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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向梦葵紫龙佩-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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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山峰间的暗行伏桩,似乎均已撤去,沿途不见半点人影,麟儿、惠元,两人虽是鬼灵精,但见这种情形,也猜不出敌人用意所在,不觉满服困惑。
  琼娘笑向青莲师太道:“师叔,你老人家神算至灵,江湖经验也极丰富,这次仇人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可以看得出来么?”
  膏莲师太一脸严肃道:“近来,我于坐禅之际,每拟默察未来凶吉,似觉警兆连连,难于入定,卜卦问课,亦系前头不对后语,数十年修为,却发生这种奇异之事,实不可解,神女峰这恶徒,一举一动,至为阴险,可能预伏好谋,也说不定!”
  袁玉英淡淡一笑道:“事在人为,反正打算和他拼,不管他好到哪里,总得设法把他除掉!”
  青莲师大仅打量了她一眼,默不作答。
  麟儿知道这位师姊,对他拒婚之节,至感不欢,心中不免有点歉然,为防止她走向极端,只好拿言语暗中点醒道:“据再传恩师佛语含意,此次巫山复仇之事,似乎有惊有险,凡事必见机而作,以免误中诡计?”
  玉英侃然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劫数当头,逃有何用?”
  青莲师连忙告诫道:“玉儿,大敌当前,一切务宜冷静,凭暴虎冯河之勇,千万不可!”
  玉英不好顶撞师叔,只有垂首疾走。
  不一会儿,五人一行,业已走过山腰,义勇寨眨眼就到,募闻一阵钟鼓之声,起自寨内,两条人影,飞奔而至。
  惠元一见来者是徐芳吴文两个恶贼,不觉冷笑一声,暗中骂道:“狗强盗,你不过仗着老魔头在此,故可暂时获得一命,稍等,不割下你的狗头,你也不知我的厉害!”
  正待出言挖苦,只见这两个强徒,竟是笑容满脸,向着青莲师太,举手为礼道:“大哥知道师太上峰,特着我兄弟两人,先来迎接,不嫌简慢,且请人寨待茶!”
  青莲师大合什答礼道:“世外之人,不敢有当居士重礼,就请引路吧!”
  两人也不再作客气,遂先行带路,距离门口尚有十步远近,忽闻墙内有人纵声大笑道:
  “据报,来了不少高人会我武某,倒得见他一见!”
  围墙上两扇木门,本属虚掩,此时竟无风自开,最奇的是那木门少说也有五寸多厚,每扇宽约二尺,高逾七尺,讲重量,最少也有两百余斤,要把这种大门拉开,可得用不少力量。
  武成林距离大门约两丈以上,仅将双掌往后一扬,即将那笨重不堪的两扇大门,毫不费力地随手而开。在同时,也不见他起身作势,人却从立脚处激射而至,衣不摆动,落地无声。
  琼娘暗地把这恶贼一打量,见他年约三十七八,面白无须,看外貌,倒也生得堂堂一表,只是目光游离不定,双眉煞气隐然,充分表现这种人心狠手黑,蛇蝎书生四字,把他描写得概括无遗。
  他一近前,且先不理睬他人,仅向青莲师太抱拳为礼道:“我道何处高人来此面会武某,原来是庐山青莲师太!真是幸会幸会?”
  青莲师太点头微笑道:“我佛法轮常转,因果循环,迫使贫尼不得不面晤寨主!”
  武成林淡淡一笑道:“武某最敬重的是英雄侠士,最信服的是因果循环,不过话得说回来,若是有人想来此处无事生非,那得又当别论了。”
  惠元朗声一笑道:“神女峰本是千古胜地,幽丽秀拔,美绝人家,武寨主却于此立寨开山,更有人想长久盘占作为据点,南控昆仑,北制本派,阴谋既就,从兹独霸武林,而今此地算是人才济济,牛鬼蛇神,蔚为一处,武林中人,谁不知道?若有人来此处无事惹你武寨主,那岂不是强盗面前贼打劫吗?”
  惠元口头相当尖刻,而且当着强盗骂强盗,这哪能使强盗不恼?不管武成林表面上怎么大方,也不得不勃然变色。
  他当即将脸一沉,冷笑道:“不错,武某是强盗头子,强盗哪能惧怕贼打劫?不管他们是贼公贼婆,老贼小贼,犯在我武成林的手里,我绝不放过!不过这些事,我们可不必在此处谈论,有道是,客来投主,时已正午,且进小寨吃点粗茶淡饭,饭后,诸位什事相商时,尽管提出便了!”
