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史500疑案-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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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代起就成为求雨的又一主要形式。《礼记·月令》载:“仲夏,命有司
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用盛乐,乃命百县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人者,
以祈谷实。”注疏说:雩,吁嗟求雨之祭也。雩帝,谓为坛南郊之旁,雩王
精之帝,配以先帝也。在这种雩祀礼中,主角是帝王官员,而从事乐舞的配
角却是巫觋。
如果说舞龙求雨仪式是流行于民间的主要求雨方式,而“雩”则一直是
统治者的主要求雨仪式,带有明显的宫廷气息。尽管“雩”的形式在历代有
所不同,但从周到清,绵延2000 多年,一直是古代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在
历代正史的《礼制》中,均有“雩”礼的各式各样的详细记录。
比“雩”更早的求雨仪式是“烄”。在甲骨文中有很多记载描绘了这种
求雨仪式,即把人或牲畜放在柴堆上焚烧,以祭告雨神降雨。据《淮南子·主
术训》中记载“商汤之时,大旱七年,汤亲自在桑林求雨,准备自焚,感动
了上天,召来四海之云,千里之雨。商汤这种自焚求雨的方式,就是“烄”。
从周代起“烄”被改名为“焚”。《左传》僖公二十一年条说:“夏大旱,
公欲焚巫尪。”这里的“焚”,即商代的“烄”。在东汉,焚人以致雨的方
法依然存在。范晔《后汉书·谅辅传》说,广汉郡王官掾谅辅在有一年大旱
时,见太守亲自祈祷山川毫无结果,乃自暴庭中,慷慨咒曰:“今太守改服
责己,为民祈福,精诚恳到,未有感彻,辅今敢自祈请,若至日中不雨,乞
以身塞无状。”他令人在自己周围堆满柴草,准备自焚。将近中午,天云晦
合,须臾降雨,一郡沾润。“焚”是一种相当庄重严肃的求雨仪式,其先应
祈祷和“暴”,实在无奈,最后才“焚”。说起“暴”就是将人置烈日下暴
晒以求雨的方法。《礼记·檀弓下》说:“岁旱,穆子召其子而问然,曰:
‘天久不雨,吾欲暴尪而奚若?”这种以人暴晒求雨的方法也相当残酷,尪
可以解释为久病之人,因长期卧床,其面孔总是仰上。俗谓天哀其病,恐雨
入其鼻,故为之旱。暴晒这种人,让他们在烈日下受苦煎熬,老天便会同情
而下雨。由于“焚”和“暴”这两种求雨仪式太不人道,后世逐渐衰微。不
过其痕迹尚存;清代和民国流行于广东翁源地区的“焚斗笠”以求雨的仪式
或许就是古代“焚”求雨仪式的流变。在天旱时,将一顶烂斗笠用一枝细木
棒顶住,插在地上,膜拜祈祷后,将烂斗笠焚化即可。这种方式无仪仗,无
供品,简单易行。以烂斗笠代,使“青烟”上升以求老天降雨。
我国古代除了以上几种求雨仪式外,还有祈城隍降雨;甚至祈关公降雨,
以及道士登坛建醮、焚香设幡求雨等等,当然这些求雨仪式毫无科学可言,
但是它们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代人的文化信仰的表现。
(季平)
缠足始于唐代吗?
