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第四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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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家具的洁净度和雅致程度,在欧洲颇受欣赏。中国人的瓷器及其漆器,〖=Y(〗146长期以来都在装饰着我们的房间。但由于瓷器易碎,所以无论人们多么小心保存,由中国转运到我们这里来的瓷瓶、瓷盘、瓷杯和瓷瓮,也很难使之不碎,人们一般都将一件破碎的瓷器视为已被糟蹋的东西。在中国人中,这种损坏并不认为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其碎片可以被黏结在一起,他们掌握了非常干净利落地黏合碎片的秘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完全可以如同过去一样使用。为了获得这种成功,他们使用了一种用我们上文提到的白芨根制成的胶。他们将白芨根研成很细的粉末,再用新鲜蛋清调和之。当一切都混合好之后,他们便以此胶涂在碎片上,然后再把它们粘贴紧并用一根线在瓷器体上绕许多圈,以牢固地扎紧,再放在温火上煨干。当它已干燥时,他们便拆去捆在瓷器上的线绳,瓷器便可以按其未被打碎之前的方式使用。惟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则是不要于其中盛热汤,因为它们会使将碎片凝结起来的凝固物分解。
我们的作者声称,在使用某些溶液的合剂时,最方便的办法是将自己希望有的东西用笔画在已经烧好的瓷器上,于其中画上的笔迹便会永不消逝地留在瓷器上,显得如同瓷器是在瓷窑中焙烧的图案一样自然。他声称,为此则必须取5德拉克马的卤砂(阿摩尼亚盐,sel ammoniac)、2德拉克马的绿矾(罗马的硫酸盐,或者是德国与英国的硫酸盐)、3德拉克马的胆矾(塞浦路斯的硫酸盐)和5德拉克马的石灰,然后再将这一切都捣烂研碎,细细地研磨,再用草灰制成的烈性浓洗涤液过滤。〖=Z(〗147用这种混合物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瓷器上画线条、轮廓图或图像,再将它们于通风处晾干后,便只剩下擦洗瓷器了,这种混合物在竹子上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因而也可用于欧洲的行人在旅行时为支撑自己而使用的文明棍上。
用藤条制成的安乐椅和椅子,或者是用几根藤条交织起来的手杖,它们在欧洲变得很时髦了。这种藤条经过的时间一长便会老化,从而失去其天然色泽。为了在某种意义上为之翻新并恢复其本色,那就只须取一些包满硫磺粉的圆锥形纸袋,于其中点燃慢火,以使其烟雾熏在藤条上。无论这些藤手杖显得多么陈旧,人们立即就会发现它面目焕然一新,变得如同人们制造它们时那样了。
在中国人的住宅内间收藏的装饰品中,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乐器,诸如人们巧妙地弹拨其弦的琴琴,原称Iuth,指盛行于16 17世纪欧洲的一种弦乐器,可能是指中国的三弦。——中译注、竖琴和吉他之类的乐器。中国的才子佳人们均以善于抚琴和弹奏为荣。据我们的这位作者认为,如果指甲无力,那么以指甲弹奏的乐器发出的声音就既不纤细也不清晰,更不会饱满苍劲。他声称使指甲变得更坚固的办法,便是将它们置于干蚕蒸汽中熏香,当蚕于其茧中死亡时,人们便会烧毁它们,故而有蒸汽。
