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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双结连环套-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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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可喜的现象,令葛玉环暂时放弃了对外的卖唱生意,也遗忘了自己卖唱的目的!
  她一心一意,在“杭兴老店”的后偏园里,教授李玉琪认字、练武及解答李玉琪对于人情世故,各方面的疑难询问。
  因此,她变成了李玉琪的“老师”与“保姆”!
  说“保姆”一点也不过份!
  因为李玉琪确似个未曾成熟的孩童。虽然,外型上他比她高大,但思想上不仅天真得紧,而且还十分任性!
  自从他吃过了“杭兴老店”特制的上好佳酿,而觉得十分好吃之后,每餐便非得饮上一壶不可!
  否则,任凭你备下满桌子的饭菜,他便会赌气,一口也不去吃!
  同时,在另一方面,自从第一晚他与葛玉环同榻而眠之后,便再也不许她离开独宿!
  只是,虽则如此,他却并无任何越轨的行为,向她做其他非份的要求。
  而葛玉环也渐渐了解,他之所以如此,仅是基于一种纯洁的依赖心理,完全无世俗所谓的琐杂念头。
  因此,在不久之后,她也就处之泰然了!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馆了过去!新年已翩然莅临人间!
  李玉琪到达杭州,己有一月!
  葛玉环一扫一年来的忧愁与寡欢,她欣然置办过年的一切!
  她买了许多年货,向店主租来一套炊具,自己张罗着升火做饮!
  虽然,他们仍住在杭兴老店之中,并未迁居,但平日里却紧闭起偏园的小门,也怦然似一个独立的小家庭!
  在这一月之中,葛玉环虽然仍不知李玉琪的底细与姓名,芳心里却己然深植坚固的爱苗。
  她除却对眼前的人儿的深切关注与爱恋之外,几乎再不曾思及其他!
  她已经满足了!
  对于目前的一切,她唯一的期望,是不再变更现状,她愿意,甚至还深深盼望着就这样与李玉琪长相厮守,生生世世!
  这原因,实在由于李玉琪太令人可爱了!
  他的绝世容光,自不必说,堪迷醉天下少女与老妇。
  同时他那纯真得一尘不染的性情,与绝世的一点就透的聪明,更是令她惊为奇士神人!
  在这短短的一月之中,李玉琪不但认识了不少字,却还能独自阅读些深奥得连葛玉环自己亦不甚了解的书籍,使得她十分吃惊!
  至于武学方面,葛玉环几乎倾囊相授了!
  她的“翠叶迎风十五掌”、“翠琴五式”与“月琴五操”,不但被李玉琪练得出神人化,威力倍增,而且很多连葛玉环尚不能神会领悟的精妙之处,都亦被发挥无余!
  这不但令她心花怒放,乐极喜煞,同时也使她获益良多!
  不过,仅有一点,葛玉环稍觉遗憾,那便是不能将自己的“素女玄功”内家练气诀要,传授给李玉琪!
  同时,由于此,她不敢教授李玉琪练习轻功,她认为不孰轻身提气的内家功夫,而仅凭硬跳猛窜,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弄不好还会跌上一跤,摔成个头青脸肿的惨样儿!
  当然,葛玉环之所以不传,一方面是格于师训,另一方面这“素女玄功”,不但不适于男性修习,便是破过身的妇人,亦是不宜!
  原来葛玉环之师,法号净尘,乃是位道家出身的隐侠,在终南山巅,“望云崖”上结庐而居。早年出家,无意中获得了一张苍古月琴与“五操”谱,及一本“素女玄功”经。
  十几年后,净尘师太不但将“素女玄功”与“月琴五操”练成,更参照山巅翠叶迎风招展之态,自创十五掌。
  她复将那五操琴音,汇溶贯通,研化成翠琴五式,树立其独异于注湖武林之另一派!
  那素女玄功,乃道家前辈所留秘本精要,所练者乃道家“神溶神会”、“自育圣婴”之道,根本禁绝色欲一途,讲究是清净无为。故不但不宜于男子,便是妇人亦练之无益。
  至于那“月琴正操”,乃是“以神会琴”、“以意达音”、“以音役物”之绝妙音律。
  琴音一作,和平时可以令万物沐浴春风,肃煞时可以使万物生机凋零,端的神妙无匹。
  只是,如欲达此操执万物生杀之境,不但要使用那张古琴,更还得先将“素女玄功”练至顶峰之后方可!
