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爱说笑 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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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叫「骗」,「采阴补阳」也算是练功的一种,不过卓文君是男的,所以拿来「采阳补阳」也下错,最近广宣自认有点「虚」,「空虚」的「虚」,非常需要调节调节。
卓文君这型的男人,是那些「爱好此道」的人眼中属于上上等的美食。
大骊花街小胡同里的男妓多半泛着浓浓脂粉味,有的甚王于跟女人没两样,看得都让人乏味。
卓文君就不同了,虽有女气但是硬是比别人多长了颗脑子,跟卓文君相处了一段时日,广宣发现他的宝贝总是不断地带给自己惊喜,原本以为卓文君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前阵子却发现卓文君抱着迭书爬上树看到不知天昏地暗,更别说他以为卓文君只是跑得快一些,功夫是上不了台面的三脚猫,今儿个可让他见识到卓文君深藏的清俊轻功。
十八窍的玲珑心让他一眼就对上,更别提那晶光流转的眸子,在广宣还莫名其妙不解自己「为什么对个男人朝思暮想」时就将他魂都牵了。
更不用提那因为可能练过功而成就一身有力肌理,在雪肤包覆下温热滑顺,有着微微吸附手掌的感觉,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摸过的才知道。
尤物!
堂堂武王府的王爷虽然没干过这档事,不过,多少耳闻了些风言风语,知道眼前这敏感得不像话的男人的确是尤物一个。
「啊!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噢!呵呵呵……呵……啊!』
全身痒得受不了,卓文君抓着广宣又邪又佞还在他身上滑来滑去的双手,他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这是什么古怪神功?
不知道的人,搞不好以为他们两个在玩「搔痒游戏」或是摸摸乐之类的。
光是让广宣在他身上摸着摸着,卓文君就痒到非笑不可,还极没形象地敞着衣襟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几番差一点掉到床下去。
要不是广宣一脸疑惑地把他抢救回来,受皮肉痛的就是他了。
「拜托,我那么努力的在『练功』,你可不可以专心一点?」广宣无可奈何地说。
笑成这样,再怎么好的气氛都被笑光了,想「下手」也得不到「配合」。
趁「魔掌」离开,抱着肚子缩成球状掹笑的卓文君好不容易有喘息的空间。这功真是太折腾了,一时之间让他连反驳的声音都没。
广宣直直地看着卓文君窝在床尾扶着揪成一团的被半晌,他心里那块「男性自尊」显然地崩了一角。
「我很专心啊!是你一直搔我痒的。」终于把声音找回来的卓文君说。
很少有机会笑得满身大汗,甚至于拼命喘气,卓文君一脸无辜,他是被害者啊!
好心拿内力助人还让自己笑得那么累,「好人好事代表」的那条红带子应该挂在他身上才对。
「嗳!我的小文文儿,你是不是真的对我的努力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所向无敌的男性魅力撞上卓文君这块加厚大石板,不挽回点面子怎么行?
嗯!问题一定是出在卓文君身上,而非他的调情功力差。
「感觉啊!有是有……可是你真想知道?」卓文君想了一下。
「有感觉?什么感觉?」广宣一招恶虎扑羊趴到卓文君身上。
有感觉了!有感觉了!广宣心花乱乱放。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不要吧!我怕你会……」卓文君把「很难过」三个字吃到肚子里。
「我真的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广宣趁机摸摸碰碰多吃了几口豆腐。
他的小文文怕他会怎样?太高兴?
嗯!没错!
做人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他就假装受宠若惊一下好了,广宣考虑了一秒钟就下了决定。
「既然你坚持,好吧!我对你的感觉就是……」卓文君欲言又止。
不行!说广宣「功夫差」这太直接了,广宣可能会受不了。
换一个词,说他「功夫不到家」?
唔!这好象也有杀伤力。
要不然……有了!
「快说嘛!就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广宣急切地问。
卓文君在等什么?
直说又不会怎么样,难道是所有的形容词中没有足以形容他的?广宣乐得笑裂嘴。
哈!他就知道自己很强,强到让卓文君无话可说。
「我说了喔!你可别太在意,我对你的感觉就是……没关系!还有很长的人生,你真的『很有未来性』。」卓文君伸出手拍拍闻言变成化石的广宣。
「很有未来性」?
