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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双结连环套-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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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琼思及此点,深深感觉到自己,实在是万分幸运,不是吗?得夫如此,复何苛求?
  想着,蓝玉琼不由转变话题道:“弟弟,你……你真的太好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赞语,立时冲淡了李玉琪紧张的情绪,他莞尔一笑,一时猜不透蓝玉琼何以赞他。
  俯首一瞥,只见蓝玉琼艳容若花,唇角合春,那一双深湛的蓝眸,若似脚下的无涯大海。
  此际,却也正盯视着他,目光中,透出一片柔情,与无限真挚,四目一触,蓝玉琼嫣然而笑,煞是动人!
  李玉琪心头不由得一跳,舒掌搂住了蓝玉琼的玉颊,用手指轻轻抚慰着她的红唇道:
  “姐姐,你好美!”
  蓝玉琼似嗔似喜,皱鼻儿“哼”了一声,芳心中,骤觉其甜如密,颊上的笑意因之更浓!
  李玉琪夹了夹蓝玉琼葱似的鼻子,盯视着她的眼珠,问道:“姐姐。你的眼珠怎的这么蓝呢?为什么和我们的不同呢?”
  蓝玉琼闻言,笑容骤止,面呈幽怨,深深叹息一声,双目之中,竟突然间流出两行清泪来。
  李玉琪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惶急地拿出了手帕,为她擦泪,却又不解地劝说道:
  “姐姐,你怎么啦?你怎么好端端地流泪起来?”
  蓝玉琼身受情郎的温柔抚问,她的芳心中似乎稍觉宽慰不少,闻言不由得幽幽一叹,道:“弟弟,这不关你的事,是……是我一时想起了自己心头隐事,突然伤怀,便不由流下泪来……”
  李玉琪闻言,真诚地打断蓝玉琼的说话,接口道:“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吗?我虽然不大懂事,却十分愿意为姐姐分忧的……”
  蓝玉琼见他认真之态,心中着实感动,双眸一酸,眼泪又复滚滚而下,语声呜咽道:
  “弟弟,你真好,我想,我终究是要告诉你的,不过,我也怕你晓得之后,会看不起我……”
  李玉琪一边为她擦泪,一边接口道:“不会,不会,姐姐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会看不起姐姐呢?姐姐要不相信,我发誓好啦!”
  蓝玉琼伸手捂住李玉琪蠕动的双唇,阻他起誓,道:“弟弟,我晓得你是个君子,你这么一说,我已相信,又何必发誓呢?”
  说着,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在我说出以前,我希望弟弟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李玉琪连连点头答应,道:“好,好,姐姐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如果你不许我说,就是环妹妹我都不讲!”
  蓝玉琼闻他提及葛玉环,没来由秀眉微皱,芳心泛酸,旋即强行忍住,道:“我倒不怕被别人晓得,别人,任何人对我都不重要,因为,除掉恩师,我根本没有一个亲人,所以,我期望,你晓得了我的心事之后,不仅不要看不起我,同时我更希望你……你能够永远不离开我……”
  蓝玉琼深受其师铁面道婆的影响,性情颇为怪诞。
  但当她亲口提出这个问题,却仍然止不住少女应有的娇羞,溢上双颊,直羞得不得不闭起眼睛来!
  李玉琪骤闻此言,心头不由一震,过去与葛玉环的信约誓言,刹时尽皆兜上了心头!
  虽然,如今他心智尚未恢复正常,不能体会出蓝玉琼言中要与他永偕白首之意,但也直觉地感到不妥!
