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结连环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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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式,是将“两仪降魔神功”真气,自双掌中发出,威力致大,一共有二十个变招。
每一变招,均可伤人毁物于十丈以内,为降魔掌中最具威力的精华。。
李玉琪演至此式,一声长啸,幽远清亮,双臂一振,整个身子,拔起五丈多高,双掌左右平平轻挥,只听得“咔嚓”连声暴响,十丈以内的树梢,齐齐如遭刀削斧辟一般,齐头尽斩。
李玉琪亦藉这一挥之势,冉冉地飘落在阶前,仍然是气定神闲,宛若临风玉树一般。
场外围观众人,被折枝之声,吓了一跳,及见李玉琪身法、功力这等神妙,早已齐声喝彩不止。
场中朱、苏二人,见李玉琪飘落阶下,也立即气喘喘地跑近,一左一右,拉住李玉琪双臂,同时呶起红唇,气鼓鼓地叫道:
“玉哥哥,你坏死了,你……”
李玉琪见状,哈哈一笑,说:“我与两位,功力悉敌,只是你俩不守江湖规矩,以多打少,我打不赢,逃跑还不成吗?怎说我坏死了呢?”
朱、苏二人闻言,脸上都是一红,同时“啐”了一口,刚欲开口,李玉琪又是一笑,抢先道:
“好了!好了!算我‘坏死’就是,你们快别吵了,还是去迎接客人,才是正经的。”
说毕,面对右侧十多文处一株虬松,继道:“那位朋友还未看够热闹吗?尽藏着有什么意思,若是有为而来,在下请准主人,定陪朋友你玩玩就是。”
此言一出,树上蓦地传来一阵哈哈长笑,顷刻间纵出一条人影,眨眼工夫,落在场中,说道:“公子哥真有你的,不但掌法精奥,老化子见所未见,内功、天听之术,更是妙得紧,竟能察知老化子藏处,真令人佩服至极,年来‘少年出英雄’一语,诚非欺我呢!”
这一人现身,除李玉琪、苏玉玑两人之外,众人都识出来人是谁。
五虎刀万世雄更是闻声便知人,故而等他话音一落,立即接口笑道:
“你这老乞儿来此作甚,可是又犯了酒瘾,想来偷酒吃吗?可是你要小心,我这里能手如云,一不留神,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才冤呢!”
说罢,又对李玉琪两人道:
“两位贤侄,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北五省丐帮帮主,余大维老弟,与老朽相交数十年,堪称知己,余老弟早年凭掌中一根青竹杖,扫遍大河南北,威名远震,被武林同道,尊送竹枝神乞绰号,性情吗,亦是肝胆照人,就只有一宗坏处,喜欢偷人酒吃,不过……”
五虎刀万世雄还待往下说,竹杖神乞余大维,已然嚷道:“好了,好了,老头儿只会多说,也不怕人家公子爷笑话,我还不敢接受你这番恭维呢,俗话说‘老孩小孩’我看你真的返老还童了,秀才爷,你说对不对!”
这二老一阵逗笑着,李、朱、苏三人,都觉得好笑。
不过,朱玉玲与二老素识,深知二老性情,不以为怪,李玉琪修养到家,笑在心里,表面上还能忍得住。
只有苏玉玑,稚气未脱,玩心最重,对老叫化子身高不满五尺的瘦弱身材,满布油污的百结污服,满头花白乱发披拂,眼睛奇小,嘴巴奇大,短须结虬,黄绳束腰,背插一根粗有径寸的青杖,足蹬鸳鸯靴,一黄一黑,本来就觉得好笑,再一听这对话,更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李玉琪以目示意,止住苏玉玑发笑,立即对竹杖神乞余大维躬身施礼道:
“李玉琪偕弟苏玉玑拜见余老前辈,刚才冒犯之言,尚请老前辈不致见责为幸!”
说罢,又要苏玉玑上前行礼。
苏玉玑此时,虽己将笑忍住腹内,俊脸却瞥得通红,向前施了一礼,又退至李玉琪背后。
竹杖神丐余大维,见两人对他行礼,早已将手一阵乱摇,嚷道:
“老化子福薄如纸,受不得礼,我看还是免了吧。”
说完,也不还礼,迳自走入阁内坐下,高声喝道:“老头儿,快拿酒来,否则我要走了!”
