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牵贝勒-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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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一直看我?”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她正痴痴的盯着他看,这种感觉是挺不错的。“你想勾引我?”
海雅惊喘一声,因为受到背后一只巨掌的摩挲突袭而本能地挺起了身子,这让她与思麟的胸怀完全密合。
“不要脸!”她埋首在思麟的肩窝里喃喃低咒。
“还有更不要脸的事哩,以后我会慢慢示范。”他的毛手搔向海雅的胳肢窝,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还谈以后?”现在就已经被他整得筋疲力竭,笑得喘不过气。“早上你和元卿不是说我待在府里的日子不多了吗?我们是不是要去哪儿游玩?”
思麟一震,停下不安分的手。海雅开心的躲在他怀里,天真地继续幻想着,他却被这句话拖进了纠结纷乱的现实。
“我们去南方玩好吗?听说南方风光比我们这儿秀丽精致,风俗习性也大不相同。我真想看看。”
思麟沉默良久。“往北如何?甚至到塞外边关如何?”他该如何耀醒海雅天真烂漫的美梦?他能明说那句‘待在这儿的日子也不多了’的话,是指她将被逐出门的命运?
“边关也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哪儿都好。”
他突然捧起枕在他肩窝里娇笑的小脸,露出意外的神情。“真的!?你敢发誓你真的会这样跟着我?黏人精。”
“我才不跟你说哩,讨厌鬼!”海雅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俊脸,露出顽皮的微笑。
“海雅!”他已经是半威胁性的低吼,翻过身子,把栖在身侧的她扣在炕上。“说,我要你说!”
她完全看不见思麟心底的焦躁与懮虑,依旧轻轻柔柔的笑着凝视压在她身上的魁伟身躯。
“不要,你不是摸透了我的性情了吗?都已经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要听你亲口说。”
海雅说得没错,他的确知道她会怎么回答,根本没必要追这种毫无意义的答案。但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原因,他就是要听听她亲口承诺!
“那你求我啊!”她似乎承受不了思麟沉重身子带给她的甜蜜负荷,笑声里夹杂着喘息声。
“求你就会说了吗?”
“不会!”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海雅甜甜的调皮笑声几乎融蚀他强悍的意志力。
“小混蛋!”他卬起来,决定修理这个不知死活的娃儿。“你说是不说?”
海雅惊喘一声,两手无力的推着思麟的肩头,微微颤抖。
思麟以他结实的身子摩挲着海雅柔嫩的娇躯,两只巨掌像火一般地游移着,所到之处,都燃起她体内不知名的炽焰。
“思麟……”
“我要你发誓,你真的会无论天涯海角的紧跟着我!”他绝对要听到答案,这已经是无关理智的莫名执着。
他略为粗糙的手覆在海雅丰润的酥胸上,不断抚弄着她娇嫩的蓓蕾。此刻他内心对这句承诺的渴望,和他肉体上对海雅的渴望一样迫切。
“我……我会跟着你……”她觉得自己愈来愈虚弱,她的意识在思麟细碎的问啄和爱抚下,一点一滴的流逝。
“真的?你发誓?”他炽热的双唇贴在海雅嘴上低语。
“真……真的,我……发誓……”想要在他撩人搧情的热吻下空出个空隙回话,实在是高难度动作。
思麟再度如火一般地占有她。他放不开身下娇弱清艳的可人儿,他放不开心上对她莫名的欲望与眷恋,他放不开这一切以外他仍对她存有的渴求。
这是爱吗?
他和元卿协力共订的计谋怎么办?他发誓要报复思麒的誓言怎么办?他假戏真做、迷上海雅的立场怎么办?
怎么办?
松涛阵阵波荡,如潮水般淹没海雅妩媚的嘤咛。思麟完全沉沦在与她两情缱绻的缠绵中,完全陷溺……
※ ※ ※
“如果我爱上海雅怎么办?”
思麟和元卿在刀剑收藏室内一面检视把玩兵器,一面聊天。不过元卿正眼也没瞧他一眼,冷漠地取下一柄红宝石弯刀。
“爱上就爱上,不必‘如果’。”元卿一针见血地说。
“好,我是爱上她了,怎么办?”思麟也豁出去了。
“谁怎么办?”元卿明知思麟问的是他们原先的计谋怎么办,但仍一派冷漠的和他兜圈子。
“我。”简直废话。思麟一手支墙,笑看元卿深沉冷艳的侧面。计谋有闪失,第一个有危险的当然是他,还问谁怎么办!
