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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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娃子仍然是摇摇头。
“第三、金线狐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你雇请杀手伤害我?而且还言之凿凿地说什么杀手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裘文杰!关于金线狐的指控,我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她驳倒,我雇请的杀手是个黑皮大高个儿,全手全是粗毛,那只执着牛耳尖刀伤害你的手却是一只女人的手……”
裘文杰打断了她的话:“玉娃子!所有的事我们都暂时搁在一边,我们先倾力把那个神秘人物找出来,他控制了你妹妹的生命,也威胁着我的生命……”
“丧文杰,只怕办不到。”玉娃子软弱地说。
“为什么呢?难道他会隐身术不成?”
“我不是耽心找不到他,而是耽心这样作可能会伤害我妹妹。”
“这……?”裘文杰犹豫了一下,猛地抓紧了王娃子的手。“玉娃子!你必须鼓起勇气来,我们无论如何要摆脱这种无形的控制……”
裘文杰显得无比的激动,他一定想好了许多话来打动玉娃子,可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住了。
为什么呢?因为在他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穿着鹿皮靴子的脚……不!是两双……不!是三双……有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点响动都没有,他们好像是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
玉娃子也看见了,她那只被裘文杰抓紧的手突然产生一股猛烈的抽搐。
三个人呈品字形站在他俩对面,那似乎是包围的阵势,尽管如此,裘文杰在这一瞬间仍然保持了高度的戒备。
这三个人都很年轻,虽然他们的长相不一样,却有个一共同的特色——每个人都生了一双鹰眼。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腰中配了一把弯刀,那把刀的形式很奇待,把柄很花俏,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件装饰品,可是,裘文杰却深深了解那绝对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杀人利器。
那个人冷冷地开了口:“对不起:请这位朋友回避一下,我们要跟这位姑娘说几句话。”
“玉娃子!”裘文杰偏过头去问:“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这位姑娘并不认识你们……”
“可是我们认识这位姑娘的妹妹。”
玉娃子像是遭到雷殛般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从郑三个年轻汉子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裘文杰的脸上。
“需要我回避吗?”裘文杰主动地问。
“好:你离开一会儿。”
裘文杰走开了,他站在上风的位置:这样可以看见他们的行动,而无法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保持了君子风度,而又能保护玉娃子。
仍旧是那个配挂弯刀的男子在和玉娃子谈话,这就是暗中控制着玉娃子的人前来向她传递消息吗?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好像存心要让裘文杰知道似的。
过了一阵子,谈话结束了,那三个年轻汉子向林子外走去,裘文杰这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牵着四匹马在等待着。
一阵轻蹄远扬,玉娃子也到裘文杰的身边。
“你要回镇上去吗?”她轻轻地问。
“你是在向我道别吗?”
“不!我暂时不想跟你分开。”
“那……?”
“陪我回石屋去。”
“玉娃子!照说我刚才应该跟踪他们,也许:”
“不必要。情势好像有了转变。”
“哦?他们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裘文杰!你不要问好吗?应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不应该告诉你的逼问我我也不会说。”
“好!我不问,走吧!”
玉娃子走到她拴马的地方,裘文杰打了一声忽哨,只见铁柱子跨在马上,手里还牵着一匹健马,飞快地奔驰过来。
铁柱子的骑术相当滑溜擦身而过,另一匹马的缰绳就交到了裘文杰的手里,一会儿工夫,他的身影就在荒野消失了。他好像是另有任务,也好像是不愿意夹在两人当中作萝卜干儿。
玉娃子和裘文杰回到了石屋,迎上来的则是那条大猎狗,老婆子楞楞地坐在屋前的石阶上。
“姥姥!”玉娃子不待下马,就扬声问道:“找到大老黑了吗?”
老婆子没有回话,只是抬手一指。
玉娃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树下放着一具尸体,大老黑的皮肤本来就很黑,现在显得更黑,嘴唇却是惨白、惨白。
“姥姥!你在那里找到的?”
“二道沟的山涧下,是狗儿找到的。”
裘文杰已经到了尸首旁边,锐利的目光一扫,就作下了结论:“是被绞索勒死的。”
“裘文杰!你瞧瞧,他的手像那只拿刀伤害你的手吗?”
绝不是,裘文杰是不用回答的。
“他是当年在北大荒很有名的天狼八将之一,好赌、好酒!沦入了黑道,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做了。”
“凶手使用绞索的手法非常俐落,你瞧,颈脖子上没有第二道痕。”
“姥姥!”玉娃子冷冷地说:“把他埋了吧!”
进入石屋之后,玉娃子没有号一句话,她的心头上似乎有无限的压力,她拿来一盆白切鹿肉,一大壶二锅头,跟裘文杰喝了起来。
生长在北大荒的女性都很有酒量,因为她们需要酒来增加热力以抵御酷寒,但是像玉娃子那么喝法,使得裘文杰有些儿耽心。她不是在喝,简直就是在灌。
“玉娃子,少喝点!”
