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萨德秘史-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运动员。
2 .黑色的慕尼黑。
1972年9 月5 日凌晨4 点多,8 名“黑九月”恐怖分子身带武器爬过慕尼黑奥
运村东面高高的铁丝网,正在举行的第二十届奥运会的各国体育代表团都住在这里。
4 点25分,恐怖分子将万能钥匙插进了康诺里大街31号1 号房间的门锁里,房间内
共住了7 位以色列运动队成员。
第一个听到动静的是摔跤裁判约瑟夫·古特弗罗英德。他块头很大,体重124
公斤。虽然他一时还无法断定这响声是不是室友摔跤教练摩西·温伯格发出来的,
这家伙出去玩乐也该回来了。但是,门后低低的阿拉伯语的谈话声使他立刻确信大
祸临头。于是,他跳下床,一面用粗壮的身体顶住渐渐被推开的房门,一面用希伯
来语高喊:“有危险!”
在尔后的几秒钟内,8 名恐怖分子试图将古特弗罗英德抵住的门推开,双方使
出的力气扭弯了金属门框和铰链。这倒使同室的一位举重教练有了足够的时间破窗
逃走。但室内的另外4 个教练员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在各自的床上被恐怖分
子的枪口逼住。
这时,摔跤教练温伯格正好沿着康诺里大街漫步走回房间来,温伯格也是个大
块头,要制服他决非易事。他一踏进房间,立刻挥拳打倒了一名恐怖分子,另一名
恐怖分子急忙开枪,子弹打穿了他的面颊,他用手捂住脸,血汩汩地从指缝流出。
恐怖分子接着又撞开了隔壁的3 号房间,抓住了6 名以色列运动员,当准备将
他们押到1 号房间时,轻量级摔跤运动员贾德·祖巴理决定冲出虎口。恐怖分子在
他身后连开数枪,但这位身材矮小的摔跤运动员左门右躲,越过高低不平的庭院,
安然逃脱。
身负重伤的温伯格此时乘机猛击另一个恐怖分子的嘴巴,那人的上颌骨被打碎,
昏倒在地。另一个恐怖分子举枪就打,温伯格胸部连中数枪,像堵墙似地塌倒下去。
举重运动员约瑟夫·鲁马努在恐怖分子要捆绑他时,操起桌上的一把菜刀,朝
着恐怖分子的前额砍去,剧烈的疼痛使这个恐怖分子无法开枪,只好退避。但从他
身后跑来的另一名恐怖分子,用冲锋枪扫了一梭子,鲁马努的身体几乎齐腰断成两
截。
身负重伤的温伯格此时摸索着站起来,一心想与恐怖分子拼个你死我活。当恐
怖分子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庞大身躯跌跌撞撞地向他们扑来,吓得忘了开枪。温伯格
击倒一名恐怖分子,又抓起一把菜刀,砍伤了另一个的臂膀,然后才因头部中弹而
身亡。
凌晨5 点左右,恐怖分子未能找到住在其他房间里的以色列人,就押着抓获的
9 名人质,匆匆撤离奥运村。
在历时将近半个小时的搏斗中,负责奥运村安全的警察只接到了有关康诺里大
街31号附近“有人在打闹”这一含混不清的报告。这并不奇怪,因为此时大部分人
还正在酣梦之中,而且整个行动进行得断断续续:一阵喊声和枪声过后,便是一阵
沉寂。要知道在奥运村夜夜都有狂欢活动,往往还伴随鞭炮声和喧嚷声。对许多睡
在以色列人隔壁的人来说,这次绑架行动发出的响声听上去与平日的吵闹声相差无
几。
那两个死里逃生的以色列人分别跑到南朝鲜和意大利代表队的住处打电话报警。
5 点30分,慕尼黑警察局收到恐怖分子的英文信,他们要求在9 点以前释放被
以色列政府关押的234 名巴勒斯坦人和被联邦德国政府囚禁的“巴德尔——迈因霍
夫帮”成员,然后派3 架飞机把他们都送往一个安全的目的地,在那里,他们将释
放以色列运动员,否则,他们就要“将人质同时或一个一个地处决”。
发生了这样的事,不仅慕尼黑惊呆了,整个联邦德国乃至全世界都感到震惊。