五虎刀万世雄知道他的脾气,每天可以无食,却是不能无酒,故早已吩咐下人取酒,闻言请众人回至阁中,一边哈哈笑道:
“老乞儿休息,你既然赖上门来,少不得管你个酒足饭饱,何必显出这般猴急相来呢!”
说着,众人都进阁内了,朱玉玲过去见过余大维,迳自坐在李玉琪身边,万世雄的孙子万俊杰,这时也不过十一二岁,也跟了进来,偎在朱王玲身畔,悄声问道:
“玲姑娘,这位李叔叔是神仙么?怎会有这么大本领呢?否则,你们在外面雪地上打了半天,他怎的一个脚印也未留下呢?”
语音虽低,座上诸人内功均达相当火候,都已听得真切清晰,而一闻此言,心中却产生了不同的感觉。
李玉琪觉得,这孩子不但长得唇红齿白,逗人喜爱,更难得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心中不由顿生好感。
后来竟因此得了李玉琪很多功夫,使他得了不少好处,功力之成就,竟远在其父、其祖之上。
成为北道中有名的人物,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因为刚才三人较艺之时,朱兰亭、万世雄被李玉琪神奇掌法、招式所吸引,未曾注意脚下。
余大维距离过远,视线又被松叶遮住,更未看清,朱玉玲、苏玉玑,自顾不暇,也不曾注意及此,故而闻言都是一惊,闪目阁外可不是嘛,雪地上只有朱、苏二人脚印!
竹杖神乞余大维,一见酒食,立即食欲大动,将酒坛抢着接过、启开泥封,暖阁里立即散满酒香,余大维皱起鼻子,一阵猛闻,满口赞道:
“老头儿,真够朋友……”
说着,自己取过大碗,一阵牛饮,连饮了五六碗,才似稍杀酒瘾,也斜着眼睛,似闭实睁,环视一巡。
见众人都瞪视着他饮酒,面露笑容,心中一乐,仰天打个哈哈,蓦地却似忆起什么,面容霍地一整,道:
“老头儿,酸秀才,你们看我怎地?难道我真的是为吃几杯酒才来的吗?”
“老乞儿,你还有什么正经事吗?”
竹杖神乞“哼”了一声,心说:“岂止是正经事,说出来怕不吓你一跳。”
嘴上却道:
“酸秀才,你只知道‘之’‘乎’‘者’‘也’还知道什么?要不是正经事,我老化子何必巴巴地到万松山庄来,受人的白眼呢!”
年轻人最是好奇,朱玉玲第一个忍耐不住,道:“化子伯伯,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嘛!”
余大维双睛骤睁,神光堪堪地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李玉琪面上,微晒道:“前些日子,老化子偶游江北,在铜山一带,遇见好几批南蛮魔子魔孙,接踵北上,老化子灵机一动,一连在暗中跟踪数,不想竟深得一项惊人的消息,当时老化子又惊又气,本欲下手将之斩除,但因对方人手众多,其中更有几个,是成名己久的独脚大盗,老化子一想,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打不过人多,故才一路跟踪而来,欲邀请你酸秀才、老头儿两人为助,招集帮中好手,将这些魔子魔孙,一鼓消灭,这一着,虽无补于事,却可杀一杀那魔头的气焰,稍缓时日以便我侠门人从容准备,与他决一胜负,哪知途经曲阜,到你酸秀才家中,却不见人,谁想到你倒逍遥,藏在这树林这中作起客人了!”
说到此处,老化子复又连尽数碗,也不用筷,随手抓起一块鹿肉咀嚼,朱兰亭、万世雄确早已听出老化子所言之事,正是朱兰亭昨夜深得的消息,并不甚急,只相对微微一笑,注视看余文维那付吃相。
苏玉玑却忍不住问道:“化子伯伯,到底是什么惊人的消息呀!”
