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史500疑案-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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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咸淳三年(1267 年)。
上述诸说中,熙宁七年说年代较确切,但力据不足。宋末说虽理据充足,
年代不明确,过于笼统,上下限达74 年,与当时建镇精确时间相距甚远,亦
非真正谜底。可是近几年来,有些出版物索性把上海的正式建镇定于咸淳三
年(见《上海词典》,复旦大学出版社;《上海全书》,学林出版社),但
不具论据,这是很值得商榷的。
(王天良)
古地今寻篇
黄帝的葬地桥山在哪里?
《史记·五帝本纪》载:“黄帝崩,葬桥山。”桥山究竟在什么地方?
陕西省黄陵县城北一华里的桥山之颠有黄帝陵墓。1961 年国务院公布的
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此陵为古墓葬第一号。但是根据《魏土记》
的记载:“下洛城东南四十里有桥山,山下有温泉,泉上有祭堂,雕檐华字
被于浦上。”与此相同的还有《水经注》的记载:灅水(今桑干河)经过下
洛城(今涿鹿)南之后,“温泉水注之,水上承温泉于桥山下”。涿鹿桥山
在今河北省涿鹿城东南四十里的温泉屯乡温泉屯村南,小矾山乡好地洼和赵
庄村北,它以山顶上天然形成的一座拱形石桥而得名,海拔九百一十八米。
晴天时,从桥孔望过去,是一片蓝色的天空。在桥山附近的一道山梁上,还
有一个巨大的四方石桌,传说是祭祀黄帝时在此摆设祭品的。石桌右侧有一
峭壁,壁面平整,像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布满与象形文字一样的图案,传
说这是古人刻石记事而留下的遗迹。历史上,不仅桥山上建黄帝庙,桥山下
的温泉上建有华丽的祭堂,在今温泉屯村西建有一座宜乡城,(《水绎注》
卷三《水篇》)城中筑有“温泉行宫”,专供历代帝王到桥山祭祀黄帝庙
时居住。我国古代有许多帝王到桥山举行祭祀活动:
北魏道武帝拓跋珪于天兴三年(公元400 年)五月,“幸涿鹿,遣使者
以太牢祠帝尧、帝舜庙”。(《魏书》卷二、《北史》卷一)同一年,远在
建康(今南京)的东晋皇帝司马德宗,也为此而到涿鹿。神瑞二年(公元415
年)六月,拓跋嗣“幸涿鹿,登桥山,观温泉,使使者以太牢祠黄帝庙”。
(《魏书》卷三)同一年,同一月司马德宗又一次幸涿鹿登桥山。拓跋嗣又
于泰常七年(公元422 年)九月幸桥山,“遣使者祠黄帝、唐尧庙”。(同
上)拓跋嗣死后,其长子拓跋焘即位,于神鹿元年(公元428 年)八月,又
到涿鹿登桥山祭祀黄帝庙。(《魏书》卷四)至于后来的北魏文成帝拓跋珪
到涿鹿登桥山的次数就更多了。
涿鹿与桥山有什么联系?现今的涿鹿是否史书所称的涿鹿?据《史记·五
帝本纪》载:“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西汉贾谊《新书·制不定》载:
“黄帝行道,神农不德,故战于涿鹿之野”;北魏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水
经注· 水篇》载“ 水又东过涿鹿县北”,“涿水出涿鹿山,世谓之张公
泉”,“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留其民于涿鹿之阿,即于是也,泉水东
北流,与蚩尤泉会水出蚩尤城”。
这里还要说明一点,有的史书把“涿鹿”写成“浊鹿”。如南宋罗泌《路
