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 作者:林继明(腾讯2013-12-16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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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惊慌地问:“她,她怎么了?”
司机轻描淡写地回答:“喝醉了。”
刘秋云紧张地问:“她先生呢?”
“在车上一会扶他上来。”
从王守财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进去,把他们两人安放在床 上,这稀里哗啦的声响惊动底楼的周教授夫妇和二楼的沈家阿婆出来端详,白敬斋还指望在他家奸了郝允雁,现在无法实现,带着司机悻悻的离去。正当刘秋云用凉毛巾附水替他们醒酒时,楼下传来大大咧咧的喊声:“谁是王月韵的家长?”王月韵是王家的女儿,刘秋云猛然想起这两人出去应酬居然忘记接女儿回家了,今天是礼拜天,幼稚园里有专设的托班,郝允雁上午把女儿寄托在那里,原来打算回来去接,或者打电话给房东请她帮忙,结果喝醉酒把这事情给耽误了。
领他们女儿回家的是幼稚园的老师,到下班时间等了一个多小时仍不见家长来领孩子,就气冲冲找来,毫无目标的一顿数落,刘秋云连忙好话把她打发走,这时,王守财和郝允雁才懵懂的醒来,看见女儿和刘秋云生气的站在面前这才醒悟。
刘秋云说:“韵儿睡我这,你们安心接着睡吧,澡就别洗了,一天不洗没关系。”
关上房门,四周瞬间静悄悄的宛然隔世,两人宽衣铺被睡觉,郝允雁脱掉内裤发现沾满着自己体内脏兮兮的黏液,这东西只有她在房事时才会有的分泌物,联想他们夫妻俩失去知觉由白敬斋用车送回家的,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冒犯了,马上起身穿上衣服去烧开水洗澡,重新回屋时丈夫醒着,问:“不是不洗了吗?”她忍着心中的痛答道:“你可以不洗,但你的女人不可以不干净。”说着脱去衣服用温暖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丈夫让他舒心的睡去。
女人在涉及贞洁方面是敏感的,而且会越想越把事情想得很严重,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被侮辱到什么程度,自己有多脏。不过她没有去责怪丈夫的念头,也不敢告诉他,怕从此被嫌弃。自结婚到现在,丈夫面前自己如天使般的纯洁,每天下班回家,妻子是抚慰他驱除疲倦的良药,他经常说:“我累是为了这个家,有如此美丽纯洁的太太,我在外面的污泥浊水会一干二净。”
这一夜她没有睡觉,窗帘睡觉时忘记拉上,月亮的寒光聚焦着赤裸裸的她,颤抖着跪在丈夫面前,轻轻忏悔道:“对不起,我的爱人,如果你现在让我死,我会毫不犹豫的殉情……”
刘秋云安顿他们女儿时,听走廊上有声音,门开条缝瞧见是郝允雁在烧水,躺下后胡思乱起来,觉得这事情蹊跷,郝允雁平时不喝酒,怎么突然酩酊大醉被两个陌生男人送回家,而丈夫也昏睡在车子里,她觉得里面一定有秘密,爬起来通过墙壁的木板往里窥视,然而她惊呆了,郝允雁跪着的举动证实了她的担心,鼻子一酸心疼的哭了起来。
6。臆念
白敬斋在空旷的客厅里坐着喝茶,心事重重。送完王守财和郝允雁回家实在无法平静,他太喜欢王守财的太太了,总感觉造物主弄人。
