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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浮生五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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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笑,玩笑而已,”申屠秀打了个哈欠,“不知,不知……你,你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怎么称呼她,还真是个难题,申屠秀干脆舍了什么夫人、小姐的,含糊称其为“你”。

    徐少长也笑道:“我也正想知道,你脑子里还有新鲜好玩的主意。”

    许沅苦笑,新鲜的东西多了,就怕你们没有那个承受的本事?

    “在座的也都是依云轩的股东,所以,同你们说说也不打紧。”为了明晰产权,许沅只将他们的股份限定在依云轩。

    “我正准备筹建一间只对会员开放的高级会所,里面设有诗社、棋牌、茶艺、温泉洗浴、中医按摩以及住宿。”她随之又解释说:“这样一来,几个知交好友就可以有一个固定的场所,也好在一块喝喝茶谈谈诗,下下棋打打牌,既可以交流感情,又可以娱乐身心。”

    “当然,这是台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我的私心是,想为国色天香那些愿意从良的女孩子们,提供一个可以谋生的地方。”

    颜如玉低下头去,只肩膀抖得厉害,露出了她内心无言的感动。

    范祈看看严媚娘,又看看四周清爽的布置,连声道:“难怪,难怪……”他沉思片刻,则向钟景庭说道:“似乎姨夫人每次出手,总是与众不同,却都是同样的大义凛然。可敬,可佩!”

    钟景庭仅是点了点头。

    严媚娘因先前已经得了信,此时虽也激动,但还可以控制。她用颤抖地手端起酒杯,“姨夫人,我……无以为敬……”

    见她哆嗦地语不成句,许沅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拿了酒站起来,“我知道,大娘什么都不必说了,一切全在这酒里,我喝下它,也就算收下大娘的感激了。”

    两人相视举杯,一饮而尽。

    待两重又坐下,徐少长则用折扇点着颜如玉,“颜姑娘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不如就为我们唱上一曲,那些人唱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颜如玉含羞带俏地起身,献上了一首“天涯呀,海角,遇呀遇知音。”

    申屠秀笑着问徐少长,“可算是应景儿,莫不是徐兄早和颜姑娘商量好了?”

    几个人中属他年少,偏他总要故作老成,还专爱开徐少长风流的玩笑,每次都占不到便宜,却又次次如此,不知记性为何物。

    徐少长心情及好,是以不同他计较,“范兄,我以为这会所开得妙,到时,你我四人正好可开上一桌牌局。范兄以为如何?”

    范祈晦涩地瞄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申屠秀还待再问,却见徐少长突然变了脸色,便晃着头慨叹道:“又要起风了,还是要听人劝,才能吃饱饭啊!”

    钟景庭从头到尾都苍白着一张脸,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许沅知道,他这回又被自己气大发了。

    钟景庭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正文 第六章 诡辩
    因要照料钟景庭的情绪,许沅接下来的表现就少了先前的灵气,显得中规中矩、乏善可陈。

    然而她并不知道,钟景庭并非是生气,他只觉得可怕。

    世事反常即为妖!

    这七个字像是一块烙印在他的心头的铁,又深又热,又酸又痛。

    他强作镇定地同她回到西院,远远地遣开一众丫鬟婆子,又静静地看着她卸妆梳洗,看着她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抹胸,换上一件绿衣缝制的淡黄睡衣,然后她转过身,背着他解下那件抹胸……

    这时许沅的心,也是跳得异常地快,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真得以为他会扑上来。她心理清楚,他要是还愿意扑上来,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事实恰好相反。

    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有本事最好能一下把我砸回现代。

    “你是谁?”他问的快。

    “许沅。”她答的也快。

    “我问你是谁?”

    “许沅。”

    “你到底是……谁。”钟景庭停住。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说你是许沅。”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一直都说我是许沅啊。

    “许沅。许诗沅?一字之差。难怪。你不是她。你确实不是她。”

    许沅有点慌了。他现在这个样子。瞧着可怪可怕地。绿衣她们。还都让他斥命守在院子外面。这要是发生什么流血冲突。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许诗沅在哪里?”钟景庭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不就是许诗沅,许诗沅就是我。”许沅没办法,情势所迫,不识实务的结果将会死得很惨。而且她也没有说谎,这身子确实是许诗沅的。

    他哼了一声,“不,你不是她。她没有你这份锦绣心机,她也没有你的果敢善断。”

    “那我是谁?”

    “我如何知道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她,你却说我不是,那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钟景庭欺身向前,双手在她的脸上撕扯着。

    “疼……疼,”许沅用力挣开,“我这是真脸,不是人皮面具。”

    “莫非,你是妖?”钟景庭说着退了几步。

    许沅一字一顿地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我们夫妻这么久,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假?”许沅假做委屈,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大部分倒是因为他之前扯疼了她。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钟景庭,他再度近身,撕开她的睡衣,微微耸起的两峰之间,果然有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痣。

    身体总骗不了人,他失神地跌坐在床上,怎么会这样。她,真的就是她吗?