“顺其自然。你就一路假戏真做到底,和海雅当一对神仙眷属,生一堆娃儿,在王爷、福晋膝下承欢,儿孙满堂。”
说得还真容易!思麟挑高左眉,嗅到元卿非比寻常的异样。像元卿这种平日谈笑风生、内在深敛神秘的冷面笑匠,若非从小和他一起打闹长大,很难捉摸到他真正的情绪,更遑论了解他心裹在想些什么。
“那你怎么办?”思麟不怀好意的笑着倚墙而问,双手环胸。
元卿轻缓抽出冷冽锋利的刀身,勾人心魂的朝思麟笑玻ё潘!拔疑绷四悖
元卿眼中的冷光随剑锋指向思麟喉头,嘴角残余的笑意显得诡异而阴狠。思麟文风不动,定眼凝视他。
“有第二条路吗?”思麟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因为他知道元卿是说真的。
“有。”
“愿闻其详。”思麟轻轻皱起眉头。
“一旦你和海雅两情相悦,成了痴情佳偶,我就让你再也无法在中原帝都立足,让你们俩痛痛快快的当对亡命鸳鸯。”
剎那间,两个男人神色自若的和平对峙,剑拔弩张的气势炽热高涨。
“为什么?”思麟心比口气还冷。
元卿和他从小是一块儿处处恶作剧,游戏人间,无所不谈的交心知己,为什么会为了他的感情生活与他翻脸?
“你背叛我!”元卿突然笑着回答。
思麟惊异的看着他凄然绝艳的笑容,心头一悸,不知该不该深思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怎么?这理由还不够充份?”元卿逼近思麟,寒着一双犀利的眼眸,扬起神秘的嘴角。
“为何你非拆散我和海雅不可?”
“当初是你要我帮忙拆散这门亲事的吧!”元卿吐气如兰,在高他半个头的思麟跟前幽幽笑道。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对海雅的感觉已经不同。”思麟知道他一旦和海雅两情相悦,就免不了要被思麒嘲讽奚落一辈子。危难在即,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缺少元卿的一臂之力,甚至失去这位致死不渝的知己。
“变的是你,率先毁约的也是你,还有脸来责问我为何坚持到底?”元卿冷哼一声,一句话又深又狠的刺进思麟内心。
“所以你就打定要冷眼旁观我的死活?”
“不。”元卿呵呵笑着将手上的弯刀挂回墙上。“我会亲手将你推入死胡同里。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竟然残害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友!思麟俊逸的脸上满是不信。
“我只是尊重你选择的路。不管是生路或是死路,我一定帮到底。”
“我们还算是朋友吗?”思麟心寒至极。
“当然是。若非情比手足深,我怎会如此待你?”元卿灿然一笑,与先前冷冽阴骛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不怕我恨你?”思麟玻ё叛凵笫釉渎跸蚴彝獾氖菹鞅秤啊
“你不会。”元卿背着他回答。
“你确定?”此刻他内心已经微微燃起不悦的恨意。
元卿回眸凝视思麟英气逼人的怒颜,缓缓漾起魅惑十足的笑脸。“我确定。”
我不相信!思麟脸上表情形同刻上这四个大字。
“你不但不会恨我,事后还会感激我,一辈子永难忘怀。”
“何以见得?”
“因为我懂你,更甚你自己。除非……”元卿欲擒故纵的停顿一会儿,果真引起思麟的怒火。
“别拐弯抹角!”思麟一脚踢开挡在他和元卿间的雕花凳,凳子立即摔得支离破碎,发出骇人的声响。
“呵呵……”元卿非但不惊,反而得意。“你若在秋狩时让海雅笨拙的骑射功夫原形毕露,我就立即停手,不再为难你。”
“若我说‘不’呢?”思麟狂暴的怒气紧咬在唇齿间。
“我就等你来感激我的心狠手辣吧!”
元卿妖媚一笑,却杀气十足,看得思麟心寒又恼火。他发誓铁定要让海雅在秋狩时大展英姿,挫光所有小人的锐气与诡计!
即使只有他一人孤军奋战,他也决定拼死搏到底!
※ ※ ※
此刻拼死搏到底的,不只是思麟。
“放肆的东西,竟敢冲撞咱们的马车!”思麟唯一的宝贝妹妹亭兰,现在正与海雅同坐在两马轿车内,当着京城大街就扯开她宏亮的嗓子。
“可是硕王府的马车?”与她们相撞的另一辆华丽马车内,传来低沉悦耳的微微笑声。
“无礼男子!既然知道这是硕王府的马车,你还硬从对街擦撞而来,分明是刻意挑衅!”亭兰气得差点踢开车门破口大骂。
“狭路相逢,这种事在所难免,怎可一味将罪定于他人头上?”
两辆马车就这样当街对峙起来,双方都是隔着窗门、不见人儿的互相叫阵。肇事男子坐在车内应对自若,气定神闲,倒是亭兰悍烈的性子几乎要冲爆了车顶。
“这么大的路,咱们谁没撞上,为何独独会擦撞到你的车?”海雅看不过去,立即加入亭兰的阵容。
“这声音……可是海雅格格?”
他怎么会认出海雅的声音?
“你是何人?”海雅的格格架式马上端起来。“我的名字也轮到你这种不明不白的人来叫?”
整条大街上热闹非凡。贩夫走卒、喝茶卖酒的街坊人群全都闹烘烘的围着看好戏。一条大街被这两辆方向相反并列的马车一堵,占去大半空间,后头过不去的人还来不及开骂,就先跑出来看好戏。
“你连我都认不得了?”
这吟吟笑语好熟悉,可是海雅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哪儿听过。这一犹豫,反倒令坐在她身旁的亭兰意外。
“他是你的熟人?”
