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萨德秘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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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正蹲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解手。
“我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妙极了!”洛茨高兴地叫道:“快,冲过去!越快越
好!”
瓦尔特劳德猛踩油门,车子朝左边飞也似地开去。当车子驶过岗亭和一块用阿
拉伯文和英文写着“禁止通行”的牌子时,他们听到背后发出呼喊声。从汽车后视
镜可以看见,那名士兵正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不停地挥动,跳着脚地高喊着。
“别理他,继续往前开。呆会儿一定会有人拦住我们,不过我先得看看基地再
说。”
汽车顺着起伏的公路向沙漠深处驶去。想到自己扮作游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
行进入军事禁地,两人都感到开心极了。不久,迎面开来了一辆满载士兵的吉普车。
“继续开,直到他们把我们叫住为止。”洛茨命令道。吉普车从他们车旁驶过
时,土兵们好奇地望着这对穿着花里胡哨的外国人。
“要镇静,”洛茨对瓦尔特劳德说,“也许我们能够找到一个有利的地点来观
察基地。”他望了眼反光镜,又说:“妙极了,他们调转车头跟上来了。”
“现在怎么办?”瓦尔特劳德激动地问道,“是不是开快点,把他们甩了?”
“不行,这样只能加重对我们的怀疑。让他们超过我们,我们要赶在被他们拦
住之前弄清楚这里藏着什么东西。”
洛茨估计,吉普车追上后,他们会受到警告,然后再让他们从原路回去。这时,
他突然心生一计,向妻子喊道:“听着,把车开到沙漠里去!只要一开进去,就得
鼓捣好几个小时才能出来,这样更能使人相信!”
瓦尔特劳德加快了速度,汽车从公路的这一边晃到那一边。“开个不大不小的
玩笑。”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坐稳,这就下去!”大众牌轿车一下子窜进
了公路边的沙地里。
“别刹车,让轮子继续转,这样车轮会陷得更深。”洛茨吩咐道。
“我可怜的汽车!”瓦尔特劳德拨到了一档,然后加大了油门。
“别考虑汽车,我们所干的事情比一千辆汽车的价值还高。行了,他们来了,
我们下车吧。现在我该好好地把你臭骂一顿。”
“骂我?”
“当然,让他们看着好笑。一个傻瓜的蠢婆娘低着脑袋挨骂,因为她居然把车
开到了沙地里。”
随后,洛茨以他那出色的演员天赋,开始表演起一个粗暴的丈夫角色,挥动着
手臂痛骂妻子无能。直到士兵们用阿拉伯语问他们“怎么进来,到这里来干什么”
时,他才故作不懂阿拉伯语,用英语答非所问地回答道:“你们来帮我们的忙,这
太感谢你们了。那就有劳你们大驾,帮我们把汽车推上去吧!”
士兵们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于是洛茨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把小铁锹,然后边比
划边用德语问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车轮从沙子里挖出来?”说着便自己动手
挖了起来。
一名军士用冲锋枪对准了洛茨的胸脯,指着吉普车朝洛茨吼道:“上吉普车!”
洛茨装着终于明白了士兵们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随后坐到了
大众牌汽车的司机座位上:“我哪也不去,除非坐我自己的车。”
军士命令吉普车司机开车回基地报告情况:“告诉值班军官,我们在禁区发现
了两名外国人,他们的车陷在沙地里。告诉军官,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请他指示
要快!我们在这监视他们。”
10分钟后,吉普车回来了,司机旁边坐着一名上尉。
上尉用英语对他们进行讯问。洛茨回答说他们是德国游客,是准备去苦海游泳
的。由于他在车上打盹,结果妻子将车稀里糊涂地开到了沙地里。上尉检查了他们
的护照,又将轿车仔细地搜查了一遍,然后说:“您得跟我走!”
“跟您走?上哪去!”
“去我们的兵营。离这里不远,上校想见您。”
洛茨心中暗自高兴,嘴上还嘟嚷道:“看来我们只有跟您走一趟了,也许只有
跟你们上司亲自谈谈才能解决问题。”
当吉普车开上一个山坡后,映人他们眼帘的是排列均匀的导弹发射架、弹药仓
库和行政大楼。虽然他们都尽力控制自己不去东张西望,但洛茨仍能感觉到瓦尔特
劳德的身体,由于兴奋而颤动着。
上尉将他们留在司令办公室外间,自己进去报告。突然,洛茨听到了一个怒不
可遏的吼叫声:“什么?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你这个笨蛋!你疯了!至少你应
该把他们眼睛蒙上!你怎么蠢得连水牛都不如。是不是我们还得请他们参观我们的
设施?行了,事已如此,把他们带进来吧。”
随后又是长达20分钟的盘问,洛茨回答的也仍然是那一套。而当司令怀疑他们
是间谍时,洛茨故意怒气冲冲地发起火来:“这太荒唐了!说真的,上校先生,这
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恕我不客气地对您直言,我在贵国并非一个无名之辈。您为什
么不给警察局的尤素福·古拉卜将军打个电话问问?他是我的好朋友,可以为我担
保。您认识他吗?”