    许沅掩了睡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又带着些怜悯地看着他。

    钟景庭累了,身心疲惫,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念头,他在奢望吗?奢望能有一个聪明清丽的女子,比翼齐飞、同枝共气……

    他合衣躺在床上,“累了,睡吧。”但愿明日醒来,能忘记今日的荒唐所为。

    许沅吹熄了灯,摸着黑爬上床,轻轻碰了碰他,“把衣服脱了再睡吧?”

    钟景庭转过身,“不用你管。”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黑暗中,她偎近他,低声细语的哄着,“生气了?还是觉得哪儿又不合心意?”

    钟景庭朝外缩了缩,声音重浊,“没有。”

    许沅下颏一扬,“真的没有?那你转过身来——”不自觉带了撒娇的口吻,腻声拖得老长。

    他禁不住激,就真得一翻身转了过来,她又挨得近,鼻尖撞上鼻尖,两个人都痛得哼哼了几声。

    她悄悄地笑了,嘴上却还要抱怨,“你转得也忒急了些……”

    他咕哝了一声,“大热的天,谁让你挨这么近了。”想了想,还是伸手揽了她,熟悉的温热而柔软的身子,闷声道:“我今天倒像是患了失心疯,竟会疑你。只这也要怪你,自生了雍儿,你这禀性脾气,全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许沅笑道:“说起来,我还真遇上一件奇事,一直不敢说与你听。现下你这样怀疑,我也就不得不说了。”

    “生七哥儿时,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去了一个处处都透着奇怪的地方。钢筋水泥做成的高楼大厦耸入云霄,发动机能带着四个轮子的汽车满地乱跑……在那儿,有疼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小时候,我还可以和男孩子一样上学堂,长大了,也能出去工作,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前世的二十几年,许沅娓娓道来,她尽量用一个误入现代的古人的口吻,去描述那里生活的女子是怎样的火树银花。

    钟景庭支起身子,黑亮的眸子直射进许沅的心里,让她的气息一点点变得慌乱。

    “你可还记得梦中的地方叫什么?”

    “不过是红尘一梦,太虚幻境,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他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是信了吧,他自己也不能肯定,但是如果不信,那又如何解释在她身上所发生的那些变化?

    半晌方恍然道:“再不要同旁人提及,这件事,要烂在心里。”他为她烦恼了那么久的事,原来竟有这样一个简单而奇妙的解释,倒仿佛是他笨,那些怕也都是白怕了。

    知道他是存心维护,许沅乖巧地应了一声。

    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唇就在她的唇上,薄薄地抿在一起,仿佛她只要稍稍扭动一下,就能将它粘粘地纠缠上。

    只可惜,他看不到她眼里的妩媚风情。

    钟景庭撑得胳膊酸软了,便松了那口气,将身子慢慢地压了下来,隔着薄被贴上她,牙齿咬上她的耳朵,“瞒着我,嗯,以后还敢不敢了?”

    那是她最敏感软弱的所在,麻麻的、痒痒的,于是呵呵地轻笑着,也贴上他的耳朵,小声再小声地说:“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火,就这么被挑了起来,她是故意的,故意诱惑他,取悦他,好让他忘了先前的不快。

    他的手段,也像他在她面前时急暴的性子,扑天盖地又全无章法,下手还有些没轻没重。若不是儿子都有了,她真要怀疑,这是不是他的第一次?

    许沅闷声不响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那样突然的挤入,让她觉得下身疼得厉害,她甚至害怕她会包不下他。

    “轻……轻,点,你轻点。”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牢牢地抠紧一层头皮,他吃痛,却依然咬着牙不出声,报复似的,一下又狠过一下。

    待他尽了兴,许沅木着身子便要起来,钟景庭还是不说话,只粗粗地喘着气挡下她,自个儿从地上捡起长衫披了,趿着鞋去了起坐间,那儿常年温的有水。

    他拿铜盆盛了热水,又拿了干净手巾,沾湿了给她擦身子。

    许沅默然片刻,终于忍不住握上了他微湿的双手……

    第二天,那些对风吹草动都要驻足的人们便发现,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同了。一夜之间,两位主子的关系亲昵了许多。

    西院的丫鬟婆子们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还有什么事,能让她们主子得宠更能让人感到高兴的呢?在她们浅薄的认知里,当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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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今天要坐火车回遥远的家乡了,所以,未来几天的更新,俺现在也说不好。

    明天吧,明天到了家,如果本本没问题,3G没问题,那么更新也就没问题了。

    笑,打包回家喽!
正文 第七章 故人
    通州的油伞尚在研制之中,会所的装修则让严媚娘大包大揽,就是农庄也有李成忙乎着,许沅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