竹杖神乞用破袖抹了抹唇上的油污,又道:“哥儿别急,这消息嘛,是这么问事,咳,你们年轻人或许不知,早在五十年前,江湖武林中有三仙五妖,个个武功高绝,功臻化境,在当时都是威震一方的人物,三十多年前,正邪各派在华山比武论剑,五妖功力虽高,却比不得三仙玄门正宗武学,比试结果,到是邪不胜正。”
“九江赤虺公羊风,功力最差,当时被三仙中铁面道婆击毙掌下,其余四妖均重伤逃生。”
“与会中人,上届少林掌门人慧能大师,被南山毒叟的绝毒暗器,黄蜂针打中穴道,当时自断一臂,以阻伤毒蔓延,仍然无济于事,归后不足两载,便自坐化,铁面道婆亦中了阴阳两魔掌一掌,受了微伤。”
“其他各派,在表面上双方互有胜负,实则五妖与所率之黑道邪派,死伤较重,故而自此以后,五妖便自绝迹江湖,不敢再行公然横行为恶了。”
“但不知怎的,三仙亦同时归隐,三十年,都未再现,不知是否均己成道仙去,也未见有何传人。”
“惟知五人虽去其一,其余四人,却尚还健在人间,三十年来,虽未露面,却都传下弟子多人,据老化子前些日子,暗得的消息,如今南方黑道七省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就是当年五妖之一,大雪山双头老怪的亲传弟子。”
老化子说到此处,又饮了两碗,一抹嘴唇,望着正听得入神的三个金童玉女,眦牙一笑,继道:
“鬼手抓魂娄立威,年龄不过四五十岁,远在十五年前,便已出师,不过他一向不谈师门,全凭一身功夫,一双鬼手,独自闻名扬万,出师不到两年,竟而恩威并施,将南七省绿林打服,共尊其为黑道盟主。”
“各山各寨,暗中准备受他节制指挥,这娄立威也有过人之处,自任盟主之后,竟将那般绿林巨寇,治理得服贴至极。”
“当时,南方各侠义门中,见他并无大恶,也都不为己甚,容任他妄自尊大,以至于今。”
“却不知这鬼手抓魂,竟得雪山双头老怪暗中指示,包藏祸心,立有一定方针,准备先收复天下黑道恶人,联络另外三妖,共同起来对武林侠义道人为难,消灭侠义门人,以达到最终称霸武林的目的。”
“双头老怪本人,仍是隐藏幕后,一方面为练几种绝毒的武功,一方面是树大招风,在时机未到之前,自己出面,不但无益,反可能因此引出过去的对头,合力对付他一人。”
“如今,鬼手抓魂娄立威,在江南七省的势力,不但庞大,亦已稳固无比,双头老怪的毒功,亦将练成,而更重要的是,是与另外三魔之一的弟子,太行四恶兄弟,已然取得了联络,交换意见的结果,二妖立志,竟是不谋而合。”
“鬼手抓魂娄立威,至此己然有恃无恐,故才差派了数批魔子魔孙北上,先与北道绿林打个交道,能自行归服最好,否则,明年便要联合太行四恶,在这东岳泰山之上,召开一个黑道绿林比武大会,将北道五省各寨好汉、巨寇,一一打服,收为己用,再由太行四恶主持,南北联合开始向侠义门人找隙寻仇,发动一次史无前例的武林争霸之战,你们说,这不是骇人听闻的消息吗?”
北儒朱兰亭,长叹一声道:
“这事我也在昨晚探知一二,确是令人吃惊,不过那娄立威所差北上爪牙,昨夜己被玲儿与苏贤任打发回去了,只不知尚有后援没有?否则,倒可使鬼手抓魂有所警惕,迟些日子发动,我们也好作个准备,广邀侠义中人,再与魔崽子决一死战!”
竹枝神乞闻言,面呈惊喜之色,急问朱兰亭昨夜经过。
这朱玉玲却接口将昨夜之战,详述了一番,所得老化子眉开眼笑,一竖大拇指,说:
“强将手下无弱兵,玲丫头真有你的,不过,这一来你等三人,无异与整个江湖黑道,结下了深仇大恨,却是不得不防着些哦!”
说完,又对李玉琪两人道:
“两位哥儿,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的功力,若非是亲眼目睹,我老化子第一个不信,但不知尊师何人,可否见示一二?”
