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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解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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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令得我们心烦的陈长青,也是。
    可知只要生命的形式一转变,生命的规律,自然也会改变,不是一定要经过“老”
这个历程的。
    白素自然知道我的心意,她道:“地球人有地球人的生命规律,非地球人,有非地
球人的生命规律,总之是生命,就受囿于生命规律,无法解脱。”
    我无法不同意白素的说法──这个说法,无可反驳。我道:“或许别的生命,其规
律不如地球人的那样可怕。”
    白素道:“或许,也或许更可怕,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到了那地步,才能真正知
道。”
    我叹了一声:“或许,每一种生命,对自己本身的生命规律,都感到可怕和不满意
,都努力要求摆脱,这便是人类何以如此热衷于成仙成佛的缘故──所追求的,无非是
生命形式的改变。”
    白素望向我:“你也想?”
    我又喝了一大口酒,把酒瓶送给了白素,白素也抿了一口。
    我道:“我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可是,我却只想听其自然。”
    白素点头:“你的意思,和我一样──天地之间,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生命形式
,遵循这样的规律,一定有它的道理在,硬要改变,即使成功了,也不过是跌进了另一
种规律而已,像陈长青──”
    我不禁摇了摇头,陈长青是我们所知的一个转换了生命方式,可是却身在困境的例
子之一,其余的人,在转变了生命形式之后的情形如何,不得而知,或许他们从此对投
入了新的生命规律,感到十分满意。也或许,他们一样不满意或许甚至十分痛苦。
    但不论他们是苦是乐,是悲是喜,我们都无法知道。一则是由于他们不会来向我们
诉苦;二则,正如陈长青所说的那样:根本不知如何说,说了我们也不会明白,夏虫尚
且不可以语冰,另一个生命形式,如何向我们诉说他的苦与乐?
    我和白素的想法一致,我们自然而然,握紧了手,我忽然想起:“像我们的女儿那
样,她算是甚么?”
    红绫的情形,十分特殊,她并没有转换生命形式,可是她的情形,又和普通的地球
人大不相同。
    白素道:“她当然是地球人──她与众不同的是,她脑部活动的能力,得到了释放
,在数以亿计的脑细胞之中,通常人运用到的不到千分之一,其余的都处于休息状态,
而她则动用了较多,所以与众不同,但是这种不同,当然不足以令她脱出生命规律。
    我压低了声音:“要是有朝一日,她要改变生命形式呢?我们是反对还是赞成?”
    白素笑:“你平日的潇洒哪里去了?”
    我知她所指,便笑:“自己的女儿,总紧张一些──当然由她自己决定,我们只怕
也看不到了。”
    白素却扬眉:“灵魂也有知觉,即使是在生命原来的规律之下,灵魂解体,一样可
以有知觉,怎么会‘看不到?’”
    我笑道:“自然,我是坚决不喝孟婆汤的。”
    白素道:“只要你不投入轮回,也就不会接触到孟婆汤这回事。”
    她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听来很是古怪,我呆了一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
口。
    白素却又道:“适才我和李宣宣联络──”
    我性急,插言道:“是啊,结果如何?”
    白素道:“她说,午夜时分,会来与我们相会。”
    我追问了一句:“齐白来不来?”
    白素道:“她没有说,我没有问。”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齐白是一定会一起来的──他们之间的恋情,非比寻常,上
下两千年,纵横三万里,那是超越了多少个世纪的延续,一旦重聚,就算他们拥有的是
无穷无尽的岁月,也自然应该珍惜相聚的每一分每一秒。
    白素也不知道何以李宣宣要到午夜才来,她生命形式奇特,至今我还不是十分了解
,自然也难以理解她行事的奇特方式。
    这一天,余下来的时间,我都试著和陈长青联络,可是我发出去的讯息,如石沉大
海,一无著落──在这里需要作说明的是,我的所谓“我发出讯号”,那只是我一厢情
愿的说法。
    我不是灵媒,不像灵媒阿尼密或金特一样,有著特殊的和灵魂沟通的本领。我也没
有“神游”、“他心通”之类,可以遨游灵界的能力。
    我所做的,只是集中精神,把自己的意念,凭自己的意志输送出去,也就是说,使
我的脑部活动,集中在某一件事上,并且尽量加剧脑部活动,使之能产生一种力量,为
灵魂所感应。
    这样做法,能有一定的能量输出,那是肯定的事──现代实用科学的仪器,甚至可
以记录这种能量的强弱度来,但是能不能为灵魂感应到,则是另一个问题了。
    灵魂的特异能力,和种种通灵的神通,所能突破的,就是他们输出的能量,容易为
灵魂所感应。
    不论是灵媒,是神通的拥有者,或是普通人,所发出的脑活动能量,要被一个特别
指定的灵魂感应到,比较困难,而被恰好在能量发射范围之内的过往游魂感应到的机会
比较大。
    温宝裕就曾如此这般,把黄老四的灵魂,召进了一个小女孩的脑部。
八、金刚摧心咒
    所以,我试了好久,虽然一无所获,我也并不觉得特别失望──若是一试就中,反
倒令我吃惊了。
    而且,我已认定一点:陈长青若是真正走投无路,他一定至少会来找我商量一下,
毕竟在阳世,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在灵界的情形既然不妙,只怕也不会有甚么朋友了

    快到午夜时分,我和白素,在书房等李宣宣大驾光临,我有点不安,因为红绫自下
午出去之后,直到此时,还没有回来。
    我当然不怕她会有甚么意外,但是这种情形,以前没有发生过,所以有些突兀。
    离午夜越近,我思绪也越是乱。我知道“午夜”这个时间,有著相当特别的意义,
有许多神秘不可测的事,都会在这个时间发生,李宣宣选择了这个时间出现,不知道有
甚么特别的意义?