  净尘师太虽然是一意修练,数十年如一日,但仍然是不克臻此,故才由琴音中研化工操,施之于有形!
  那五操乃是十四个曲子,其五式也均是各有所容,第一式各有六招,分别为春、夏、秋、冬、残。
  其中又尤以“残式”比较辛辣诡异,出招的速度与攻击之方位等,实在都令人难以防范!
  净尘师太虽然因创出此学,而自成一系,但在江湖上名声并不显著。原因是她不但很少莅临江湖,一味地加紧修练“素女玄功”,更因她不肯出手过问江湖的事非。
  故此,除却终南山左近,知道山上有这么个异人之外,其他江湖黑白两道,就很少知晓了。
  葛玉环家居终南山下葛家堡,祖业丰厚,富甲一方,其父葛天成乃洪武年间的进士,历任地方知县知府,清廉有为,深受百姓爱戴,有子葛大仁、葛大智,晚年辞官归家得女,即是葛玉环!
  一家五口,本来是异常和美,葛玉环老蚌之珠,更得全家钟爱,无奈自少体弱之病,娇嫩逾常。
  一年葛玉环年方七岁,得一怪病,葛玉环之父请名医,不能治痊。
  那时,恰好那净全师太,偶尔下山路过,得知此事,自荐代医,不出数日,竟然令葛玉环痊愈如初。
  只是,净尘师太认为,葛玉环先天不足,易遭夭折,如不令之练武培元,不出十年,蕴病一发,便不可再医了。
  葛天成深知师太是位异人,武功道法均甚了得,因此便命女儿,拜在老师太的门下,练习武艺!
  十岁之后,葛玉环离家随师,迁人终南山巅,每年回家一次,晃眼七年,葛玉环掌法、轻功、琴招、琴音,均有小成。
  仅那“素女玄功”一项,因师太深知她非玄门中人,而不令修习“龙虎交汇”、“自育圣婴”两项精深之玄功。
  一年前,葛玉环艺成下山,返家事亲,却不料相聚半日,其父葛天成老性骤发,竟以七十高龄,携带两子,远离家门,往游苏杭二州远景!
  以葛玉环之意,绝艺已有小成,正好藉此机会,随父到江湖上走走,见识一番。却无奈老母不肯。便是老爷与二位哥哥出外历游,亦极不赞成,说她是千金闺秀,岂可以到外面抛头露面!
  练武之意,在于强身,何能行侠等等,坚不令去!
  哪知葛天成三人,出门半年,竟然神秘失踪。不但未留下半点线索,便连那同去的四名仆役,也一个个失去了下落!
  葛家上下,自然是十分焦急,尤其葛玉环父友情深,又素闻江湖上鬼域伎俩,盗贼横行,暗忖父兄可能己为土匪绑架。
  于是便禀明慈母,离家循父兄出游路线,由和营建循汉水乘船,抵武昌转人长江,顺流而下,至苏杭两州访寻。
  所谓人海茫茫,寻一人岂非犹如苍海之寻一粟吗?
  葛玉环虽然是冰雪聪明,却也实无着手之处!
  幸亏葛玉环下山之时,师父净尘师太将古月琴赐予防身。
  有一天灵机骤动,便装扮作歌妓模样,化名月琴,出人道旅酒楼之中。希望能遇着父兄。
  但葛玉环走遍苏杭两州,并没有半点父兄的消息,失望之余,正欲整装移往他处,却正巧遇上李玉琪!
  她对他爱怜横溢,与日俱增,誓以身相许之余,更发现李玉琪慧敏盖世,良玉无暇。无论是习文修武,竟全部超人一等,故此,虽有心早日上路,去往他处寻找父兄。但迟迟未走。
  一者李玉琪文武两途学练正勤,不忍令之中辍,二者天寒地冻,年关已近,不如等到来年开春,再作计划!
  葛玉环既有此心,便决意在杭州过年。
  因此,她不但买办了许多的年货,还亲自选购进若干的杭纺绸缎,亲手为李玉琪缝制衣衫!
  而李玉琪呢?