在中国,略为富裕一点的人家之客厅和房间,都贴有墙围壁纸,壁纸上写满了伦理格言和绘有风景画,或者是其他绘画与版画。在欧洲,人们不会缺乏使旧画翻新的秘诀,但欧洲的人可能根本不懂为获得翻旧成功,而如同中国人使用的那种手段一样简易和方便的办法,仅仅使用白灰水便能产生这种效果。〖=Y(〗148人们使用一只桶,用刷子将这桶水刷在绘画上,如此轻轻洗刷,达三次之多,绘画便会恢复其原有色泽的鲜艳程度。
为了以某种方式洗刷和翻新一幅旧版画(拓片),他们便将版平铺在一张很平坦的案子上面,再把它于四周稳当地加固,接着再以一阵雨般的喷水来均匀地喷洒之,然后再通过马尾细筛来撒红燧石(这是存在于中国南方诸省的石头)粉,于其上面撒铜钱厚的一层。他们第二次喷湿版画,再往上喷同样厚度的第二层真甲(这是一种蚌壳)灰,然后让版画保持这种状态整整一个小时。继此之后,便使桌子倾斜,从上面泼大量温水。这样便会获得完好的版画了。
在中国人渴望获得的室内装饰物中,他们特别注重于其中燃烧香水和香料的小香炉与钵。在一个小房间中,如果这一家具暂付阙如,或者是它不具有能吸引前来参观它们的人员注意力的情趣,那么它就不能算是被装饰得很好了。他们将这些家具制作得奇形怪状,主要是致力于研究赋予它们一种古朴外貌。其原料大都是铜质的,但中国人善于用以火加热的某些化学品来伪装它,以艺术的形式和分层而使之具有他们所希望的颜色。
您可以取2德拉克马的生铜绿、2德拉克马的氯化铵硇砂、5德拉克马的叶翠胆矾(西藏的一种矿石,可能是亚美尼石或天青石)和5德拉克马的朱砂。将所有这一切原料都研成一种碎末,再用醋将它们调和起来。〖=Z(〗149但您应该记得,在将这种合剂敷于铜制品上之前,则必须用一种硬木灰精心地擦洗铜制品,使之恢复光亮,以从中除去所有油污,并在表面上不留下任何凸凹不平的痕迹。
经过这些准备工作之后,便可以用非常洁净的水清洗铜钵并晾干。接着,再用一把刷子于各侧分别刷一层您配制的调和剂。稍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将正在燃烧的木炭放在钵中,炽热的火焰很快就使它改变颜色。当木炭燃烧尽时,铜钵便冷却了下来,再重新洗刷它,以排除未渗透于钵体内的余色,并使涂上去的新色彩能更容易地渗透进内层。因此,人们必须将这道工序重复达十次之多。此后,我们便拥有了一件仿古器皿了。如果在铜钵上出现了布满了小黑斑的现象,那么它便会身价倍增。如果人们希望使铜钵具栗子皮色,那就要在调和剂中加入1德拉克马的胆矾(塞浦路斯硫酸盐)。在将这种调和剂涂上去之后,便将之置于火中,当看到出现了颜色之后再取出来。为了使它具有橘皮色,只要从中加入2德拉克马的已研成末的硼砂就足够了,硼砂即我们所说的borax。在把它涂在铜具上之后,则必须注意再清洗铜钵一遍。如果以此法制的铜钵偶尔或被手上的汗渍,或以其他方式被弄污,为了对这一过失进行补救,只要把它浸泡在融雪水中一整夜就足够了。
另外一部中文书向我提供了为铜钵涂上漂亮绿色的方式。书中指出,取清晨于井中汲取的第一桶水,掺入胆矾、罗马矾和黄土,将这一切都和成稠泥糊,从而形成一种泥浆,这一切便叫做泥矾。〖=Z(〗150将铜钵于这种稠浆中浸泡一个小时。此后,以我前文介绍的方式把它加热。再用这种调和剂于其每层涂抹三次,当这三层都干燥时,便取来胆矾溶化并融于水中,用一枝新毛刷蘸这种稠浆在铜钵上轻轻地涂抹三层。经过一天或者更长时间的风干,再洗刷铜钵,然后为之预定晒干的充裕时间。继此之后,再洗刷它,这种程序应重复三四次或五次。使这种做法获得成功的奥妙,是很好地调节其中所使用的颜色,极力维护其持久性,并适当地控制洗涤次数。如果人们将铜钵在地上放置一段时间,那么其中便会形成朱砂色的小斑点。如果人们希望这些颜色更深暗一些,那只要焚烧竹叶就够了,腾空升起的蒸汽便会熏香铜钵。
