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厮也艰难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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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呀~~小御水~~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的脸色煞白:“鬼才关心你!我是在鄙视!鄙视你知道吗!!”
照例又是我和她两人在路边就闹起来。鸣渠基本懒得开口,而小涟又是不说话的,因而等到御水加入,我这才发现,原来一个队伍有生气是这么回事——平日都是我一个人自弹自唱,连个答腔的都没。
我乐了:“人总有一两个原则的嘛,将来我就是死在小孩子手里我也不会后悔啊。对小孩子,我是不会出手的。”
她瞪大了眼:“这什么狗屁原则!”
这孩子真是有趣得想让人扑上去亲一口~~我立即付诸行动。
她左闪右躲着,声音提高了几个坡度:“你会后悔的!你迟早会后悔的!呀啊!你给我滚开!不要追着我!”
虽然小孩子的确应该疼爱疼爱,但糖与鞭子永远共存。
“鸣渠,你去林子里打点柴火来,小涟,你去看看这附近有什么野果可以吃的,御水,你把周围整理一下,我们今夜在这里扎营。”
天色渐暗,我挑了块适合露营的高地,便让他们该干吗干吗去。
几天的使唤下来,鸣渠始终是那么配合,御水也从一开始的挣扎抵抗变得顺服多了。
“今晚吃什么?”
看她眨着期待的眼,我知道我这超凡脱俗的厨艺定是在这转变中立下了头等功。
果然要搞定女人的心,先要搞定她的胃。
虽然麻烦,但我做菜一向是做三份的,因为每个小孩的需求不同嘛~~基本的营养自然要保证他们,那么剩下的就因人而异了。
“我给你准备了芝麻糊哦,女孩子要多吃一点,头发啊皮肤啊才会更让人移不开眼哦~~鸣渠的话我做了玉米烙,他很喜欢的样子呢!”
御水微怔:“你怎么会知道?”
我道:“不是看着看着就看出来了么?”
凑近她的耳朵,我调笑道:“所以啊,你也要好好记着哦,然后仔细观察。毕竟搞定一个男人,也是先攻占他的胃比较轻松。”
她愣了一下,随即嫩嫩的脸骤然通红:“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啊!小心我砍你哦!”
嘿嘿嘿嘿~~脸红了脸红了~~
鸣渠抱着断面光滑的树枝面无表情地回来,干脆地又顺手将生火的事干了。
嗯嗯嗯~~~孺子可教也。都不用我开口,这孩子很机灵嘛。
在寒风凛冽中享用着美味的晚餐,还有远处野兽嘶鸣当背景音乐,倒也不失为一件惬意之事。
“你想干吗!”
“哦,这个你不喜欢吃么?我喜欢耶~~”
“混帐!别动我碗里的东西!!”
快乐地和御水抢着饭,我问:“呐,小御水啊,你要找的人什么样的?我也帮你留意下?”
原本以为她是打着找人的旗号跟着鸣渠,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否则她怎么老左顾右盼的?
“哼!要你管!我干吗告诉你!”
哟~还在赌气啊,不就抢了你一根青菜么……
我好笑:“总之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她戒备地看着我。
“因为都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不顾危险地独自踏上旅途了,所以我猜是这样。”
她明亮的目光黯淡了下去,闷头扒着饭,良久又哼:“切!我才不告诉你!”
这个死丫头!!
“你又想干吗!”御水哑着喉咙大叫,抓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好象我要强暴她似的。
我苦笑:“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看你被子踢成这样所以才过来啊。”
“要你多管闲事!你怎么这么烦啊!”她虽这么嘟哝着,但脑袋却缩到了毯子之下,好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示意她不要吵醒已经睡着的小涟和鸣渠,扳开她紧拽的手指,帮她掖好毯子:“好啦,快些睡吧,小孩子一天要睡五个时辰哦。”
在篝火旁蜷缩着身子,不时添入一把柴火,听着劈啪作响声,我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虽然富有朝气活力,但御水和鸣渠一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么说来,这几天下来,只听得她板着脸大吼大叫,却从来没见她笑过……
小涟,鸣渠,御水……这几个孩子难道都不喜欢微笑么??
鸣渠倒是笑过两回,不过那冷笑实在堪比三九隆冬,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关节炎。
专注着憧憧火影,山林野物偶一长鸣,周围一片黑暗鬼魅,还真有些阴森骇人。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第几天了?
不顾小涟那霜似的神色执意守夜,我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胆战心惊地掀开右手衣袖,刚换上的纱布果然又透出殷红。
不止如此,伤口的周围,毒素的痕迹已经显现。
青黑色,泛在细小、深红的伤口边,看来竟是让人如此心寒。
这几日夜夜趁着他们入睡后磨药试验,结果也没一丝好转。不知道那毒药是什么成分的,我自然无法对症下药。
不敢睡也是原因之一,我怕……怕这么一闭眼,就永远睁不开了。
这个时候,什么头悬梁、锥刺股啦,什么圆木枕头啦,什么悬垂式沙包啦,什么针扎法啦之类的简直就是神降下的福音!
