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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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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你跟着他们出去了,我睡到半夜发现身边有个漂亮的娃衣服没穿,一时憋不住贪了便宜,是男人都会这样的,她要是不到我床上,也不会发生这事。” 
姨妈握了把砍柴刀过来,郭老头惊谔道:“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有话好说……” 
姨妈已经不需要对一个必须死的人解释什么了,或者自己马上就要去死,多说一句根本没有必要了。 
郭老头试图爬起来阻止她,姨妈双手紧握砍柴刀狠狠的向他头颅猛砍数刀,郭老头死后姨妈出奇的冷静,拿过纸和笔写上一行字,是写给上官露的,一是表示姨妈对不起侄女,二是要求死后埋在上官露父母坟边,写完后便在小木屋内悬梁自尽了。草草料理完姨妈后事的半个月后,欧阳雅夫同上官露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上官露也没有挽留他们的这段从来就没有愉快过的婚姻,自她入洞房这天晚上被丈夫发现不是处女,并向他默认是白敬斋糟蹋的后,自己就一直受到冷遇,如此窝囊的太太坚持了七个年头,她觉得是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在二妈的力劝下,欧阳雅夫考虑到她是大儿子的母亲,把她赶出去又没有地方住,真要被白敬斋收留面子上不好过,便将她留在欧阳公馆,与她约法三章名义上的身份是姨太太,是做给今后长大的儿子看的,因此人还是住在原来的房间里,家里的大小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插嘴,对她而言唯一的事是照顾好儿子。 
二妈很内疚,悄悄在上官露面前自责,说:“都是我不好,当初替欧阳雅夫提了这个亲,本来是因为他父亲去世冲个喜,结果闹成这样,如果你们不认识,你父母也不会在婚礼上被日本人的炸弹炸死,姨妈也不会认识关洁的哥哥,她今天也不会自寻短见……” 
欧阳雅夫在探望关洁时,把家的事情告诉给了她,并鼓励她坚持下去,回来后与他结婚,成为欧阳公馆的正房太太,一直表情冷漠的关洁听罢放声大哭起来,这个愿望她等得太久了,可是现在她对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失去了信心,每天都是难熬的日子,名声已经传到男监,就在上周,她在监狱的医务室里刚刚做完堕胎手术,这是她被关起来后做的第四次,医生挖苦她说:“依你现在的生理状况,以后不需要做这种手术了。”这让关洁听起来是一种恩赐,因为再也不需要受堕胎的痛苦了。 
欧阳雅夫偷偷给监狱长塞了几万块钱,求他好好照顾关洁,让她少吃点苦头,这是他的好朋友伍侯提醒他的,说监狱里的女犯都会遭到男狱警的性侵,塞点钱打点一下或许会有所改善。监狱长根本就不认识关洁是谁,让狱警把这位上海滩大老板的姨太太带来看看,结果喜欢上了,调到自己办公室里打扫卫生,考虑到她是杀人犯,特意为她配了副有链条的脚镣,关洁除了干活还要随时满足监狱长的性需要,她答应了。



141。希望

