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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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深为惊讶与感动。
尽管徐提督具有舒畅的心情,但为其举行洗礼的时间却依然很遥远,赵老爷的拯救始终冒着持续不断的危险。根据其年龄及其狱牢形势的具体情况,我于是便委托周若瑟利用该提督当时的良好情绪,向他传授使之领洗的方式,提醒他将为其行圣事的日子通报赵老爷,最后是给予他准备以虔诚的心情和他所要求的忏悔而接受圣事的时间。
周若瑟前往寻找徐提督,此人始终处于选择宗教信仰,接受施教以领洗的同一种情绪中。周若瑟对他说:“您只能如同您做的那样,使您所尊重的每个人圣化的工作,才能更好地为此而作准备。赵老爷现在身陷您的牢狱之中,您曾非常高兴地与他谈论过基督教。他自多年来,就已经对这种宗教的义务要求人们信仰和修持的一切,都颇为谙熟,但由于他尚不是基督徒,所以应由您在为他举行洗礼时使他获得这一荣光。”提督回答说:“我诚心诚意地同意这样做,但您必须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事。”
周若瑟对于说服提督准备从事这项慈善事业那易如反掌的容易程度,感到兴奋不已。〖=Y(〗096〖=〗周若瑟立即向他讲述他应该做的一切,特别向他讲述说:“您应该进入监狱,将赵老爷拉到一边,您再对他说:‘您前几日有关基督教的谈话,我可以作证,它们使我认为,您视这种宗教为惟一真宗;但由于您尚未领洗,所以您还不是基督徒。我不知道您是否想成为基督徒。有人曾向我断言,虽然我本人尚不是基督徒,但我却可以为您举行圣事。’如果他回答您说他不想成为基督徒,正如我对此从未怀疑过的那样,那么您就应该鼓励他,在上帝面前对于有触犯上帝尊严的一切都要表示诚挚的忏悔,然后便为之举行洗礼。提督回答说:‘我忠实地执行了您对我讲的一切,但为了使他领洗,又该怎么办呢?’周若瑟接着又说:‘这事很好办,将水盛在一个小钵中,然后再将此水倾淋在赵老爷头上,告诉他:‘若瑟,我以圣父、圣子和圣灵(三位一体)的名义使您受洗。’由于害怕您会搞错(因为这几句话是要点),所以我将它们写在您手捧的那张纸上了,您将要在向他头上淋水时念诵之。提督回答说:‘这就足够了,但这一切只能于将来去做,也就是说当我到达该地区,并允许我进入监牢时,方为可行。我在此时间之前还会看到您。’”
星期六清早,也就是天主圣三瞻礼节(TrèsSaint Trinité,星期三主日或三位一体节)的前夕,周若瑟派其子劳朗(Laurent)前来找我,告知我说,因赵老爷可能于这一天领洗,他本人将于下午亲自前来详细地向我介绍完成这项仪式的方式。他于下午3时左右果然前来看望我,流了大量欢乐的眼泪,〖=Z(〗097〖=〗跪在了我那小礼拜堂的墙脚下,又对我说:“感谢上帝,我的神父!赵老爷是一名基督徒,他于今天上午领洗并取圣名若瑟(Joseph)。”我们的祈祷结束后,他起身向我讲述了如下的故事:
“上星期三,我刚刚离开您便前去拜访徐提督,以向他提出您委托我转告他的建议。大大出乎我的期望,他立即就许诺我,他将以自己极大的虔诚,而做我希望他做的事情。星期五傍晚,他进入了监牢,把赵老爷叫到了庭院中,并对此老人说:‘我知道您对于基督教法该是多么酷爱啊!您的说教使我获知教法是惟一的真宗,它可以使我们在死后变得幸福。但您尚未接受这种宗教,因为您尚未受洗,未举行洗礼就不能成为基督徒。’赵老爷听到这一席话后,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举目遥望天空,他呼叫:啊!这是我的过失,我本来在十年前就应该接受这种圣宠了。我所拥有的七八房妻妾,以及各种世俗方面的因素,都迫使我日复一日地推迟了自己的归化时间,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因为我不敢奢望上帝会注意到我长期以来对向我射来的光芒闭目不见,我曾表示过深刻忏悔,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对我施行我不配领受的圣恩。”