哎呀呀~~~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更加觉得,那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在自虐上有一套。
比起小命来,睡眠不足也就算了,反正我本来就这种脸,再多点黑眼圈也无所谓。
我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身体。
会死……我也许会死……
我以为在过去十五年的历练下我已经对死没感觉了,没想到现在那种害怕的感觉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捡回一条小命一样,后知后觉。
好不容易有了自由的生活,好不容易身边有了小涟,有了尧渊,还多了鸣渠和御水……我开始害怕失去了……
呵,人啊,果然还是无欲无求时最无畏。
想着如何解毒,想着这附近可有能够请教的高人,连鸣渠睁开眼坐起身来看着我都没发现。
“你不睡?”明澈清晰的嗓音划破沉寂。
我一惊:“你怎么起来了?现在离天亮还远得很呢!”
他掀开毯子,少年修长纤细的四肢在摇曳的火光中舒展。
他利落地起身向我走来:“下半夜我来守。”
莫非鸣渠今天吃错药了?
“睡觉去,这种事不是小孩子该做的。”
那双眼毫无波澜:“那么该是谁?”
“男人。”
感觉他鼻子哼了声:“你的定义?”
“至少比我年长。”我也不退缩地回敬道。
鸣渠沉下眼:“你果然会后悔的……”
这小鬼在说什么啊??
“小孩子就给我有小孩子的样子,给我躺回去……!!”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用下狠劲收紧,我钻心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便被他直接甩到了毯子上!
使劲蜷缩起身体努力将所有悲鸣呻吟全部吞到肚子里!我捂着右手腕的伤口,冷汗直下!
牙齿上下打架,我痛得抖个不停……这小鬼……简直是……哪有用这么大力气抓人伤口的!!
要不是谅他不知道我手上有伤,我肯定先上去给他几脚!
鸣渠冷漠地俯视着我,就好象根本不认识我这个人。
“你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呵,还挺能撑的。”
我愣得忘了痛——他怎么会知道??
“关你什么事!”我毕竟是讨厌别人干涉我隐私的人!
他大步跨来用力压住我挣扎的肩,寒声威胁:“你最好想想我把屈涟叫起来的后果。”
卑、卑鄙!!这小鬼怎么能那么卑鄙!!
他又低沉着嗓子道:“如果你不睡,死得会更快。”
我怔住——这倒是事实,人如果长期得不到休息的话是会垮掉的……但、但是我不能睡啊!谁知道睡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我现在睡了,那这几天我拼命用针扎自己又算是什么啊!
鸣渠仿佛流光异彩的眸子直视着我:“没问题,你睡吧。”
我眼睛都直了——这小子,今天果然有问题!他这是怎么了啊?哪根神经的回路搞错了?
感觉他的手迅速在我肩上点了下,我瞪大了眼睛——这小鬼!果然很卑鄙!!
我心里叫骂着,眼前的景物却越来越扭曲模糊,身体软了下来,好象沉进了棉絮中。
彻底被黑暗吞没前,我忽然觉得鸣渠刚才说的话……怎么都那么有深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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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景仪
果然如鸣渠所言,我一觉畅快地睡到自然醒。
虽然相当跳脚身为小孩子的鸣渠竟然敢那样威逼我,不过总算恢复了点精神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激的。
一路上心情郁闷、怨气全开地走在山林野道上,我恨恨地瞥了眼殿后的鸣渠,那小子还是一样冷傲孤高。
“嗯~~向西北走再走一段就到镇上了呢!”我看着地图开心道。
长途跋涉了那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了!
我看着羊皮纸沉思良久,惹得御水皱眉踢我:“走了啦!你还在看什么鬼啊!”
轻佻地一笑,我指着地图道:“呐,你看啊,翻过西边的群山,便是西荒了。”
西荒,三百年前成为流放地的噩梦之所,三百年后,受尽屈辱的西荒子民已经挣脱了枷锁,揭杆而起。
御水的表情古怪起来:“那破地方又怎么了!你这么关心做什么!”
摇了摇头,我叹道:“我只是觉得,他们也很可怜。”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愈加古怪:“你有病啊!脑子里塞的是什么东西啊!”
“的确,西荒那环境恶劣的场所从宇忻王朝起就是重刑犯的流放地,”我望了一眼西方,不禁感慨,“但是孩子是没有罪的,更何况三百年都过去了,那里要是还活着三百年前罪大恶极的凶犯,连我都要吓死了呢~~哈哈哈哈~~~”
我独自在那边捧腹大笑,直笑得御水面庞抽搐。
“不可理喻的家伙!!”她干脆利落、用劲老练地踹了我一脚,害我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小丫头,我又哪里得罪她了??
好不容易到了镇子。
这不大的小镇虽然远不及棫榴、云翔那般人气鼎盛,但在此刻这个非常时期,还是显得热闹而欢快。
“喂!我肚子饿了啦!”御水大小姐冲我吼着。
我想我已经习惯她那副天生的大嗓门和暴躁脾气了。
“好好好~~有多少钱吃多少东西,我先来看看……”
无奈地摸着荷包,我忽然一怔。
御水嗔道:“你干吗啊!别杵在门口不进去啊!”