我们曾委托自己的一名基督徒去向他的一位在此种工序中颇有经验的朋友打听“泥矾”之具体所指。他回答我说,为了配制使铜钵产生所需要颜色的调和剂,则必须取3德拉克马的硇砂、6德拉克马的胆矾和1德拉克马的铜绿,这一切都被捣得很烂很碎(每种化学药品都要单独经过最细密的筛子筛过),在一个盛满半盆水的盆里调和。在仔细擦亮铜钵之后,再把棉花泡在该水中,以此而轻轻地用手擦磨铜钵,因为硇砂(氨盐)使这种调和剂具有了很强的渗透性,使它们可以腐蚀铜。由于这一原因,一旦当铜钵被擦净之后,便将之浸入水中以清除那些调和剂;〖=Y(〗151然后再扶住它倒放在小火上铜钵之开口处,经过一段时间,以使热量进入铜钵内部,使其外表上具有一种人们希望的颜色。人们反复使用这种做法,一直到看见其工序产生了预示成功的效果为止。这种办法也可能比前一种方法更为可靠,成功往往仅取决于人们加减的很少一点东西。这就是使我们掌握这几种配方的不同尝试。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殷弘绪神父(3)
中国人非常喜欢香料,他们拥有各种香料,从单味香料到复合香料;从他们本国拥有的香料,到他们从外国引进的其他香料,如从阿拉伯半岛和印度引进的那些。他们有时以此而制造香锭,有时又使用各种香味产品的香炷,他们将香炷插在装满香灰的香炉中。这些香炷于其一端点燃,缓慢地放出一股馥郁而又清淡的烟雾。随着香炷的燃尽,香灰便洒落在香炉中,而不会散扬于其外。对于其他香料的情况,诸如乳香和香粉,他们也如同我们一样,将之撒在火盆中那燃烧的木炭之上。
我们的那位作者指出,那些致力于把不同种类的香料调和起来的人,都很注意从中掺和进棉花或蒿毛材料,以使这些芳香物那诱人的气味能汇聚起来,并以圆柱体状上升到一个合适的高度,而又不向周边散落。他希望从中加入经过在一个研钵中研碎的杏仁和酸枣。所有的秘密均在于此。但他同时还警告人们说,在中国称之为棉花或蒿毛的东西,并非他物,仅仅是古松树上的细青苔。人们过去曾流传说,有一种防治痛风病的灵丹妙药,〖=Z(〗152这就是点燃蒿花蕾,并使之在疼痛处燃尽。如果有人试用此药而未能减轻痛苦,那很可能是由于人们并未像中国人那样,将蒿花蕾理解为细青苔,古松树上在某些地方都长满了这种青苔。
我们的那位作者还补充了一种秘密,可以使香气上升时具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形状。在中国人中有一种相当通行的习惯,即于其花园中摆设某些大花缸,他们于花园中栽培睡莲。当到了大约6月前后,睡莲长成了宽大的叶子时,人们便于某些叶子上涂上蜂蜜。不几日之后,便于其中形成了一种小虫,它们啃吃了叶子中的所有绿色物,使之仅剩下某些薄纱状的骨架网了。这些丝状体很快就会干枯,此时就必须将它们采摘下来,除去那些略显粗糙的柄。继此之后,便可以将这种薄纱状物品研成很细的粉末。当您希望在香炉上焚各种香时,便将香炷捆在一起,从中再加入少许这种粉末。香气将在高升时汇聚于一体,最后以云状或者是以多线条的字母图案而告结束。
如果我敢于肯定我们这名作者丝毫未曾夸大其词,那么我就真想相信,他向我介绍的下述秘密,即如同阴森森和永不熄灭的灯光之灯捻。这是在最早罗马皇帝们时代的习惯,也如同仅仅为我们留下名字的希腊火硝一样。他向我们传授了制造一种球的技术,它被点燃之后,在水上漂流却不会熄灭。他告诉我说,为此可以来合成樟脑(中国的camphre),它并不太昂贵,〖=Z(〗153已经经过精炼和结晶,只用少量便可以产生一种与婆罗洲樟脑质量相同的樟脑。因此,取1德拉克马的樟脑,再从中加入半德拉克马的松香,然后将这一切都掺水混合在上等烧酒中,再将全部东西都点燃,立即放在水面上。它仍在慢慢地燃烧,只有当它被完全烧尽后才会熄灭。