七年前王守财的父亲死后,为逃避仇家报复,母亲带他来上海找亲戚求助,认识了上海宝顺洋行的老板白敬斋,临时住进了他的家,王守财在他的宝顺洋行当职员。那年,白敬斋的太太病逝不久,有意续妻看上了王守财的母亲,只可惜王母一心守寡不愿背叛死去的丈夫,被拒绝后白敬斋很不甘心,有天乘她儿子王守财在宝顺洋行上班时,他中午在外喝醉了酒回家再次向王母求婚被严词拒绝,结果白敬斋强奸了她,王母不堪羞辱,又不愿意得罪他而影响儿子的前途,毅然上吊自杀,没有留下一句遗言。由于王母平时想念丈夫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在巡捕确认为自杀后,大家普遍认为她患的是抑郁症,包括王守财也这么认为。王母的死令白敬斋分外内疚,又怕被鬼缠身,于是出钱将王母风风光光的进行了安葬,王守财不知内情因此对他感恩戴德示为恩人。白敬斋为了去晦气,当年娶了二十三岁青帮弟子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二房太太,这样,王守财继续住在他家显得不太合适,便搬出白府外面租房,后来认识了一个没落的富农家族女儿郝允雁,同年闪电结婚,两年后又搬到现在的霞飞路。
白敬斋想过放弃,但郝允雁小家碧玉的美让他难以自制,晚饭的时候,也许是下午在华懋饭店的酒还未醒干净没胃口吃,三姨太是个讨巧的女子,芳龄二十五岁,是白敬斋去年在白乐门舞厅认识的舞女,看她长得妩媚,带回家成为三房妾室,此时她银铃般的声音道:“老爷是否累了,贱妾扶你去房里静息一会,饿了我再热饭给老爷用。”
白敬斋酒气哄哄的“嗯”了声被三姨太搀进自己房内,二太太气愤的筷子桌上一拍,起身也回了自己房间,佣人察言观色砌了茶送去让她消消气,她大声骂道:“这不要脸的狐狸精整天缠着老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早晚我让人砍了她。”
二太太身材高大性格暴躁,长的不算漂亮,其哥哥是青帮悟字辈的人物,在上海小有名气,白敬斋为了宝顺洋行能够得到帮会的保护勉强娶了她,本来就对她本人没有多少好感,七年过后更是审美疲劳,尤其两年前她哥哥在与洪帮的一次火拼时被砍死,白敬斋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在家里晚上很少在她的屋里过夜,二太太没有了哥哥的靠山锋芒也磨去了些,敢怒不敢当面在白敬斋面前放肆,只能在他背后处处刁难三姨太。三姨太是三教九流见惯了舞女,根本不答她的腔,平时恭恭敬敬的把她供着,张口不离“二太太请好。”既讨好了她,也刻薄的提醒她不是老爷的原配,二太太是个粗人根本听不懂。
白敬斋在姨太太房间里一躺就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佣人端来洗脚盆,三姨太支开她亲自给白敬斋洗脚揉捏,乘机进谗言道:“老爷,贱妾好受委屈,你听刚才二太太在客厅这顿骂,她只比我大五岁,可我一直尊她为大,她不领情倒罢了,我服侍老爷还受她威胁要砍死我,难不成她连老爷也不放眼里么?”白敬斋叹口气道:“你们俩啊,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整天叽叽嘎嘎的勾心斗角把我惹烦了讨个新的进来,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白敬斋说这话时心里想着的是郝允雁,虽然人家现在有丈夫,也架不住他心魂荡漾的要去臆想讨回来做四姨太,三姨太听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试探地问:“老爷是否有相中的?”白敬斋遇事不避她,不像二太太动不动就跳,感叹道:“可惜啊,人家是有夫之妇只能够隔岸观望。”三姨太一听放心了,她并不在乎老爷有多少女人,只要不领家里来自己就不会失宠,她看得出老爷喜欢漂亮温柔的女人,二太太人不漂亮性格又暴躁,早晚会惹上事情被老爷休掉,自己就可以让他明媒正娶当白三太太。她抱起白敬斋面盆里湿淋淋的脚,扯开衣襟贴在自己软绵绵的胸部,假惺惺委屈的啜泣道:“老爷是觉得贱妾对你不好么?”白敬斋心软了,敷衍道:“好了,我又没说领她进家来,哭什么嘛。”说着闭上眼睛享受着姨太太把他的脚在胸部搓来搓去的痒,大脑里呈现出郝允雁肥沃的身躯与细嫩的皮肤,为下午没有干成好事情感到惋惜,突然想到一个念头,收脚说:“不捏了,你快收拾一下穿上那件今年我给你做的彩花旗袍,再披上貂皮坎肩出来见我。”
