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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浮生五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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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情大好之下,倒也没听出许沅这话说得有何不妥,反而轻笑着打趣道:“许兄真是好福气,竟是十三先生主动要为你做媒,啧啧,同样姓徐,不知徐某有没有这个福气。”

    话音落时,两个人难得在许重一向淡然而苍白的脸上发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忽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什么福气?”却是钟景庭一身风雪,飘然而来。

    俺睡了一觉,就把批评的话全忘了……

    嘿嘿,反正俺是厚脸皮,抬头挺胸ing,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挤诗
    很雷,但是表拍俺

    俺是觉得这章写得最好的,得意中

    另,还要谢谢星月飘萍的打赏

    ————————————————————————————————————————

    徐少长便又笑着将方才学说了一遍,然后似是无意地问道:“钟兄以为如何?”

    钟景庭先是哦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惊讶,随即笑着说道:“岂不闻欲速则不达乎,又有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文一白,他说的极是随意自然,且边说还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许沅的脑袋,道:“你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似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即便是平日里两人私下相处,也少见得紧,和他一惯的含蓄隐晦大相径庭,亦让许沅很不习惯。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两位佳公子,叹了一口气,你们斗嘴就斗嘴,为什么次次都要带上自己呢。

    所幸这一回,徐少长并没有和他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借机微笑着起身,然后和三人告辞出门。

    在几个人的面前渐行渐远的,是他略显落寞的身影。

    钟景庭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左侧的脸上便隐隐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年多来,许沅旁的事做得太少,然观察他却是做是太多,揣摩他也做得太好,以至于他一皱眉、一抬眼、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这各自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有她能正确理解,并做出最适当、也是他最需要的反应。

    酒窝乍现。代表了钟景庭此时正在生闷气。为斗智斗勇未能如愿展开而不甘。

    许沅忙将欲要出口地话又咽了回去。体贴而温柔地说道:“既是上完了课。我们便回家吧。”

    即使是外有寒风刺骨。内有劲敌环伺。可是又怎敌回家这两个字地脉脉温情。钟景庭瞬间暖了身心。却又想起还有正事未做完。便故作严肃地问道:“诗三百可凑齐了?”

    常青藤书局不是仅为徐少长地牡丹亭而设。另有一出重头戏。便是常青藤学院因专就古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为家塾编选所著地课本《诗三百》。这是许沅有感于唐诗三百首而提议编撰地。但如今牡丹亭已交付刊印。而诗三百却还在许某人地腹中打着草稿。

    所以这也就成了两人每日必要上演地逼诗戏。虽许重和屋内几个负责编撰地学生日日可见。但此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大家都低着头。假装各忙各地。免得那两位演员因为不自在而不肯继续演下去。

    许沅只得又将手上地鹤氅放下。装模作样地拿了毛笔。咬着笔端做凝神苦思状。

    钟景庭看着好笑,隧道:“罢了,还是你来说,我来写,免得毛笔也要跟着遭殃。”

    许重摇摇头,心下腹诽,不舍就是不舍,何必费力寻这种糊弄小孩子的借口。

    脑汁将要绞尽的时候,许沅才低声吟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难道这首也已经说过了?”

    “不是。”

    “那你这副表情……”

    一旁正在整理书稿的周陵忍不住开口道:“许先生,这首《生年不满百》出自昭明太子所著《文选》之古诗十九首。”

    许沅的眉毛拧成一团,嘻嘻一笑,后又自嘲地说道:“前人都已经编成卷了啊,那确实用不着我再去画蛇添足了。”

    可是三百首,她哪里背得出那么多,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古之人诚不欺我。最可恨的还是钟景庭,昨晚在床上明明答应不逼她了……

    小小声地问一句,“现下有多少了?”算是给他提个醒,省得这个猫科动物的爸爸睡一觉就忘记了。

    回答的还是那个嘴快的周陵,“再有三首便是一百整。”

    算盘落空,瞪了他一眼,许沅夸张地拍着胸脯,自我吹捧道:“不错不错,能想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钟景庭依然正襟危坐,不受其扰;许重则还似先前那般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他的账册;便是周陵,这会儿也借故转身,以使自己离这张桌子再远一些。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认命中,咬牙想……

    “漠漠纷纷不奈何,狂风急雨两相和。晚来怅望君知否,枝上稀疏地上多。”

    直到他品味之后落笔,许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被这帮人的博学吓到了,保不齐《文选》的每一个标点他们都知道点于何处。

    可能这就是著作太少的悲哀之处吧,不过今后有了常青藤书局,这种状况一定会有所改善的。四库全书,不行,这个太大,弄不出来。不如找些枪手编个穿越小说集吧,嗯,不错,这个可以有。