  在这短短的一月当中,虽然仍不能记起往事,而一切做人的基本道理与知识,却均己在心底,重新建立了起来!
  只是,如今的他,比过去天真了不知有多少倍,对于葛玉环,更有着无比的依恋与尊敬!
  虽然了他一直称她为环妹妹,但在心中,环妹妹的地位,却是至高无上的!
  新年在欢乐中渡过,接踵而来的是元宵节!
  元宵节曰元夜,正月十五,杭州城大放花灯,一些有钱的富绅巨商,除了在自己家门前,请许多巧手名匠,编制各色各样的花灯,更有在城外的西子湖中,巧置花灯画航,相互竞赛观赏!
  故此,每逢此日,西子湖上虽然仍是春寒料峭,寒意袭人,但画肪游舟,却均被租借一空了。
  数以万计的骚人墨客,游子雅士,均纷纷泛舟糊心去赏玩那天然之美景与精工的灯肪!
  李玉琪得知此事,早已是心向往之,不等用毕晚餐,便催促着环妹妹上路!
  葛玉环见他那股重稚游兴,十分好笑,匆匆整好餐饭,逼着他吃下,方才携带少量酒食整装出发!
  西湖在杭州城西,三面环山,周围三十里,有外湖、里湖、后湖之称,风景佳绝,驰誉宇内!
  这日,李玉琪两人缓步出城,天色已然是薄暮时分,天边彩霞奇诡,变幻无穷,远处山环如黛,云飘雾宠,而一轮皓皓明月,却已然沉浮正东了!
  李玉琪目睹此等美景,欢泛双颊,差一点未曾手舞足蹈,也不管路上行人多寡,径自拉着环妹妹的纤纤玉手,催促她快走!
  一路上行人之中,吟凤弄月的骚人墨客与大腹便便的富商巨贾甚多,有多半均识得葛姑娘,他们可都做过那想吃天鹅之肉的艳梦,只是有鉴于她教训西湖牛之事,而不敢轻举忘动!此时,骤睹这歇息月余的葛姑娘,与李玉琪形迹亲密,可有说有笑,都不由惊慕交集,心头上酸酸的不是味儿!
  但仔细一打量,李玉琪懦衫飘飘,风度翩翩,宛似神仙化人,与那粉妆玉琢的葛玉环走在一起,真堪称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的确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属!
  这哪能不令那般人自惭形秽!又哪能不令人纷纷凝睬,窃窃私语呢?
  李玉琪记忆虽失,神功却仍在,当然耳灵目聪听得清楚。只是,他心如童稚,不明俗礼,根本不将那闲话放在心上,而仍然径自携着他环妹妹的素手,坦然前行!
  葛玉环世故较深,却因己视李玉琪为夫,不但不觉得有何羞怯不当。目睹众人嫉慕惊讶的神色,流盼到李玉琪那鹤立鸡群的潇洒风度,反自觉得心甜加蜜,得意非凡!
  不大工夫,两人便来到西子湖畔!
  李玉琪纵目四跳,但见那浩渺烟波,一望无际,画舫千条,罗列在堤防之旁。其中,数十只大型游艇上,悬满了五色花灯,已然燃着,艇中也坐满了各色人士,都在猜拳行令,开怀畅饮!
  李玉琪仰天吐了口气,匆匆正欲拉着环妹妹近前玩赏,却突然见个阵爆竹声响之后。那一干悬灯舫舟,一齐竟解开缆索,向湖中荡去!
  李玉琪不由十分失望,急得连连跺脚,埋怨环妹妹不该起身太迟,错过了好玩时光!
  葛玉环见他天真之状,不由嗤地笑出声来,笑毕方道:“傻哥哥,急什么呀!咱们不会也找条船,追上去吗?”
  李玉琪闻言,欢呼一声,立即奔下堤去雇船,但是他一连问了几只,都说已经有人订下了!
  李玉琪十分懊恼,却仍不死心,一只接一只问去!直问到最边上一只十分破旧的小舟,才算是得到了相反的答覆!
  葛玉环一瞥那船又窄又小,根本不是什么游湖肋舟,而是一只极其破旧的渔船,由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小孩撑着,临时出来兜生意的!
  葛玉环不禁皱眉,不敢乘坐!