三姨太以为老爷要带她出去夜宵,屁颠屁颠的照此打扮好站在白敬斋跟前说:“老爷这要带贱妾去哪里?我们好久没有这么晚出去过了。”白敬斋抖抖西装带她去了车库,把司机老宁波叫来吩咐他坐在后座扮演下午在车里醉倒的王守财,老宁波不明就里照着斜靠在车椅上,他又让三姨太躺在司机腿上睡觉,把三姨太吓一跳,她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三姨太,怎么可以在老爷面前做出如此悖逆之事?连忙说:“老爷,这怎么行,什么意思啊?”老宁波下午也在场明白老板的意思,慌了神,让娇贵的女主人靠在自己这个穷瘪三司机身上,借他胆都不敢,灰白着脸为难的楞着,白敬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下午在车上没有尽心越想越郁闷,就像高潮时突然被中断,就想唤过这口气,模拟下午在车上的情景。
白敬斋朝他们俩瞪眼珠子,满脸的麻子愈发颗颗突兀,他们都不敢再出声。三姨太蒙在鼓里只觉得是老爷变态想玩新花样,怯生生的坐在后座中间,白敬斋挤进去,重演了下午对郝允雁的猥亵动作,三姨太生生的僵尸般躺在司机腿上闭着眼睛,白敬斋慢慢、饶有兴趣的开始摸三姨太,又挑开她旗袍的衣襟,肉体完全暴露出来,这是他下午没来得及做的步骤,司机老宁波眯着眼睛缝偷偷瞧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白老板的那副丑态差点笑出来,很快转移到姨太太的肉体上,老宁波别看五十多岁的人,平时也逛过窑子,但面前是女主人的身体,而且在唾手可得的位置,心里慌张起来,好在白敬斋全神贯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还哼着王太太身体支来支去着……
二太太没有睡觉,肚子饿差佣人热饭菜送进房,又问老爷是否也饿了,佣人禀报:“二太太,老爷与三姨太出去了。”二太太听罢很震惊,都晚上十点多出去干什么?她跑到院子里问看门人:“老爷开车出去了吗?”看门人回答:“没有啊,我只看到他和三姨太去车库但没有出来过。”二太太觉得要出事故了,会不会三姨太这妖精要害老爷?她让门卫操家伙跟她去车库,老爷的小汽车果然在,靠近过去端详发现车身在微微的摇晃,茶色车玻璃隐隐的透出车厢里亮着灯,更让她心惊肉跳,命门卫打开车门,门卫也紧张兮兮的一手握驳壳枪,另一只手使劲拉开车门,迎面先映入眼帘的是老爷裤子褪到膝盖的大屁股在扭动,而姨太太赤身裸 体让老宁波咬牙切齿野蛮的按住手臂挣扎着。
这车门一拉,里面的人全部惊了出来,二太太暴跳如雷,也顾不上老爷的面子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造孽啊。”
老宁波惊恐的一下跪在二太太面前求饶:“这不管我的事啊。”
白敬斋提起裤子不以为然的问二太太:“你怎么来了?”
二太太口吐飞沐地大声骂道:“我要来晚了你们还不要干出辱没祖宗的事情来啊?”白敬斋横着眼睛不耐烦地道:“这跟祖宗什么关系,别危言耸听,给我滚开。”这话要是平时二太太屁都不敢放,这回她手里握着老爷的致命伤,她想借题发挥,所以威胁道:“你倒无所谓的样,这要给传到外面去,你不要颜面我这个白太太还要脸呢。”
白敬斋听出二太太的威胁之意,自己在社会上算是个名流,家丑不能外扬,正要是得罪二太太传到道上去,甚至报纸上刊登这消息,他将颜面无存,尤其又快到明年春天选商会主席一职,他现在资本雄厚完全有资格被选上,如果出这等丑事,梦想毫无疑问就会成泡影,所以不敢发飙,马上变脸乖乖的认错:“是是,是我不好想出新花样……”