五月的梅雨季节天空喜怒无常,这会雨又停了,太阳拨开阴霾的云层,温度陡然升高起来,远远的有座高楼旗竿子上一面日本国旗耷拉着,仿佛是一个落魄的主宰者。屋内很潮湿,郝允雁推开落地窗户把丈夫的尿布挂出来晒干,对面几个阳台上的女人门也噼里啪啦的都将自家晾洗的衣服见缝插针的用竹竿挑出来,距离很近,但谁也不跟谁打招呼,仿佛他们是存在于不同的空间世界。王守财那天醒着,与往常一样眼睛没有神,这种睡睡醒醒伴随了郝允雁九年的光阴早就习以为常,喂过粥后替他擦身,突然王守财咕噜了一声,听起来像个“渴”字,郝允雁天天盼丈夫能够有朝一日恢复知觉,哪怕可以发出一字半句的声音也好,可是真的这天冷不丁的到来,却吓得脸成一张白纸,也许丈夫就像是尊菩萨,每天恭恭敬敬的供着,点上两柱香虔诚的求菩萨显灵,今天菩萨突然开口了,这是多么的恐怖,她慌忙去叫刘秋云,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她出去买胭脂粉去了,伍侯也在跑生意,她只能站在房间门口望着丈夫不敢进去,这次是真真切切的,不是幻觉。 
刘秋云挎着包手里拿着把雨伞上楼梯,见郝允雁惊慌的样子站在门外问:“家里又有老鼠啦?这五月份老鼠也来得太早了点吧?”郝允雁平时最怕的就是老鼠,只要一看到她浑身就会起鸡皮疙瘩,跳到远处不敢看,她一惊一乍的老鼠早就没了影,还是缩着不肯过去,一定要刘秋云把那里的东西全部搬来,用扫帚狠狠的敲“敲山震虎”一番,确定没有动静了才放心,手还是冰冰凉。她终于见到了救兵,招手喊道:“秋云姐快上来啊。”刘秋云慢条斯理的上了楼,雨伞撑开放卫生间里,包里取出一只包装考究的盒子朝她扬了扬道:“先来看看我新买的法兰西胭脂粉,好贵呢,老鼠一会我帮你赶,这回怕在床地下躲着跑不了的。”郝允雁道:“什么老鼠啊,不是,我丈夫刚才出声音了呢,清清楚楚的,是这声音——”她学了几声“渴”字。 
两人走进房去看,王守财仍然安详的躺着,一对无光的眸子平视着前方,刘秋云伸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他没有任何条件反射,说:“不是还原来的样,怎么可能会说话?”郝允雁说:“刚才肯定发过,再等等。”她们等了好长时间,刘秋云以为又是郝允雁的幻觉,上次伍侯一人照看王守财时也说有怪声音,结果什么也没有改变,最后判断是桌椅发出的。她打开胭脂盒说:“我去洗洗脸涂给你看,买的时候我用店里的样品试过一点,效果跟国产的就是不一样呢。”郝允雁心思不在这儿,忙说:“等一下嘛,真要他会说话了,我们家就苦出头了。”刘秋云觉得扫兴,撇了个嘴说:“没劲,好吧好吧,他不是‘渴’吗?你就给他喝点水喽。”郝允雁顿时醒悟过来,说:“对对对,一定是他太渴了,我热水瓶里有水。”她手忙脚乱的倒了杯水,太烫,嘴对着吹,又拿起只脸盆奔到卫生间积来自来水,将杯子浸在里面,手按着不让杯子浮起来,急躁躁的样子,说:“以前他应该也有渴的时候,从来没有声音出来,是我估摸着给他喝点,这回他知道渴起码是有意识了,对了,秋云姐,要不要去咨询一下医生?” 
水不烫了,郝允雁自个舌头伸进去试试,将他扶直了慢慢喂下去,喉咙一动一动在下咽,在郝允雁看来这些动作跟以前全不一样,兴奋得吵着要马上打电话给医院,刘秋云没折,就顺着说些鼓励的话,当初王守财的主治医生对郝允雁的印象很深,也被她一直那么坚持所感动,当然也对这个植物人可以活到将近十年觉得不可思议,郝允雁电话过去说明情况后很感兴趣,建议她将病人送到医院里来复诊一次。当年医院对这病人是完全不抱希望的,家属不收的话,就医院收下作为医学观察用,家属如接回家照料,他们就配合着发些药剂和维持植物人生命的营养液。叫来救护车把王守财送到医院里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住了三天出院,医生不认为王守财会在短期内起死回生,但是经过脑监测似乎出现了些许的好转迹象,让家属继续认真观察。 
这一来一去花了郝允雁不少钱,她积了十几万给丈夫治病的钱,可如今物价飞涨,法币严重贬值,这些钱估计也只能够维持两、三年,虽然也不算短,但三年后日子怎么过?她慢慢的在考虑这个问题,在跟白敬斋好的时期习惯了伸手问他要钱,缺钱的感觉离开她太遥远了,这回王守财去医院全身检查了番就花去一万五。刘秋云本来就认为把王守财送医院去检查就是多余的,忿忿说:“现在人心不古,连医院里也只想着赚病人的钱,住了三天花去一万五看出什么结果来了?跟不看一个样。” 