  但李玉琪好不容易问着这一席小蓬,哪肯放弃。因此,也不管环妹妹愿不愿意,径自拉着她走上船去!
  那船十分窄小,顶上一席小蓬,舱中却无桌椅,仅中间舱板上,临时铺上一个很厚的棉褥,可供两人并肩坐卧。
  李玉琪弯腰钻进舱去,拥着环妹妹席地坐在褥上,顺手接过葛玉环携来的小篮,小酒食—一取出,摆放在面前!
  葛玉环进内坐定,凤目一闪,见舱中虽小,但收拾得倒十分干净,顶蓬虽为竹席搭成,可外面显然涂过桐油等物,并不透风。
  左右各留有尺许小窗,各有方布帘遮着,前后不但均设有布帘,背后还临时按一方木板棉垫,以供依靠。
  人坐其中,虽有些窄小,却十分舒适惬意!
  李玉琪一心想看花灯,刚坐下便吩咐撑船的小童,追赶那远去的画舫!
  那小童见顾客是这等俊秀的男女,心中也自高兴,一闻吩咐,立即喜悠悠,将首尾两盏小灯燃起,努力向湖心撑去!
  舱中,李玉琪将前面两窗的布帘拉开,一边欣赏湖中的美景,一边斟了两杯带来的佳酿,邀请环妹妹饮酒!
  葛玉环平常是不大饮酒的,今晚因为恰值是元宵佳节,亦破例地奉陪李玉琪浅尝了一杯。
  而李玉琪自来杭州,已爱上了杯中佳酿,今夜对此良辰美景,更是高兴,便不由放怀畅饮,口到杯干,不一刻即将一壶饮尽!
  此际,天色已然人夜!天空中皓辉明月,似为西子湖罩上了一袭银纱,湖中画肪花灯,尽放光华,远远望去,即似是海市蜃楼,瑰丽无伦,又像那银海击星,闪烁不定,端的动人至极!
  李玉琪所乘小舟,虽未曾追上前的花灯游艇,却也已荡人湖心,李玉琪既见有此等奇景远观,倒也不再急着要追近去了!
  李玉琪一边饮酒,一边自窗中外望,只瞥见一只只画舫自舟旁掠过,画舫中商士杂处,男女均有。
  全部在饮酒作乐,更有那大型艇上,尚不时传来一阵阵丝竹之声与嘻笑、娇唱之声!
  李玉琪这时,可不像初临杭州之时了!
  他已然懂得,什么是卖唱歌妓!故此并不诧异。同时,他也晓得环妹妹为何要隐身于歌妓之列!
  由于这原因,他并不鄙视卖唱歌妓,反认为她们必都有与环妹妹一样的充足原因,这是他的天真想法!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看吧!那右方一只艇上,有十几个男女,杂坐一起,那女的多半是怀抱乐器,只是此时却没有一个弹弄的,而均都一对一,移坐在男子的膝头。
  有的含笑送媚,有的在端杯喂酒,更还有依颊送吻,打情骂俏,撒娇装痴的,不但引逗得同舟人放声怪笑。更叫其他人侧目而视!
  只听他问道:“他们是做什么啊?”
  李玉琪想不透原因,不禁提出来向环妹妹请教!
  葛玉环一见,不由得啐了一口,低头不敢再看!
  偏偏李玉琪还要问,葛玉环施了个白眼,颊间没来由地涨得飞红!
  李玉琪奇怪地道:“环妹妹,你的脸怎的红啦?喝醉了吗?”
  葛玉环又白了他一眼,与他那湛湛神目一触,不禁心头一震,更是羞赧,赶紧闭目仰靠的身后棉被板上,以手抚额,故意道:“嗯,我确实有点醉了呢!你也快别饮了,否则咱们都喝醉了,可怎么回家啊?”
  李玉琪见状,立道:“好,我一个喝了,你放心,就是再来一壶,也醉不倒我的。”
  说着,当真停杯不饮,却用手抚弄着葛玉环的眼皮,说道:“环妹妹,你别睡着啊,等下儿我可不抱你回家呢!”
  这种动作,完全出之于童心稚气,是常有的了,故此葛玉环并不见怪惊奇。只是,今晚不知怎的,葛玉环激动异常,几难以自己。但见她“嗯”了一声,陡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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