    “出处?”钟景庭头也不抬地问道。

    “呃,”这个得想想,“似乎是白居易的惜落花,赠崔二十四。”

    她说似乎便等于是肯定,因为除了她,别人都不知道,于是钟景庭再度落笔写下题目。

    “还有两首,”他写好后吹干墨汁,突然笑着对许沅说道:“另外的,就选些前朝中兴时的佳作凑数。”

    如果对她再严格一点呢。

    钟景庭相信,依许沅的懒散又好面子的性子,若是被他逼迫得急了,必定还能想出一些。只是他看她费心伤神,自己却先有些不忍心了,一百首,也很好了,就这些吧。

    而且北裴中兴也不是一无是处,找些名篇佳作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虽两者比较起来,相差极大,于全书而言,也多少是为遗憾。但那些,都不是钟景庭在意的,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文人。

    许沅被他感动地无可不可,正激动间,又听他说道:“顺着落花的思路想,可能会容易些。”原来买一赠一,钟景庭还附送给了她一个提示。

    落花,嗯,宋代倒是有一首叫落花的诗,许沅想着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不是唐诗,就拿来凑个数吧。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沧海客归珠迸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会芳心与蜜房。”

    “咳……咳,”许沅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许重掩了账册,咳得脖子都红了。

    只是一点点小暧昧,这孩子至于吗?瞧瞧钟景庭多自然,结了婚的和没结婚的,真是差不少事,他怎么就那么纯洁呢。

    “这首乃是无名氏的落花。”这位作者,许沅心说对不起了,您的名字我实在是没记住。

    还有最后一首,想到身上的枷锁马上就可以去除了,许沅的小聪明开始泛滥,为了最爱的唐伯虎,她决定任性一次,反正已经有一首不是唐诗了。

    “最后一首,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几个学生听闻之后直接呆在那里,诗中的这份洒脱,这份不羁,这份视富贵如浮云、视名利如粪土的清高,于他们,却是仅可艳羡而不可赶追,也无力赶追。

    还是许重止了咳嗽,道了一声“好”,众人才缓过神来,齐声称赞。

    周陵这时也凑过来,眼中冒着小火花,道:“许先生真乃大材。”

    随口背背别人的诗就是大材,许沅有些飘飘然的同时,还自持着身份,没有喜形于外。

    钟景庭清凉的目光立刻粘在周陵的身上,久久不能散去,周陵不得不装作后知后觉地说道:“三位先生慢聊,学生不打扰了。”

    钟景庭却将刚刚完成的抄本直接扔与他,吩咐道:“你手边的其他事都先停下,把这些诗按韵书的宫、商、角、徵、羽分类编排,五言、七绝分开,咏物、写景分开,写史、抒怀分开……”

    周陵十八、九岁,家中虽世代书香,但他的性格却是甲戌级学生里最为活泛的一个。此时听到钟先生交付的工作如此之重,如此之不能完成,不禁向许重求援,“十二先生……”

    十二先生乃是十三行的大掌柜,他若肯出言,想必钟先生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未曾想这位大掌柜的竟是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然后学着许沅朝周陵一摊手,以示其爱莫能助。

    钟景庭笑道:“我和许先生这般抬举你,你可要独立完成哦。介时诗三百的编撰一栏,也可以考虑加上你的名字。”

    能和先生们一同署名,这简直比恢复科举考试都让周陵觉得高兴,他傻傻地看着两位先生出门而去的背影,喃喃地说道:“哎。”

    一旁的同门撞了撞他,“你小子,真是好运气。”

    周陵挠了挠头,心想确实是这样,似乎只要许先生在,他还真是次次都能有好运气。只是这样的好运气,若是没有附加条件,就更好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隐忍(呼唤收藏)
    俺其实还不是很清楚推荐啊收藏啊的有什么用@_@

    只是看到N多大大都在要,俺这个好热闹的银也吼吼着要点

    还是要谢谢打赏给俺的正宗收费

    窃以为100点用来看书更有价值

    鞠躬

    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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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许沅无视钟景庭伸过来的那只白皙干净的手,微微眯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今晚我要自己睡,好朋友来了。”

    好朋友者,葵水是也。

    于是钟景庭脸上一红,怏怏地收回手,却兀自还要嘴硬道:“关晚上什么事?”

    “不关晚上什么事,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许沅笑着解释道。

    然而钟景庭还是有些尴尬。这份尴尬。直到下车地时候才有所缓解。那一刻他牵着她地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问她:“上个月不是初十吗?”