  故此,他一时怔怔地盯着蓝玉琼的娇羞面颊,实在不知应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蓝玉琼等了半晌,不闻李玉琪答复,忍不住睁目而视。
  她瞥见李玉琪失措的神态,蓦觉心头悲戚,如坠入无底深渊,纤腰一挺,欲要坐起,同时口中更幽然呜咽,道:“弟弟……你……不能……答应……”
  李玉琪见状,心头一惊,双臂一紧,止住她欲起之势,道:“姐姐……我怎能不答应呢?你……待我这么好,我哪会不愿和你在一起啊……”
  蓝玉琼闻言,芳心中的忧郁稍解,就势又倒在李玉琪的怀内,闭目长叹了一声,道:
  “弟弟你既然如此他说,做姐姐的虽死无憾了!同时,我还要告诉你,姐姐绝对不会妨碍你与葛玉环的好事,我只求……唉,这些话,,以后再说,如今,我要说的是……”
  说至此处,仰头看了李玉琪一眼,凄婉无限地道:“我,我是个私生子,我是个孤儿,我没有亲人,我自小便被恩师收养在她的身畔……”
  李玉琪“啊”了一声,想像这蓝玉琼姐姐的身世,果然凄凉,不由得万分同情,竟而也流出泪来,滴在蓝玉琼的面颊之上。
  蓝玉琼说着,骤觉得颊上一凉,张目一瞧,瞥见李玉琪落泪神态,芳心中一阵激动,舒臂搂住他的头颈,竟呜咽不能成声。
  两人在鹤背上忘情地相拥而位,半晌方才被一声鹤鸣惊醒。两人睁眼相看,互相为对方擦抹颊上泪痕。
  蓝玉琼经过一番尽情的娇啼,激动渐渐平静,悲伤的情绪,同时也被这眼前的幸福代替。
  她娇柔地依偎在情郎怀中,螓首枕着李玉琪的右肩,同时也在他耳边娓娓诉说,道:
  “弟弟,姐姐我自小不但不识爹娘是谁,也从来不曾享受过亲情的温暖,在我的记忆里,最早与最深的,也便是恩师了!”
  李玉琪紧紧地拥抱她的纤腰,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怜爱,他觉得琼姐姐真的可怜,竟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未曾见过。
  虽然,如今李玉琪亦不知自己的身世与过去,但他却天真地确信着,自己是一个幸福而有许多亲人的人。
  何况,那忘忧木本来便具有使人忘却忧伤,重获新生之乐的功效。
  那么,李玉琪在未恢复之前,便不会再有太大的忧虑,那一定是为着本身而发的了。
  其实,在人生漫长的过程之中,不如意的事常占十之七人。
  李玉琪若非有许多艰巨的任务,等他去完成,则如此保持着天真的赤子之心,长乐无忧,岂非是幸福得很吗?
  蓝玉琼倚在情郎怀中,芳心中如饮蜜浆,其甜无比,过去的暗伤,似乎已离她而去了。
  如今,她觉得再没有值得她悲戚的事情了。
  她的前途,即使仍存有些许的障碍,但,只要有这知心的人儿,相伴身畔,一切也都将是微不足道的了!
  因此,蓝玉琼不再悲伤,她以一种极其平和的脆声,缓缓地继续述说她的身世:“我的恩师,是有名的铁面道婆,只是,对于我这唯一的徒儿,却是十分的爱护。”
  “在我极小的时候,恩师她老人家自琼州迁入闽南,为我雇了妈妈,直到我断了奶,方才又迁回去!”
  “那时,我也不过一岁多点,恩师带着我,独居在五指山巅,一切饮食起居,全由她老人家亲自照顾。”
  “后来,当我初通人事,恩师开始教我练武,同时,也为我撷集了许多灵草异药,配治服用。”
  “因此,到十一岁时,我的武功,便薄具基础了!”
  “那时,我已经懂事,便问起师父关于我的父母方面的问题,但恩师却不肯告诉我,只说要等我长大,方才可以对我说。”
  李玉琪静静地聆听,一掌抚摸着她那平滑的背部,似在表示安慰,蓝玉琼停了一停,似在体会着这种抚慰,半晌方继续道:“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睛珠大异于所有的人,便也提出来询问恩师,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要等我长大再说。”
  “十八岁,我开始出道闽南,不多久便赢得九天蓝凤的绰号。”
  说到此处,蓝玉琼微微一顿,又道:“弟弟,在未遇你以前,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性情确有些怪僻之处,因为我深受师父熏杂,便早已存心,出家参修上乘的玄门神功。”
  “所以,出道之后,许多好色之徒,垂涎于我的美色,时常追随在我的左右,想得到我的垂青!”
  李玉琪嘻嘻一笑,轻拍着她的脊背,道:“那不最好吗?姐姐正可以给我选个姐夫啊!”