    我又胡乱想著,大约是到了离午夜还有十来分钟时,在红绫的房间中,忽然传来了
一阵声响。
    白素:“宣宣,你来了?”
    李宣宣这个阴间使者,确然具有神出鬼没的本领,所以白素才那么问。
    我则因为正在紧张红绫,所以几乎在同时,我问的是:“红绫,你回来了?”
    红绫的房门关著,并没有随我们的问而打开。李宣宣固然能突破空间,骤然出现,
红绫未脱野人本色,她自窗口入屋,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房门没打开,但是却有一阵扑打之声传来,我和白素一听,立时齐声道:“那鹰!

    我几步窜过去,打开了门,只见那鹰一跃而出,在地上扬起,就抓住了我的椅脚。
    那鹰和红绫之间,几乎已能做到“语言沟通”这一地步了,但是我和它之间,却没
有这个本领。
    也是红绫好事,她因此教了那鹰几个动作,并且告诉了我这几个动作的意义。
    其中,就有以爪抓椅脚的这个动作在内,意思是:有重要的事发生,跟它走。
    我也看到,只是那鹰独自飞了回来,红绫并没有回来,而那鹰又有这样的动作,让
我吃了一惊,失声道:“发生了甚么事?”
    或许,那鹰能听懂我的话,但是,我却无法明白它的回答,它展开双翅,在地上打
了几个转──这个特定的动作,红绫也曾告诉过我,那表示“立刻就跟它走,不必再多
问,事情很急”之意。
    我望向白素,白素十分镇定,只是略皱著眉:“这孩子,不知道又有甚么事了。”
    我疾声道:“我们快去看!”
    白素道:“李宣宣快来了,孩子必然不会有甚么大事,你独自去就行。”
    这时,我也感到自己未免太紧张了些,说话之间,那鹰比我还急,意已穿窗而出─
─要到何处去,得靠它带路,所以我也无可奈何,跟著从窗口穿了出去。
    才一落地,就看到那鹰停在车顶上──这是要我驾车前往,我一面上了车,一面心
想,还好是午夜时分,路上人车都不多,不然,在大白天,一头飞鹰开道,我驾车随后
,这也够招摇的了。
    车子下山,那鹰一直在前飞,若是直路,它便停在车顶,不断以喙喙车顶,像是在
催我“快快快”。
    我心中焦急,心想,这次事后,总要红绫教会我和这鹰有更复杂的沟通不可,不然
,光是这种哑谜,已经令人不耐烦之至。
    车子很快出了郊区,行驶了约三十分钟,又驶上了山路──这条路我认得,通上山
去,是一座庙宇。庙宇当然不是甚么古刹名寺,但在本地,规模之大,也算是数一数二
,僧人颇多,善信也不少,有几个主持僧人,都被公认为很有佛学修养。
    如果说目的地,竟是这座庙宇的话,那真是怪不可言了,我实在无法想像红绫和寺
庙之间,会有甚么联系。
    不过,这倒也令我放心,因为红绫若是在庙中,那是决对不会有甚么严重的事发生
,现代社会,离“火烧红莲寺”的时代,究竟大不相同了。
    车子继续向前驶,不多久,到了山路的尽头,果然是通向庙宇,超过一百级的石级

    我停车,走出来,抬头望去,只是月色之下,那高耸的石级,看来庄严莫名,令人
未见神像,便生敬畏之心。那鹰已在盘旋著向上飞去,四周寂静之至,那种气氛,使我
也不想大声呼叫。
    我提一口气,耸身向上奔去,一口气奔完了石级,只见高大的庙门之前,有三个僧
人,伫立月下,一见了我,就迎了上来。
    这三个僧人,都五十上下年纪,居中一个先开口:“卫施主吗?”
    那僧人叹了一声:“她正和几个外来僧人……争执,卫施主请快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红绫和“外来僧人”有甚么关系,有甚么争执可起。可是从这三
个僧人的神情看来,这“争执”似乎很严重!