史·蚩尤传》载:“蚩尤好兵而喜乱,逐帝而居于浊鹿。”此处将“涿”写
作“浊”,并非一时笔误,而是涿字演变过程中的一个阶段。先秦典籍《逸
周书》及后人对此书的批注中,就有“浊鹿”二字多次出现。如“蚩尤徒居
于浊鹿,诸侯叛之,阪泉以亡”。清直隶宣化府保安州知州杨桂森在《矾山
考记》中指出:“浊鹿即涿鹿。”当代研究古代神话的著名学者袁珂也肯定
地指出:“浊鹿即涿鹿,今河北省涿鹿县。”特别是陈稚常编写、顾颉刚校
订的《中国上古史演义》对此也作了有力的回答,该书第二回“千古文明开
涿鹿”一篇中记述“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把蚩尤追杀在阪泉(在今涿
鹿县城东)”之后,黄帝“又召集各国,大会于釜山(今涿鹿县城西南)”。
1983 年春中国社会科学院以侯仁之教授为组长的一行十名学者赴涿鹿考
查,确认涿鹿县的矾山镇一带正是司马迁、郦道元等人记载的“黄帝与蚩尤
战于涿鹿之野”的所在地。1984 年六月黄陵县考古学者高坤安等同志从河
南、山东考查以后又专程到涿鹿县,证实史书上说的“涿鹿之野”就是此地。
综上所述,涿鹿是约定俗成的专用地名,正是“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
野”的涿鹿。史书所称的“邑于涿鹿之阿”就是今涿鹿县矾山镇西侧古城又
名黄帝城,此城遗址尚存。传说是轩辕黄帝所都,正是《山海经》记载的轩
辕之丘。由此可见埋葬轩辕黄帝的陵墓,应是今河北省涿鹿县的桥山,而不
是在陕西黄陵县城北。因为黄帝战斗在涿鹿,居住在涿鹿,死后,完全没有
理由要将尸体运往千里之外的陕西安葬。至于陕西黄陵到底缘何而得名,它
是黄帝的衣冠陵,还是其他形式的陵墓,这就需要进一步的考证了。
(李怀全)
姜太公故里今何在?
西周的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姜尚,《竹书纪年·帝系名号归一图》又称
他:师尚父、太公望、齐太公、吕尚、臧丈人、吕牙、吕望、吕消、子牙。
他协助武王伐纣,出色地指挥了中国历史上空前规模的牧野大战,毛泽东同
志肯定这场战争为当时的“人民解放战争”(见《别了,司徒雷登》)。他
的高超的组织才能和军事指挥艺术连孙武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孙子兵法·用
间》说:“昔周之兴也,吕牙在殷。”意思是说周的兴盛强大,正是吕牙辅
佐的结果。
关于姜尚的身世、遭遇、武功,先秦的许多古籍记载很多,但多是扑朔
迷离,使人难辨是非。屈原在《天问》里就提出“师望在肆昌何识”的疑问。
比如,他究竟是哪里人呢?《史记·齐太公世家》说他是“东海上人”;《吕
氏春秋》说他是“东夷之士”;《战国策》说他是“齐之逐夫”,真是越说
越糊涂。1983 年9 月,中国人民对外友协的同志陪同日本东京一个杂志社的
外宾,专程到河南汲县访问太公的故里。因为己故日本作家幸田露伴写了一
本书,说“汲县是太公的故乡”。
关于姜太公是“汲县人”的说法,最先提出来的是汉代会稽太守杜宣和
河内郡汲县令崔瑗。《水经注》载:“汲城东门北侧有太公庙,庙前有碑云,
县民故会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本生于汲,旧居犹存。”其次,《汲
冢书》载有太公为“魏之汲邑人”之说。战国时,汲县属魏国汲邑。根据《晋
书·束晰传》记载,西晋太康二年(或言咸宁五年),汲郡人不准(读音否
彪)在城西南15 里汲城村盗发魏襄王墓(或言魏安釐王墓),得竹书数十车,
皆漆书蝌蚪字。所记始黄帝终魏襄王二十年(公元前299 年)史事,是襄王
未卒之时,魏国史臣纂录古志及其国书,以供襄王检阅而传世的,故而称为
魏国的《史记》。这些竹简书,世传为《汲冢书》。司马迁写《史记》在公