  蓝玉琼作状狠狠看了他一眼,娇嗔“啐”道:“啐,人家说正经的,你却来取笑人家,那我不说啦!”
  李玉琪连忙央求、道歉,蓝玉琼方才又道:“哼,除了对你,任何一个男人家,也别想看我有半点好颜色,当时那些人,凡有敢对我稍有无礼的,如今都无不去见阎王了!”
  李玉琪“哎呀”一声,并未多嘴,遂又听蓝玉琼道:“后来,我走遍闽南一带,想方设法寻自己的亲人,但不料连早年带我的奶娘,都不曾找着!”
  “我失望灰心,又跑回山上,追问恩师,恩师受不了我的缠磨,才原原地将事情的发展情况告诉我!”
  原来,到十一年以前,蓝玉琼的恩师铁面道婆初隐琼州五指山巅!
  一日,铁面道婆面对大海,修练先天玄门罡气,忽然瞥见大海中,正有一只巨大的盗船,劫掠另一只商船。
  那时节,铁面道婆己然是功参造化,位列武林三仙,武功已至化境。
  她当时看见那商船起火,火光中人影幢幢,刀光闪闪,一时气愤,立即奔驰下山,划了条备用的小船。
  哪知,自山巅望去虽觉颇近,但真个行来,却费去一个多时辰。
  这还是铁面道婆的功力深厚,不时地行功催舟,否则,便划上三四个时辰,亦不见得能够到达。
  但,即使如此,铁面道婆已然到晚了一步,盗船饱掠远遁,商船却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堪堪即将沉没。
  铁面道婆心中不由一阵恻然,冒险跃入船中,只见那船上面尸体纵横,不下数百十人。
  奇怪的是,死者多数是黄发白肤,竟非是中原人士。
  不过,无论他们是何族类,人终是人,铁面道婆虽称铁面,但看见这么多死人,也不由十分不忍!
  她冒险将诸尸一一视察,果然发现了一个活人。
  那活人,竟然是一个金发蓝睛的妙龄女子,只是,此际,衣衫尽除,下体鲜血崩流不止,已然晕死多时。
  不用说,这女子显然是被海盗们轮奸一阵,方始保下性命,只不过,若不急救也会失血而亡。
  铁面道婆见状不敢怠慢,立即找了点衣服,将少女包上,然后抱下小船去急救了。
  只是,她来得匆忙,未带任何药品,虽暂时以截脉手法,止住流血,却无法使少女好转。
  因此,铁面道婆赶忙将小船划回,将少女携回居处医治。
  但经过这往返两个时辰的耽搁,那少女失血已多,铁面道婆虽细心为她调治,无奈良药难求,竟不能使那少女完全复原。
  另一方面,铁面道婆竟对那少女十分爱惜。
  虽然在少女回醒之后,彼此发觉,竟然是言语不通,却并不能丝毫影响到她们的感情。
  那少女对于铁面道婆十分感激,绵缠病榻,一晃数月,双方已经可以用手式来表达心意。
  那少女表示,她并非中原人士,她与她父母羡慕中华文化,于是参加商队,乘船远航半年,方始接近到中华的疆域!
  不幸,尚未及登岸,在外海便遭遇了一群海盗,奸淫烧杀,一时竟将那数百名商人屠杀殆尽。
  她虽然幸免于死,却更不幸地发现她自己,暗怀盗帮孽种,因此,那少女几次都想自杀,均被铁面道婆发觉救下。
  铁面道婆一生孤独自处,无世无牵,却不料竟对那少女爱惜异常。
  只是,言语不通,好多话都不能对她劝说,无可奈何只得时常陪伴着她,防备她寻死自杀。
  一晃十月过去了,那位异国的少女,怀孕已经足月,一举竟产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娃儿。
  那女娃模样儿像煞母亲,眸珠也与其母一样,呈湛蓝色,只有头发漆黑,显示着父系的血统。
  铁面道婆对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更加喜爱,但是她母亲认为她正是代表着过去的屈辱与悲痛,说什么也不肯养活。
  铁面道婆无法可想,只得将她送到山下,托养在渔樵家中。
  哪知,就在她离开一日光景,那位苦命的母亲,却就乘这一段时间,偷偷地跳崖自杀了!