郝允雁愁眉苦脸地说:“你家的伍先生外面路子广,让他帮帮忙看有没有哪家公司需要打杂的,工作高点的话,我宁可用一部分钱雇个保姆,余下的积攒起来或添补家用。”刘秋云表面上是答应下来,回去就跟伍侯说:“隔壁的允雁让你帮她找公司,这事得慎重,不要又出来个白老板,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她要问起你,你不要真的去打听,我来想想办法吧,几年前隔壁弄堂有家私人纺织作坊,她也做过几天活,是带到家里来分纱线的工序,隔了那么多年不知道人家还在不在做。” 
第二天她同伍侯一起去晨练、买菜,顺路去找那家作坊,本以为时隔八、九年这人家可能早不做了,但出乎预料居然还那么红火,几个家庭妇女抱了只纸箱子在排队交货,里屋是间小仓库几个男工在包装打箱子。接货的老板娘刘秋云认识,跟她差不多年龄,以前很漂亮的,这些年刘秋云没怎么变样子,她却整个人老气横秋的,戴了副袖套在清点。 
等她忙完事,刘秋云过去打招呼道:“老板娘你好啊。”老板娘问:“你好你好,啥事?”刘秋云先跟她寒暄,说:“没想到快十年了你们这作坊还开着。”老板娘问:“你以前也在我这做过?我好像不记得你了,哎,可能是给我做活的人太多忘记了,呵呵,你找我有啥事就直说,我很忙。”刘秋云介绍自己说:“我就住在隔壁弄堂,很多年前我邻居替你做过活,有时我和她一起来交货的。”老板娘在记帐,头也没有抬应了声继续写着。刘秋云感觉对方不热情,顿了顿硬着头皮问:“老板娘,你们这还需要人吗?”老板娘猛的抬头问:“需要啊,你做不做?”刘秋云说:“还是原来给你做的那人想做,她活做得很仔细你的。” 
刘秋云自作主张跟老板娘谈好工钱去告诉郝允雁,说:“工钱少了些,每完成一百刀线团十块,只能买几斤青菜,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回了。”郝允雁忙说:“别别,这很好,反正在家里做,闲着也是闲着,这活以前做过不累。” 
就这样,郝允雁又开始了艰苦的手工作业,为了能够多赚些钱,一般人家每次拿两、三百刀带回家做,第二天交货,她拿五百刀,经常挑灯做到很晚,一种精神支撑着她仿佛不知疲倦,刘秋云半夜起来上厕所总看到她家的门缝里透出黯然的光线,便回房从墙壁洞往里瞧,伤心不已,第二天开始也帮着做起来,平时晚饭后就伴着伍侯在房间里卿卿我我,现在很自觉的跟上班似的到时间过来,郝允雁不好意思地说:“秋云姐你这晚上也帮我忙这活,伍侯这厢要有意见了,你还是回家陪他吧。”刘秋云笑笑说:“都老夫老妻的,多粘有什么粘头,他要有意见我让他也来做,他手巧着呢,我眼神不好,缝补衣服时都是他给穿的针眼,告诉你呀,他会缝床被,线缝得比我还直,这几十年的光棍没有白当啊,咯咯咯……” 
王月韵向来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长成十六岁的大姑娘,做完作业也搬只凳子坐下来当下手,她心如明镜,母亲好段日子没有跟那个白老板有来往又揽了加工活,所以她平时吃菜很节约,学校里搞课外活动需要花钱,会主动向老师找出各种理由请假,回来也不跟母亲提起,但她心里是愉快的,当起下手来有模有样,有时还会哼哼歌曲。伍侯也加入了他们的生产组,郝允雁调侃说:“姐夫啊,我把你家的宝贝诓来做事已经不好意思了,你也来帮忙。”伍侯一脸老实样忙说:“没事没事……”他跟郝允雁说话舌头总不利索,刘秋云乐了,说:“妹啊,你这冷不丁的喊姐夫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多恶心啊,就叫老伍或者伍先生听了顺耳,对了,你就唤他伍夹里好了,以前我叫你男人王夹里,大概扯平,咯咯咯……”郝允雁也笑了,伍侯天津人早年上海营生勉强听得懂点上海方言,早听过有人叫某某“夹里”不理解,茫然地问:“啥叫‘夹里’啊?”刘秋云笑道:“还号称上海混过,标准乡下人,上海闲话讲不来,米西米西炒咸菜。”郝允雁解释说:“这是上海市井话,就是‘先生’的意思,比较熟悉的人之间才这样称呼,有点调侃,秋云姐以前当着我家先生面前喊王夹里,后来提起他时叫王先生,我听着反倒不习惯了,嘿嘿。”刘秋云补充说:“其实‘夹里’是那些在外面跑跑生意的人,老伍是当之无愧,以后我就叫你伍夹里啦?” 
