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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死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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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文堂就在原先横放树干的地方站住了,态度很和善,语气也很温和:“姑娘想必已经看过那封信了。”
  信还揑在玉娃子的手中,手一扬,信封信笺都飞了出去。
  “我不识字。”
  “哦!那我就把信上的话念给姑娘听——明日晌午之前请勿入镇。”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信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不过,我是在执行信上这句话。”
  “路是开出来给人走的。”
  “没错,可是路也有很多条,姑娘不一定非走这一条不可。回到家去,吃吃喝喝,往热炕上一倒,明天再睡个懒觉,响午就过去了。”
  “如果我要硬闯呢?”
  “姑娘!你闯不过去。”说着,曲文堂就往旁边一让。
  他身后的五个大汉都穿着皮袄,这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解开了皮袄的钮予,两襟敞开,露出了腰间的匣枪,别说五支快枪,就是一支,她也休想闯过去。
  玉娃子转头看老婆子,老婆子像人定老僧似的,坐在高高的车座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曲文堂又说:“姑娘!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请上车,将大车转个方向,就一切太平了。”
  玉娃子得不到老婆子的任何暗示,她就自己动歪脑筋了,脸色一改,笑着说:“这位大哥!洋枪阵我可不想闯,好!我走回头路,不去镇上。不过,我得麻烦您给我捎个口信。”
  “捎给谁?”
  “住在‘金凤阁客栈’一个姓裘的客人。”
  “说什么?”
  “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见他,请他到我住的地方来谈一谈。”
  曲文堂冷笑了一声:“哼!姑娘把我当跑腿的?”
  现在,玉娃子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不准她到镇上去是为了隔绝她和裘文杰见面。
  老婆子开心了:“丫头!上车吧!咱们回家去。”
  玉娃子太了解老婆子的性格,这泣老人家吃软不吃硬,咽不下这口气,她教玉娃子上车,绝不那么单纯。
  玉娃子心里可乐了,她很听话地跳上了车。
  老婆子右手高举皮鞭,左手却从车座下摸出了一根火铣子,粗大的枪管对准了曲文堂。
  “小子!”老婆子又怪笑了起来:“火铣里填满了火药铁砂,可以将你身上射成一座蜂窝,要不要试试?”
  那五个大汉的右手都搭上了腰间的枪把。
  他们作出了准备射击的动作,但他们还没有接到发动攻击的命令。阴冷的笑容在曲文堂那张微紫的脸上冻结住了。不管任何地方,也不管是任何人,如果端着这样一支火铣对准他的话,他一定哈哈大笑;可是这支火铣在这老婆子的手里却有绝对不能忽视的威力。
  “请让路!”老婆子发出一声冷叱。
  曲文堂打了一个手势,那不是发动攻击的暗号,而是遵照老婆子的意思教他的手下让开。
  老婆子突地一抖缰,两匹大麦骡如疾矢般射了出去,其远度之快,即使曲文堂再度下令他的手下开枪射击只怕也无济于事了。
  他并没有作这种徒劳无功的事。
  那辆大车瞬间在大道上消失,只留下老婆子那种刺耳的笑声。
  从另一个方向,也就是大车来的方向,突然有一个人以极为安详、悠闲的步子踱了过来。
  这个人的出现才真正使得曲文堂拉紧了心弦。
  这个人竟然是裘文杰。他脸上浮现着一股令人难以捉摸其用意的笑容,看样子,他已经在陪处待了许久。
  曲文堂的第一个反应,是看他的手下。
  裘文杰立刻就开了口:“曲兄!最好别动枪,那玩艺儿有眼无珠,对谁也没好处。”
  曲文堂突然发现裘文杰站立的位置非常巧妙,正好使自己作了屏风,即使他的手下拔枪射击,也不好看准目标。而且,裘文杰环抱胸前,从那种姿势来判断,那两只塞在腋下的手中说不定也有武器。
  曲文堂决有说话,只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刚才那一出戏真精彩!”裘文杰缓步到了曲文堂的面前。
  曲文堂仍然没有说话。
  “曲兄:你受雇于我,却不为我办事,也不待在客栈里。人家要去见我,你拦车;人家要你捎个口信,你也不干,你是什么意思?”
  “姓裘的!”曲文堂不得不开口了:“要问根由,去问我妹妹,我是什么也不知道。”
  “谁是你妹妹?”
  “曲文芝就是我妹妹,你又不是没见过。”
  “你们俩真的兄妹关系吗?”