「很有未来性」……广宣的那块「男性自尊』已经碎成细沙随风而逝,天涯海角找都找不到了。
「嗳!广宣,你的伤不要紧吗?」卓文君担心地问着趴在他身上动也不动的广宣。
「石化的广宣」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次不会笑得那么夸张了,我可以发誓。不然,我先咬着被子好了。」卓文君好意提供点子。
广宣仍然持续「震撼」当中。
「广宣,嗳!你睡着了吗?是不是打击太大啊?我说过的,你不用太在意嘛!」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这惨事在几次日升月落后被人遗忘在记忆里,天照样蓝,草依旧绿,鸟儿还是在树上快乐地唱着歌。
广宣的「第一次」宣告落马,没关系,十八天后仍是一尾活龙。
不过这回广宣有备而来,抱了一准「喜欢那种事的男人」所「必修」之「手册」,这还是他欺上瞒下叫人偷渡进来的。
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关在书房里挑灯夜战死啃活咬,还对外宣称他要闭关修练而足不出户,甚至连早朝都特地向皇上告假。
没想到大骊开放程度这么高,对于男风,不仅出版了小说、医典、还有画册可供参考。
日日夜夜几天下来,功力有没有大增是不知道,广宣的火气却上升不少,鼻血流了一缸,还欲求不满得连痘子都冒出来。
对于广宣莫名其妙的改变,每天帮忙送饭到书房的卓文君并没有大大的反应,因为他根深蒂固地想着广宣是在闭关练功之类的,武侠小说里不是有,要想功力进步一定要闭关苦练,练到某个程度就会成功。
然而,广宣的憔悴看在卓文君眼里倒也印证一件事,古人练功时并非容光焕发,什么一出石洞就「闪闪动人、玉树临风」之类的全是鬼话,只要不走火入魔,闭关练功会让一个常人练得「人不人、鬼不鬼」才是事实。
广宣在练功,卓文君无事一身轻就教起凌方念念书、算算术,开开凌方的智能,反应还不错的小凌方学得不慢九九乘法背得差不多,卓文君顿时很有成就感。
当他正准备要把好消息与广宣分享时,没想到广宣已经出关了,两人相遇牡丹亭,天雷……没勾动地火。
「小文文儿,我好想你。」广宣开口。
十八日的相思比渠道还长,简直泛滥成灾。
「你又饿啦?」卓文君问。
每次他去送饭,广宣固定会来这么一句,这句话是「文文,我好想念你端来的饭菜」的缩读,听久了就没感觉了。
「啊!文文,你真是……」
「不?解?风?情」四个大字重如千斤地朝广宣头上掉落,他晕了晕。
「真是了解你对不对?嗳!朋友嘛!互相了解是应该的。」卓文君微微一笑。
再次受到小打击的广宣觉得自己重建过的男性自尊二度面临考验,不行!事关重大,他绝对不容许失败!
「文文,我知道这么说是唐突了,可是,如果我不说,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了解,我想……我想『那个』,你知道的。」
广宣半含蓄半转着歪脑筋地暗示。
「那个」?
哪个「那个」?
广宣是在「神言神语」吗?
或者是……广宣想考验一下彼此之间的默契?
卓文君大皱其眉,看了广宣半天,然后突兀地蹲在地上,拿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隔了好久才抬头看着一脸疑云的广宣。
「文文,你在做什么?」广宣小心翼翼地问。
「嗳!我曾看过一本五行八卦的书,它教人怎么推断未来,大概是我学不到家吧!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是红烧鸡还是烤鸭翅?你就明说好了。」卓文君起身,扔掉小树枝拍拍裙摆说。
他又不是广宣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会知道广宣想吃什么?
广宣想「那个」,「那个」到底是什么?卓文君的天线并没有与广宣电台的频道对上。
第八章
广宣的暗示破功,再度石化掉。
看来不明说的确不行,卓文君脑袋里头装的东西一定和大麦是同种的。
「文文,我说了,你可听好,我想要和你……和你做『真夫妻』。」不顾礼教,广宣豁出去似地抓着卓文君的双臂说。
没有花前、没有月下、没有烟雨蒙蒙、没有人在沙滩上喊着「来追我啊」……十分不浪漫地,卓文君生平第二次被吓到,这当然是「活生生的第二次」,他的「血淋淋第一次』是断送在踹他一脚的大神身上。
镜头拉近,沉默了半晌,卓文君眯细了眼,狐疑地瞧了眼广宣的认真脸色,大脑总算回复运转。
广宣要跟他做『真夫妻』?
有没有搞错啊!?
穿女装穿久了,顶多是走路学会不踩裙摆没再摔得鼻青脸肿,并不会变女的好下好!
更何况他又没有那种……那种「穿无袖背心」的癖好……难不成,难不成广宣把他随口拿来「发四发五」的「赌咒」和「玩笑」还有「随口说说」给当真了?
「广宣,你没生病吧?」卓文君好心地问。
「我一点病都没有,我是认真的,文文,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跟你仿真夫妻。」广宣定定地看着卓文君突然往后退了一尺,连忙伸手一把将卓文君擒住。
要是没抓着他,说不准这个古灵精怪转生的卓文君会逃到天边去。
「你还说你……没病,我是男的,我怎么跟你做……真夫妻?」卓文君被告白打得退了两步。
告白咧!
他自从出生以来都没被人告白过,每次都是他向别人告白然后就失败了,现下要如何处理呢?