徐提督对他说:“如果您确实愿意领洗,您对自己一生中的所有罪孽都表示了诚挚的忏悔,那就对任何事都不要失去希望。我虽然尚不是基督徒,但我的一名朋友很早之前已经成为基督徒了,他对此有深刻的理解,曾向我断言说,我可以为您举行洗礼。”但赵老爷询问道:“您知道必须念诵的经文吗?”提督所作的全部回答,便是让他念诵自己手中所执的一页纸上的文字。〖=Y(〗098〖=〗赵老爷立即跪在地上,为他使自己获得圣宠而向他表示深切谢意。他在持续了一段时间而又未讲任何话之后,便说道:“这是一种很大和很少会希望得到的圣宠,它也是我很久以来就为之作好了准备的一种要求。请您明天一大早就友好地再来吧!千万不要食言,我为此而向您发誓。”提督答应他这样做之后便离去了。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传教区会长赫苍璧神父的信(3)
他恪守诺言。翌日清晨,所有囚犯尚都在酣睡时,他便前往牢狱中。赵老爷正在庭院中等待他。他立即跪在地下并请求上帝饶恕其罪孽,大量的眼泪流下来,这已相当清楚地表明了其内心深处渗透的痛苦。他后来又请求提督为他举行洗礼,此人向他头上慢慢地淋装在一种瓷器中的水,同时口诵洗礼经文。他一直不停地淋水,一直到口诵这最后一句经文“亚孟(阿们)”为止,其意为Amen(真诚),赵老爷仍坚持跪了一个时辰,以对他刚刚接受的圣宠向上帝表示致谢,他后来又于提督面前而以前额叩地,并告诉提督说,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应该把如此巨大的幸福归功于此人及其朋友。此外,虽然他从不怀疑自己经过拯救之水,已变成了真正的上帝的孩子。如果他出了牢狱,那么他就不能不前往教堂以举行“补礼”,也就是说请求为之举行洗礼。提督对于“补礼”一词的意义之所指一无所知,但却回答他说“值得”,他前来向我报告了所发生的一切,并要我对此作出解释,我非常高兴地回答了他。
这就是周若瑟向我叙述的故事。〖=Y(〗099〖=〗他刚刚讲完,我便把他打发走了,我将这种叙述推迟到第二天,以便与之有一次更长时间推心置腹的交谈。我正处于迫不及待地让其他传教士收到这一愉快消息的焦虑之中。他们过去基本上都知道,人们都尽一切努力使赵老爷领洗,但他们不知道为获得这项成功而可以采取的措施,他们的惊讶和欢乐是无法言表的,他们以殷切地对上帝的仁慈表示谢恩来表达这一切,翌日便以圣宠的行为而作弥撒圣祭。
数日之后,周若瑟为了我们新领洗的朋友,而向我索要一枚圣牌。我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但本住院的会长巴多明(Parennin)神父则送给了我一枚新信徒的保护主圣若瑟(Saint Joseph)的圣牌。我又从中加入了一个卡拉瓦卡(Cararaca)的十字架。提督将这一小礼物赠给了赵老爷,他根据周若瑟对他的指点,告诉赵老爷说十字架和圣牌均来自我本人;有一种与圣牌密切相关的全面的赦罪,他可以在死亡时获得它,其条件是只要他对其罪孽有一种真诚的告解,他在可能的情况下应心口相一地诵念如下祈文:“耶稣(Jesus)、马利亚(Maria),若瑟(Joseph)!可怜我!”就行了。赵老爷以极大的虔诚心情接受了这种礼物,他虔诚地吻了多次并请提督转告我说,如果万一能恢复自由,他立即就会前来跪在我的面前,以表示其感恩之意。
我尊敬的神父,我丝毫不怀疑您会进入与我们相同的思想状态,您同样也会对一个以其出身和功绩而名声赫赫的朋友受归化而受感动。因为在前一个皇帝在位期间,〖=Z(〗100〖=〗此人的信誉对于宗教和为传播福音的人都非常有利。望您与我们一并祈求上帝广施圣宠。让上帝清楚地了解此人失宠以及让人将其苦难用于圣教事业的意义。特向您表示崇高的致敬。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有关一个传教区那令人痛心的消息(1)
耶稣会士卜文气(Porquet)神父致同一耶稣会的戈维里神父的信
(1752年12月11日于澳门)〖=〗我尊敬的神父:
主内平安!