  曲文堂的脸色倏地一变。“曲兄!我才懒得去查你们的家谱,现在,听我一句话:教你的手下把家伙扔在地下。”
  “不行。”
  “曲兄!人的万物之灵,可是人难免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背后没有生眼睛。不过,那也没有关系,你可以转个身子看看清楚。”
  曲文堂倏地转过身子,他看到了一个人,是铁柱子,这个人手里有两支快枪,死冷冷的枪洞分别对着那五个大汉和曲文堂。
  曲文堂很想耸耸肩,表示一下他的轻松,表示他不将这种威胁看在眼下,但他不敢动,那小子好像过份敏感,他这里一动,枪口就要冒火。
  “行吗?”裘文杰又问了一句。
  曲文堂没说话,他很慢、很慢地挥了挥手。
  那五个大汉立刻将手中的枪丢掉了。
  “曲兄!我不管你是来卧底的,还是突然情势有了改变,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曲文芝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曲文堂很强硬。
  “曲兄!”
  裘文杰两个大步就到了曲文堂面前:“你知道我是怎样对付莫高的吗?”
  “不知道。”
  “你立刻就会知道了。”裘文杰的语气很柔和,不带一点火爆味儿。
  但是他出乎却不在斯斯文文的,左手扭住对方的衣领,右手中的短刀就抵上了对方的面颊。
  没有警告,没有给对方犹豫的时间,刀就贴着面颊削下,一片肉,连着肉上的胡髭落下了地。
  曲文堂没有嚎叫,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他似乎想不到裘文杰竟然如此残忍,如此霸道。
  “曲文芝在那儿?”
  “就在‘金凤阁客栈’的后院里。”曲文堂竟然不自觉地回答出来。
  “后院?后院只是一遍荒草。”
  “后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窖。”
  “连你也不知道吗?”
  “只有曲文芝和客栈的掌柜知道。”
  “哦?客栈掌柜也是同路人?”
  “是、是的。”面颊上的血流如注,曲文堂好像被这种疼痛控制住了,只要有问就必答。
  裘文杰掏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是止血草药‘金毛狮子’,他将草药敷上了曲文堂的脸,然后拍拍对方的肩头,像对待老朋友似的:“走吧!多喝几杯烈酒,过几天,胡子就长出来了。”
  曲文堂颓然地坐在地上,他那股勇猛劲儿好像被裘文杰一刀削得毫无剩余了。
  有些人是勇猛在外,有些人则是刚强在内;有些人一遭到挫折就威风全失,有些人则的愈挫愈奋。曲文堂大概属于前者那一类型,被裘文杰轻轻一刀就击败了。
  当裘文杰和铁柱子快速离去时,那五个大汉还可以捡起地上的枪追上一追,最少也可以乱放几响出出怨气,但是他们的头儿却是如痴如呆地跌坐在地上,头儿不下命令,他们自然不敢乱作主张。
  裘文杰和铁柱子一回到镇上就分开了,裘文杰只给了铁柱子一个手势,很显然,对今后的一切行动他都安排妥当了。
  有一辆套车停在客栈的门口,裘文杰自然认得出这辆套车,他当然认得那个老婆子;老婆子仍然高高地坐在车座上,似乎随时都准备挥鞭驶动。老婆子目光锐利地转动着,她当然也看到了裘文杰,但她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玉娃子坐在午后冷清的店堂里,面前放了一盏茶,她并没有去碰那盏茶,目光眨也不眨地盯住店门口,当裘文杰一出现时,她竟然展露了笑容,脱口说:“嗬!你总算回来了!”
  “哦?”裘文杰的表现真自然:“你在等我吗?”
  “不等你等谁?”玉娃子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屋里去说话。”
  进入厢房,玉娃子却久久没有开口,她那张非常伶俐的嘴吧突然变得笨拙起来了。
  “玉娃子!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而不知从何说起,是不是?”夹文杰倒是替她先开了头。
  “文杰!你还记不记得,当你不小心受伤的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好多,好多……”
  “我当然记得。”
  “我一定要救我妹抹,不惜牺牲一切,我已经这样做了,也许,我把你也出卖了。”
  “哦?”虽然有些惊讶,然而裘文杰的脸上依然有笑容。“这话从何说起?”
  “我在别人面前抖露你的秘密。”
  “关于那一方面的秘密?”
  “文杰!别追问,我只觉得你不应该被出卖,所以我要向你打声招呼,你自己多小心!”
  裘文杰的态度仍然十分和气:“玉娃子!我真不明白你的心意,这……让我打个比喻好了,我是个不解事的少女,你偷偷将我卖给一个人口贩子,然后你又教我如何在那个人口贩子手中逃脱,你是想两面讨好,是不是?”
  “文杰!别把我看得那么坏,如果我曾经作过伤害你的事情,或者我作了什么使你将来免不了要遭到伤害,都请你原谅我,我是迫不得已的。”
  “玉娃子!你对我格外仁慈,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告诉我,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这……这我也说不上来……好了!姥姥还在外面等我,我要走了。”
  裘文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而那一只抓握她的手却非常温暖,这给予她一种非常特殊的感觉。
  “玉娃子!一切都妥当了吗?”裘文杰只是在关怀,不是在追问。
  “你是说………?”
  “关于援救你抹妹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凡是我该做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
  “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又是称能做的?”