谈判开始了,联邦德国政府的两位部长、奥运村的村长、前任市长和慕尼黑警察局
长以敢于赴汤蹈火的姿态表示愿以自己去交换人质。但恐怖分子拒绝接受这一要求,
只是把截止期限延长至12点。
联邦德国总理维利·勃兰特在电话里与以色列总理果尔达·梅厄磋商了10分钟,
其结果不出所料,这位头发花白的女总理重申了以色列对恐怖主义人人皆知的立场
:即无妥协可言,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让步。
态度虽然很强硬,但梅厄总理一搁下电话就立即召来了以色列情报机构——摩
萨德的头头兹维·扎米尔,让他马上飞去联邦德国处理这件人命关天的棘手事。
当天上午10点,长得有些干瘦的51岁的扎米尔衣冠端正。服饰考究地出现在慕
尼黑。他一向如此,这在以色列穿着随便。不修边幅的上层社会格外引人注目。他
一举手、一投足都严然带有英国上议院中贵族们所特有的那种绅士风度。有人开玩
笑说,他即使率领特工队伍行进在40摄氏度高温的内格夫沙漠上,这种风度也不会
打半点折扣。可是此时,扎米尔实在无心顾及自己的绅士风度,他一到慕尼黑,就
急匆匆地要求看一下联邦德国方面准备解救人质的行动方案。
联邦德国警方已决定佯装答应提供飞机,因为此时恐怖分子已把截止日期又延
长至晚上12点,并降低了要求,只要求派一架飞机将他们和人质送到埃及开罗。如
果到那时以色列仍不交出被关押的巴勒斯坦人,他们就在开罗处死运动员。联邦德
国的边防警察部队(在此之后改建为反恐怖大队)准备在恐怖分子到达机场后,在
飞机起飞前发起进攻性袭击。
扎米尔阅毕方案,感到这次行动组织得不好:准备工作很草率,神枪手太少,
武器也不够先进,行动能否成功,实在没什么把握。但是,扎米尔没有发表异议,
因为他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晚上10点,扎米尔在德方军官的陪同下,登上了
慕尼黑市郊菲斯腾费尔德布鲁克机场的控制塔。他“有幸”亲眼目睹了机场跑道上
发生的这场悲剧的最后一幕。10点20分左右,两架直升飞机从奥运村附近一块草坪
上腾空而起,朝着菲斯腾费尔德布鲁克机场飞来。机上载着9 名以色列人质和8 名
恐怖分子。他们是乘一辆大众牌汽车来到直升飞机旁登机的。扎米尔日后回想起来,
觉得应该在恐怖分子下汽车后向直升飞机走去的时候实施伏击,尽管这是事后才认
识到的,但在当时的确就意味着失去了行动的最佳机会。
一刻钟后,两架直升飞机在距一架波音一727 喷气式飞机约100 米处降落。恐
怖分子强迫直升飞机的驾驶员站在前面,然后4 个恐怖分子走出直升飞机,去检查
客机。机场的灯光造成许多阴影,使人难以辨别谁是人质,谁是恐怖分子,狙击手
们顿时感到困难起来。然而,不到5 分钟,5 个狙击手便从昏暗中从远处开火了,
慌慌张张的,一上来就没打中目标,从而失去了奇袭的威力。
枪声一响,恐怖分子迅即举枪还击。直升飞机的驾驶员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其中两人安全脱险,另两人被交叉火力击中,负了重伤。以色列人质则无法动弹,
他们还坐在直升飞机内,眼睛被蒙住,手脚被紧紧地捆着。
双方对射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恐怖分子狂傲地拒绝了联邦德国警方的几次劝降,
尽管他们明知这是免于一死的唯一出路。联邦德国方面因为直升飞机内还有人质,
因此火力受到限制。于是,便临时决定在6 辆装甲车的掩护下,突击队员直接向上
冲。然而,就在装甲车开动的同时,一名恐怖分子向一架载有5 名以色列人质的直
升飞机里投了一颗手榴弹,直升飞机顿时化为一团烈火。紧接着,另外两名恐怖分