  铁面道婆归来发现,自然是万分伤痛,伤痛之余,便迁怒到一群时常在海上出没的海盗身上。
  因此,她独驾孤舟,在海上搜杀海盗,不出数月,死在她一双肉掌下的人数,足足有四五千名。
  直到附近的海盗尽皆遁走,而她也觉得那死亡的数目,足以抵得上那只商船上死亡的人数,她方始罢手归来。
  归来之后,那女娃半年不见,长得更美丽动人,只是那渔樵人家吃食不良,营养不足,显得十分瘦弱,铁面道婆自己又从未带过孩子。
  无奈地只得带着她离开琼州,远迁闽南,卜居于人口较密的乡村之中,雇人代为育养。
  同时,铁面道婆不知道那女孩父母的姓名,只因她眸子蓝得有趣,使命她姓蓝。
  为着纪念她的出生地点,又取名玉琼,同时,也是形容她的美貌,若同琼花美玉一般。
  蓝玉琼幽幽道出自己的身世,不由泪湿衣裳,李玉琪闻得琼姐姐身世这等凄凉,也忍不住为她流出同情之泪!
  两人相拥,倒是蓝玉斌吐出了积压心关多年的悲愁,同时又新获情郎爱怜,心情恢复得快些。
  她先是嘘了一口长气,然后方脆声道:“玉弟弟,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李玉琪双臂一紧,柔情地轻声道:“姐姐,我怎么会呢?说实话,既然姐姐举目无亲,方才我想,今后正可以与我和环妹妹长久在一起,我们谁也不离开谁,日后,等我的病好了,找一个风景山美的地方……”
  蓝玉琼双臂紧紧得环抱着他的头颈,听他这般的说法,芳心中不由得充满了甜蜜与温馨。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幻想着将来的美好日子。
  李玉琪的话未说完,突然座下巨鹤白儿,蓦地伸颈长鸣,紧接着半空中响起脆声,与鹤鸣相互应和。
  李玉琪两人被这两阵鸣声,拉回到现实,都不由放眼四眺。
  只见那四周暮色四合,新月一弯,已冉冉升起,脚下是苍海茫茫,左方却隐约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陆地影子。
  霍然间,两人头顶又是一声脆鸣,抬头一瞧,却见有一只苍鹰般大小的雪白鸟儿,飞扑下来。
  李玉琪只觉得那乌几十分的眼熟,蓝玉琼却已认出,正是李玉琪过去所养的灵鸟雪儿。
  她十分喜欢此鸟的灵慧,一见便立即出声招呼道:“雪儿啊!你怎的不跟着玉弟弟!这阵子飞到哪儿去了呀?”
  李玉琪这时已认出那鸟正是昨夜所见的那只,一听蓝玉琼所言,不禁疑惑地问道:“姐姐,你认得它吗?玉弟弟是谁呀?”
  蓝玉琼“嗤嗤”一笑,旋即想到,他已然丧却记忆,方欲回答,那雪儿己束翼落在她的膝上,接口叫道:“玉哥儿呀?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唉!也难怪你,实在说,这可真是你命中的磨难啊!”
  李玉琪似懂非懂地听着,他伸出手来,爱怜地扰弄着雪儿的羽毛,似悲似喜地说道:
  “鸟儿,你真好,你认得我吗?唉!怎么我一点也认不得你呢?……”
  蓝玉琼瞥见他那付苦思之状,心头恻然,劝道:“弟弟,你现在有病未好,当然不认得它,等病好了,过去的一切,自然会一一记起,现在先不要想吧!”
  灵鸟雪儿似也有伤感,用钢喙啄了啄铁爪,道:“蓝姑娘,这儿有二封信,劳驾取下给玉哥儿看看好吗?”
  
  easthe 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第十八章 灵禽传情
 
  蓝玉琼答应了一声,见雪儿的铁爪上,果然缚着一束白绢,遂解将下来,依言递给李玉琪。
  李玉琪满怀疑虑,打开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许多娟秀小字,开头第一句,竟是
  “玉琪夫君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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