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特立独行的狗-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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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完字后，我们相拥着站在竹子前，看着那几个新字，仿佛看着我们的爱情。我说，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都要来一次苏州，来一次虎丘，我们每年都要写上一行字，两周年，三周年，直到天荒地老……
我一直想再去一次苏州，再去一次虎丘，看看那棵竹子怎么样了，它还活着吗？将近两年了，它是否遭到了别人的砍伐，它是否得了什么病而枯萎了？竹子上的字还在吗？字迹还清楚吗？是否遭到了别人的涂抹，是否经过了风霜雪雨而辨认不清？我甚至想，她离苏州比较近，2002年的这个时候，她是否独自一人去了虎丘，看着竹子上的刻字黯然神伤？她是否在那几个字下面又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我是想过的，等我再到虎丘，一定要找到那棵竹子，找到我们的刻字，我要在那几行字下，继续写着两周年三周年的话……
跟她分手后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经常做梦，梦见回到了那片竹林，只是竹林中有风有我，唯独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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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个星期转瞬间就过去了，我不得不离开上海。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竟那么伤感，上午我们逛了上海书城，之后到福州路上一家麦当劳吃饭。天气很热，她给我一块冰块，我突然就泪如雨下，我趋近崩溃，难以抑制心中的别离之情。
我们在机场吻别，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流到嘴里，咸咸的，我不知道那是我的泪还是她的泪。时间不等人，我必须检票去了，可是我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意走。最后我跟她：“你赶快走吧，咱们都不要回头！”她擦了一下眼泪，看了我一眼，转头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黯然地进了安检门。
一下飞机，我便给她打电话，说了一会儿，我赶快挂掉了，因为我又哭了。
那是第一次，我把她当成了亲人，而不单单是我要追求的女孩子。离别，就仿佛从我心头剜去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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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时候，我曾经跟她开玩笑说：“我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实习生，要接受你的考核，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合格了，就给我转正，让我做你男朋友。”然后我又厚颜无耻地说：“你现在就给我转正吧！”她得意地笑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回到深圳后，跟她通电话的时候，我总是不忘问一句：“尊敬的领导，我转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她总是说：“还在研究呢。”
有一天晚上，半夜两点，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一看是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拿起话筒，听到了她的声音，而且背景声非常嘈杂，于是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寝室都没睡啊？”她说：“嗯。”我问：“有什么事啊？”她支支吾吾地不回答，这时候我听到她的室友催促说：“你快说啊！”然后她说：“刚才我跟寝室同学谈了好久，我决定给你转正了……”
dabaosun第六节 自己的心情自己感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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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我陶醉在幸福之中，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她男朋友了，同事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不再犹犹豫豫而是斩钉截铁地回答：有。
可是，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七月份，她的心情突然黯淡起来，经常打
电话给我诉说着心中的苦恼，我说有些事情是你庸人自扰，她便很不开心，要跟我分手。于是我就宽解她，直到她开心地笑起来，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让她笑了出来。
每个人都会经历心情的低谷，我必须马上来到她的身边，给她安慰，给她支持。我决定月底休假，领导也批准了。可是正当我准备出发的时候，领导却突然说八月初有一个出差采访，要派我出去。我已经有过一次旷工的记录，不敢违拗，只好打电话告诉她八月中旬才能回去。