  麟儿笑道:“寨是要进,茶饭倒不敢打扰,什么事,自有我们师伯作主,她老人家就代表我们向寨主打交道,道儿不论谁划都是一样,我们要求的,就是要公平合理,假如事情违反了情法理,我们自有维护武林正义的责任,哪怕有天大的困难,我们抱定的宗旨,是义之所至,责无所逃!”
  武成林一见答话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与那崆峒弟子,论相貌,可以说是瑜亮并生,琼花玉树昨晚深山救人的那崆峒高弟,已略显身手,最后,虽然遭擒,但结果被人家逃去,知道这次主要力量,在于这两位少年,庐山青莲师太倒还事小。他一向以阴险狠蛰见称,对予这位发话的少年,还拿不稳人家的身份,遂阴险地向师太一笑道:“武某还拿不稳这位小弟兄是何人门下。
  虽然比他痴长几十岁,倒也不敢使武某失礼!”
  青莲师太笑答道:“这位是昆仑掌教的爱婿;湖南长沙季嘉麟。”
  武成林点点头道:“神女峰义舅寨真是光芒万丈,能有这许多小兄弟翩然莅临,令武某得瞻少年风采,我也不再作无谓客套,就此请进便了!”
  说完,伸手作势,请师太前行,青莲师太熟诸江湖常规,忙逊谢道:“贫尼显然痴长,但来宝寨,却还是第一次,就烦寨主先行引路如何?”
  武成林忙站在师太右边,穿过的寨大厅后,却是一条宽可逾丈的青石路,两旁都是径可合抱的翠柏苍松,虬枝密叶,高可入云,习习凉风响起,一片松涛,身人其境,自觉神清气朗,毫无寄身盗窟的感觉。
  穿过这条青石路,即进入寨,惠元暗忖道:“昨晚,这儿屋顶上,被我用掌风打了一个大洞,难道他们马上就可把它修好复元?”踏进厅堂,举目一瞧,不但屋顶横梁,业已修好,而且一点也不着痕迹,两旁,各有寨中一列头目,每边计十二名,一律的青包头,绣花边,中间还缎着一只黄色绣球,身着青色武生装,薄底快靴,一个个都挺胸怒目,那种骠悍相,使胆小的人,自不免畏怯三分。
  强盗头踏进门,盗目肃然致敬,武成林不过把头略点,算是答理。
  惠元心中暗笑道:“这狗盗真是无耻之尤,落草为盗,已经辱没了祖宗,他偏活神活现,反向我们示威,比武时,我得把他戏耍一个够,然后才叫他血债血还。”
  厅堂正中,有一小台,台上摆着三把太师椅,台下两旁,各一排椅子,武成林请青莲师太上坐台上正中的太师椅上。
  青莲师太熟谙绿林规矩,知道这位置如果你真的坐上,那立即要掀起寨中群盗愤怒,而酿成流血惨事,当即笑辞道:“武寨主,快不要如此客气,客有客位,我们就坐下一谈好了!”
  武成林也不再谦逊,遂往当中坐下,吴文、徐芳接着他的左右肩坐在两旁,紧跟着,青建师太带着麟儿等人,往靠右的椅子落坐。
  盗目献过茶,师太正待直表来意,只闻有人纵高大笑道:“武贤弟,据说寨中来了高人,为何不通知我一声,令杨某略瞻名门正派的风采?”
  从侧门走进了一男三女,那发笑发说的人,正是洞庭帮主杨澜,后面那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则为云梦三姬。
  这个水上盗魁,今天却穿着一身疾装劲服,革囊宝剑,一切俱全,云梦三姬却一律的是淡黄服,绿罗裙,身佩长剑革囊,看情形,明是准备作一场拼命恶斗,云姬含情脉脉地瞧了惠元、麟儿一眼,粉脸上带着羞愧之色,低着头,那骚劲似乎冲淡了许多。
  武成林与徐芳、吴文等,赶忙起身迎接,彼此见过礼,脸上似乎都带着一丝阴森森的诡笑。
  杨澜落坐后,才大咧咧地冲着青莲师太一笑道:“我道是昆仑五子驾到,却原是庐山派的青莲师太,但不知师太几时转入昆仑?”