元前104 年,《汲冢书》出土在公元281 年。已经埋藏了五六百年的《汲冢
书》载有太公为“魏之汲邑人”之说,当较司马迁之“东海上人”之说早近
二百年。因此,《汲冢书》出土的第九年,即太康十年(公元289 年),汲
令卢无忌立碑铭录了“齐太公吕望者,此县人也”一说。详细情况见《金石
萃编》卷二十五《齐太公吕望表》。此碑原置于汲县太公庙内,现碑刻已毁,
仅存拓片可以佐证。
到了宋代,著名学者罗泌在所著《路史·发挥》中说:“太公望河内汲
人也。”(当时汲县属河内郡)清代经学大师武亿在《金石三跋》中,对太
公的桑梓故里也断言:“则汲固其邑里,海曲乃流寓耳。”《卫辉府志》卷
二十七云:“周太公望吕尚汲人。”其他,《汲县志》和《汲县今志》均有
相似的记述。
历史上,可能一些人混淆了太公的故里和游寓,才造成了误差。《战国
策·秦策五》里的姚贾说太公是“齐之逐夫,朝歌之废屠,。。棘津之雠(售)
不庸”。意思是说,太公事文王之前,曾经是被商朝战败的一个部落的首领,
是朝歌(今河南淇县)无用的屠夫,棘津人,得不到任用。“棘津”,《读
史方舆纪要》载:“在汲县南七里。”太公不被殷商所用,他只好宰牛,给
人家当伙计。当他听到西伯的政德以后,便高兴地“辞棘津,西入渭,其亦
知文王之所以兴矣”。(《路史·太公舟人说》)太公离开自己的故乡,西
至陕西渭水渔钓。在渭水边,与西伯文王一见如故,后为文王所用。《考订
竹书纪年·殷商纪》说:“(文王)三十一年西伯治兵于毕得吕尚以为师。”
有鉴于此,所以司马迁在写《史记·齐太公世家》时,以历史的科学态
度,不囿于自己的一说,而是博采众闻,指出了几种可能性,在文内特别加
了两段“或曰”的话:“或曰:吕尚处士,隐海滨。”“或曰:太公博闻,
尝事纣,纣无道去之,游说诸侯无所遇,而卒西归周西伯。”这些话,与《孟
子·离娄》、《尚书·大传》二书中所云:太公是为了避纣而“迁居”东海
的说法颇为一致。所谓太公是“东海上人”,显然,那是流寓到东海上了,
很可能汲县才是他的真正故乡。汲县至今尚有太公庙、太公祠、太公阁和太
公故里吕村。另有东汉崔瑗《太公庙碑》、西晋卢无忌《齐太公吕望表》碑、
北魏武定年间穆子容《重修太公庙碑》等文物,这些碑刻均有“太公汲邑人”
的记述。
可是,历史上一些著名学者并不苟同此说,元好问的弟子、元朝著名的
政治家、文学家王恽(号秋涧),在《秋涧先生大全集》中说,太公为汲县
之冠冕,“不免流于附会而已”。显然,不同意汲县是太公的故里。清朝著
名考据家阎若璩在所著《四书释地续》中也称:“太公吕望所出今有东吕乡。”
而《博物志·注》与阎氏之说吻合:“海曲县有东吕乡东吕里,太公望所出
也。”吕,即莒,今为山东沂州之地。《太平寰宇记》二十三卷《沂州》说:
“领临沂、沂水、费县、承县、新泰,东西三百里,南北三百七十五里。”
所涉史志,均无太公的记述。
然而,王恽和阎若璩的论据从目前国内的有关文献还查不到丝毫的线
索。因此,“海曲”之说(即“东吕乡”之说)遭到了清朝著名学者武亿的
批驳。武亿在《金石三跋》金石一跋、卷之第三《晋卢无忌建大公表》中进
一步阐述:“考之《四书释地》,以后汉琅玡国海曲县刘昭引《博物记》云,
太公望所出,今有东吕乡,又钓于棘津,其浦今存。则当日太公避纣居东海
之滨即是其家。汉崔瑗、晋卢无忌立齐太公碑以为汲县人者误。余谓不然。
《水经注》言县民故会稽太守杜宣、白令崔瑗曰,太公生于汲,旧居犹存。
杜宣所征去古未远,当得其实,而太公既居是土,追近朝歌之墟,不堪其困,
然后避居于东,则汲固其邑里,海曲乃流寓耳。碑溯其始,而阎氏所著《四
书释地续》辄诋为误,不亦甚钦!”所以,《孟子·尽心》说:“伯夷避纣
居北海之滨,。。太公避纣居东海之滨”,说明东海之地是太公避纣的“游
寓”。汲县究竟是不是太公的故乡?有待进一步考证。
(耿玉儒)
春秋时的“朱方”今为何地?