“我能喝。”
“你是能喝,可是你不会喝。喝二锅头这么喝法,醉了挺难受。”
“醉死了倒也好。”
“要是醉不死呢?”
“裘文杰,你为什么如此关心我呢?”略有酒意的一双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玉娃子!人与人相处要靠缘份,也许我们……”
“你是说我们有缘份?”
“是吧?”裘文杰似乎不敢把话说得太肯定。
“是孽缘吧?”
“玉娃子!我们是朋友,”裘文杰握住了她的手。“你曾经关注我、照顾我,而我现在也很关心你?玉娃子!你有沉重的心事,我看得出,现在藉着几分酒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吧?”
“裘文杰!你有过不少女人,是不是?”
“我是一个浪子。”
“我不在乎你浪子不浪子的,你有过好女孩儿吗?”
“好女孩?”
“就是从来没有碰过男人的,那种纯纯洁洁,清清白白的好女孩。”
“哦!我不够格。”
“为什么?”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浪子,浪子只配和那种浪荡的女人在一起,和好女孩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玉娃子突然站了起来,看起来酒力已经令她步履踉跄,她必须扶着桌子才能走稳,她投入了裘文杰的怀里,两条手臂就像勒死大老黑的绞索,一张嘴却像一个火盆,炽热的情焰几乎可以将裘文杰熔化。
同时,她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我正是那种你所说的浪荡女人,你要了我吧!”
只要是健康、正常的男人,在这种强烈的诱惑下没有不动心的,裘文杰当然也是一个健康而又正常的男人,但他也是一个奇特的男人,他此刻相当地冷静,冷静得把玉娃子的舌尖当成了一把可以置他于死地的利刃。
他将玉娃子推开,站了起来。
“我该回去了。”
“裘文杰!你嫌弃我?”
“不!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宜接近女色。”
“为什么?”
“女色会使我的刀伤恶化、甚至溃烂,而且,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浪荡的女人……”
“我是一个……”
“玉娃子!不要再说下去,你为了残废的妹妹非伤害我不可,可是你那颗善良的心又使你下不了手。所以你才施展苦肉计,让我毁掉你的清白,那样也许会使你产生恨意……玉娃子!别傻,女人对第一个男人总是爱的多、恨的少,到那个时候你反而更不知道如何是好,——玉娃子!该怎么作你就怎么作,别顾忌什么。”裘文杰立刻就走了出去,他连头都没有回。
玉娃子楞楞地坐在那儿,老婆子走进来在她身边坐下,手臂绕着她的腰,一句话也没说。
“姥姥!我失败了。”
老婆子没有说话。
“我想尽了法子去恨他,可是我反而更喜欢他,姥姥!你说我该怎么办?”
“从今天起待在屋子里别出门,好吗?”
玉娃子以惊诧的目光瞪着老婆子。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不成!”玉娃子突然一声厉叱。
“孩子!那小子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你在他面前没辙儿,……孩子!交给我办……”
“姥姥!”玉娃子气咻咻地说:“你要是碰他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
张丹枫OCR 旧雨楼 独家连载
第 七 章
又是小屋、又是烈酒、又是女人,所不同的是,地方不同、酒不同、对象不同。当然,气氛也回然不同。
“又死了一个。”裘文杰没头没脑地说。
“北大荒时时刻刻都在死人,”话声从金线狐的牙齿闻流泻出来:“这本来就是一个险恶的地方。”
“有一件事我想弄个明白,那个柄我一刀的人究竟是谁?你不是说,你已经掌握铁证了吗?”
“裘少爷,关于这件事我深感抱歉,先前我弄错了,那个伤害你的人和玉娃子没有关系。”
“你弄错了?”
“是的,我弄错了,我常常弄错许多事。譬如说,我原先以为你把保安队那四个精悍的队员做掉了,现在我才明白,那四个人运气不错,如今还活着。”
“哦?”
“当然,你犯不着捎上一条杀害公人的罪名。”
“我不明白你提起这件事的用意何在。”
“裘少爷,你我都像单皮灯笼,看起来风雨不透,其实里头却是辉煌明亮,我们在猜想:
你可能有一个正大堂皇的身份,劫莫高出狱只是一计,目的在追回那一批黄金,所以……”
“就算你猜对了,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着哩!”
“这话怎么讶?”
“过去,我也收过莫高啦,还有一些别的宵小之辈所愉盗来的脏金,如果你真是官府聘请来办案的大员,我可就要巴结、巴结啦!”
“怎么个巴结法?”