二太太发火是醉翁之意,瞄了眼穿好衣服站在旁边的三姨太,打断白敬斋的话怒气冲冲地道:“你别包庇这狐狸精,老爷是上层社会的体面人,断然想不出下等人的龌龊事。”白敬斋知道这下等人是在挤兑三姨太舞女人出身,忙解释:“不不,真是我的注意,是我不好。”二太太目标没转移成恼羞成怒,手指白敬斋威胁道:“好,你替这舞女背黑锅,很好,明天全上海知道别怪我不顾及老爷的面子。”说着转身要走,白敬斋惊慌失措的望望三姨太,三姨太听到老爷当二太太的面保护她,趾高气扬的神情看二太太出丑,可是关键时刻白敬斋考虑的是自己的名声,忙改口道:“二太太别怒,我承认是三姨太的注意。”
三姨太一下蒙了,如果这事情成为铁案,老爷会迫于压力把她扫地出门,她现在家里已经没有人,只能够重新回到舞厅,如果二太太再狠点,吩咐被青帮控制的全市各舞厅不许接纳她,那么自己只有流落街头的下场,现在既然连老爷也出卖了她,自己就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的,她放下傲慢的架子害怕的低下头,二太太乘机上去狠狠的扇了她两巴掌,三姨太咕咚跪在二太太脚下。
二太太得意地狂笑起来,大声喊道:“你这婊子也有今天?看我怎么用家法收拾你。”
白家的所谓家法有很多,大到毒打后赶出家门,小的打一顿后在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天,三姨太认为自己的末日到了,平时二太太忌妒自己跟老爷亲近,这回可是要打击报复,听候她的发落了,唯有卑贱的求饶,能够继续留在白府,她抱着二太太的粗腿一个劲的喊着“二太太、二太太饶我。”
二太太满足的俯视着这个平时抢他男人的女人,以她的本意就是干脆把她赶出门,但她审时度势这是不可能办到的,别看老爷现在息事宁人的样子,真要夺走他的三姨太,怕非但不成反倒激怒他休掉自己,所以只想能够教训教训三姨太完事,脚一踹她说:“好,我饶你,但必须惩罚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白敬斋心里明白二太太不过是想报复三姨太,让她出出恶气这事也就会过去,朝她手一甩道:“我去你屋睡觉了,你自己处理吧,但我告诉你适可而止。”说着喝退司机自己扬长而去。
三姨太怯生生的跟在二太太身后,她并没有被带到祠堂跪祖宗,而是直接带到二太太房里,对着白敬斋让她脱光衣服站着,尺板狠狠抽在她的屁股上立刻红彤彤起来,白敬斋实在看不下去,劝阻道:“你这么恨,怕要打伤了她这身细皮嫩肉,这几下就可以了,还让不让我睡觉?”
二太太停手说:“既然老爷心疼,那就作罢,且让她跪上一夜知道什么叫羞惭,以后就不敢再犯。”
三姨太顺从的跪在他们的床前,屋里亮着一只用花罩套着的白炽灯,昏暗的光线冒着刺骨的寒气聚焦在她的强硬的胴体,白敬斋本想劝二太太放她回自己屋,却被纠缠着要行房事,无奈他刚才在车内被中断功亏一篑,居然在三姨太面两人裹着被子动起来……
第七章 两个女人生病
凌晨,白敬斋醒来发现三姨太倒在地上,推醒二太太,道:“你快来看,别出人命啊。”二太太也慌了神,两人穿衣跳下床一摸三姨太的身体冰凉,手脚微微的在抽筋,白敬斋似乎松了口气说:“还活着,那是冻的,把她抬到床上被子捂着,我打电话请乔医生出诊来。”
他们将三姨太抬到床上裹紧被子,一会来了个年长的西医,是同仁医院主治医生,白敬斋的病得由他负责,提了个医用箱进屋,问明情况后,翻眼皮看病人的瞳孔,又摸了摸她额头说:“好烫,应该发烧了,不知道是否会得肺炎,我要听听心肺。”说着取出听诊器挂耳朵上。白敬斋很为难,因为刚才匆忙将三姨太抬床上忘记给她穿衣服,这被褥要撩开来白花花的身体暴露在生人面前,好歹她是自己姨太太,身份放在这,昨天晚上在车里让司机配合看到过她的身体,那时候他的大脑处于亢奋状态,顾不得面子和怜香惜玉,现在他清醒着一万个不愿意,正要让乔医生先回避等姨太太穿了衣服他再进来,旁边的二太太不怀好意,怎么让她丢丑就怎么做,一掀被子答道:“乔医生快听诊吧,查出毛病支些药给我那好妹妹吃吃。”
乔医生眼见白老板姨太太没穿衣服,两只奶子像两个坟头竖立着,虽然他是医生女病人光着身体看多了,也不免瞬间的恍惚,好在很快回过神,沉着的听诊器触头在三姨太胸部按来按去,又轻轻指压几下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