    她和钟景庭少年夫妻,此时没了牵绊,初识女子情趣的他,便恨不得整日与她厮缠。一个男子,真正动了感情,他的爱往往要比女人伟大的多。他想着她、念着她、宠着她,在她面前,他愿意弯下身子,低下头颅。

    暧昧的交流,晦涩的情话,许沅着实新鲜了几天,可是,真得也就几天,他们又不是连体婴,而是相互独立的个体,整天情情爱爱,腻腻歪歪,恐怕没等她不耐烦,钟景庭就得转身逃走了。

    因此即便是亲密如夫妻,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也要讲点技巧,用些谋略。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有攻有守,这场战争才会一直让人觉得新鲜,让人想放都放不下。

    于是,许沅且战且退,且退且躲。不是关了门在房里写大部头,就是和绿衣商量做上几件旗袍,女人的私房话,她只准钟景庭远观。

    男人的心,毕竟不在这方寸之间,他拘了几日,便再也坐不住,不用申屠秀撺掇,就主动找上门去,几个人约了前往兴城打猎。

    临行的前一晚,都擦完了身子,他又埋在她胸前良久,拥着她轻声说:“似乎比一年多前大了一些。”

    他头还偎在她的胸前,是以没看见她两世为人的老脸一红。

    等天刚放了亮,她送他出门,看着他潇洒地一跃上马,不知怎么就想起他昨晚那话,心还像被什么撩了一下,又酥又麻。

    这种东西,沾上了就再也戒不掉。

    她看着他的身影愈来愈远了,才肯让绿衣扶着回去。这一觉,直睡到别人中饭都吃罢了,她才悠悠醒转。

    绿衣上了碗消暑地凉茶。侍候着她喝完。才笑着问:“主子晌午想吃点什么?”

    许沅懒懒地走到起坐间。倚在迎枕上。“炖个清淡点地盅吧。”

    “好咧。厨上正有一个冬瓜盅。我给主子端来。”

    片刻功夫。绿衣便从厨上拿了中饭过来。却是两个白馒头。一碟瓜片。一碟肉松。一碟煨羊肉。还有一个冬瓜盅。

    许沅照例还要问一句。“你吃了吗?”听绿衣说吃了。才坐到桌前。每样尝了一口。然后捡着瓜片吃。

    等到用完了饭。绿衣一边将剩菜装盒。一边问道:“主子喜食这瓜片吗。要不要晚上再做些来?”

    许沅喝了茶水漱口,应了一声“好,”又说:“味道似乎比往日都要好些,厨上莫非换了人?”

    绿衣停下手里的活儿,噗哧笑出声来,“就知道主子的舌头厉害,您猜猜,这瓜片是谁做的?”

    “给个提示先。”

    “就往前数不多日子,您还吃过她做的菜呢。”

    “阿满?”许沅奇道:“她怎么找上这里来了?”

    确实是阿满,梁记食肆的大厨,她男人梁大田,此时也在青台,齐兴正陪着说话。

    许沅收拾妥当,急忙将他们一家三口请到中厅。梁大田还是那副样子,懒洋洋、滑腻腻的,多日不见,除了衣衫稍显落魄,相貌还是曾经的好相貌。反倒是阿满,憔悴了很多,她一手扯着一个又黑又瘦的孩子,一手整了整散乱的发髻。

    “夫人纳福,”她先是规矩地行了礼,然后有些结巴地说道:“家里大哥,抢了我们铺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想着夫人仁慈,才托家带口投了过来。”

    许沅厌恶地瞪了一眼梁大田,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鄙视之。

    她亲自上前挽了阿满,“快别说什么投不投的,你这样的好手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现下你愿意到我这儿,却是我的福气比别人都要好呢。”

    好话、客气话,谁不爱听,阿满的不自在便少了几分,一把将身旁的孩子拉到面前,按着他跪了下去,“芋头,快给夫人磕头。”

    芋头?许沅差点失声笑了出来,“算了算了,一个小孩子,谁会跟他计较这个。”

    好不容易劝着阿满坐下,许沅向那个瘦小的孩子伸出手,“怎么叫了芋头?”她从前的室友认为,芋头的意思就是有点傻、有点二。嗯……估计这时候,芋头就是指芋头吧,还没有其他的延伸意义。

    “入不了宗祠,所以大名还没取,”阿满的黑脸有点发红,“孩子就爱吃点芋头,他爹说这性子像我,小名就叫了芋头。”

    没有人请梁大田坐下,是以,她们女人说话,他就低着头站在一侧,这会儿突然抬起头,无比哀怨地剜了阿满一眼。

    那种绝望的眼神,许沅看着都觉心惊,阿满更是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小小的芋头见母亲害怕,黑黑亮亮地大眼睛瞪过去,脆生生朝他喊,“你瞪什么,瞪她有什么用。”简直使人不能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梁大田仿佛被他训斥过许多次,倒也不以为忤,怏怏地重又低下头。阿满似也对这习以为常了,只拍拍他的头,“在夫人面前,不像咱们乡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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