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by充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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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有两台电脑,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而已。
如果凌轩程想要找人再次入侵,得知他买了新的电脑一定会让人先看那台新机器,一旦入侵IT工程师马上就会发现。
“今天有没有动静。”季非接过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
“没有,还和前两天一样,推了生意,号称养伤。”杨文轶对于凌轩程的举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那天在赌场输掉的东西倒是已经送来了,兄弟们正在卸货,往地下室里搬。”
“嗯。”季非点头。
杨文轶见状便站在一边不出声了,静静等着季非看完资料。
凌轩程,男,现年28岁,哈弗法律系毕业,在校期间多次获得奖学金,成绩优秀。在26岁坚持回国,从此和父母断绝联系,靠着在美国赚取的第一桶金在这个地方发展了自己的事业,暗地里在今年夺下了青云帮老大的位置。
薄薄两页纸,内容比较详细,季非就挑了重要的看。
很好,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头很优秀的狼。
“有没有查出来他26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变故?”
杨文轶摇头,“那里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要查起来不太容易,何况他的父母已经搬到很偏远的地方去了,查起来还要点时间。”
季非点点头,略带沉思的把两张纸放到桌面上。
“小叶,有没有动静?”季非问角落里的工程师。
那个看上去相当年轻的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动静。”
“那好,麻烦你了。”
男人有些腼腆的笑笑,又转过头去盯着电脑,手指继续噼噼啪啪的敲着键盘。
“走,我们到楼下去看看货。”
虽然晚了几天,但还不至于让季非大动干戈。
“是。”
杨文轶跟着季非下了楼,留下工程师一个人在书房。
走进地下室,搬完货的小弟站直了身体,脱口而出,“老大,货都在这里了。”
熟悉的叫法让季非微微走了走神,抬头看着他。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那小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在季非的注视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老……”
“没事。”
季非脸上的神态缓和了许多,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开箱验货。”
季非吩咐着,杨文轶立刻掏出小刀,蹲下,手法利落的把封箱带划开。
拨开一些碎纸,露出下面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粉末。
取出一小袋,小心的划开一个口子,手指拈了一些放到鼻子下面,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季非立刻发现了,出声问道。
“石灰……”
杨文轶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了两个字,几乎失去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季非的勇气。
他无法想象他们老大听到这个结论会变得怎样可怕。
10。
季非怒极反笑,那种阴狠的笑容让地下室里所有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几乎所有手下都低着头,视线粘在地板上,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很好。”季非沉声道。
终于碰到一个胆够肥的,三两下玩完了也没什么意思。
“季先生,要不要追究?”
地下室的人都向他投来求助的眼光,杨文轶被盯得额头几乎滴汗,又硬着头皮问了一声。
“不用了,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
季非看了看那些箱子。
那天在码头被劫走的一共有四个小箱子,现在放在他面前的是按照约定的八个小箱。
“你确认一下这里的货是不是都是石灰,回头打个电话上来。”
季非说完,转身走出地下室。
没有回书房,直接去了卧室,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直到杨文轶打电话上来确定都是石灰以后,他拨通了凌轩程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伴随一声“喂”同时涌入耳朵的还有一些很吵杂的音乐声和喧闹声。
季非皱了皱眉,随即笑道。
“谢谢凌先生送来的东西,我想应该足够把刑室粉刷一遍了。”
专门为你粉刷,等你住进来。
季非暗暗磨牙。
“季先生客气了,这是应该的,愿赌服输嘛。”凌轩程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愉快,“如果不够的话告诉我一声,我立刻派人再送些来。”
“好,那就先谢谢凌先生了。”
没等凌轩程再说什么,季非先一步挂了电话。
不轻不重的说上两句就算结束了,想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了。
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四个字:来日方长。
他错在轻忽了凌轩程的狡猾。
没错,他们的确赌了那天码头上的东西,可根本没说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如果他去质问凌轩程,对方一定会一口咬定那天在码头上劫走的就是石灰粉。
真这样做了只会自取其辱。
眼下这个哑巴亏只能暂时吃下。
将来十倍奉还。
季非暗自盘算着,却不料在两天后的凌晨接到了黄枫岩的紧急电话。
“昨天夜里我的人在正常卸货时受到阻击,对方打伤了我两个手下,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怎么回事?”
季非皱眉,最近好像特别倒霉……
想到这里,突然又问,“是不是凌轩程的人搞得鬼?”