您在很长时间以来就习惯于每年都收到有关一个传教区那令人痛心的消息,而您过去曾见过,该传教区该是多么繁荣啊!戈维里神父曾在华做传教士达二十四年之久。他曾被派往法国,由于其身体极端疲弱,其长上们认为他不适宜再按照他自己强烈希望的那样返回中国了。——原注您可能对我即将向您通报的悲惨事件,已经作好了思想准备。您没有忘记,本朝皇帝于其登基之始,便下令从教堂中驱逐所有传教士,传教士们原本在中华帝国的不同省份中都设有他们的教堂。皇帝向他们指定澳门为其放逐地的终点站,以使他们在自愿的情况下能够及时返回其祖国。在中华帝国中,这样一种看法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人们没有必要一定要考虑到这种做法的弊端。〖=Y(〗101〖=〗我们那些居住在北京的神父们,付出了很大的辛劳与气力,才获准了皇帝的一次召见,他们于这次召见中向皇帝呈奏说:在澳门没有任何驶往欧洲的船只;高龄以及作为高龄正常后果的行动不便,不允许他们之中的多人进行如此漫长和如此艰巨的海上航行;要是让他们在那些其语言和民族完全不同的人中,度过自己生命的残余岁月,那将会使他们感到艰苦了。因此,他们便请求皇帝陛下能开恩将他们的居住地确定在广州而不是澳门。
皇帝经过征询该省文武官员们(这些人当时并不与我们对立)的意见后,于是便皇恩浩荡地恩准他们所奏,已不再有先前敕令中那些禁止修持基督教的成见了。我们的所有传教士,无论是法国人、西班牙人还是意大利人,都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各自的住院中,至今却从未有人想到指控我们对皇帝的敕令会造成违背。现在统治该省的穆斯林均已坠入了不受信任的处境,这是既不能预见又不能预防的事。刚刚传来了将我们全部转移到澳门的命令,这道命令被迅速地执行了,其情节对于我们则太严厉和太残酷了,正如您通过我下文向您介绍的细节将要看到的那样。
该年8月18日,两名知县(tchihièn)广东的地方行政长官。——原注从其辖地的每座教堂中都请来一至两名传教士,并向他们宣布说,该省的文武百官希望我们全部撤退到澳门。官员提出的理由却并不完全一样,所以这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Z(〗102〖=〗他们以此来掩饰自己所采取决定的真实动机。南海县的知县对其县的传教士们说,人们害怕于该省中出现某些动乱,我们最好是避免因这次撤离而引起任何辱骂。番禺(Poanyu)县(即我们所在的县)的知县向我们提出的理由,则是所谓的“总兵”对我们的行为不满意,人们害怕他让人直接向皇帝告御状。所以,我们撤退到澳门住几个月,既符合我们的利益,也符合他们的利益。我们的会长赫苍璧(Hervieu)神父绝对不会欣赏这种理由,代表与他在一起的那些人发了言。这些人包括教廷圣部的传教区司库米拉尔达(Miralta)、西班牙方济各会士罗刹(Rocha)神父。负责另一座教堂的赫苍璧神父强硬地向知县禀报说,由于我们是根据“敕”(皇帝的诏令)而居住在广州的,所以他才敢于指望高级官吏们会根据这道敕令,而诚心诚意地让我们留居在我们的教堂中,他恳求知县把我们那卑微的乞求一直上报到皇帝那里。知县答应这件事,完全是为了更体面地摆脱传教士们。传教士们对这一切早就洞若观火了,坚信自己只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对策,这就是直接诉诸高级官吏们,向他们呈递正式请求。