    一时之间,也不等我再问,那三个僧人,领著我向寺内便走。
    那寺庙的建筑,虽然不伦不类──以现代化的建筑技术,加上传统式的装饰,但是
规模却也相当宏大。我跟著那三个僧人,自大殿穿走了过去,三个僧人一面急急走著,
一面向我解释:“佛寺的传统,有外来的僧人,要求暂住,不能拒绝──”
    我点头,“是,那种行为,称为‘挂单’。”
    那僧人又道:“这次,外来的僧人一共有七个,像是从天竺来的。”
    我笑了一下,他们竟然称印度为天竺,可以说是古趣盎然。那一带是佛教的发源地
,来自该处的僧人,自然更不会被怠慢。
    可是怪的是,印度和尚,怎么会和红绫发生纠缠。
    我问了一下,可是那三个僧人,一致现出了一种很是古怪的神情,欲语又止。我最
怕遇到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所以索性不再问,因为见到了红绫,自然一切都可以明白。
    一直走到寺院建筑群的后面,另有一个小院子,有几间僧舍,都是灯火通明──现
在的寺院中,即使是“青灯古佛”,那灯,自然也不会是油灯,而是电灯了。
    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却一样十分寂静,那三个僧人把我带进了院子之后,向正中一
间僧舍,指了一指,神色犹豫,不再向前,那意思是要我自己过去看。
    我闷哼了一声,大踏步走向前去,伸手推开了门,里面灯光之强,出乎我的意料之
外,以致最初一秒钟,几乎甚么也看不到。
    及至定了定神,眯著眼,这才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我看到的情景,绝不诡异,甚至可以说,是一座寺庙之中的正常情形。但是由于其
中有我的女儿红绫在,所以又给我以十分怪异之感。
    室中一共有八个人,七个僧人和红绫。她们八个人都跌坐在蒲团之上,室中除了灯
光异乎寻常的明亮之外,别无其他陈设。
    那八个人的位置是:七个僧人围成了一圈,把红绫围在当中。八个人都用同一个坐
姿,通常,老僧入定,就都是这种姿势。
    而他们都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出。刚才那三个僧人说他们之间有争执,我也看不出
争执在何处。
    看清了情景之后,我一张口,就想叫红绫,可是还没有先出声来,就陡然一惊,因
为我已看清,其中至少有两个老僧人,我以前是见过的。
    而且,我脑中的记忆系统,立刻开始运作,首先想起的是几个平时绝不会想起的地
名:唐古剌山,腾格里湖,嘉都尔寺……
    接著,一件过去的事,也就一起涌了上来──这件事,我记起在《生死锁》这个故
事之中,那个故事,和如今叙述的这个故事,有相当直接的关系,因为陈长青这个人,
是在那个故事之中“上山学道”去的。
    在那个故事之中,在嘉都尔寺里,我曾参加了经过修行的高僧,被尊称为“活佛”
的转世的奇事,生死的奥秘似解开非解开,一切全在朦朦胧胧之间。陈长青就是为了要
追求更深一层的了解,所以才毅然看破红尘的。
    那时,研究这个生命奥秘的一个神秘高人,被称为“天池上人”──如今我看到的
那两个老僧人,就是天池上人的弟子,我曾在嘉都尔寺见过的!
    由此可知,如今发生的事,也正是和陈长青大有关连的了!
    这些和陈长青大有关连的人,又何以会和红绫起了“争执”?乍一看来,僧室中的
各人,都一动不动,大家都在打坐,似乎并没有甚么冲突,可是我还未曾开口招呼,身
体一阵劲风过处,那鹰已在我的身边掠过,直飞向坐在众僧之中的红绫。
    它一反惯例,并不是停在红绫的肩上,而是停到了她的头顶之上!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七个僧人,也有了行动。
    (我实在不能够称那七个僧人是“僧人”,因为一来,他们的打扮,很是怪异,身
上所穿的似袈裟非袈裟,袒著一臂,有的肥胖无比,有的是瘦骨嶙峋,造型奇特。二来
,他们多半全是天池上人的弟子,虽然和佛门很有些关系,但是不是传人,还很难说,
可是由于他们自寺院来,又在寺院中挂单,而且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用甚么别的称呼
,所以就顺口称他们为“僧人”──他们实际上和真正的僧人,有一定的区别,必须说
明之。)
    先是我听到了一阵“嗡嗡”之称,那种声调,一听就知道是诵经声,可是奇的是,
那七个人仍然端坐不动,也不见他们的口唇有任何动作。
    但是,那种诵经声,却渐渐响亮了起来,声音像是从七个人的身上每一处地方发出
来一样。我明知这七个僧人必然有点古怪,但一时之间,也看不出甚么门道来,心想索
性过一会,看他们有甚么花样,反正红绫就在近前,有甚么意外,再出手也不迟。
    当时,我留意到了那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全身翎毛,起伏不止,看来很是威猛

    这时,那种发自七个僧人身体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听入耳中,起了一种嗡嗡的
共鸣,昏昏欲睡,似有很强的催眠力量。
    我刚在想,这种“声音攻势”一定有古怪,就听得那鹰陡然怪叫了一声。
    鹰叫声刺耳之至,一下子把那种有规律的嗡嗡声,自中切开。
    若然说,那种渐渐增加的声响,是一张网的话,那么,这一下鹰叫声,就像是一柄
利刃划过,一下子把网划了一个大口子。
    听了那下鹰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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