“不是青云帮的人,一个受了轻伤的手下辨认出了阻击中的其中一个人,那人手臂上有个很明显的纹身,他们是蓝旗帮的。”
“蓝旗?!”季非一愣。
蓝旗是活动于美国洛杉矶的黑社会群体,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和蓝旗有过任何瓜葛,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有点奇怪。
难道是栽赃?
“不会弄错的,那些人长得高头大马,基本上可以确定有两个是外国人。”黄枫岩停顿了一下,“货及时转移了,不过……”
“怎么?”季非喝了一口咖啡,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好像在最后发现找错了人,指令一下立刻就上车跑了。”
打了人就这么走了,把他和黄枫岩当软柿子捏。
外国人了不起啊,他妈的!
“蓝旗现在还是benny当家吗?”
季非对海洋那边的帮派一直不是很关心,只能凭着模糊的印象回忆。
“早不是了,现在当家的是一个混血儿,是benny和他的一个中国情妇生的,据说现在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放手,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了。”
“我会让人去打听他们的消息,找到之后把该讨的东西讨回来,这几天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两边的人相互照应一下。”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手术还没结束。”
“嗯。”季非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整件事情似乎相当凌乱,几乎没有明显的切入口和线索。
凌轩程那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跑来一个蓝旗。
真是麻烦。
想到凌轩程那张笑带调侃的脸,又想到地下室的那八箱石灰粉,季非就更加烦躁。
改天一定要去庙里烧香拜佛去晦气。
但无论派下去的人有多少,却始终摸不到蓝旗落脚的地方。
就在季非以为他们已经出境回老家的时候,那些人又出现了。
只是出现的情况不太妙。
枪声不绝于耳。
季非扶额。
真有些后悔没有先去烧香拜佛。
11。
暗叹对方好大的胆子,竟公然就在白天的路上枪战。
“调头。”
季非很快打定主意,这场浑水没必要蹚,只要派人留意蓝旗在枪战后的走向就可以了。
本来他靠近一些就是为了看清是哪边的人马。
就在前面的人接到指令准备调头的时候,防弹玻璃传来“嘭”的一声,接着又是几声,相当密集。
季非一愣。
下一刻,再也无法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蹿升出来。
上次是莫名其妙的打了他的合作伙伴,这一次是莫名其妙的朝他开枪。
他妈的!
“给我回击。”
阴沉着脸,季非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身边的人打了个颤,却立刻行动起来,把车移动到合适的位置,拔出家伙,打开车门开始迎击。
三辆车上一共有十四个人,身手都很敏捷。
“狠狠的还击!”季非的命令通过车内安装的无线电传达到每个人耳边,“把人打退了晚上请大家喝酒狂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
这就代表今晚会有好酒,会有最好的娱乐和女人。
发完命令,季非一低头,拨了个电话给黄枫岩,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后,拔枪加入战争。
再推延的话警察来了就更麻烦了,这一切需要速战速决。
季非看见被蓝旗追打的那帮人已经快不行了,人被冲得很散,几乎都挂了彩。
对于后面突然有人冲过来加入他们的阵营显然是有些吃惊。
季非眯了眯眼睛,举枪对准一个外国人,在不经意间眼角瞄到不远处另一个也对准了同一个人。
是凌轩程。
没有戴眼睛的凌轩程。
看清之后,季非惊讶之余反射性的站起了身。
耳边枪声一响,他又敏捷的低头,子弹从他脑门上斜斜擦过,打进汽车后座的靠背里。
几乎都能感觉到子弹擦过头发的热度,很惊悚。
“季先生!”杨文轶喊了一声,立刻想退回到季非身边,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不用管我!快点解决,快点离开!”
季非喊了一声,一侧头,看见刚才那个朝他开枪的人捂住了手臂,显然是吃了子弹,而在同时一团阴影一个打滚后冲到他的脚边。
凌轩程被人掩护着冲到季非脚边,刚要抬头,一支枪已经顶上他的前额。
慢慢抬高视线,他看见一张不甘的脸。
如果不是正处在枪林弹雨中,他几乎要笑出来。
而事实上他现在露出的表情已经让季非后悔到极点。
早知道是凌轩程和蓝旗在对干他一定不会插手。
以后出门前得先翻黄历。
“谢谢。”
凌轩程边说着边微微勾起了嘴角,把季非气得半死。
在脑中酝酿了半天,刚张开嘴,突然被凌轩程扑进汽车内。
一点准备都没有,季非的后脑狠狠撞在车门门框上,同时人也被推进了车后座,续而身上一重,好像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来了,低低呻吟了一声,眼冒金星。
“勾引我?”
“滚开!”
