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眼中的麻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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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连睡梦里都拉著我不肯放手的豆豆，我不禁叹著气。一边帮他拉著被子，一边不由做著干脆回孤儿院避世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我连好好盘算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被拖入接下来发生的事了。。
26、
我还没来得及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就被已经得到消息急匆匆迎出来的安远抓住。
“小凡，你到底去哪了！？为什麽都联系不上你！？。。”安远气急败坏地摇著我的肩膀，往日气定神闲的姿态被抛到了一边。
“我。。一些麻烦事。。不好意思，没有来得及事先和你请假，不过，後来我不是和你打过招呼了吗？”还好被软禁的那段期间我抽空给安远打了电话，不过。。我有些担心地看著他，担心已经给他带来了麻烦。
“我不是和你计较请假的事！是。。那个。。出事了，这个星期我到处找你。小凡，我说，大概只有你能帮忙了，你一定要答应。。”没头没脑地听他这样说的我，一点都摸不到头脑。
到底出什麽事啦？我看著安远，希望他能理好思路把事情讲清楚。
“总经理，董事长请您和李主任马上过去。”一旁的蒂娜拿著电话，看著我和安远说道。
“知道了！”安远答应了一声，看了看我，点头示意我跟他一起过去。
我有些忐忑不安，一回来连坐都没来得及，就这样急著找我！安远这样就算了，连萧伯父也是，不会真的发生什麽要紧事吧！
“坐下吧！”y
董事长办公室，萧伯父沈静地指著面前，让我们坐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波动的情绪。不过，已经把公司大小事情都放手给儿子的萧伯父，现在出现在公司应该不会是‘没事来看看’吧？
“小凡，也许对你来说突然了一点，不过以你的分析能力应该会很快理解的。所以，我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我就简单的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觉得方灵儿这个孩子怎麽样？她虽然是我的外甥女，你也不必顾及，直说好了！”萧伯父看著我，期待我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灵儿？”为什麽会问她？我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在萧伯父的目光下凭直觉回答：
“她很好啊！清丽大方，直爽单纯，很可爱啊！”
“好，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萧伯父听了我的回答，好像很舒心的样子。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萧伯父的第二个问题让我大吃一惊：
“那麽，小凡，你愿不愿意做方家的女婿，也就是台湾首屈一指的‘安业银行’的女继承人──方灵儿小姐的丈夫？”
“啊？”什麽？一大早就听到这个问话，我不目瞪口呆都不行。
“小凡，这件事也许突然了一点，但如果你并不讨厌灵儿的话，我想这对你也绝对是件好事啊！对很多年轻人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想想看，方氏的孙小姐，聪明大方，年轻美貌，安业银行在台湾也是数一数二的产业。小凡，我要对你说，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萧伯父厚实的嗓音中滚动出蛊惑的话语，不过我现在可是很清醒，而且我也从来不做那种梦的。
要是我是那‘很多年轻人’的一员的话，大概会觉得受宠若惊的该不知如何是好才对吧。可是，那‘很多年轻人’中并不包括我，对於这一点，我也觉得很抱歉。因为我虽然荣幸地会被灵儿家或是安远家看重，但他们却不幸地选中了我──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这并不只是因为我一直都把灵儿当作小妹妹看待，从来没有非分之想；更重要的是，我今後的处境还很复杂，我又有什麽立场接受呢？
“伯父，灵儿当然是个好姑娘，这点跟她的家庭没有什麽关系。我不知道为什麽您会‘急著’跟我提这件事，不过不管怎样，我想我都应该说实话。很抱歉辜负了您的好意，只是我和灵儿不合适。”我沈吟了一下，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就马上说清楚，不能让别人有所误会！
“为什麽？小凡？你都没有好好考虑一下，就做了决定？”饶是萧伯父见多识广，但我这样‘干脆’地就回绝了他的好意，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没有为什麽啊，伯父！我对灵儿根本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不能为了攀附富贵违心说谎，那样对灵儿也很不公平。”我坦然地说著事实。
“嗯，小凡，你果真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真让我刮目相看！原本想你就算拒绝，也会绕个弯子，委婉地讲出来。呵呵，你啊，碰到有关别人重要的事情，就一点也不含糊了，连一点弯子也不绕呢！”萧伯父在听了我的‘解释’後，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