可是她的心情一直就不好，几乎每天都提出要跟我分手，我总是费尽唇舌劝慰她。同学说，女孩子都希望男朋友在身边，有个依靠。即使天天通电话，也赶不上几天见一次面。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领导会体谅我吗？我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祷，让我们撑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我终于觉得累了，她每天都跟我说分手，我的精神几乎崩溃。而我的出差采访一拖再拖，竟然取消了，真是老天弄人！八月中旬的一天，她再次提出分手，我竟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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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只能说，我当时的决定是多么草率，只要我忍住小女生的絮絮叨叨，不停地宽慰她，总能度过这次难关的。我生自己的气，我恨我自己，我比她大，理应让着她的，但是我终于还是做错了。我想，一切都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太年轻，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大男孩，还没有担当一切的勇气，那时候我还稚嫩，不懂得体贴女孩子的心。事到如今已经无可挽回，我不想重复至尊宝的那段什么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因为那全是徒劳。
而我更恨自己的是，我竟然马上换了手机号码。我本来一直用的是联通，早就想换成移动，之所以一直没换，是因为那时候联通移动还不能互发短信。
换了手机并不能使我摆脱痛苦，那几天，我生不如死，整天失魂落魄。这样熬了三四天之后，我终于决定拨她的电话。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做错了，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换手机的事。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我骗她说手机掉了，顺便换了一个新的号码。但是她怎么会信？她哭着说道：“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就换了号码！”然后她挂断了电话，我再拨回去，她就不肯接了。
我收到她的短信，她说：“这几天，我走在校园里，像丢了魂一样。我给你发短信，你不回，打你电话，关机，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你出了什么事，谁知道，你原来是换了号码。”
我发短信无力地解释，可是她再也没有理我。接着我就收到她的邮件，索要她送我的照片。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得那么快，让我来不及思考，她就已经离开了我。
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下的孽，这种种的痛苦，自然要我来承受。
我时常进行种种的假设：假如我没有换手机号码，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还可以挽回？假如我没有答应分手，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假如我在八月初能顺利休假，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一切假设都是徒劳，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挽回。
自己的痛苦只能由自己慢慢咀嚼，自己的心情只能由自己每天感受。
我躺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看，一阵风吹过，风铃摇晃着，叮叮当当地响。风铃，是我生日的时候她寄给我的。风铃下端挂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羊，因为我是白羊座的，那次随同这只风铃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小牛的卡片，她是金牛座的。送我这些礼物的时候，她还没有给我转正。
每天我都在风铃的叮当声中沉入梦乡，仿佛她就在我的身边喃喃低语……
丁丁儿第一节 暗杀小狗康德（1）
我叫莫智。现在我要说的在这条狗绝非一条普通的狗。它折磨了我整整两年的时间，我当然想不通为什么一条狗能折磨我这么久。从生理形态上来看，此狗身长45公分，高17公分，长白绒毛，一双小黑眼嵌在一颗大头上，和一般的呆狗没什么区别。其实我刚刚搬来和周莉同住的时候考虑过要和这条著名的狗打好交道，因为周莉说它是这条街上人缘与狗缘最好的狗了，换句话说就是”搞好邻里关系模范”。这条狗也曾短暂的对我表示过兴趣，因为我不惜血本喂它吃火腿肠和光明牌酸奶。每次喂它的时候我都蹲在地上，看着它一颗大头埋在
食物堆里，嘴巴还发出强有力的”吧嗒吧嗒”之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小狗名叫康德，据女友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康德，因此让此狗志名纪念。我问女友还有没有其他崇拜的人，她说有，是罗那尔多。这很让我焦虑了一阵，如果将来和女友结婚有了小孩怎么办呢？总不姓罗名那尔多吧？我查了一下姓莫的名人，莫里哀，莫泊桑，这些女友都不感兴趣。至于莫什科夫斯基她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幸亏到后来事情的发展有了转机，我的孩子也免去了姓罗的尴尬。
小狗康德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颇具康德之风。每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它一定要出去散步，如果我拒绝带它出去，它将不屈不挠的站在我脚边狂吠，直到我受不了投降为止。而下午正是我写作灵感最好的时间段，每次我都不得不痛苦不堪的中断写作，陪这条白毛狗出门巡视。两年里我没写出一篇象样的作品，小狗康德要负很大的责任。它是街上的活跃分子，也是一名出色的侦察员。任何一个垃圾堆它都不会放过，必定一头扎进去仔细的反复检查。它在路边电线杆撒尿拉屎的样子让我脸红，看它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德行就知道这家伙深谙弗洛伊德的肛唇快感说。