  麟儿见他出言讽刺,立刻以牙还牙,也冷笑驳斥道:“杨帮主,你几时投靠了阴山,由首领变为人家的尾巴?”
  杨澜正待答话,武成林哈哈一笑道:“彼此的争执,却不忙在一时,午餐以后再说吧!”
  酒筵排在厅堂左边,素席却是专为师太制备,麟儿等人陪同长辈坐定,巫山各盗则分坐三桌,头一桌坐着武成林。杨澜等七人,另外两桌坐的都是具有重要职守的头目。
  武成林把盏敬酒,青莲师太因为自己是佛门弟子,滴酒不尝,只好以茶代酒,应个景儿。
  酒过三巡,这阴险狠骛的淫贼竟把笑脸一沉,起立发话道:“武某寄居巫山,已历十三寒暑,所作所为,无一不秉着武林常规,可是青莲老前辈竟带着三派不同的人物来到此处,口口声声要为人复仇雪恨,昨晚竟擅入本寨,毁物伤人,武某须得向师太问个清楚,所谓复仇,到底谁和武某结有什么深仇大恨?”
  青莲师太微笑道:“贫尼身人佛门,杀伐之事,原不欲问,但武寨主当年初入白云庄时,原寄身在你盟兄薛飞鹏的家里,寨主当年所作所为,贫尼以一佛门弟子,不愿亲口说出,死者的女儿,正是我庐山派的门徒,她十余年的含辛练武,朝夕不辍,为的就是要报仇雪恨,难道这桩事,武施主都已忘得干干净净了么?”
  武成林双眉一挑,冷笑道:“武林人物,谁的手底下,多少总死过几个人,请问师太,在当年成名时,难道手下就没有沾过血腥,你杀的人,难道你都——记得他的名姓?”
  琼娘见他根本不认这个账,而且咄咄逼人。不觉娇叱道:“涅贼、你逼死我母,杀死我父,一身血债,满手血腥,难道就凭你不认账,可以把我们打发下峰么?”
  武成林冷笑道:“什么认账不认账,我们暂时不谈,我武某头可顶天,拳能立马,所作所为,绝没有不承认的道理,不过我武某一生,就没有一个姓薛的兄弟,更没有占据什么姓薛的老婆,试问你们来人中间,打从师太算起,谁是这事的证人?”
  琼娘叱道:“我是他亲生女儿,这条命,也由义叔陈壁救出,他原被你毒蛇打伤右臂,被我恩师青莲师太救转,我亦于当时随赴庐山习艺,难道这些事,都是假的不成?”
  对面的杨澜,未开言,先来个咧嘴大笑,声震屋瓦,中元之气,化为罡风,一阵阵对着麟儿、惠元等人,激压而至。
  麟儿怕袁玉英抵挡不住,忙发动伏魔神功,一阵香风起处,将杨澜所激发的功力轻轻化解。
  那盗魁,纵声大笑后,竟举起酒杯,来个自饮自干,然后慢吞吞他说道:“老朽杨澜,素不善辞令,我也最讨厌那种强词夺理的人,武林中人,谁不每日在刃尖子上打滚,有道是,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人死就要复仇,武林中那可毫无宁日!何况相隔十余年的事,谁也记不清楚,既无佐证,更乏根源,哪能凭人家一语就可决定取舍?而今师太亲率门人弟子,擅闯此寨,硬行指定武寨主杀死了人,我也得问问师太挽救死主女儿的陈壁,这个人,随同师太来了没有?”
  惠元气道:“照你这一说,死者女儿的话,就算不得人证了?”
  杨澜冷森森地答道:“武林中觊觎巫山的,自大有人在,安知其不托词生事,其目的在攫取巫山!”
  陈壁未来,麟儿这一帮,除琼娘外,其他的人,谁也没有涉身其事,这两位盗魁,却向他们要人证物证,他们又焉能拿得出来?江湖上虽如以武功分强弱,但侠义道的人物,却不能不讲理。处在这种场合,把青莲师太等人弄得非常尴尬。
  琼娘只气得娇躯发抖,她只好拿眼打量自己的未婚夫婿,能出主意挽回这种僵局的,只有靠他和惠元了。
  麟儿岂能不知道琼姊姊的心意,他却拿着酒杯,若无其事地饮个不完,待到僵持半晌,才含笑问道:“请问杨帮主、徐、吴两位副寨主,是不是帮主的嫡传弟子?”