郝允雁换了个话题问:“姐夫最近生意怎么样?” 
伍侯说:“大前天外面淘到一只上等玉石去给欧阳先生过目,让他在店里代销,结果去的不是时候,他家出事了。” 
郝允雁以为跟关洁有关,紧张地问:“啥事?” 
伍侯是傍晚去的,欧阳雅夫刚下班回家,给他看了玉石反应很冷淡,只说过段时间再说,伍侯回去时二妈送他出门把上官露的事情大致说了遍,请他原谅欧阳雅夫的怠慢,并叮嘱外面不要去声张,他回家也没有告诉刘秋云听,郝允雁对上官露不熟,去欧阳雅夫家吃关洁出院的庆祝宴时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姨妈就更不认为了,只知道她后来嫁给了关阿狗,倒是这时候才知道白敬斋娶了老婆,而这个老婆是原来欧阳雅夫大伯的姨太太,够乱的了,有一点她是欣慰的,因为白敬斋自从跑了三姨太后身边没有女人,这回也就不担心他再来纠缠,刘秋云厌恶地说:“这个白老板本性下流,谁都不放过,这次害死两个人,总有一天会有报应。”她诅咒后叹了口气又说,“唉,上官露也挺倒霉的,先是让关洁的哥哥糟蹋了,后来被白老板,让这么两个东西坏了身子,要我啊死了算了……”此话一出口马上觉得伤害了郝允雁,把她也一块寒碜进去了,郝允雁跟关阿狗的事那天欧阳雅夫来送损失费时刮进了耳朵里,尴尬的想圆滑一下刚才的话,说:“哦,我是说……” 
郝允雁眼泪也快要冲出来,猛的站起来说声上厕所去,在卫生间关上门哭起来,知道刘秋云是无意的,她心肠好,说话没心没肺的不动脑子,可是她也并没说错,落到这个地步活着只是为了丈夫和女儿。 
好一阵子,她从卫生间出来笑笑说:“都这么晚了,最后一点活我和囡囡来做吧,反正明天礼拜天她不上学。” 
刘秋云突然想起来明天上午要陪伍侯去拜访一位商会的大佬,便说:“那好吧,明天我正好也要跟老伍一大早出门,你也别太晚了。”说着灰溜溜的回屋去了。 
他们说的那些话儿王月韵全明白,接下来她没有吭过一声,认真在做手里的活,郝允雁也不说话,只感觉好像是为了赶进度早点睡觉,到了凌晨三点五斗橱上的钟敲响时才收工。 
第二天早晨七点郝允雁被梦惊醒,躺在身边的丈夫突然坐起来说口渴,她起来倒了杯水给他喝,丈夫却对她嚷道:“你端的水太脏,我不要你倒给我。”她跳起来,原来是个梦,下意思的伸手往丈夫下身摸尿布湿了没有,尿布不见了,她记得睡觉前替他换过新的,掀开被子检查,垫在屁股下的塑料布有点阴湿,她准备起来换,地上有块尿布,湿淋淋的,奇怪,是自己扔的?郝允雁一时记忆紊乱,想起自从丈夫发了次声音后她的大脑处于高度紧张中,她开始怀疑这一切全都是错觉。 
上午她必须早点去交货,这样就可以早点领来新的,礼拜天女儿在家家务可以让她帮着做,自己加把劲多做些活,一个月可以挣出菜钱来。烧好泡饭桌子上放着,一瓶腐乳,盖上菜罩。女儿揉揉眼睛要起来以为又要做活了,郝允雁说:“囡囡再睡会吧,不急,姆妈去交货。”她抱着装满半产品纱线的箱子走了,关上门,走廊里静悄悄的。 
底楼比较繁忙,周太太一大早站在大门口里面抱着孙子抖着,周晓天和张恩华在卫生间漱口洗脸要上班,儿子断奶开荤后,张恩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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