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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双结连环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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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兰亭道:“阴阳二魔是一对夫妻,居于东海魔岛,那地方据说在闽省海外,地势险恶至极,任谁都不敢去,二魔在岛上建立居室,曾强迫迁去不少资秉俱佳的男女,供其奴役驱使,及作为采补鼎炉之用,华山会后,二魔返回魔岛,临行之际,又强劫好多少年男女,但自此以后,即自此以后,即未闻再显踪迹,中原一带,更无其弟子出现,故均不知其结局如何?是否已遭了恶报?”
  朱玉玲闻得二魔如此奸淫,羞得脸儿通红,切齿道:“这阴阳二魔真是可恶,如果未死,将来若遇上我,非将之碎尸万段,为天下人出出恶气不可!”
  竹杖神乞余大维,五虎刀万世雄同声赞道:“好侄女,好志气!好志气!”
  曲阜,古炎帝之墟,少吴及春秋鲁国,均建都于此,设置鲁县,至唐时改为曲阜,明典以来,属山东兖州府,先圣孔子之坟墓朝庭,亦存于此,故而孔姓之士特多,学儒之风亦盛。
  北儒朱兰亭一家,虽不姓孔,却也于孔氏一派,渊源至亲,因之他那居处,便在那孔老夫子的宗庙之旁。
  与孔家嫡亲系一脉,比邻相望,占地十数亩大小,因人口单薄,房舍较少,空地上遍植花木,此时正是冬季,虽已凋谢,布局规模,却仍可看出,的确是匠心独具。
  北儒朱兰亭之妻,孔氏淑贞,是个闺中女学士,学识渊博,治家井井有条,人亦秀美无比。
  虽已有五十余岁年纪,外表观之,也不过是四十许人,只是娘家书香传世,都不会武。
  嫁于朱兰亭后,年龄已长,又是小小三寸金莲,故已不宜于学练武术,朱兰亭爱惜娇妻,出游之时,常带回许多灵药珍品,给妻子服用。
  后来创出儒家练气坐功,也一并传于淑贞,故而那孔淑贞虽不会搏击之道,却也深得内家三味,体魄较常人大异。
  朱玉玲为独生女儿,自然深得其父母之钟爱,朱兰亭更加用心,自小便双管齐下,令其文武兼修。
  至今虽只一十六岁,已然随父闯荡江湖,赢得云中紫凤的美号。
  这日,朱兰亭一家三口,聚集一堂,陪着两位娇客,谈笑晏晏,孔氏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亲自下厨,做食烧莱,招待佳婿。
  来者是谁?作者不用说,读者一定可以猜出,正是那李玉琪与苏玉玑两人。
  原来,众人在万松山庄,纵谈天下危势之后,当晚由北儒朱兰亭会同五虎刀万世雄,草拟了侠义帖。
  众人一齐动手,抄写了数十份,交竹杖神乞余大维带走,准备只要是江湖正道中,有头有脸的知名人士,及中原六大门派,都送去一张。
  贴中除详述魔头待机蠢动之情形外,并请各派注意防范,互相联络,以备万一魔头作乱之时,合力诛除。
  当然,在这侠义帖中,并未提出各门派聚首商谈,应付之策的事,因为北儒朱兰亭深知,武林之中,门户之见甚是深厚,即使同属正道中人,亦多半不相往来,所谓密技自珍,唯恐别门、别派偷学了去。
  在其未吃过魔道苦头之前,凭三人在武林中的声望,实不足令之各弃成见,聚首一会。
  因此之故,这一道侠义帖,仅只是提醒武林正道中人,对江南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娄立威,北道太行四恶等人,多加注意而已。
  第二天,大雪纷飞,房屋瓦上,天井之中,积满了一层银白厚雪,就连那万株松林,亦是挂满冰雪。
  最妙的是,房檐边上,一根根晶莹冰柱,倒悬其上,像是玉笋一般,洁白可爱至极。
  天空中,仍是黝暗暗的,低压着层层的云层,北风愈乱愈紧,尖锐刺骨,雪花随风飘舞,愈下愈密,像是要将整个宇宙掩埋起来,才肯停住一般。
  竹杖神乞余大维,最是心急,等不得大雪稍住,便独自走了。
  北儒朱兰亭,与朱玉玲,虽然也想回家,却禁不住五虎刀万世雄一再苦留,只得留待雪住了再说。
  这一天,可说是各得其所,两位老人家饮酒清谈,朱玉玲却陪同李玉琪、苏玉玑二人在兰亭别墅客舍之内,谈古论今。
  八哥雪儿,在一边不时也参加意见,其乐无穷。
  五虎刀万世雄经过昨日亲睹李玉琪绝学,心中更是敬佩喜爱,同时又见朱玉玲柔情似水,对李玉琪痴心无限,更有心玉成这门亲事。
  当天,对奕之时,便询问朱兰亭意见。
  朱兰亭自然也喜爱李玉琪,那种雍容超凡的品貌与盖世绝俗的武学,愿意以女嫁之。
  只是他担心李玉琪服用过多的千年火鳝精血,体质大异常人,朱玉玲虽深得自己真传,但对那真阴锁阳左道秘术,却是一窍不通。
  如真个与李玉琪结为秦晋,不出一年,必被吸尽元阴而死,这一来虽是爱之,实则害之,朱兰亭仅此一女,如何肯舍呢!