缠足,是封建时代摧残妇女的一种恶习,曾使无数妇女蒙受了极大的痛
苦,以至于在近代的民主革命中,禁止缠足,放脚,成了妇女解放的一项重
要内容。然而妇女缠足究竟始于何时?却至今还没有统一的定论。中国封建
礼教、封建道德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妇女地位的极其低下,妇女被视为男人
的附属品和玩物。为了迎合男人的情趣,满足男人的欲望,妇女无论作出多
大的牺牲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楚宫之腰”即为一例。《诗经》中云:“月
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舒,就是迟跚。窈纠,形容走路好看的样
子,张平子《南都赋》亦云:“罗袜蹑蹀而容兴。”总之,古时妇女走路以
缓行慢移为美;反之,不但不美,亦不符合封建札仪。缠足的发生,看来主
要是基于这一点,但究竟始于何时呢?一种意见认为:妇女缠足开始于五代。
持此论者大多引用南宋张邦基《墨庄漫录》中的一段记载:南唐主李煜有一
宫女名窅娘,轻盈善舞,以帛缠足,使之纤小如新月一般。她穿着白色的袜
子在六尺高的金制莲花上翩翩起舞。以后为人所效仿,从此开缠足之先河。
到了宋代,妇女缠足的风气已相当盛行。据《宋史·五行志》载:宋理宗时,
宫女们由于缠足,一双脚变得纤直,被称为“快上马”;陆游《老学庵笔记》
载:宣和末年,妇女缠足穿的一种尖底鞋,称为“错到底”。徐积《咏蔡家
归》中有“但知勒四支,不知裹两足”之句。苏轼的一首《菩萨蛮》,极言
当时妇女脚之小:“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临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
行处踪。偷看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对上述说法持异议者认为:“缠足的开始至少不迟于唐代,也就是说,
在五代以前就有了。他们引元代伊世珍《琅玡记》所载:“安史之乱”时,
杨贵妃在马嵬坡被缢死后,当地有一位老妇人因拾得杨贵妃的袜子而致富。
其女名王飞,还拾得雀头履一双;上面嵌有珍珠,履仅三寸长。王飞将此奉
为异宝,从不肯轻易给人看。据此,推论出缠足在唐玄宗时就有了。《群谈
采余》中有咏杨贵妃罗袜诗一首:“仙事凌波去不远,独留尘袜马嵬山。可
怜一掬无三寸,踏尽中原万里翻。”阮阅编的《诗话总龟》中记载了唐玄宗
从蜀避难回来,为怀念杨贵妃曾作《罗袜铭》,内有“窄窄弓弓,手中弄初
月”之句。在唐代文人的笔下,也有了对女人小脚的描写。如白居易《上阳
人》诗中的“小头鞋履窄衣裳,天宝末年时世妆”;《花间集》中的“慢移
弓底绣罗鞋”,等等,反映了当时妇女已缠足并成为一种风气。清代内地有
人到西藏,发现当地的灯具状如弓鞋,称为“唐公主履”。唐公主,指文成
公主。有人即认为这是唐代缠足的实证。
需要指出的是,持缠足不迟于唐代说法者尽管引用了不少资料,但并未
确切地指出究竟始于何时,源在哪里?从记载看,唐代以前人们对妇女脚之
大小已有讲究,作为美不美的一个标志。像《孔雀东南飞》中就有“纤纤作
细步,精妙世无双”之句。但要证明唐以前妇女已缠足,还缺乏有力,充分
的根据。至于《南史·齐东昏侯纪》中的东昏侯,以金为莲花贴地,令潘妃
走在上面,称之为“步步生莲花”,与后人将小脚喻为“三寸金莲”则是两
码事。
缠足不迟于唐代这种说法本身,也有可商榷之处。有人指出,若要缠足,
必须以裹脚布层层裹住,这样便不能穿袜。马嵬坡的老妇人拾得杨贵妃的袜
子,可见当时还没有缠足。郭若虚的《图画见闻记》中说唐代宗令所有的宫
人穿红锦靿靴。这是一种袜筒很高的靴子,缠足的宫人,很难设想能穿之行
走。所谓“慢移弓底绣罗鞋”,只是形容鞋底为弧形,鞋尖向上弓曲,今天
的女鞋尚有此种形状。《宋史》中载:“韩维为颍王记室,侍王坐。有以弓
鞋进者,维曰;‘王安用此舞鞋?’”清代的袁枚也认为弓鞋只是舞鞋而已。
还有人引用唐代韩侂《屧子》诗中“六寸趺圆光致致”之句,说明当时尚无
缠足之恶习。唐有大尺、小尺,大尺相当今天的0。985 尺左右,小尺相当0。82
尺左右,由此推断,当时的6 寸之脚也不能说很小。
妇女缠足作为一种习俗,从开始到成为一种让会风气,必然要经历一个
过程。究竟何是“源”,何是“流”,区分清楚确非一件容易的事。尽管它
十分符合封建的传统观念,并受到统治者的认可和欣赏,但在历代的正史中,
有关缠足的记载却很少见。这也许是“男尊女卑”的封建伦理对史官们的影
响,倒是在历代一些文人的诗词、笔记、纪闻等文学作品中,或多或少地对
此有所反映,从而成了我们今天所见到的原始资料。这些资料,有的可靠性
也值得怀疑。如《丹铅总录》,认为缠足始于唐代,但此书的作者是明代的
杨慎,杨慎著此书时正充军云南,疏于考订,讹误不少。凡此种种,给我们
揭开缠足起源之谜无疑增加了困难。因此,缠足究竟始于何时,还有待于进
一步的考证。
(许若齐)
“捣衣”是怎么一回事?