基地司令沉默了片刻,答道:“是的,我知道他是谁。不过他并不拥有直接命
令我们的权力。对安全机关来说,他的话也许会有一定分量的。”
“什么,安全机关?您还是把我们当作间谍?”说着洛茨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本,
“那好,这是安全机关福阿德·奥斯曼将军的电话号码,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或是由您来拨这个电话?”
基地司令亲自要通了安全机关的电话。他先是介绍了情况,随后便连连点头回
答说:“一定照办,我马上就办理此事,一定使您满意。是的,我懂……请原谅…
…我实在没有料到……行,一定照办。再见,先生,多谢您了。”
上校放下听筒,站起身来,脸上强装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洛茨夫妇。将军
向我解释了情况。对于这场误会我感到极为遗憾。不过你们得想想,我们也是在照
章办事。秘密防御设施必须得到悉心的保护,任何人未经许可都不得人内。不过我
现在完全清楚,您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夫人不小心,才使您陷入这样的境地。
谁都可能碰上这样的事。哨兵应该叫住您,可他显然没有尽职,我们会找他算账的。”
“您不必客气,上校先生,”洛茨大方地说,‘您的用意是好的。我同几位跟
您地位一样的领导人有着良好的关系。我懂得一切有关国家防御的问题是何等的重
要,我也想对此尽一份微薄的力量。您今天做得很对,如果有人问起我,我将毫不
犹豫地指出这一点。不过我想向您提个建议,如果可能的话,是否可以考虑在公路
旁边竖些横木,用来防止今后发生类似事件?“
“是的,将军也这么说,我们马上就去办。不过现在已经12点多钟了,在您走
之前,我希望能同您共进午餐。”他打开门,让在一边,“希望您能赏光。我们这
里的军官俱乐部虽说不大,办得也不好,不过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当他们走过走廊时,基地司令从侧面望着洛茨说:“奥斯曼将军很敬重您。您
能在这里作客我们十分荣幸。洛茨上校。”
“您称我上校?我以前只是当过上尉,但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当然,洛茨先生,要是您愿意这么说的话,这是您的事情。不过您所想隐瞒
的事情,倒正是人们引以为自豪的。正如人们所说的,党卫军是第三帝国精华中的
精华,我们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个庞大的阿拉伯帝国。像这里的导弹基地这样一些
设施,可以帮助我们很快地灭掉以色列。现在您该知道我们为什么如此警惕了吧!
以色列的情报工作十分出色,在我们进行最后决定性的打击之前,以色列绝对不能
知道一点儿有关我们的导弹设施的情况。请您过来,让我来领您看看我们的设施。”
五、五千名俘虏换回的间谍
1965年春天,洛茨夫妇和瓦尔特劳德的父母以及德国专家克尼泼费尔夫妇,应
邀一道去马特鲁港。在总督府门前,他们受到了西部地区总督尤素福·阿里·阿拉
卜将军全家的热烈欢迎。他们在这里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
2 月22日下午,洛茨一家驱车返回开罗。翌日清晨抵达家门口时,洛茨发现马
路对面停着四辆汽车,坐在车里的人正准备下车。
“这是怎么啦?”当他们从车上下来时,洛茨笑着问道,“是不是我们的邻居
今天请客?”但话音未落,洛茨头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身子晃了两下,扑倒在地
上,朦胧中听到瓦尔特劳德尖叫一声。6 名大汉把他围在中央,当他明白过来发生
了什么事情时,咔嚓一声,已被带上手铐拖走了。
埃及安全机关检察长萨米尔·哈桑亲自审问了洛茨。起初,洛茨故伎重施,又
搬出各位将军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很快就发现,他的这些埃及朋友也都因涉
嫌间谍活动而处境不妙。
他苦苦地回忆着,究竟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因为他很清楚,尽管埃及的安全机
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也不敢把一个阔绰的外国人打
个半死,并把他的全家逮捕起来。
直到埃及秘密警察当着他的面从浴室中取出微型电台后,洛茨才知道再也无法
抵赖了。
原来,沃尔夫冈·洛茨也和在叙利亚的间谍伊利·科恩一样,是被测出发报位
置而暴露的。埃及安全机关甚至录下了三年来洛茨收发的全部电讯号。
不久,埃及专家又成功地破译了所录下的全部电文,洛茨与特拉维夫间的来往
电文已不再是秘密。事已至此,洛茨只得承认一切,说自己是德国人,只是图谋金
钱才替以色列搜集情报。埃及人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们早已掌握了洛茨是前纳粹
军官的铁证。
此外,洛茨还咬定所有活动都是他一人进行的,瓦尔特劳德对此几乎毫无所知。
瓦尔特劳德再次表现出了她那间谍天赋。尽管对两人的审讯是分开进行的,但口供