当那些被召至两知县衙门的神父们,将这一消息通报其他传教士们时,它将他们抛向了一种难以向您表述的沮丧和惊愕之深渊。我们刚刚从使我们感到震惊的痛苦折磨中恢复了一点,就有人在我们所有住宅的门上张贴“告示”〖=Y(〗103〖=〗(文武官员的命令),这就令人相当清楚地看到,当我们的传教士们被召至两知县衙门时,告示已经草拟好了。事实上,其中标注的时间是这一天的前夕。告示是这样构思的:
本省总督鄂指两广总督鄂弥达。——中译注(Ngao)、巡抚杨指广东巡抚杨永斌。——中译注(Yang)、萧(QuangfongtchinTsiao),为了维护治安和重整纲常,特颁布本告示:
这是一件不仅在本帝国,而且在其他所有王国中均为人所共知的事实,即绝不允许邪教存在。尔等这些西洋人来华传播汝国教法并诱惑吾民。闵浙满指闽浙总督满保。——中译注(Moan)总督曾于数年前呈奏皇帝,呈请准将尔等统统遣返你们的王国。皇帝陛下出于浩荡的皇恩和宽厚为怀,仅满足于允许尔等修持汝教,允许尔等留居于其帝国。考虑到这些命令和这种宽容,尔等本应该闭门于宅中,只致力于个人完德的修持,特别是由于礼部明令禁止汝辈到处行走和举行集会。针对如此情节,现已向地方官吏们颁发了惩罚和驱逐你们的命令。因此,安多尼(这是西班牙方济各会士Antoine de la Conception修士的汉名)怎么可能会以行医为借口,而召集和主持集会呢?况且还伴以动乱与骚动,如同艾(Ngai)氏等人一样(他共提到我们在广州的三十个人中的十四人),这些人都同样地忙于传播你们的教法。此种灾祸与日俱增,粗俗之民受尔等玩弄的把戏所吸引,于是便受骗上当,男女混杂在一起。当然,这样一种行径绝对有违法律,它是无法被容忍的。这就是我向安多尼和其他欧洲人所强调指出的情况。位于香山县辖地的澳门,很久以来就是一个被指定让欧洲人停留的地方。我将给你们三天期限,也就是说明天8月18日以及此后的两天,以收拾你们的物品并撤退到那里去,而且永远不许你们再返回广州了。如果你们不遵守预定期限,那么本官将命令直接负责的官吏们拘捕你们本人并将把你们作为罪犯处理。现在要由你们来摆脱这种麻烦了。本命令是不可回避的,应该严格执行。这就是我们于雍正十年六月二十七日发表的那道告示想要做的事。
在这道文告传到所有教堂之后不久,每个教堂中便有一两名传教士就如共同互相串通一气一般,纷纷拥向我们的教堂,以在那里磋商应采取的对策,以及在可能的情况下避开这样一种致命性打击的手段。有人建议要求一个较长的期限,以有充分的时间将这道命令通知我们在北京的神父,让他们在本命令执行之前便能获得对它的撤销;或者是当官吏们拒绝给予我们这种恩赐时,正如各种表象所显示的那样(因为必须等三个月的期限才能得到北京的廷寄),则向他们要求充分的时间以整理和收拾我们的物品;最后,如果官吏们强硬得不可改变,则要求我们三座教堂各有一名传教士留下,以管理已入宫的神父们的事务。我们的会长神父受命起草请愿状。当它已被准备好时,他便将请愿状通报了其他教堂的长上们,要求后者批准它。
次日,〖=Z(〗105〖=〗每座教堂的一名传教士都前往总督(Tsongtou)府和其他官吏们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