；　如今借着剑舞出来；　自然会舒畅许多。
终于乌云散去；　月亮也悄悄地露出她皎洁的脸庞。　一声长吟；　剑终于在如华的月光照耀下划下了据点；　明离在琴声中素身而立；　好一会儿才睁开了他那双清明的眼睛；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我盈盈起身；　捧起茶向他走去；　“累了？　喝口茶吧。”
“谢谢你；　常弟……”　明离深深地注视着我；　伸出手来要接过那杯茶；　却以外的触摸到我的手；　即使
有热茶的抚慰依旧冰凉的手。　“怎么；　常弟；　你的手……我怎么那么糊涂；　夜深露重；　你那么瘦弱；　竟然为了我在这里受冻。”　连忙把我拉进亭子里；　一看周围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　自己匆忙之间上山也没穿厚外套；　略一犹豫；　便把我那如玉般清凉的手包进他温暖的掌中。
“你也太不懂照顾自己了；　这么冷的天还为了我上山……若真有个闪失；　为兄……为兄可怎么办好。”
我把身子往他身边欠了欠；　见他没有抗拒；　便倚了过去；　明离的身子僵了僵；　但随即感觉到我那单薄的身子也透着寒气；　便不再拒绝；　反而用温暖的气息包裹住我。
“为你；　我甘之如饴……”　我低低的沉吟着。　一时间；　如魔咒一般宁静笼罩了我们……　我继续慢慢的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他怀里挪。　待到寂静过去；　我已经成功地攻城掠地完全缩在他怀里了。
“离……”　我轻轻地问。
“什么？”
“嫁给我好不好？”
“……　……”
“当我秋家的人好不好？”　（煮豆小语：　汗……终于写出了小常的姓……）
“……　……”
“我想当新郎……想很久了……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奢求……但是……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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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趁热打铁言出必行向来是我秋家奉行不二的座右铭所以在明离答应嫁给我的第二天我便着老爹上门求亲谈妥日子讲好条件能赶多快赶多快趁着明家老太爷处于　“我竟然可以跟宰相结亲家”　的不可置信的狂喜浑噩中连拐带骗签下了儿子的卖身契。　因为老爹的字里行间透露出完全是因为自己带有苦衷的儿子想完成　“娶”　媳妇的心愿才不得已挑上了明家这个　“小门小户”　；　自认为捞上大便宜的明家老爷想也不想变把自己心目中最不中用的二儿子卖了个干净完全忽略了婚约上所写隐寓着这次结亲以后明离将会完全属于宰相府所有与明家不再有什么纠缠不清的瓜葛的条约……
其实我倒也不是要明离与本家完全脱离关系只是因为这一家子除了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二公子以外（除了先天本性以外幸好因为后天地位不高母亲早逝没人撑腰而一直被忽视怠慢不然恐怕也会被教育成明泉那个恐怖的样子）　几乎全都是贪得无厌趋炎附势的小人；　有那么一张撇清关系的婚约在手也有备无患免得以后明离难做人。　当然老爹此行最大的收获是明家完全收到了他若有似无的暗示决定让明泉择日迎娶明离表妹为妾于是彻底解决了明离的后顾之忧我的心头大患。　事后我从属下处了解到那个女人听到自己要做妾竟然还是欣喜若狂立马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由得大叹自己对手的水准之低明离审美眼光之差……
由于双方都怕夜长梦多多则生变婚礼就定在提亲的三天后；　相对与明家的手忙脚乱我们秋家却是井然有续不慌不忙因为早在我立志要与明离天长地久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着手采办如今该订的酒席早订好了该买的婚品早买好了该发的请贴早写好了就连相府两边当晚小吃杂耍摊也都安排好了保证让宾客乘兴而归……　虽然明离和我都不喜奢华不过我那感情丰沛的老爹自然不会让自己儿子唯一的一个大日子落得个冷冷清清。　当然亲一结下我便开始调整京城的流言。　所谓没有不打洞的老鼠不透风的墙明家这种卖儿子的行为多多少少也会为明离带来一些诸如　“为了富贵嫁太监”　之类负面的评论。　不过我当然不会做那种企图肃清所有不利于明离的谣言的不智行为身为八卦的佼佼者我自然明白控制一个谣言的最好办法不是亡羊补牢地遏止它而是极大程度地扩充它丰富它让它渐渐由黑转白由白转金。　在我风影无常的影响下不出三日京城乃至全国都传诵着明家二少爷的高风亮节为了成全卑鄙无耻的家族自愿献身为了成全移情别恋的表妹独自神伤为了成全心上人的心愿而甘心为妻顺便再加上已经被重重添油加醋加美化的他与小常公子的美丽邂逅相知相惜的爱情范本让明离的人气在一时间飚到了最高点。