「文文,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不能跟你仿真夫妻?我们弄假成真不成吗?」广宣问得义正词严。
字字句句强而有力,仿佛卓文君要是说个含有否定意味的词就会被五雷轰顶直接天葬掉一样。
卓文君全身僵硬,这……这叫他怎么回答?
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卓文君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弄假成真不行吗?」
广宣居然问得这么理直气壮,骊朝……这个朝代有开放到这样吗?
「我……不是做贱业的。」卓文君说。
这年头最低下的五类里就有「妓」这一行,吓都被吓过了,魂已惊、头已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冷静以求安全。
「谁说你是妓?你已经嫁给我了,我们拜过堂成过亲,你生是武王府的王爷夫人,死也是我广宣的妻,你忘了吗?」广宣把卓文君的手抓紧,生怕卓文君真会不顾道义,真的袍角撩撩转身逃跑。
一听到广宣这么说,卓文君僵得更直了,嫁人只是权宜之计不是吗?
这婚姻根本就是举行来骗人的不是吗?
「你喜欢和男人做……做那种事吗?你是……你是……那个?」吞了两次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声音的卓文君不解地问。
「我以前没喜欢过任何人,男人女人都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巴上来的,那种事……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发泄体力,没有感觉……但你不同,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当我看着你我就有快乐的感觉,你说我这是中邪也成,横竖我就是喜欢你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做那种事,不对吗?你说的那个该不是什么龙阳之好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姑且说我是好了。」广宣时深思、时自语地讲完长篇大论。
啊!?这种事还能「姑且」啊?
卓文君又一次被这种「纯真」的理论骇倒当场,广宣的话要是在遥远到不行的二十一世纪传出去可会翻天的。
「文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广宣看着一言不发的卓文君问。
「我没有不喜欢啊!」卓文君摇头。
这是真的,说实话,卓文君心底很感激广宣对他这么好,照顾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刻意编出神话挡下一堆闲人入院就为了让他天天睡到自然醒,不分晴雨傍晚一定陪他出府散步到河渠长堤绕上一圈,只要他说得出口在合理范围内要什么必定有什么,怕他闷找来一堆小东西让他开心,为他搜罗用字不深的闲书消磨时间,就连他洗完澡都亲自帮他擦那头长发,甚至连「闭关』时都要底下小奴小仆多多看照他和凌方,像广宣这么一个男人已经是很少见了,简直可以直接裱起来当全国男人的典范。
但是……
「那你为什么不想?」广宣奇怪地问。
「喜欢一个人」和「与一个男人上床」……这划不上等号吧?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看待我,我一直以为你当我是好兄弟。」卓文君吐实。
在卓文君好看的脑袋里,二十一世纪的社会中兄弟间的应对就是这样,他也一直以为广宣只是和他命盘比较对、八字比较合、星座比较速配所以广宣才愿意留他,没想到广宣会对他……居然有这种事。
「你不是我的兄弟,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斩钉截铁地,广宣咬牙进出话。
「你真的喜欢我?可是为什么我对你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我没有看到你就心跳加速,也没有想到你就脸红,更别说什么天雷勾动地火,我们连一丝烟部没冒出来不是?」卓文君坦诚。
「爱」这种被人歌颂几千年的东西,不是应该一出场就该配着『这就是爱』的旋律,并且感觉到好象有阵阵电流通过身体那种唰唰唰的感觉吗?
以他交往过无数女朋友然后被甩的经验,应该是这样没错啊!
卓文君看着很正经、一点都不像走火入魔的广宣,他对直勾勾盯着、企图从他身上挖出一个「胶带」的广宣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嗯……那个……也不是完全没有……是有那么一点啦!真的不多,只有「那么一点点」……
「文文,每个人喜欢的举动都不一样啊!不然我问你,你有新发现时,第一个想到去献宝的对象会是谁?」广宣双手环胸。
「你。」卓文君想都不想就回答。
「那……当你吃到好吃的东西时,第一个想到分享的对象会是谁?」广宣又问。
「你。」卓文君思考起自己的反应。
「所以,当你想要人陪时,第一个想到的对象应该也是我对不对?」广宣微微地笑。
「嗯!就是说。l卓文君点头称是。
「偶尔发呆时想到的人是我,做梦也会梦到我,一见不到面会担心我,平常进进出出会想到我,会希望帮我做一些事,偶尔会想靠近我,会想跟我说些体己话……文文,你还不明白吗?」广宣伸手弹了弹卓文君的额头。
「不明白什么?」卓文君嘟起嘴,广宣说的话他句句有听懂啊!为什么又说他不明白?
「你喜欢的人是我。」广宣下了结论。
时间继续前进,卓文君傻傻地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在广宣的关爱眼神下回魂。
「我喜欢的是你?」卓文君的思考跟不太上广宣的逻辑。
「别想太多,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