  杨澜漫应道:“我确是他两人的启蒙师,这事情,你如何知道?”
  麟儿笑道:“以杨帮主的独门心法,只要一施展出来,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不但如此,他两人出师以后帮主犹认为他两人武功不够,特又传授了他们三年,并把威震江湖上的霹雳掌传了他们两人,造成他们今日的声名,这一点,晚辈猜的不错吧?”
  任何人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喜欢别人的恭维,这盗魁被麟儿一阵捧,果然入呖,不觉点头称是。
  麟儿又笑道:“老前辈为使徒弟成名,同时巫峡洞庭,千里相通,为扩展水上实力,于是着徐、吴两位高足占领巫山神女峰,也就是今日的义勇寨,这事情,该是一点不假吧?”
  杨澜沉吟半晌,终于点点头。
  “十余年前巫山比斗,副帮主易去恶,败在崆峒派蓝衣秀士的手里,乃携徐、吴两位副寨主重返洞庭,再传绝技,武帮主传授霹雳掌,也就在这段时间,这事情,我想老前辈还不至健忘吧?”麟儿没头没脑地步步往下逼,迫使杨澜上当。
  杨澜见他把往事说得如数家珍,也就毫不考虑地点点头。
  麟儿朗声大笑道:“事情到此,不就很明白了么?十三年的,徐、吴两位副寨主占据了巫山神女峰白云庄,立寨称雄,因为亲赴洞庭拜师返山,船到黄岗镇,顺手作案,劫一官船,薛世伯路见不平,用铁燕金钩攻破洞庭帮的独门暗器飞蝗阵,徐、吴不敌,临走时,约定比武巫山,蛇蝎书生武成林,原与徐、吴是结盟弟兄,路中相逢,获悉其事,计议之下,于是暗施好谋,伪扮乘客,混入薛舟,并与薛世伯明誓结义,同赴巫山,当时洞庭副帮主易去恶亦在白云庄,代徒撑腰,出手比武,不料遇上了崆峒派蓝衣秀士,眼见门人弟子遭人欺负,遂也一怒出手,易副帮主终以武功不敌,乃携门徒撤身而退,于是遂有杨帮主再传绝艺之事,既经杨帮主亲口承认,难道武寨主也可否定不成?当然以你们这种不敢担当所作所为的心理来看,也可能问我要人证物证。”
  他星眸微睁,神光四迸,拿眼向武成林及吴文。徐芳等人略一打量,见三人默不作晌,遂继续道:“首先我要提出人证,蓝衣秀士的师侄,就在诸位眼前!这次同来巫山,为的就是要替同门师兄报仇雪恨!”
  惠元不觉暗笑道:”麟哥哥的心思真快,这恶盗一身罪恶。
  却一点也不省担承,我们这许多人,被人家几句话一说,就弄得无法应付,想不到他却一件一件地往人家头上套,并还提出什么人证物证来,分明要我来做人证,偏偏还要卖关子,可是这一来,琼姊姊却比我晚了一辈,待我来开个玩笑,有何不可?”
  遂把俊脸一整,接着说道:“薛大侠本是我三师伯的弟子,陈壁被青云师太治愈以后,曾三上崆峒,跪求我戴师叔(即蓝衣秀士戴梦华)为师兄报仇雪恨,戴师叔告诉他,只等我那侄女儿艺成之后,即上巫山神女峰清算这笔血账,我奉命下山,即为协助我那师侄女而来,而今我师侄婿也同来此处……”
  麟儿见他大占其便宜,遂在他大腿上,重重地捏了一把,只痛得惠元几乎跳了起来。
  麟儿又接口道:“要物证,我这儿也有!”
  惠元暗笑道:“真是嘴脸,人证一项,不是我圆谎,弄得几乎下不了台,但不知他葫芦里又拿出什么做物证呢?”
  但见麟儿,把那盛天蜈的瓶子,拿着往桌子一摆,并说道:“杀死薛世伯,与瓶子里的东西,也大有关连,这东西,在当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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