当然百密一疏虽然我的准备做得如此充足婚礼当天还是引起了一些小骚动。　原因无他；　我那兴奋过度的老爹自愿担上了迎宾的任务。　虽然当时他的心情比当年划拳赢了一个叫风雅瑟　（煮豆小语：　偶。　。。偶实在素太喜欢雅瑟风流了）　的倒霉蛋把他拱上了劳心劳力的皇帝宝座的时候还要好上十倍但事实证明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咧大了嘴露出了牙笑歪了眼他还是一个不可方物的美人；　所以相府门口一度交通阻塞看呆了的人前赴后涌地被高高的门槛拌倒像叠罗汉一般层层垒了起来好不热闹直到老妈出来软硬兼施地换下老爹形式才算好转……
与堂前的喧嚣不同；　我的新房设在相府最深处的竹林小筑；　匆匆辞别了宾客；　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小筑。　走进房内；　发现明离依旧静静地坐在床上怕明离尴尬；　服侍的人一早就让我秉退；　虽说男婚男嫁实属平常；　但要明离这样一个七尺男儿嫁我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说不害羞那就是骗人了。
掀开了他的红盖头；　果不其然；　明离的那一向温和的脸早已绯红一片。
“离；　我们来喝交杯酒。”　我笑着将他拉到桌前；　“知道你讨厌冲鼻的酒味；　特别为你置了暗罗进贡
的香酿；　香甜得很呢。”
连着喝了三杯；　明离的眼便有些朦胧了；　也对；　这酒虽然毫无酒味；　却是极易醉人的烈酒；　连我都有些熏熏然；　更何况平日里不善饮酒的明离。　接着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体己的话；　刚开始明离还有些拘谨；　酒劲慢慢地挥发出来后；　他也便轻松了许多。　酒壮人胆那是肯定的；　若是没有酒的助力；　以明离被亲一下就会从头红到脚的性子；　我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一定会是一场灾难。
拉下红鸾帐；　我便帮明离脱起衣服来；　酒醉的他有点笨手笨脚；　却是格外的可爱。　覆上他的身子；　我细细温柔地碎吻下来；　引起他一阵轻轻的喘息。
烛影摇红；　一切尽在……还是有些言语的。
“常弟；　恩……似乎……恩……有些不对？”　间杂在呻吟中；　是他的不解；　但酒醉又被我唤起一阵情潮的他；　却又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什么不对？”　我笑问；　继续我的攻势。
“恩……　位置？？　……恩”
“我是夫；　你是妻吧？”
“恩……可是……好象……不该是这样子吧？？……”　忽然间；　他想到了什么；　赤裸相对中；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　你……你……”
“谁说过穿过太监服就一定要是太监的？　那是当年隐瞒身份不得以的办法”　我不再让他开口；　唇舌相濡；　努力地尽着自己新婚丈夫的责任；　让他再也无法思考……
真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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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　神清气爽。　见明离还沉沉睡着；　不由自主得凝视起他那安详的睡姿；　他那如剑的眉；　挺直的鼻；　淡淡的薄唇以及在被下那俊奕劲瘦的身躯……从现在开始；　你就是我一生的伴侣了啊。
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　明离那长睫轻轻动了两下；　眼便睁了开来。　起初还有些睡意；　在看见坐在身边的我以后；　双颊立刻浮上了红云。　挣扎着想起来；　却引起一阵呻吟。　我连忙把他按下去；　“离；　我知道你身体……不适；　多睡一会儿没关系的……反正……我已经帮你清洗过了。”
听到我这句话；　明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新的睡衣；　于是脸色愈加泛红；　“常弟……你……”
“顺便帮你搽了珍珠露；　可以舒缓你的……身体……”　我再追加一句。
明离自然知道珍珠露是什么；　于是在他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抹遍了这种价值千金的珍贵　“新婚必备品”　以后；　终于……又被炸成了大西红柿……　看着他的神情；　真是……好有欺负他的感觉啊……
好不容易在我的安抚之下；　明离才又睡去一来是真的很累；　二来是羞得得用睡觉来逃避。　敲门声响起；　真是；　谁来打扰？
打开门；　果然是我那爱子心切的老爹；　一脸笑意　“离儿；　我琢磨着你们也该起了；　我特地拿补品来给小常……小常？？？这么是你？？？你？？？你没事？”
我处事不惊地接过补品；　“谢谢爹；　这补品；　等离醒了我会让他喝的。”
呆若木鸡的老爹张大了嘴；　指了指内室；　又指了指我；　“小常……你……你没事？　我听说……做妻的……会……”
“是啊”　我笑得灿烂无比；　“所以我才要娶啊。”
“难道？　难道？”　老爹眼中的不可置信；　在我的点头默认后化为无声的反应；　机械化地转身；　离去；　走着走着；　终于在竹林那头；　凝聚成一声惨叫“小常他娘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