却出奇地一致。
被捕12天后,埃及安全机关问洛茨夫妇是否同意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并声称这
样有利于改善他们的公众形象,对最终从轻判决是有好处的。洛茨自然不相信这些
鬼话,他们不过是想向世界表现一下自己。
但洛茨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以色列
情报机关每天都收看埃及的所有电视节目,自已完全可以通过一两句话来暗示他们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答应了埃及人的要求。
在采访中,洛茨承认自己当了间谍,是个见财如命的德国人,并且强调自己的
妻子丝毫不了解自己的间谍活动情况。当记者问他,对整个事件有什么想法、埃及
安全机关对待他们如何时,洛茨回答说:“对于我所做的事情,我当然十分后悔。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由于自己利欲熏心而给埃及造成了严重损失。我需要在此声明
的是,在我被捕期间始终受到了良好的对待。”
最后,当记者问他是否想对德国的亲朋好友说点什么,洛茨趁机说道:“如果
以色列今后还派间谍来的话,它应当去找自己的公民,而不要再收买德国人或其他
外国人了。同时,我也真诚地劝那些想为以色列干事的外国人赶快放弃这个念头,
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埃及当局显然对电视台的这次公开采访感到满意。但他们哪里知道,洛茨已利
用他们所提供的这次机会,向他的以色列上司发出了重要信息:我的假德国人身份
迄今还未暴露,请设法据此采取营救措施。
1965年7 月27日到8 月21日,埃及法庭对洛茨夫妇进行了公开审讯,并且宣布
了他的十大罪状。
审判期间,法庭突然接到了一封来自德国的匿名信,证明洛茨是一名从德国移
居巴勒斯坦的以色列人。洛茨及其律师自然要极力否认,但令人奇怪的是,埃及法
庭也拒不相信,并最终宣判:“洛茨先生,本庭经过调查,认为你犯有不断为以色
列从事间谍和破坏活动、敌视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罪行。根据你所犯的罪行,理应
判处你死刑,但考虑到你在辩护时减刑的要求,决定判处你终身苦役,并罚款33万
西德马克。此判决将报请共和国总统最后批准。”
瓦尔特劳德也被判处3 年苦役,并罚款1 万西德马克。
洛茨终于免去一死。如果他是以色列人的话,则必死无疑。但法庭为何不肯对
国籍问题继续深入调查,并最终将这个以色列间谍处死呢?洛茨曾对此大惑不解,
并且设想了种种可能。
但他都没有猜对。实际上埃及政府当时出于外交政策调整的需要正准备赶走德
国专家,而作为沃尔夫冈·洛茨间谍案,则正好为此提供了借口,洛茨成为了德国
的替罪羊。因此即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洛茨是以色列人,埃及政府出于政治的需要,
也宁肯愿意让洛茨是个德国人。与此同时,埃及还需要德国的经济援助,为照顾德
国人的面子,洛茨也就被免除死刑。
三个月后,沃尔夫冈·洛茨被关押进图拉监狱。监狱位于马阿迪市郊和赫勒万
武器——飞机制造厂之间。洛茨将作为该狱第338 号囚犯,在这里服刑。
“我想不会这么长,”洛茨在与妻子分手时,平静地说道,“两年或者三年吧。
家里人会设法救我们出去的。”
1967年6 月5 日早晨,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尽管埃及电台在不断地宣布着埃
军节节胜利、以军一败涂地的消息,但狱中的洛茨却根本不信,因为他认为:“以
色列军队不可能遭受突然袭击。集结在西奈的庞大军队未被以色列发现,这也是不
可想象的。他们非常了解埃及部队的准确位置和兵力。我每次的报告都经过总部的
详细核实,即使对那些近乎没有意义的细节也很重视,甚至连不着边际的谣言也从
不放过。因此,我没有理由去假设他们在这期间会改变以前的谨慎态度。”
当天晚上,从监狱中可以听见以色列飞机在附近投下炸弹的爆炸声。洛茨分析
以空军的攻击对象很可能是赫勒万军工厂,并为自己曾向总部精确地提供过一些重
要军事目标而感到满意。果然,几天后便传来了截然不同的消息:埃及军队一败涂
地,以军不仅占领了西奈半岛,并且越过苏伊士运河,向开罗逼近。甚至还有传说
纳赛尔总统已避难到南斯拉夫。
11月初的一天早晨,洛茨被叫到监狱副官的办公室。曾为他辩护过的德国人克
拉尔·乌班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经过多方努力,埃及人原则上已同意释放洛茨夫妇,
当然,最终实现还需要一点时间。
1968年2 月3 日,洛茨再次被叫到了副官办公室。监狱副官不自然地笑着说道
:“你好,先生。首先衷心地祝贺您获得自由并将于今晚乘飞机回德国。”
“您自由了。”这是洛茨三年来无论是踱步于牢房、还是在睡梦中,最盼望听
到的一句话。
他甚至想象过: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或许会高兴得跳了起来,或许会跌坐在
椅子上……
然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