子枪杀了第二架直升飞机内的4 名人质。
令人痛惜不已的是,倘若装甲车攻击推迟几分钟,第二架直升飞机上的4 个人
质便能幸兔于难,人们发现,捆绑他们的粗绳结上留有牙痕。这表明,这4 个以色
列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挣脱绳索,出其不意地袭击守在直升飞机外的两名恐怖分子,
他们很有可能活着,并回到体育场。至于第一架直升飞机上的5 个人质,则无法断
定采取了什么行动,他们的躯体已被烧为灰烬,无法辨认。
直到凌晨二点30分,警方才击毙了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恐怖分子,他的真名叫
穆罕默德·马萨尔哈德,他曾作为一名建筑师参加过修建慕尼黑奥运村,因此对现
场极为熟悉。
战斗结束了,一共有9 名以色列人质、两名联邦德国警官和5 名恐怖分子死在
机场上。另有3 名恐怖分子被捕。
第二天,奥运会继续举行。那一年,苏联赢得50块金牌,美国名列第二,获得
了33块金牌,而以色列则运回去11具尸体。
二、大卫王的复仇
1 .死亡名单上的人。
慕尼黑惨案发生后,以色列举国哀悼。摩萨德首脑扎米尔受到了了解内情的高
级官员们批评。因为在此之前,“黑九月”的恐怖分子曾在以色列的利达机场,向
候机室的大批乘客扔手榴弹,并用自动冲锋枪扫射,致使100 多人或死或伤。而在
以色列运动队开赴联邦德国之前,摩萨德就不断得到关于“黑九月”在慕尼黑举行
奥运会期间要显示其威力的情报,但这将是什么性质的行动,却无人知道。扎米尔
显然大意了,他认为恐怖分子是不敢袭击以色列运动队的。
不过,扎米尔还是提前一个月派了两个特工去联邦德国,仔细检查联邦德国安
全机构保卫以色列运动队的计划。当对联邦德国方面做出的严肃保证感到满意时,
两名特工就撤回了。去参加奥运会的以色列运动队既没有武器,也没有任何准备来
对付恐怖分子的袭击。最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代表运动队负责与当地保安机构联系
的竟是一位随队医生。
扎米尔面对非议,为自己辩解说:世界上只要存在着横下一条心来拼命的残暴
敌手,而一个国家周围又没有筑起防护高墙和拉起吊桥,那么,任何一个负责国家
情报安全的机构都不可能做出保证,他们能保护本国的人民永远免受恐怖分子的袭
击。
然而,不管扎米尔怎么解释,人们对摩萨德多少有了一些不信任感。总理梅厄
夫人虽然安慰扎米尔“伐树的时候,总会有木屑飞出来”,但事实上她已任命其宠
臣阿哈隆·亚里夫将军为“恐怖主义事务特别助理”,夺去了扎米尔的一部分权力。
不过,“黑九月”造成的灾祸也给摩萨德带来了一个立竿见影的好处,一夜之
间,它的预算几乎增加了一倍。利达机场和慕尼黑的残杀事件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使
扎米尔得到以色列政府批准,允许他的摩萨德使用“暗杀”这一残忍的最后一招。
这显然是一种极端的、恐怖主义的报复行为。
扎米尔给这个报复性的暗杀行动取代号为“上帝的复仇”,并且开始酝酿复仇
的对象。这一次,扎米尔决心要暗杀与巴解有关的“黑九月”、“法塔赫”(另一
恐怖组织)中的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使这些恐怖组织运转不灵,而不是对难民营
进行饱和轰炸。扎米尔借助电脑作了冷静而精确的分析,制定了他的“死亡名单”。
名列首位的当然是“黑九月”的头头,慕尼黑惨案的主谋者阿里·哈桑·萨拉
迈。这个30刚出头的英俊的巴勒斯坦人,我们已经作了介绍。
名单上的第二位是阿布·达乌德,“黑九月”的爆破专家,萨拉迈的老同学,
慕尼黑惨案的同谋者。