当然仅仅是肛唇快感对它来说是不够的，因为狗毕竟进化有限，前爪不能如人一样随意手淫。因此在街上追逐漂亮的女狗也是康德的日常功课。
它好象永远处在发情期一样。
康德泡妞的手段已自成一派，如果它是人，光靠写《如果让女性和你上床》也能在网上成名。运气再好些，能上《花花公子》的封面也未可知。我对它泡妞的步骤简单概括如下：
1、语言挑逗。它见了女狗，无论老少，只要稍微顺眼些的都不会放过。离得人家老远就开始大声叫唤，直到吸引了女狗的目光为止。它的叫声千回百转、奇形怪状，这也是我受它深度折磨的原因之一。正常的狗叫声无外乎”汪汪”“喔呋喔呋”或”嗷嗷”几种，但康德的叫声却是象刮锅、象刹车甚至猪哼哼声，，什么都象就是不象狗叫。叫起来时惨烈无比斯文扫地，极具”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效果。每当这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掩面疾走，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对于那些女狗来说，康德的叫声却可能意味着性感撩人。因为它们总是不自觉的受到它叫声的吸引，含情脉脉的送来它们的注视。
2、物质利诱：康德善于利用手中掌握的物质资源达到它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来说是它叼着路过卤菜店时通过谄媚老板获得的肉骨头，得意洋洋的在女狗们面前炫耀。它将肉骨头叼在嘴里，丢在地上，跑动几个回合，再回来叼起骨头，睨着眼看着口水直流的女狗们。而这时候那些女狗已经不知不觉的向它这边移动脚步了。
3、形体展示：其实康德的身材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长时间的纵欲和养尊处优已使它年纪轻轻就肥胖不堪了。但它自我感觉出奇的好，面对徐徐而来的女狗，它上窜下跳，拼命展示自己粗短身材，给别狗造成它是孔武有力的假象。其实我太了解它了，它和我一样有早泄的毛病。
4、开始干活。到了这一步骤女狗们已经被撩拨的芳心大动，只要它们一靠近它，康德立刻急不可待的扑上去开始狂干不已。它干的时间固然不长，但很有技巧。它会让女狗始终处在能看见肉骨头却吃不到的地步，等这厮一旦射精完毕，立刻抢在女狗之前叼走肉骨头。久而久之，这条街上的女狗都和我一样认清了康德虚伪而丑恶的本质，开始联合抗拒康德的性诱惑。康德百般引诱不成，最后只好实施强奸。据我估计附近的女狗因遭康德强奸而怀孕的就至少有三条。它们生下的小小狗都跟康德一个德行，长着一颗大头，蛮横好色。
我和周莉共同生活了半年之后，康德与我的关系开始迅速恶化。这可能和周莉那时开始因为工作较忙很少回家的原因有关。每次周莉在电话那端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亲爱的今天我加班不能回家了。我回答说，没问题宝贝，同时看着脚下恶狠狠盯着我的康德。我知道我们在打着同一个念头，那就是热烈盼望对方在这个家里消失，然后逍遥快活的独自生活在房间里。
康德喜欢咬东西。我的一切私人物品，包括衣物鞋袜甚至作品手稿都被此狗毫不留情的撕咬过。后来它盯上了我书架里的书，并且开始有选择的选取那些我最珍爱的书籍开始下嘴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把它按在碎片飘飘的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边狠打了一通。康德的惨叫声弥漫了半条街，最后居委会的老太太敲门来问，你们家没什么事吧？我陪笑道，没事没事，很好很好。老太太疑虑的看着我，又探头探脑看了半天，说，没事就好，我们这里可是模范示范小区，可不能发生什么事情啊。我诚恳点头道，是啊是啊，没事没事。
丁丁儿第二节 暗杀小狗康德（2）
老太太走后，我从衣柜里放出康德，取下它嘴上粘的胶布。出乎我的意料，它没有抗议，只是吧嗒吧嗒嘴，象没事一样走开了。我觉得它似乎在微笑Φ檬忠跸铡Ｔ偻鹿窭镆豢矗还啥癯羝嗣娑础Ｎ掖舐盍艘痪銼HIT——康德准确的将大便拉在了我的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衣柜底层的衬衫上。准确的说，我的杀机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晚上周莉回家后，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漫不经心的说，小莉啊，以后你晚上还是尽量回
家吧，我实在是很想你啊，康德也想你。康德这时正腻乎乎的拱在周莉怀里，乖得象只猫一样。周莉抚了抚康德的毛，后者立刻发出满意的哼哼声。周莉说，不是我不想回来，实在是工作太忙啊，银行里本来就缺人，现在又走了两个会计，我整天这么工作不也是为了我们嘛。你整天倒好，在家里逍遥自在的想写就写、想玩就玩，哪知道我的苦处啊。我说，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是没用，到现在还得靠你养着——什么时候我的小说出版就好了，一旦红起来，你就再也不用当会计了。周莉白了我一眼，说，你做梦的本事倒是一流——看看我们营业部主任，和你一样的年纪，人家怎么就那么能耐。我笑道，你看你，就喜欢这么说。我不是强迫你什么，只是康德和我好象……好象那个合不大来，你回来呢，我们就都好了。周莉惊叫一声道，难道你虐待它？说完急急忙忙翻着康德的毛查看。康德得意洋洋看着我，胜利的举起它的前爪。我说，我把它当祖宗一样供还来不及呢，哪敢虐待它啊。周莉说，有这个想法也不行！康德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对它不好我可跟你没完。说完抱起康德呜呜的哄了一会，康德陶醉在女人的怀抱里，眼睛都眯起来了。
第二天周莉没回家。我坐在桌子前，开始认真思考杀害小狗康德的办法，同时考虑办法的可能性与可行性。这是一次暗杀行动，绝对的暗杀。如果是明杀，且不管南京是否有”保护宠物不受虐待协会”，单是那些热爱康德的街坊邻居就饶不了我，周莉就更不用说了。我将被女友抛弃，被街坊邻居痛恨厌恶，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杀了那条道貌岸然的狗。康德必须悄无声息的死去，象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在某个清晨的阳光里化作气泡离去。当然它的死法决不会这么富有诗意，因为它本来就是一条恶俗的狗，死相也必定恶俗不堪。
对于如何暗杀小狗康德，我做了如下笔记：
1、把康德按在家中的棉被下，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