  朱兰亭将这层意思说出,两人均甚惋惜,但却也爱莫能助。
  不过,朱兰亭知道,自己的女儿对李玉琪已经种下爱苗,如此骤闻此讯,必至悲伤莫明!
  故而,当晚,朱兰亭独自将女儿唤至房中,想试探她的口气,并相机暗示她俩结合无望,必不可过份亲近才好。
  朱玉玲来至爹爹房中,见朱兰亭神态严肃,一反往常慈爱之状,心中大异,正欲动问,朱兰亭一指身旁座椅,道:“玲儿,你坐下,爹爹有话要对你说。”
  朱玉玲乖乖地坐下,注视朱兰亭,满面惊异之色。
  朱兰亭叹口气道:
  “玲儿,你知道千年火鳝,乃天下至灵之物,武林中人,求得一滴精血,即可增进数年功力修为,那李贤侄,独食甚多,难怪他功力这么深厚,就连为父与你万伯伯,已均非其敌手,放眼江湖,怕也无人能与抗衡了……”
  朱玉玲闻知爹爹称赞玉哥哥,心中高兴异常,粉颊之上立即梨涡涌现,朱兰亭见状,又是一叹,微微一顿,又道:“只是,那千年火鳝秉奇热之性而生,服食之时,必须与千年血莲之实,同时服用,始可有益无害,否则,就是不死,体质亦必发生变化,而与常人大异。”
  云中紫凤知千年火鳝的益处,却不晓得尚有害处,闻言大惊,以为爹爹已然看出,玉哥哥身体有什么疾病不成!
  想着,却听得朱兰亭继续道:
  “李贤侄服用千年火鳝之时,不得其法,致使那火鳝纯阳之气,侵入体内,因之体质异于常人,所幸其所修两仪降魔神功,神妙无传,定力坚强,否则非流入邪途不可,虽然如此,对夫妻居室仍大有阻碍,若女方不悉镇阳之术,一旦与之相接,必致元阴干枯致死!”
  这是何等惊人的恶耗,朱玉玲闻言虽觉不好意思,却因惊恐而忘却羞怯,花容失色,无限焦急地问道:“爹,难道就无法解救了吗?”
  朱兰亭微一沉吟,迫:“解救之法不是没有,却须从女方自身修为上下手,即不但要习得真阴镇阳之术,更要令他多娶几房妻妾,否则,日久仍是死数,多娶妻不难,但那左道秘术……”
  “在今江湖之中,除阴阳二魔外,只有居于武夷山中,自称万妙仙姑的结尘淫尼,擅长此术,正道中人,不但不肖去学,即使想学,也无从学起。”
  女孩儿家,听得这等言语,虽出自老父之口,却也羞得无地自容,朱玉玲此时,不止是羞,心中更是难过失望。
  螓首低垂,几乎低及胸口,心中怦怦乱跳,连她自己,一时也会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过,她明白老父之意,分明是要自己对玉哥哥断念之意,但是,不要说此心早已属他,此身又岂非亦属于他了吗?