眼前一片闪烁,但他知道压在他身上调侃他的不是别人,就是凌轩程。
凌轩程当然没有滚,看着季非欲挣扎恼怒到极点的样子,低下了头。
嘴唇轻触——
“干什么?!”
与此同时车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季非怒吼一声坐起来,抬手擦了下嘴唇。
眼前终于不那么闪烁了,凌轩程已经被他蹬落到车座下,却躺在那里没怎么动弹。
“季先生!”杨文轶冲到车门边,死瞪着眼睛,突然闷闷道,“没事……?”
季非有些莫名其妙。
确定季非没受伤,杨文轶头一低,这才去看凌轩程。
他这一看,季非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后背一片殷红。
红得有些扎眼。
季非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凌轩程中枪了。
难怪刚才凌轩程朝他扑过来的冲力那么大,他又磕到了头,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想到刚才男人压在他身上调侃他,脸上不禁有些茫然。
“撤退。”
季非沉下脸,瞥了一眼睡在车座下一动不动的男人,露出的半张脸没有一点血色,额发被汗水浸湿,全粘在额头上。
额角还留有一条伤疤,他亲手砸的。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男人如此狼狈的样子。
脚缩进车里,使劲关上车门。
“撤退!”
杨文轶朝着还在火拼的兄弟们喊了两声,边开枪边跑到驾驶座打开车门。
接到指令后的人立刻往回撤退,可蓝旗的人盯着他们不放,似乎还想追。
纠缠了半天才终于把人摆脱,开着车离开了现场的同时听见了警笛声。
短短几秒钟,两方人都已经逃离了现场,只剩下几个重伤留在那里等着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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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季非想到刚才把凌轩程从车座下拖上来时,对方那张惨白的脸,让他在一瞬间屏息。
季非突然产生了男人已经断气的错觉。
车开得飞快,车身晃得有些厉害。
看着男人因为颠簸胸口不断冒血,季非想了想,把人捞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边上。
没有病人在伤痛时痛苦扭曲的神情,凌轩程的表情很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嘴唇有些干裂,季非抿了抿嘴唇。
刚才那次碰触,或许只是个意外。
当时凌轩程可能已经快昏过去了,所以直接压了下来。
以至于,不当心碰到了。
“好了,我们走。”
季非看了眼还没有熄灭的手术灯,转身吩咐杨文轶,“打个电话通知凌轩程的人过来付医药费。”
“是。”
在杨文轶背过身打电话时,季非露出一丝放松开怀的笑容,“还能跑能跳,体力过硬的跟我走。”
“体力过硬”这几个字说得及其暧昧,话音刚落,那些刚刚经过生死的年轻人就开始露出兴奋的神色,蠢蠢欲动了。
那种身体间的相互渴望和慰藉,可以舒缓生死一线带来的压力和疲劳。
一行人带着愉悦的表情离开了医院走廊,天色已经暗了。
季非刻意的落在了最后。
回头朝还亮着的手术灯看了看,续儿又加快了脚步。
他们本来就是对手,做到这步已经仁至义尽。
泡澡,搓背,洗去一身血腥气,简单的包扎。
随后的包间里大家一起哄闹着,也有些胆大的放得开的手下来找季非喝酒。
季非喝得非常爽快。
这种爽快法让杨文轶看得心惊肉跳。
简直不像是在喝酒,像是在往嘴里倒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季非坐在中间和他们一起笑闹,可杨文轶总觉得季非有些心不在焉,尽管那张脸看上去没有一丝破绽。
“哎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一群小姐推门而入,带头的是一位非常年轻美丽的妈妈桑。
“妈妈你迟到了。”季非调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对方马上小鸟般的来到季非身边,满含妩媚的眼神轻轻挑过他的眉眼,随即一笑,端起一杯酒就往嘴里倒。
季非挑了挑眉毛,勾起了嘴角。
然后在所有兄弟的注视下,女人的嘴贴上季非的嘴唇。
激烈的纠缠中,有些酒水从嘴角溢出。
周围口哨声、叫好声不断。
“怎么样?”妈妈桑放下酒杯,抬手一擦嘴角,又用手去擦季非嘴角,柔情蜜意。
“妈妈到底是妈妈。”季非一笑,看小姐们都已经四散坐开,站起来拉了拉衣服下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
“噗……”
妈妈桑掩嘴一笑,惹得季非有些莫名。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天少爷们可要失望了。”妈妈桑一甩漂亮的金色卷发,浓郁的香气散发开来,“他们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现在去告诉他们不用等了。”
“哈哈哈哈!”
季非大笑,大步走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