苏玉玑并未出一语,此时怎肯放过机会,闻言未等李玉琪开口,早就其所知,将李玉琪来历详加介绍,众人虽多半均已知道,却仍听得津律有味,余大维更惊得目瞪口呆。
五虎刀万世雄深深叹一口气,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古人诚不我欺,试观李贤侄,屡逢奇遇,岂非天降大任于斯人矣,唯老朽之意,贤任虽为应劫而生,以降魔为己任则可,却不能不上体天心,不教而诛呢。”
李玉琪恭身一礼,端容答道:
“伯父金石良言,不敢或忘,只是小侄才疏力薄,所知有限,怎敢当此盛誉,不过,小侄既入江湖,只要力能所及,自当与群魔周旋到底,以不负老伯期望,凭此身所学,而稍为天下苍生,谋求福利!”
竹杖神乞余大维立起,道:
“公子有此存心,苍生已被福泽,老化子不才,自愿追随左右,随时听候公子的差谴。”
李玉琪连称不敢,北儒朱兰亭,此时已视其为自己当然的女婿,故而代他解说道:
“老化子休要无理取闹,要知单凭李贤侄一人之力,要想折服双头老妖、劳山毒叟及一干羽党,诚属万难,你光盯住他一人,又有何用,为今之计,应遍传侠义贴,广邀门派,团结一致,集中力量才有致胜的把握呢!”
余大维一想也对,不禁收起了跟随李玉琪之心,道:“酸秀才之言有理,咱们就这么办吧,我看由你与老头儿起草侠义贴,由我老化子率同帮徒跑腿传送,李公子自己见机行事,有机会遇着魔崽子,尽管下手往死里招呼,别听老头儿一套慈悲教言,常言道得好‘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若等那一班魔头聚集一堂,再想下手就多费手脚了!”
万世雄闻言,大不赞成,却因素知老化子嫉恶如仇,也不便出言反驳,只摇头叹息一声,并未言语。
苏玉玑却闻言问道:
“朱老伯,那武林三仙五妖,到底是谁呀?如今究竟还存有几人呢?”
万世雄道:“当年华山比武,三仙之中,铁面道婆身受重伤,不知是否因之而死,另外二人乃大觉禅师,方壶神尼二人,五妖之中,龙江赤虺公羊风,被铁面道婆击毙,尚余大雪山双头老怪,劳山毒叟与阴阳二魔四人。”
“铁面道婆为玄门中人,练有先天玄门罡气,性情古怪,凡事率性而行,不问是非曲直,故而武林中人,称之为铁面道婆,而渐将其真实姓名法号湮没。”
“大觉、方壶一僧一尼,前者精通般若掸功,后者善使金刚禅功,均得自佛门真传,大觉禅师虽出身本府历城千佛寺,一生却漂萍不定,行踪遍及天下,方壶神尼系出峨嵋,却常年驻锡海外方壶岛上,潜研佛学,本就很少履临中原,华山比武之后,大觉禅师与铁面道婆两人也不再显现江湖,不知是归隐潜修,还是相继仙去?不过若真得仙去而未留传人,则那三般绝艺,随之而去,实在可惜呢!”
李玉琪猛地忆起那蓝玉琼姐姐,不禁接口道:“据晚辈所知,铁面道婆不但未死,井己收下传人,现在正居于琼州五指山巅,似是练什么玄功!”
接着,便将遇着蓝玉琼的经过说出。
北儒朱兰亭喜道:
“若那铁面道婆未死,正可引为臂助,贤侄既与那蓝姑娘有半年金陵之约,以后见面,可将刚才所言,江湖群魔蠢动情形告知,令其转禀其师,以铁面道婆当年脾气,而无坐视不理之理。”李玉琪连声应是,朱玉玲、苏玉玑两人,心中都不是滋味,白了李玉琪一眼,苏玉玑又复问道:
“朱伯伯,那阴阳二魔还活着吗?他们现在住在何处呢?”
朱兰亭道:“阴阳二魔是一对夫妻,居于东海魔岛,那地方据说在闽省海外,地势险恶至极,任谁都不敢去,二魔在岛上建立居室,曾强迫迁去不少资秉俱佳的男女,供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