    今天不过才初一。这回可是整整提前了十天。钟景庭想着。好像哪本书上说过。女子地葵水应至而未至。或是不应至却至。都是为病。看来明天得记得让李成去济善堂请位医者过来给她瞧瞧才是。

    许沅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心下唏嘘这种事也亏得他能记得如此清楚。转而想想。又笑道:“偶尔提前几天也是正常地。以前也总是这样。”

    好在这样地小手段她使得多了。倒也驾轻就熟。并没有被钟景庭看出破绽。

    外院大管事李成陪着小意。将两位主子由偏门迎入府中。眼见得爷和姨奶奶手拉着手。他嘴里欲要说出地话便又忍了几忍。只是忍得辛苦。脸上地皮就挤成了一团。

    许沅瞧着便笑了。问道:“是有什么事吧?有什么事就直说。也不嫌憋得难受。”

    要说起来,这就是李成做为一个下人的精明讨巧之处,他忙躬身赔着笑,“回主子,下半晌的时候,公爷府老夫人又送了位二等丫头过来……”

    打从钟景庭执意要等宫里的恩赐以来,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当着李成的面,许沅只得将满肚子打趣钟景庭的话都压了下来,可心里又觉得十分地好笑,便不言不语地捏了捏他的手。

    她的那点心思,钟景庭如何不知,气得用力甩了她的手,沉声问道:“人呢?”

    听着话音不对,李成的头埋得更低了,“照规矩送到姨奶奶西院的留香阁了。”

    西跨院早已有了名字,自然是许沅所取,她以为雅致之极的好名字,名沉香。只是青台官邸的一众人,还是习惯称其为西院,似是在这两个字之中,蕴含了一种简单的美,从而吸引了他们。

    沉香中三院的第一院,名留香,乃是侍女的住所,同时也用来收容贡寺胡同遣来的侍女。

    钟景庭点点头,看也不看许沅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去观堂。”

    青台官邸本是一处很小的宅子,这一年来虽向外有所扩展,但依然不是很大。许沅本着资源合理利用的原则,打破原有格局,重新进行了区域的规划和命名,所以就连一向精明的李成,听到观堂两字后都要愣上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爷要去观堂?

    李成悄悄地看了一眼姨奶奶,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青紫煞白,依然是一片从容,他虽是略显困惑,可还是应了一声是。

    刘凤英这会儿正在通往西院的角门和一个茶水上的丫头闲话,远远地瞧见许沅,就撑了伞迎过来。

    “那两个小子才进院子,我就想着主子们马上也能回来的,没想还是等了这大半天。”她说完又朝着许沅的身后看了看,只见除了一名小厮再无旁人,奇道:“怎么爷还没回来?”

    许沅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无比凄怨地说道:“他回观堂了。”

    偏刘凤英不吃这一套,打发了小厮回去,说道:“主子这是又和爷置气呢吧,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事可怨不得咱们爷,那可是老公爷府里派过来的人,咱们除了接着还能怎么着。您只管放宽心,爷的意思大家伙都瞧得清楚,看得明白,咱们爷断不会为一个丫头委屈您的。”

    这刘凤英未与胡安泗成亲之前,就是公爷府里的打扫丫鬟,老夫人的手段,她虽然没亲眼见过,可听却是不知听说了多少。不外乎找些身份、地位都和自己相差极大的女子来填充老爷的后宅,既有贤名,又不怕她们能翻天。没想到事隔经年,这位老夫人大张旗鼓使出来的,竟还是从前的那些压箱底儿的玩意。

    可她老人家怎么也不想想,便是同样为妾,然则这妾和妾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姨奶奶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带着七哥儿的身份自然也就尊贵些。就算那几个小丫头真能爬上爷的床,日后也能生个一男半女的,可是这样的孩子上得了台面吗?怕是宗谱都无缘入得。

    好像演得有点过了,许沅反省着,她的本意不是让她往这方面想呀。

    “没有置气,”许沅笑着说,“加上这个,贡寺这是第三个了吧,我要是为这个跟他置气,早气出个好歹了。只是咱们也得想个法子了,总这么由着他们送人过来也不是个事……”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今天的青台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仰人鼻息的青台,虽说是不在乎再多养几个小姑娘,毕竟外院的那些小厮们一天天也大了,若是自家就能帮他们配了亲,不知给青台省了多少龌龊事。

    可是府上那位老太太的心思,实在是太过阴毒,所以这次,许沅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猫猫他爹出口恶气。免得日子常了总不见老虎发威,众人便真把她当病猫了。

    这是要跟老夫人作对呀,刘凤英的心砰砰乱跳,“姨奶奶,为这么个小丫鬟和那边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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