六朝和隋唐的诗以及五代和宋朝的词,有不少写到捣衣(叉称捣练)及
与之有关的砧杵。涉及捣衣的诗词又几乎都与游子征夫有关。张若虚“以孤
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里就有涉及捣衣的诗句:“可怜楼上月徘徊,
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孟郊的《闻砧》则
认为捣衣声比杜鹃啼叫、断猿长啸还哀切,以致“月下谁家砧,一声肠一绝。
杵声不为客,客闻发自白。”谢惠连、温子升、庾信、李白、杜甫等著名诗
人还有以捣衣为题的诗。
词牌《捣练子》又名《深庭月》、《杵声齐》,别名由李煜及贺铸的词
而来:“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
栊。”“砧面莹,杵声齐,捣就征衣泪墨题,寄到玉关应万里,戍人犹在玉
关西。”
此外,古代琴曲中也有《捣衣曲》,同样是抒发妇女为远戍边地的亲人
捣寒衣时的怀念之情。
涉及捣衣的诗中流传最广的恐怕要算李白的《子夜吴歌·秋歌》:“长
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
征。”
但是捣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由于纺织原料及工艺的变迁,现代一般
人已不大清楚,诸家注释差别也很大。
1956 年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高中《文学》课本注捣衣为:“洗衣时把衣服
浸湿,放在石上用木棒捶打。”持这种见解的很多。如《湖北日报》1979 年
4 月1 日的《从“万户捣衣”说起》由诗句引出洗衣机的制造。1979 年第4
期《人民画报》刊载的《李白诗意画》,画面上是一古代妇女月夜坐在树下,
旁边放着一篮洗好的衣服。《唐宋词常用语例释》认为捣衣是“拆洗寒衣”。
1982 年出版的《唐代诗人咏长安》也认为捣衣是洗衣。。
但是,既然捣衣诗词与游子、征夫有关,不免使人产生疑问:难道远在
千里之外的游子征夫会不顾关山阻隔、路途遥远把脏衣服寄回家中去洗?洗
衣为何不在白天进行更便于晾晒?为何不在夏天拆洗棉衣,而要等到秋凉?
吉林《社会科学战线》1982 年第2 期《捣衣不是洗衣》一文认为捣衣“是
裁制衣服的一种劳动”。其根据是唐人作的《捣练图》。然而,裁制衣服不
能在月光下的河滨或庭院进行,不会发出使四邻惊动、诗人肠绝的响声,也
不需如杜甫《捣衣》诗所写的那样“用尽闺中力”。裁制衣服不需捣的动作,
砧、杵之类也无用武之地。
1983 年,《社会科学战线》又刊登《捣衣解》(见第2 期),提出浆衣
之说,然而浆衣也是不必捣的。
一些治学严谨的老前辈则肯定了捣衣是裁制衣服前的一道工序,但怎么
捣法却不太弄得清楚。沈祖棻、程千帆的《古诗今选》有关捣寒衣的注中写
道:“以练制衣,要先在石砧上用木杵捣后,才便于缝纫。”朱东润的《中
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中编第一册的“砧”下注:“。。唐代妇女每于秋夜捣
衣,捣法不可考。从有关诗歌和宋人所绘《捣衣图》来看,知所捣为未经缝
制的衣料,所以捣衣又称捣练。”
以练制衣为何要先捣?捣法是否可考?