我眨了眨眼,又再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个遍,就差当众表演脱衣秀了。
没有……还是没有!!
小涟、鸣渠、御水齐齐看着我,竟没有一个同情我的眼神。
无辜地看着包围我的三人:“我……我……这个……”
御水冷哼:“想说钱袋掉了是吧?”
我急忙点头。
“是被偷的,”鸣渠语不惊人死不休,“刚才在街上扑倒在你身上的那个小孩。”
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襟:“你小子看见了不会去抓啊你!!”
他丝毫没有愧疚:“刚刚想到的。”
我简直快抓狂!!
“哼,长教训了吧!早告诉你别看人是小鬼就戒心扔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恋童癖!”
御水又给我接二连三的打击!
“恋、恋、恋童癖!??御水!你也说得太过分了吧!我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这也有错啊!”
“哼!你那也叫‘只是’啊!总有一天我要在你面前放面大镜子!好好让你看看你那个时候的德性!”
她吼得一声比一声高,害得我只有缩脖子的份。
扭头找到救星,我一把扑上去:“小涟啊~~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对不对~~~”
那孩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将我的手小心地拿开。
我好象被雷劈过一样僵住——连小涟也这样……连小涟也这样……连小涟也……
这个世界……真是冷得像冰窖啊……
失魂落魄地站在街中央,我呆滞的目光忽然扫到了鸣渠腰间的佩剑。
眼神忽然亮起:“鸣、鸣渠!把剑给我!快、快点!”
他漠然地斜了我一眼:“你不用自裁谢罪的。”
我懒得理他:“给我啦给我啦给我啦给我啦给我啦~~~”
他轻叹,解下递来。同一时刻,御水的脸顿时惨白,不敢置信到瞪着面无波澜的鸣渠。
我啊唔一口咬上漆黑的剑鞘:“唔~~是真金啊~~”
周遭的人都张大了嘴。
我喜笑颜开:“嗯嗯嗯~~这下子可以当个好价钱了~~”
御水惨叫起来:“你要拿金乌剑去做什么!??”
哦~~原来叫金乌剑啊?难怪上面镶着真金耶~~
鸣渠也变了脸色,上前预备夺回,我一个旋身将剑护在怀里:“笨蛋!钱乃身外之物!又不能吃饭!你想让小孩子和女人挨饿吗!”
“那是你的差池。”一直冷静的嗓音略微急促。
我狠狠瞪他,誓死也不还他剑:“是男人就跟我一起承担!你想承认自己不是男人吗!”
“你还真敢说……”
他抿紧了嘴唇,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微微抽动。
空气凝滞着,在进行了几分钟的大眼瞪小眼比赛后,鸣渠终于疲倦地垮下肩膀。
“随便你。”
我欢呼起来,拉起闭着眼叹息不已的小涟冲向当铺。
直到我数着钱回来,御水仍旧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
她的目光惊恐地来回于我和鸣渠间,仿佛我们俩她一个也不认识。
神清气爽地大步跨进饭馆,这里的经济条件较差,连饭馆都是破破烂烂的,里面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我盼顾了一番,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景公子,好久不见了!”我三步并两步地跳上前,心情有那么些激动。
景仪见我也是一愣:“怀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见他的那桌上竟然还有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消瘦男子,但他的举手投足间,强劲的内力已经显现。
他介绍得有些尴尬:“这位是锦瑟楼里的……这次由他陪同我一起来此洽谈生意。”
呃……不愿意报名字么?看来也不乐意说话吧?和这样的人长期相处,景仪还真可怜。
“萧副楼主前一阵子的联络中还说我可能遇得着你,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我无语……尧渊,你难道是先知出身??
他压低了声音:“最近边关的事,我听说了些,没想到你竟然……”
那略带责备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不满瞪着我的御水。
“吃饭啦吃饭!我肚子快饿扁了!”
我赔笑:“是是是~~小姐您受委屈了,是小的错了~~”
那张可爱的脸皱成包子,感受到景仪灼热的视线,眼神愈加不爽:“看什么看!又什么好看的!”
被骂了还愣愣的,景仪那苍白的神色就好象遇见了鬼。
真是的,这人怎么老一副碰见鬼的表情啊??
“……秋……小秋……”
“啊?”
被我这么一唤,他顿时恢复了神志,脸色有些难看地摇摇头,闪躲着御水的目光:“没、没事。对了,这店的马奶酥茶不错,怀公子不妨和朋友一道尝一下。”
悲哀感慨的眼神,毫无血色的面庞,微抖僵硬的身体——这哪里叫没事了??
不过既然是别人的隐私,我也不太好介入。
受景仪的热情邀约,我们一行四人和他们坐在了一桌,丰盛可口的午餐,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店里倒是让人意外。
酒足饭饱,我无聊地边和景仪聊天边眼珠子四处转悠,目光忽然扫到角落里的某桌——一个衣衫破旧面色黝黑的男人神色惶恐、惊魂未定地和同桌人小声说着什么,末了,两人竟一道害怕焦急起来,似乎到了快要哭出来的地步。
我正奇怪着,御水的目光忽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