  玉娃子当然明白了话中的弦外之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玉娃子!你是想把我当一个朋友,而又不敢把我当一个朋友。你应该把一切内情告诉我,却又瞒着我,为什么?”
  “也许——”她闪避裘文杰炽热的目光。“也许情势迫使我们无法作朋友。”
  “情势应该是控制在人的手里,我们不能被情势所控制,对不对?”
  玉娃子的心志似乎动摇了一下,但她又突然将她的手从对方掌握中挣脱出来,冷冷地说:
  “文杰!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的关心,我走了!”
  裘文杰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很诚恳地说:“玉娃子!我们应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我可以助你,你也可以助我,我们可以结成金石盟……”
  “金石盟?文杰!你认为我俩配这‘金石’二字?”
  丧文杰微微发楞,他听出了玉娃子话中的讥诮之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似乎唯恐对方会从他的掌握中走脱。
  “玉娃子!为什么我们不能坦诚地谈一谈?你还记得那晚在石屋中的情景吗?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有刀创,也许……也许……”裘文杰有些顾忌,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也许我们早就有了更亲蜜的关系了,是不是?”
  “坦白说,有两次你可以完全地占有我,不过,那不是为了爱情,我只是想糟蹋自己。”
  “那真是一种奇妙的糟蹋法子。”
  “好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两个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也不可能走一条路……好了!”玉娃子再一次抽回她的手。“我要走了,姥姥根本不赞成我来跟你见面,她会等得不耐烦的。”
  “玉娃子!再耽搁一会儿行吗?”裘文杰在房门口拦住了她。
  “有话就快说吧?”
  “我刚才说,我们可以给成金石之盟,而你却说我们不配‘金石’二字,这话有弦外之言,我希望你说得更明白一些。”
  “我的书读得不多,这‘金石盟’ 一辞的由来我并不十切了解,不过,我猜想应该是取金石坚硬,盟约牢不可破的意思,对不对?”
  “不错。”
  “这两个字使我想到了你前来北大荒的真正目的。”
  “哦?你对我此行的目的完全了解吗?”
  “文杰,据我所知,你来此是为了那一万八千两黄金……文杰!不用否认,不用承认,更不必解释!”
  “我也无意解释。”
  “那就好了,如果你要助我救我的妹妹出险,我当然乐意接纳;如果要我助你得到那一万八千两黄金,非我所愿……文杰!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恼我也好,谅我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的觉得很惋惜。”
  “惋惜?”
  “我们现在的情况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你的决定怎不令我觉得惋惜?”
  “你好像在危言耸听。”
  “信不信由你……你回去后不妨仔细想想,在最后时刻来临之前你仍然可以改变你的决定。”
  “何是才是最后时刻?”
  “你知道,我也知道。”
  玉娃子还想说什么,也许她想改变她的态度,但她最后还是闭上嘴吧立刻就走了,她像是一个不轻易改变自己决心的人。
  王娃子离去后,裘文杰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王娃子的态度令他烦恼吗?他的思考力一定非常集中,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好像都没有觉察。
  来人是金线狐,她头上冒出了汗珠,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倒是罕有的现象。她想喝杯茶,摸摸茶壶发现茶是凉的又作罢了。
  “在想什么?”她在裘文杰的对面坐下。
  裘文杰从沉思中猛然警觉,但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只是微微拾动了一下眼皮。
  “你在想什么?”金线狐又追问了一句。“像老僧入定似的。”
  “今天的金山镇好像格外宁静。”
  “是吗?”金线狐笑了笑。
  “你反对我的说法?”
  “我爹生前是个粗人,他说话的时候如果三句话当中没有带一个骂人的脏子那真是奇迹,可是,他有时候却会说一句很文雅的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做……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对不对?”
  “山雨欲来风满楼?”裘文杰又拾了拾眼皮。“你认为隔不多久就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
  裘文杰站了起来,踱了两个来回,在金线狐面前停下,冷冷地问:“你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是很逼人的,然而金线狐的神色仍是非常安详。
  “我想:我们应该很诚恳地谈一谈。”
  “谈什么?”裘文杰的口气仍是咄咄逼人。
  “裘大少爷!”金线狐的语气仍然是柔柔的:“我承认你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男人中最像样儿的一个,你胆识过人,反应快,而且勇气十足,可是,在今天面临的情况中你也暴露了一个最大的缺点:你势单人孤,一不小心就会顾此失彼。以我看,你缺少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
  “树敌易觅友难!”
  “怎么?你吃过朋友的亏?上过朋友的当?”
  “金线狐!在北大荒要找联手结盟的人,你是最佳人选,因为你环境熟、关系好,而且实力雄厚,可是,你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帮别人的忙,对不对?”
  “你也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帮你,是不是?朋友之间相互利用固然要不得,可是互惠、互助……”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动听的词儿,只说一句话——你要我帮你作什么?”
  “帮我离开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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