第三位是马赫穆德·哈姆沙里,知识分子,是“黑九月”驻巴黎的外交官,也
是巴解组织的发言人。
第四位瓦埃勒·兹怀伊特也是个知识分子,诗人,是“黑九月”驻意大利的头
头,他被列在第四位。
第五位是法学教授巴西尔·库拜西博士,扎米尔认定他参与了为“黑九月”提
供武器的活动。
第六位是卡马勒·纳塞尔,是“法塔赫”组织公共关系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巴
解组织的发言人。他与哈姆沙里、兹怀伊特和库拜西有所不同的是,他毫不隐瞒自
己与恐怖组织“黑九月”有往来。
第七位凯马勒·阿德万也从不隐讳自己负责“法塔赫”在以色列占领区搞破坏
活动。
第八位是穆罕默德·尤素福·纳杰尔,又名叫阿布·尤素福,巴解组织的高级
官员之一,专门负责“法塔赫”和“黑九月”之间的联络工作。
第九位是穆罕默德·布迪亚,他是一名演员兼戏剧导演,也是经常出没于交际
场所的花花公子,巴黎的知名人士。但是人们只知道他是位艺术家和寻花问柳的好
色之徒,却不知他是“黑九月”的外交部长。
第十位是侯赛因·阿巴德·希尔,他是巴解组织与克格勃之间的联络官。
名列最后的是瓦迪·哈达德博士,扎米尔认为他是“黑九月”的高级谋士,只
是拿不准他究竟是一条“大肥鱼”,还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不过,为了
表示以牙还牙,为被杀的11名以色列运动员抵命,死亡名单要凑足11个人,这样,
他就被注定列入名单了。
暗杀目标已经确定,接下来将要从事更复杂的事情:选择杀手。扎米尔曾明确
地讲,他需要那种对杀人深恶痛绝,但是经过专门训练,学会了杀人的人。
一支训练有素的暗杀队伍——“死神突击队”成立了。扎米尔规定,“死神突
击队”分成若干个小组,暗杀每个目标动用一个小组。暗杀前先设法建立自己的掩
护和安全的藏身之处,研究谋杀目标的生活习惯和所采取的安全保卫措施,策划行
动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制定出行动方案报到摩萨德总部审核,“死神突击队”的头
头要前来检查行动计划,扎米尔至少也要亲自去一次,听取报告,视察现场,对行
动计划作出修改,然后才给以最后批准。在暗杀小组进行暗杀袭击时,扎米尔则总
是远离现场的。
暗杀小组的每一个成员都领到一份“死亡名单”和有关的详细资料。扎米尔要
求他们记熟后就将其全部烧掉。这些暗杀目标是按扎米尔认为的主次顺序编排的,
当然,扎米尔不要求暗杀小组按照名单上的顺序追杀目标,而是听凭暗杀小组视行
动方便而定。
扎米尔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来划分名单上的暗杀对象。他把带有武器和保镖、对
外公开是“法塔赫”或“黑九月”头头身份的人称为“硬”目标,如萨拉迈、纳塞
尔等。把从不公开其真实身份,只是利用从事的公开职业作掩护,在西方国家有着
固定的居住处的称为“软”目标,如哈姆沙里、兹怀伊特等。
扎米尔指示暗杀小组最好先从“软”目标下手,因为“硬”目标的名字虽然家
喻户晓,但他们戒备森严,行踪诡秘,备有非常隐蔽的安全据点,有的甚至从来不
在同一间屋里住两夜。而“软”目标则不那么神秘,他们在西方国家参加一些教育、
文化或外交活动,自以为暗地里干的事无人知晓,因此可以高枕无忧,其中有几个
暗杀对象目前的住址居然可以在有关的情报资料中找到。当然,这并不是说暗杀小
组就可以不作任何准备,像捻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事实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