“爸。。”安远在一旁看来很是著急，忍不住插嘴，却被萧伯父挥手阻止了。
“不过，小凡。这件事，我恐怕还是要你答应才好，不，应该说因为你的拒绝我才更放了心，为了我那去世的妹妹，我要把她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肉──我宝贝外甥女拜托给你。我希望特别在这个时候，你不要拒绝！”萧伯父的深沈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他的神情也一样郑重。
“为什麽会突然提这件事？箫伯父，难道方家出什麽事了吗？”好端端的，为什麽急著要让灵儿嫁人？没记错的话，她才刚过十八岁而已。
“是的，小凡。你猜得没错，因为方家今後的走向和灵儿今後的幸福，恐怕就要靠你了！因为方家的当家人，灵儿的祖父，一个星期前突然中风了，现在香港最好的医院里，情况看来很不好。因为灵儿现在是个没有依靠的小女孩，方家旁系的亲戚都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夺取方家的大权。消息传出去，现在方家的安业银行已经在风雨飘摇之中了，急需要一个顶梁柱出来稳定局面。”
“而那个人，又有谁能比方家唯一的嫡孙女的丈夫更合适的呢？我和安远虽然能帮忙，但毕竟不是同系，加上方家几个亲戚的捣鬼，我们为了避嫌没办法出面。这个时候只有公布方家新当家人的消息，才能稳定局势──这也是方老爷子清醒的时候最希望的。”
萧伯父慢慢地说出了事情的由来，在萧伯父的分析之下，一切看来是那麽合理，只是。。
“只是那个人不一定要是我吧？”我不由得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小凡，你还不明白吗？灵儿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她的眼睛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安远在一边忍不住地插话：
“这个我们都看得很明白啊，就你还不知不觉的，妄你这麽聪明！” 安远接著不满地说。
“这个嘛！”我有些不以为然！灵儿是很喜欢缠著我没错，可是她还是个小女生啊，这种事情还没这麽快定性吧！
“没错，灵儿是还没满二十岁，不过，以我对外甥女的了解，特别是在她表示如果不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的话，情愿放弃继承家业的机会。我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决不是小孩子心性。”萧伯父看出了我的想法，接著对我说。
我沈默了，就算是这样，就让我和灵儿结婚，这也太草率了吧！
“小凡，先别急著作决定，虽然这几天方家的亲戚已经开始行动，那边的总行和这里的分行他们都已经派人来参与，但我和安远还能用萧氏的影响力帮‘安业’正常运行一段时间。在这但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萧伯父拍了拍我的肩，安慰不知该说什麽的我。
为什麽会这样？一件又一件的风波，把我原本就已经纷乱的脑子更是一片茫然。
“灵儿现在？。。”我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机动向萧伯父躬身告别，想到灵儿又忍不住问道。
“他一直在医院里陪著方爷爷；这几天灵儿她。。长大了好多。。！”安远在我身边轻轻地说著；从来就象个大哥般爱护灵儿的他想到灵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27、
“灵儿？”我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女孩儿的肩。
我看了看床上，这个插著氧气、眼窝深陷的憔悴老人想必就是灵儿的祖父了。
“小凡哥？”
伏在床边的女孩无精打采地从被褥中抬起头来。一看到我，她疲惫无神的眼中透出一丝光彩，不过，看来已经疲惫不堪的她像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辛苦了，小公主。” 我靠过去，她把头依偎到了我的怀中。我的手环过她的背，轻拂著她的发。
“我一直在这里等爷爷醒过来，等他跟我说话。医生说爷爷他，说他有可能随时可能会醒过来的，我不敢走开，一直不敢走开。。”灵儿在我怀里啜泣著，一直开朗活泼的那个小姑娘，终於体会到了无助和孤独。
“放心吧，小公主，别哭了！爷爷还要你的照顾，你这样可怎麽行呢？”我抬起她的头，拿出手帕帮他擦干了眼泪。
“笑笑吧！恢复成活泼的样子，爷爷才会放心！”我继续安慰她。灵儿在我的安慰下，点头强作镇定。
“老爷，老爷，李少爷来看你了。。”老方在一旁一边用湿棉花棒蘸著老人的唇，一边用低沈的声音在老人耳边呼唤。
老方自看见我走入病房後，就一直用格外热切期盼的眼光看著我，现在连称呼都变得更加尊崇了，不像以前再怎样对我有好感，也只是称呼我‘李先生’。
“老爷，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李少爷吗？舅老爷一直很看重他的，他来了，这下可好了。现在他来了，小姐也有人照顾了。。”我有些窘迫地看著老方，看来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已经把我当作什麽了不起的救星了。
“灵儿，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我只好求助於一旁和医生说话的安远。安远看了看我，朝我要了摇头，示意我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
“老爷？老爷！快来，老爷睁开眼睛了。。”正在我和安远无声地交换目光的时候，老方突然叫了起来。
“爷爷，爷爷，你醒了吗？” 灵儿赶快扑到床边，急切地呼唤。我、安远还有医生闻言也赶紧围到床边。