怎么可能!海雅自诩家世清高、书香门第,来往的人非达官即显贵,怎么会认识这狡猾善辩的分子?!
“你到底是谁!”海雅一怒掀起窗帷,一双乌黑眼眸瞪得老大。
对方已揭开窗帷直盯着她们的车窗笑。
“宣慈哥哥?”
“他是你哥哥?”亭兰根本没看那人一眼,只顾着惊讶的质问海雅。
“不是不是!他……他与我哥哥是知交,我们两家也互相交好,我一向都拿他当哥哥般尊敬。”
“他?”这种人也配!亭兰不屑的瞟了那人一眼,随即又把视线拉回那人身上,杏眼圆睁,目不转睛的看着。
对面车里坐的竟是位衣饰华丽、神情淡漠的美男子,似笑非笑,懒洋洋的轻摇折扇。
“你哪一旗的?”管他熟人不熟人、好看不好看,刻意撞了她亭兰格格马车的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先声夺人有个好处,就是刻意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和失态———亭兰居然初见他的那一剎那,看得有些失神。
宣慈一直像鹰般的盯着亭兰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镶黄旗,豫王府三贝勒宣慈。”
亭兰闻言刷白了脸。豫王府的贝勒?就是在皇上面前出什么骑射较劲鬼主意的人?就是与他们硕王府互为政敌、恩怨难了得豫王府?
“混帐东西!”亭兰粉拳重重敲在车窗边。“你还有脸在我们面前出现?卑鄙小人!”
亭兰怒焰冲天的一吼,吓坏了她身旁不明就里的海雅。
“要骂人也得有个名目吧。难不成随意开口、不分青红皂白地咆哮,就是硕王府的家风?”宣慈幽幽笑着摇动扇子,双眼始终未曾自亭兰娇艳亮丽的脸上移开。
“住口!”
“亭兰,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海雅愈听愈觉得不对劲,事情似乎不是只有‘撞车’如此单纯。
“我和他?”亭兰反问海雅,怒气攻心。“少拿我和这种无耻的家伙相提并论,否则我铁定和你翻脸一辈子!”
“宣慈哥哥不是无耻家伙、卑鄙小人。他……”
“你还敢提他说话!”亭兰激动的嘲着海雅喊着,一手指向宣慈。“就是他害二阿哥生不如死,天天想尽办法该如何应付皇上期待的秋狩之赛。你竟敢替那种人申辩?”
“你说什么?”海雅难以置信地看向宣慈。
“好说。”宣慈冷笑一声,以扇轻击窗边,交代下人,“上路吧,别在耽搁、误了正事。”
“你想逃?”亭兰狠狠地瞪视他渐渐放下的窗帷。
“多谢亭兰格格,让我亲眼看了出‘泼妇骂街’的好戏,精彩极了!”随即,他的清朗笑声与俊容都消失在远去的马车背影里。
亭兰的怒火却一路延烧回硕王府。
※ ※ ※
“为什么?为什么宣慈哥哥要陷害你?”
海雅一回到硕王府,就直追着思麟问个不停,让他根本无法好好教她拉弓射箭。
“拜托你把心思放在练习拉弓上,好吗?”
他已经苦口婆心的求了她一个多时辰,却只见海雅拎着弓箭像牵小狗似的,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
“海雅,你再不练,太阳都要下山了。”又浪费一天。
“不要,你先回答我!”
海雅一旦拗起来,任性固执得令他难以理喻。
“二阿哥!二阿哥!我就知道你在侧院这儿的练箭场。”亭兰刚在正厅发完飙,现在追杀到思麟身边准备诉苦。
“噢,我求求你们!”饶了他吧!思麟一个头两个大,左手横掩着疲惫不堪的双眼,太阳穴一直隐隐发胀,他快受不了了。
“思麟,你为什么从不跟我说?被人陷害,这么重大的事,为何不对我透露?”海雅难过的扯着他的衣袖。
为什么全家人都知道的事,只有她被排除在外,什么都不明白?
“我们家和豫王府是世仇,恩恩怨怨都是难免的事,你根本没有蹚入的必要!”思麟认为目前专心练箭最重要。
“我也是你们家的人啊,为什么说‘没有必要’?”她始终有种被排拒在这个家门外的感觉。
“知道又有什么用!”亭兰挽着思麟的另一只手臂。“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你有什么好法子吗?你的身手会变得好些吗?你倒说说,除了这样拖着二阿哥死缠烂打地追问外,你还能怎样?”
海雅当场难堪,无言以对。
“好了。”思麟投降,重重叹一口气。“不管豫王府宣慈贝勒做了什么,你们又知道了什么,统统给我丢到一边去。我只要海雅专心练箭就好,别再提那些没用的前尘过往!”
“反正你就是不肯说!”海雅红着双眼,兀自练习拉弓射箭。
女人怎么这么固执?思麟烦躁得几乎想狂吠。
“亭兰,你先去桂苑找元卿,我有话和海雅说。”
“你们说你们的,我在旁边听,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