为了有一盏能持续时间很长和能照耀一个月时间的灯,那就要在7月间采集1两浮萍草(它生长在湖泊的水面上,缓慢地漂向河岸),再从中加入1两花信子(长青草semper vivum),此外再加入等量的远志(葛藟的小细根,这是一种贝壳状物)和黄檀。将这一切研成很细的末,在1两油上面撒如此制作的1德拉克马的粉末。
另外一名中国作者教人制作一种可以持续点燃一整夜的蜡烛,它于其长度方面只能消耗一拇指长或两指宽。这种蜡烛的底部混合有黄蜡、松香和槐花,每种都有1两零6德拉克马。人们从中再加入1德拉克马的浮石(一种轻质的能漂浮的石头)。人们首先把松香与黄蜡溶解,其后再于其中加入槐花和浮石,将这些物质很好地掺和,要非常注意作印记和遮盖蜡烛芯。这样便造成了此种蜡烛。
如果人们使用干漆、树脂、精硝、硫磺、乳香,并且将这一切都研成粉末,然后再用漆把它们制成豌豆粒大小的丸子。把其中的一粒小豌豆置于一块铁板上,于每夜之初于其上面点火,无论刮什么样的风,它在露天都能一直燃烧到次日。
我刚才介绍的秘诀,〖=Y(〗154都具有能激起人惊讶的地方,但试验起来却并不太难。我们并不着眼于可以从中得到的好处,仅仅好奇就可以促使人对此进行试验了。那位中国作者说,有一种办法可以从野生马齿苋中提取汞。为此,只需要取一些马齿苋小叶,在一个臼中用槐木研杵捣碎即可,然后置于朝阳下晒三日左右就足够了。当它们干燥时,便设法焚烧它们,但却不要破坏其性能和功效,再把这一团东西蒙在一个带漆的陶罐中,要注意将陶罐的口封紧,然后便埋在地下相当深的地方,让它在那里保留四十九天。继此之后,便取出陶罐,便会发现已经完好地形成的水银(活性银)。我在北京就他们书中的节录文而请教了一名文士、医生和药剂师之后,他又回答我说,这是再可靠不过的事了,在店里出售的两种水银:其一取自矿山,人称之为“山水银”;另一种取自草木,人称之为“草水银”。
德·雷奥米尔(de Réaumur)先生通过其神奇的化学操作,发现了草木要素中有铁。我却倾向于认为,人们可以在某些植物中提取水银。如果仔细思考一下草木植物的特征,那么我们便可探讨什么植物是最可能含有水银者。在此情况下,如果联想到马齿苋,难道不是很自然吗?因为归根结底,这本中国植物志的作者与我们欧洲植物学家们观点是一致的,都赋予了马齿苋一些人们一般是赋予水银的功能。他指出,马齿苋性寒,可杀死昆虫和所有害虫,人们用它来有效地预防坏心情,〖=Z(〗155因为它能化解这种心情。马齿苋以其性能而具有挥发性,它可以疏通人体的各种血管和不同管道,并使它们保持畅通与开放状态。
无论如何,我颇为趋向于相信,通过对有效成分的溶化和分解,而从植物中提取的水银,却排除了从矿藏中获得的天然水银所含的多种杂质。为了使植物的很小部分中发出气味,则必须排除纤维和硫化物,因为它们在不同程度上有碍于发出气味,人们通过净化和麂皮过滤而排除这一切。
如果通过试验,人们发现这种秘方是可靠的,那就会得到双重收益。首先是人们到处和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便可以得到充足数量的水银;其第二种收益则更为可观,这就是人们通过马齿苋的水银,可以判断这种植物的不同用途,更为可靠地决定人们应以什么程度的信任或什么样的小心翼翼的行为,应该根据健康人或病人的不同处境而使用它。此外,经过炮制到一定程度的汁液,甚至可能对接受它的金属产生作用。
《耶稣会士中国书简集》 第二部分殷弘绪神父(4)
我刚才介绍的和取自我的一部书中的两三种秘方,未曾由任何中国人向我证实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