“你要什么我就乖乖地奉献什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不太离谱见。”
“金线狐,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过了头,你的想法也太怪异了,我裘文杰就算蒙官府看得起,我也不屑于做做公门中的腿子……我到北大荒当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来的,的确有点儿小事,那档子事与你无关,你不必紧张,不过,你也千万别淌浑水,沾上了浑水可不好玩儿。”
金线狐脸上的笑容还是非常温柔,只要是了解狐狸特性的人,都明白她这个时侯的心理状况;因为狐狸生性狡猾,他是不轻易发怒的。
她柔柔地从唇间飘出一句话:“裘少爷!你是在警告我吗?”
“如果你把我当客,这番话就算是忠告;如果你把我当敌人,那就算是警告。”
“裘大少!收购脏物固然也犯法,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罪名,我金线狐对这么点儿小麻烦自信还摆得平。还有别人比我更不安心……”
“谁?”
“莫高。”金线狐慢吞吞地,她是在观察裘文杰的反应。“金天保和毕玉清这两个吃公事饭的人眼看你在金山镇摇来晃去,并没有立刻对你采取行动,使得莫高更相信那些传说,为了自保,他也许会对你采取什么严厉的手段。”
“忠告?还是警告?”
“裘少爷!我不得不为自己着想,你将来可以一走了之,而我还要留在北大荒和莫高相处下去。”
“金线狐!在你的眼中,除了莫高和我之外,还有没有别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难道没有将玉娃子看在眼里?”
“哼!黄毛丫头!”
“你不认为玉娃子的背后还隐藏了一个具有相当实力的人物吗?”
金线狐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佟春霖的背后也隐藏了一个神秘人物……他们看起来好像是冲着我,其实,也许与称也有连带关系。”
“裘少爷!玉娃子的确在打听有关我的许多事情,不过,我一直在猜测是你教她在打听我……”
“那就错了。如果不是你先在山神庙里找到我,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找上你。”
“真的吗?”
“没错。”
“这话可真使我安心……裘少爷,莫高想跟你见个面,你认为有必要吗?”
“见面谈谈无妨,不过,时间跟地点要商量一下。”
“放心,莫高不敢耍什么花样。”
“我不是怕他耍什么花样,而是唯恐别人知道了我与莫高的约晤而引起许多不必要的枝节。”
“好!我保证这件事除了你我、莫高之外,绝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先谢……”裘文杰很庄重地欠动了一下身子。“另外我想托你一件事。”
“别客气。”
“替我找一只手。”
“找一只手?你在开玩笑?”
裘文杰很仔细地描述了那只曾经伤害过他的那只手,他深信经过他的细腻描述之后,金线狐一定会有深刻的印象。
“裘少爷!你相信一个粗壮的大男人会生着一只如年轻女子般细嫩的手吗?”
“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相信那只执着牛耳尖刀伤害你的手是假的吗?”
“那是一只假手?”裘文杰显得非常吃惊。
“照你的描述来揣测,那好像是我听说过的一只假手,这个人名叫‘玉手藏心’,从小就断了右臂,后来遇到了一个老毛子,老毛子在俄皇宫廷里当过侍卫,剑法、刀法都非常精湛,并且擅长制造义肢,就为他配了一只义手,灵巧异常,生动逼真……根据传说,这个人在三年前因酒醉失足,坠入黑龙江中溺毙了。”
“那是干什么行业的?”
“杀手。”
“如果他是一个杀手,所谓落江溺毙的传说就不可靠了,这种人常常以死亡来掩蔽他的行踪。”
“放心!我会尽快把这件事查个明白的,……对了!你跟玉娃子有感情了吗?”
“有一点。”
“裘少爷!给你一点儿忠告。北大荒的娘们并不是很多情的,如果有女人主动向你示爱,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儿。”
“也包括你在内吗?”
“包括任何女人。”金线狐的话很含蓄,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裘文杰离开了金家大院,回到客栈,他立刻找到了曲文堂;后者倒是很遵守诺言,住进客栈之后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你对莫高了解多少?”裘文杰突然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你是指那一方面?”
“他的实力,他的动向。”
“实力雄厚,动向难以捉摸。”
“曲文堂!莫高手里还有一万八千两黄金没有脱手,如果照你所说,他的动向难以捉摸,实力雄厚,那批黄金咱们就永远也别想打主意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动向可以查,实力咱们硬拼不行,可以软的,可以智取呀!”
“从现在起,你和你的手下要四处活动,将莫高的行踪切实掌握,并且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难!”
“难?你是说这件事办不到?”
“难的确是难,不过我曲文堂还是可以办得到。”
“别待在这儿说大话,赶快行动,——曲文堂,可千万要记住,不许打草惊蛇。”
曲文堂真像那么回事,立刻将他的手下召集拢来,比手划脚地指示一番,然后分头离开了客栈。
裘文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刚一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