  想到此,朱玉玲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股勇气,竟而抬起头来,美目在朱兰亭面上一扫,面显坚毅之色,道:“爹爹好意,女儿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女儿虽有心离开玉哥哥,己然迟了,为今之计,只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先与他订定名份,其他各事,女儿自己省得,爹爹请放宽心吧,否则,女儿只有一死了之了!”
  说罢,黛眉紧颦,玉惨花愁,一副可怜楚楚之态,令朱兰亭又痛又爱。
  但是,朱玉玲既如此说,必有不可告人之事,身为老父,亦不好过份盘问,只得深深暗自叹息一声,道:“玲儿不可如此,你的事我答应就是,你先去吧,明天,明天,我与你万伯伯商量之后再说吧!”
  朱玉玲展颜一笑、立起来施了一礼,缓步出室而去。
  朱兰亭看在眼中,实在担心,同时,又好像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不少,不过也似与老父生疏了起来。
  第三天,大雪已停,不过朱兰亭仍然未走,反而留下来,托请五虎刀万世雄向李玉琪探问口气。
  五虎刀万世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午饭一过,立将李玉琪独自留下,邀入房中落坐,开门见山,问李玉琪是否订过亲事。
  李玉琪聪慧绝世,早已猜出其意,闻言即将与表姐妹指腹为婚,自小便订下亲事之事说出。
  哪知五虎刀万世雄,不但不惋惜此事,反而甚是高兴,哈哈一笑道:
  “贤侄真个艳福不浅,竟是人见人爱,你可知道,玲侄女也对你倾心了吗?”
  李玉琪不善说谎,玉面通红地点了点头,万世雄又问道:“贤侄可知,自己的体质有异吗?”
  李玉琪又只好尴尬地点头示意,五虎刀又问道:“贤侄你可知解救之法吗?”
  李玉琪又点点头,万世雄眼神陡地一亮,哈哈大笑追问有何方法,李玉琪惴惴不安,将巧得“阴阳真钰”一书之事说出。
  万世雄连称奇遇,哈哈一笑,道:
  “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点也不错,上午老朽与你那朱伯父,正为此事发愁,想不到贤侄竟能怀有此书,这一来,一切迎刃而解,只是今后,贤任你却要小心众家娘子的醋缸哦!”
  说毕,又是一阵大笑,继道:“玲侄女昨夜,对她老父表示,非贤侄不嫁,故而朱老弟今晨,拜托老朽作个媒人,向贤侄游说,我看贤侄你,如无异议,就拿出一点东西来,算做文定之礼如何!”
  两人早先己有约定,此种正式媒人,不过是手续而已,李玉琪还有何说!
  只得乖乖地自囊中,掏出一颗紫色大珠与一串珍珠项链,道:“小侄身无常物,这一珠一串,不知可够了吗?”
  万世雄早年保镖为生,哪有不识货色的道理。
  此时一见那颗紫珠,大如鸽蛋,光华流转,远射尺许,竟是平生所闻传说,不曾目睹的紫蟒珠。
  心吃一惊,不知李玉琪从何得来,立即问道:“这可是紫蟒脑髓珠吗,贤侄从何得来?”
  李玉琪说出这是阴阳真人所留之后,万世雄浩然一叹道:“贤侄福缘之厚,竟至于斯,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那阴阳真人,老朽虽未听人提过,想来亦必是前古一代奇人,否则,哪会拥有这多宝的呢?这紫蟒脑髓珠,据说为千年以上紫蟒精脑内丹为化,不但有防火避水之功,日常悬挂在项上,呼吸上升精气,对内功真气修为,大有助益,故而珍贵异常,万金难买,以此为定,最好不过,怎还说不够呢!”
  说着,将那串珍珠还于李玉琪,道:“这珍珠虽也是难得的上上珍品,在我等练武人眼中,却是俗物,贤侄自已留着,换些银钱,接济贫民吧!”
  李玉琪依言收回珠串,告辞出去。
  五虎刀万世雄令仆人,请来朱兰亭,将这可喜的消息,一一说知。
  北儒朱半亭,料不到李玉琪竟然怀有“阴阳真钰”,听毕经过,大喜过望,接过那颗紫蟒珠,观赏半响,喜悠悠说道:“玉琪贤侄诚乃天纵之才,虽情杀两孽都重,却是应运而生,玲儿福泽深厚,得大哥为媒,托身此盖世奇才,小弟与贱内,亦可安心颐养天年了!”