朱方是春秋后期江淮流域的重要城邑。公元前545 年,齐国的庆封在政
治斗争中失败而奔吴,吴王“予之朱方”(《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把
朱方这块地方作为庆封的采邑。过了7 年,到公元前538 年,楚率诸侯联军
伐吴,“使屈申围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左传·昭公四年》)。可见
那里又是楚吴相争的重要战场,一度为楚所攻克而占领。朱方还是吴国较早
推行县制的地区。《史记·吴世家》云庆封奔吴后,“吴予庆封朱方之县,
以为奉邑”。显然,在庆封奔吴以前,吴国早就在那里设县。朱方这样一个
吴国的县城、齐庆封奔吴后所得的采邑和吴楚激烈争战的场所,其地望究竟
在何处呢?
西晋杜预作《春秋左氏经传集解》,由于不明该地之所在,仅注曰:“朱
方,吴邑。”至南朝刘宋裴骃作《史记·吴世家·集解》时,始引《吴地记》
曰:“朱方,秦改曰丹徒。”唐颜师古注《汉书·地理志》“会稽郡丹
徒”又曰:
“即《春秋》云‘朱方’也。”此后,直到清江永的《春秋地理考实》、
沈钦韩的《春秋左氏传地名补注》,历来沿用其说。即认为朱方就是秦汉以
后的丹徒,其地在今江苏镇江市丹徒镇南。然而,只要稍加辨别就会发现,
此说是悖于常理的。
首先,春秋时期各国对于别国来奔的亡臣,一般都安置在边境地区,以
作为抵御邻国的屏障。如楚申公巫臣奔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左传·成
公二年》)。“邢”即邢丘,在今河南温县东,为晋国南部边境。又如吴二
公子掩余、烛庸奔楚后,楚人“使居养”(今安徽省界首县附近),在楚东
北边境,其目的“将以害吴也”(《左传·昭公三十年》)。而丹徒附近是
吴国的心腹之地,这里曾出土过许多西周和春秋早期的吴国青铜器。考古发
掘证明,吴国的发祥地和早期都城就在这一带。春秋后期吴都虽然向东南迁
至今苏州市,但这里仍是吴国的重要政治、文化中心。近年发现吴王余眜(夷
末)之墓葬于此地,就证明了这一点。吴国怎么会把这样一座故都和重要城
邑,封给一个在齐国失败逃奔而来的“亡臣”呢?
其次,据《左传·昭公四年》载,楚国这次军事行动的顺序是,先“合
诸侯于申”(今河南南阳市北),再率诸侯联军“围朱方”,克朱方后“遂
以诸侯灭赖”(今湖北随县东北)。按照这条军事路线,朱方离申和赖的距
离当不会很远,且道路便捷。若朱方在今江苏镇江市丹徒镇南,则楚率诸侯
联军需东西往返数千里,且要渡江作战,未免过于劳累,楚人怎么会如此蛮
干?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已察觉到此行军路线不合情理,乃曲为之说:“克
朱方与灭赖盖以两支军同时进行。”但这样的解释,只会使人更加疑惑:众
多的诸侯联军如何把它们分为“两支”?且《左传》明记,克朱方和灭赖两
役,楚灵王都在现场指挥,哪里有分为“两支”之事?显然,这次征伐路线
之所以会周折过大,令人难以置信,其原因只有一个:朱方的地望有误。
再次,楚率诸侯联军“伐吴”,从“秋七月”开始“围朱方”,到“八
月甲申克之”,在这期间吴军竟没有抗击的行动。如果朱方在江南丹徒,是
吴国的故都和重镇,离吴都已经甚近,吴国岂能安之若素!只是在过了3 个
月之后,吴国才作出反应。《左传》此年又记曰:“冬,吴伐楚,入棘、栎、
麻,以报朱方之役。”棘、栎、麻,都在今淮河以北,河南与安徽的交界处。
十分明显,此时吴楚交战大致在今安徽省的淮河流域进行拉锯,楚军“围朱
方”并没有到达吴国的心脏地区。
由上述3 条分析来看,历来注家把春秋时的朱方释为即秦汉以后的丹
徒,疑点很多,难于成立。
关于朱方的地望,还有另一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