我们从纺织学中可以了解到蚕丝及麻的韧皮纤维分别含有20—25%及
30%的胶质,胶质裹束着纤维素,对其起保护作用。但胶质的存在使丝、麻
织物手感粗硬,穿着不舒适,既不利于上色和保暖,也不美观。所以布、帛
需脱胶处理,而捣练就是脱胶的工序之一。
查阅古籍中的有关纺织史料,可以考证出我国古代的布帛脱胶方法。《周
礼·考工记》记载了脱胶的化学处理过程:把丝织品放入灰水中沤数日,使
丝胶溶解,让丝素从被丝胶束裹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变得柔软疏松。汉代则
由浸泡发展成煮练,增加温度使化学反应加速,以提高工效。《说文解字》
对“练”的解释侧重于物理处理过程:“练,湅缯也。”“湅, 也。”清
人段玉裁的注释说得更加明白:“ 氏如法湅之,暴之,而后丝之质精,而
后染人可加染。湅之以去其瑕,如湅米之去糠秕。”湅米之去糠秕,稍淘即
去,因为米糠是分离的。帛中之“瑕”则是和丝素连成一体混合存在的,必
须反复捶捣方能析出。为了充分发挥碱的作用,必须将已煮之帛带灰捶捣,
使丝胶成浆状物析出,然后再浣尽,所以捣练可在河滨进行,也可在庭院中
进行。段注中的“暴之”,就是将已湅之帛放在浅水中漂晒,利用日光中的
紫外线在水面上进行界面化学反应而使织物漂白。现代工厂里捣的工序由罗
拉(roller)连续滚压代替,但原理并无变化。至今贵州的偏僻农村仍有木
机织布、人工捶捣的遗风。
由于唐代府兵制规定征人需自带衣服和武器(见《新唐书》《志》第五
十六),寒衣需由家中做好再由驿使送往驻地,因而写捣衣的诗词琴曲往往
表现妇女对征夫的思念,并通过闺情反映征戍之苦以及抒发“平胡虏”、“罢
远征”的愿望。由于自给自足的经济特点,游子的寒衣当然也需由家中做好
寄去。
从一些唐诗本身也可看出捣衣是制衣之前的工序。如李白的《子夜吴歌》
之三写了捣衣之后,之四便写制衣和寄衣:“明朝驿使发,一夜絮征袍。。”
唐代女子裴羽仙的《寄夫征衣》诗更是把“捣秋砧”、“执刀尺”、“信手
缝”、“托边使”的层次写得十分清楚。那么,为何称捣衣呢?因为寒农材
料除布帛外还须用丝绵或乱麻作填充物,用成品代材料的借代修辞法,以衣
概之更为全面。
以上说法看来比较合理。但是,唐代著名画家张萱的《捣练图》,画中
并不是用杵在砧上捣练,而是两个女子各执拉开的帛的一端,绷平,一个小
女孩扶着帛的外边沿,内侧一个小女孩蹲着由下向上看帛的背面,中间站着
的妇女右手执一件长柄工具(状类勺)在帛面上操作。从工具和动作看,不
是剪裁,不是熨烫,也不是描花或刺绣。她的操作相当于今天织纴中的哪一
道工序?那长柄工具是什么?图中的主要人物是贵妇模样,专心工作,神态
安详,意境与诗词中的妇女怨夫别离、情思凄楚截然不同。同一题材在同时
代的不同艺术领域里差别为何如此之大呢?
(文启宇)
古代妇女为什么穿耳戴瑱珰?
在某些场合,我们能看到一些雍容华贵的妇女或年轻的女郎,其耳垂上
附着一粒珠子,或是戴着短短的或长长的一串耳饰,走起路来,发出轻轻的
悦耳的音响。
这是古代妇女穿耳戴瑱珰或明珠习惯的遗存。古时候,女孩长到10 岁左
右,母亲就会请人择了黄道吉日替她穿耳。一般的方法是,先用手指和着米
粒,把女孩的耳垂摩软,然后用一支小针在耳垂凹部戳一下,塞进一根线,
敷上土药,手术就完成了。慢慢地,这地方长成一个小孔,可以戴上瑱珰、
明珠等各种耳饰。
古书中描写妇女戴珰情态的地方很多。曹植《洛神赋》有“珥(戴的意
思)江南之名珰”语,晋朝傅立《艳歌行》有“耳缀明月珰”之句,北魏高
允《罗敷行》亦有“耳穿明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