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声地环视著四周。眼光落在他熟悉的一张张脸上，最後目光凝聚到了我的身上。
“老爷，他就是李少爷啊！你不是一直也很想见见他吗？”老方在他耳边说到，灵儿看见老人似乎想坐起来，赶快把枕头稍稍垫了高。
“你，。。”老人的声音微弱，微曲的手指指向我的方向。
“方老先生你好，我是李润凡。”我不等老人吃力地抬头，走上前扶住了他的肩，不让他有太大的动作以免对病情有所影响。
“你。。”老人吃力的吐字，看到他好象有神麽话要对我说一样，我赶紧附过耳去，仔细听他模糊的话语。
“你要。。好好待。。灵儿。。”老人吃力地吐出零散地字句。我抬起头看著老人，我当然不想悖逆病重老人的意愿，可是我真的能答应下来吗？
‘你。。’老人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他的眼光中一瞬间的急切的神色凌厉地直射著我，我虽不愿但仍然坦然地看著老人，承受著他责问般的目光。
老人的眼光逐渐暗淡，随後，他的眼光转向了灵儿，刚才那道凌厉的眼光仿佛是我看错了般，变得慈祥和溺爱，那种眼光里还有担忧和焦虑。。我有些感叹，亲人的目光永远是那麽温暖，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感受到，一瞬间我有些羡慕灵儿──虽然她和我们一样没有父母，可是她还有爱她的祖父。
“爷爷，你快好起来，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灵儿强忍著哭意，摇著老人的手，声音哽咽。我同情地看著灵儿，她今後的日子也许不会那样无忧无虑了。这对她来说，似乎早了一点，原本她这年纪，还是应该在父母家人的关爱中的，可是如今连她唯一的亲人。。
我这样想著，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从零儿肩头穿过来的老人的目光：原本看来还朦胧的眼光现在看来竟然是那样清晰，那目光中带的竟然是深切地期望，和满满地恳求之色。。。我的心一下子收紧，我无法狠心面对这样一个垂危的老人──这个不放心自己唯一亲人的老人的期望。。
“小凡！。。”安远在一旁看出了端倪，轻轻地叫著我的名字，语气满是期望。
“李少爷！。。”连老方也露出一张恳求的脸。
“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灵儿的。”我慢慢走到灵儿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迎著老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小凡哥？”灵儿抬头看了看我，我向她点了点头。一瞬间，她梨花带雨的脸庞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太好了，有李少爷，不，小姑爷，有小姑爷照顾小姐，老爷您可就放心了！”一瞬间就连一边的老方明白了我的话，喜极而泣。病床中的老人的眼睛中，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看著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让惨淡的气氛回复了生气，我原本并不轻松的心情竟然平静了起来。也许，这个决定也不是很让人不能接受。
“小凡，你真的决定了？”走出病房，安远迟疑地问我。
“没什麽决不决定的，在这种事情上灵儿和我有著同样的决定权。所以，我会出面帮著她稳定家族产业──以她未婚夫的名义。”我靠在走廊的窗棂上，吸著窗外的新鲜空气，体会著生死边缘的不同空气。
“但如果结婚，我希望能等到她二十岁以後，等到她能多些了解。。对别人也好，对我也好，我想让她在真正有判断能力的基础上再作决定。”
“那你的意思呢？难道没关系吗？”听了我的回答後；半天默不作声。最後；安远迟疑地问了我一句。
“至於我，看著灵儿能够幸福，也会觉得高兴的。”只要再多一些时间，等她真正的长大，等她能抛弃幻想，理智看待事情的时候，她就会知道该如何决定──那时她就会知道其实她的小凡哥不象她想到那样简单，那个李润凡其实也是个随波逐流世故的人哪。
那时她也就会作出新的选择。。。 。。。
“不，不是真的！”正在做菜的豆豆，还没等我完全讲明事情的经过，就冲了过来，手中的锅铲掉落到了地上也不管，只是地紧紧拉住了我。
“小凡哥，你不要结婚，不要结婚！”他的眼睛睁得好大，手指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就象我随时就会消失般，紧紧地不放松。
“放心吧，我这两年不会结婚的，我还要等著你能够完全独立生活後才放心离开呀！”看著他著急的样子，好想我马上就会抛下他自己走了似的。我按了按他翘翘的鼻尖，半开玩笑地说。
“不，不！小凡哥你别结婚，我们一直都这样，好不好？不要结婚，好不好！”豆豆他摇著头，紧紧咬著嘴唇，眼光中满满都是一种失控般的紧张。
“怎麽啦？就算我结婚，也会照顾豆豆的，你放心好了！”虽然已经有些疲惫的我，仍耐心地安慰他。
“不，我不答应！我不许小凡哥和别人结婚！”豆豆拼命地摇著我的手臂，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我赶紧紧紧抓住他。
“怎麽了？你到底怎麽了呢？有什麽事，告诉我好不好？”我看出了他的不同的神态。
“我只要你答应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要和别人结婚！”豆豆仍然执拗地看著我说。
我知道豆豆的经历曲折，要他正常地生活，我当然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结不结婚，这件事情，决定权已经不在我的手上。
“好了，豆豆，别闹了好不好？”一时之间我也说不清将来，我只好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