  说毕,与万世雄相对大笑不止。
  晚间,朱兰亭将朱玉玲自小随身所佩之汉玉紫佩,交于万世雄,转交于李玉琪收下。
  万世雄并吩咐,大摆酒席,邀请万松山庄同姓长辈,共同庆祝玲侄女订婚之礼。
  席间,朱玉玲至此虽然芳心大定,羞怯却自浮上心头。
  本来嘛,那年代,若非这等武林豪侠之家,便决无这等未婚夫妇,同坐一席的场面。
  苏玉玑心中,却是大大的不悦。
  虽然,今日的结局,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面临之下,却不由自主地从心升起一股酸气,使他觉得极不舒服,而想立即逃开。
  然而,为着某种原因,他还是留了下来,却用取笑朱玉玲,以发泄自己胸中的气愤。
  朱玉玲虽羞,芳心中却有着无比的愉悦,她觉得自己是世界是世界是最快乐的人,她觉别人亦是发此,因为她如今的眼中看世界上一切的事务,无一不是美好得令人叫绝。
  李玉琪亦是欢愉,面对玉人,谁能忍得住不爱不乐,更何况这玉人,从今以后将属之于他,作为他终身伴侣之一了。
  当然,他的心中,除了欢乐之外,仍有着一些遗憾,那是因为家仇与两位未婚妻室的下落不明所引发的。
  不过他己有一份自信,这份遗憾,终将会缝补起来——靠他自己的努力与不断地搜寻。
  所以,他并不十分心急。
  但是瞥见苏玉玑异样的神色,而又暗暗皱眉,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玑弟弟那种忽冷忽热的心情。
  至于数桌万姓亲友及朱兰亭等人,瞥见这一双两好的壁人,却也只有快乐与兴奋。
  尤其是朱兰亭,目睹自己一手养育钟爱的女儿,既将步上人生另一阶段,衷心之内,更充满了满足与骄傲,当然,其中免不了杂有许多的哀伤,为着他女儿即将变为他家的人,而远离膝下所触起的哀伤。
  这一席酒,足足吃了三个时辰。朱兰亭为了让老妻见见这位乘龙快婿,匆匆地带着一双未婚的壁人,与苏玉玑一同上道,驰往曲阜。
  出泰安经东北堡,过大纹河,经南阳、吴村,至曲阜,是一路康庄大道,只不过二百多里。
  李玉琪特地将座下“望月”宝驹,让予朱玉玲乘坐,自己则与北儒朱兰亭骑着另两匹健马。
  那二马虽不如两匹龙驹脚程飞快,也算是百中选一的好牲口,故而虽是雪地路滑,也仅只用半日的时光,便到了曲阜朱家。
  当然,八哥雪儿与神猱红儿自然也跟了来,如今这一鸟一兽,与玲姑娘已然厩混得很熟了。
  女孩儿多半更是喜爱鸟兽,并能细心予以照顾的,故而,在外表上看来,那雪儿、红儿与玲姑娘似更较对李玉琪亲爱得多些。
  不过,这也仅只是外表,在它们的内心之中,连两匹宝马,“望月”“盖雪”在内,都还自认为李玉琪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这是兽类忠心,而与人类不同之处。
  人往往因些许的小利,而自愿出卖自己的主人或朋友,兽类却是不同,他们只忠心于那第一位收服他们的主人,他们不懂得权宜利害,只要是一旦服你,终其生必不会有叛变之事发生。
  这可能是他们不知人类的聪明之处,却也正是它们可爱可信之点。
  到达朱家之后,孔氏淑贞夫人,自然无比欢迎的。
  尤其是她得知那秀逸不群的李玉琪是玲儿的未来丈夫之后,她更不免有那“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怀。
  所以,她热烈而慈祥地款待他们,连苏玉玑都觉得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亲遭毁家之痛,虽然元凶被李玉琪一掌击毙,但失去的还是失去了,无论你有如何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将之拉回。
  因此,他十分羡慕朱玉玲那份投怀撒娇的福气,那是他永远怀念,也永远不能再获得的母爱啊,他怎能不羡煞呢。
  李玉琪何尝不十分渴念这份深厚的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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