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奏鸣(变奏第二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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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完结
挥剑砍大刀,桃剑驱邪神。
若问身前事,凭栏有佳人。
大刀鸣奏(《变奏》第二部)+番外 BY 丁榕
1…2
神啊!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求在路上捡到钱,也不求一举夺得奖学金,只求你让那四个牛皮糖统统给我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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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处於N市市郊,是一所综合性的高等院校,其中不乏众多的风云人物,有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表惊人见解的精英分子,有在辩论赛上舌战群雄的名嘴大腕,有在演艺界展现锋芒的俊男美女,有在运动会上吸引无数目光的体坛新星,有身价百亿的富豪公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绯闻主角。
若要说,目前A大最热门的话题,那就非以下五人莫属。
陶宇桓,从美国深造回来的特邀讲师,研究生、博士生导师,手术界占第一把交椅的名流。
艾里.路卡可.克拉拉.亚历山大,维拉.路卡可.克拉拉.亚历山大,一对来自美利坚的17岁天才双胞胎博士,医学院的特邀嘉宾。
严敬辉,农学院兽医专业的高材生,全校皆知的“天使宝宝”。另有消息透露,他是校长的宝贝孙子。
而这四个人有一个相同点就是,都以非常频繁的出现率围绕在一个叫做狄健人的医学院男生身边。
至於其中奥妙,仍在全校学生们的猜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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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情人节。”
坐在一个无精打采的男孩对面的年轻男子──医学院一年级的辅导老师柯卿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知道。”
狄健人没好气地答著,看也不看他,手里拿著本杂志看来看去还是同一页。
“那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柯卿远的冷静到此为止,他霍地站起来叫答。
狄健人总算是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因为我没有女友,而你又正好被女人甩了,借个地方给我避避风头也不为过吧?”
这个世界往往就是有这麽倒楣的人,什麽时候被甩不好,偏偏在情人节前夕被甩,想不同情都难。只不过同情归同情,他还是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被甩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被踩著痛脚,柯卿远果然像只被扼紧脖子的大鹅哇啦哇啦大叫起来,把教师该有的风度甩至一边──虽说他原本就没有什麽风度可言。
“我说过不准再提这件事!情人节又怎麽样?被甩又怎麽样?我才不在乎!人生就是应该多加磨练
,要不是你突然来找我,我现在说不定早就在和新认识的女人约会了!”
呜呜呜~~~~~~~~~话是这麽说,可心还是痛啊!
虽然他已经被甩不下二十次,但每次都能令他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待在家里,好好疗伤,重整心态,争取东山再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是唯一挂在他那蜗牛小居里的一幅至理名言。对字饮酒,黯然销魂,好不容易才营造出一些浪漫感伤的气氛,门铃就杀风景地响起来了。
不爽地打开门,正想骂走那不识相的推销员,谁知却撞上狄健人那张像死了几百年的干尸脸,且第一句话就是:
“你被甩了吧?房子借我!”
然後大刺刺地闯进来,反客为主地占据他唯一的小床。
呜呜呜~~~~~他怎麽会有这种学生?非但震不了人,连仅剩的一点教师尊严都没有!这年头有哪个教师会做得像他这麽失败的?连学生都能踩到他头上,真是过分!
当然这些话柯卿远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他还没那个胆敢与狄健人真正叫板,毕竟人家可是集千般宠爱於一身的……
狄健人听了柯卿远外强中干的话後,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
“人呢,在被甩了三次之後,就该有点自知自明,否则到老都只有被甩的份。”
这个该死的乌鸦嘴!
柯卿远又气又恨,他明明就已经很在意了,可狄健人却还是要说出来,存心气死他!
无法光明正大地批斗,他只好暗下嘀咕:
“什麽嘛,总比被男人追得像只落汤鸡似的某某某人要好多了!”
他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偏偏狄健人耳朵尖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风声,只见他把杂志一丢,沈下脸道:
“你再说一遍!”
哇!不会吧?他耳朵怎麽那麽尖!
柯卿远慌忙使劲摇头。
“我什麽也没说!”
要死,他干嘛逞一时之快?这下踩到地雷了吧?
当初无意中知晓狄健人被三个男人追求时,他震惊得像被抛到了外太空又被甩回来一样。虽说在院里面早就有狄健人和严敬辉是一对的说法,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狄健人的魅力竟然还能倾倒素来颇有恶名的魔鬼教师陶宇桓,甚至连洋鬼子也迷住了。
当今这个时代啊,同性恋和异性恋混在一起,想要分清真不容易呢。
仔细斟酌起来狄健人还是蛮划算的,被三个男人同时爱上,加上一个具有严重恋弟情节的家夥掺和,生活不能不说是丰富多采,有滋有味。哪像他,想找个人爱都难,狄健人是因为爱他的人太多而苦恼,而他,是因为没有人爱而哀伤。
见狄健人仍是凶神恶煞地瞪著他,明白无法蒙混过去,柯卿远只得实话实说道:
“狄健人,说老实话吧,我觉得你是在自寻烦恼耶,那麽多人喜欢你有什麽不好,有必要东躲西藏的吗?我想找人对我好还愁没有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介意全部打包白送给你!”
狄健人脸色依然阴沈。
有人喜欢当然是好事,如果换成是女人他百分之百甘愿!但如果是男人,是和自己相同性别的人,自己有的对方也有的家夥──那就可以免了!
“呃?不……不用了,我承受不起。”
柯卿远赶忙摇头。
他可不是同性恋,也不愿被同性恋缠上,不是说他搞歧视,而是实在不习惯看到男人与男人亲热的镜头。
“那就闭嘴!”
狄健人给他最後一个白眼,拾起杂志继续翻。
可恶!事不管己可以高高挂起,轮到自己身上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狄健人,19岁,A大医学院一年级生,人称“冷面虎”,目前正处在无限苦恼中。
原以为上了大学日子就可以轻松快乐许多,怎料被高中时的校长──也就是青梅竹马严敬辉的爸爸设计,不得不接受监护敬辉的重任。这倒也罢了,反正从幼儿园到高中,他都一路走过来了,加上个大学也没什麽,只要给敬辉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女朋友他就可以大功告成,谁知敬辉却以一句“我喜欢阿健”将他的预想打入冷宫。紧接著一向以欺压他为乐事的恶劣教师陶宇桓在来自美利坚的金发男孩维拉莫名其妙的告白後也惟恐天下不乱地来了一句“从这一刻起,你我正式转为爱人关系”,从此他的人生一路长黑,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他只不过反射性地去救敬辉,顺便把站在旁边的维拉推开,然後自己却被车撞了,内脏大出血,差一点点就翘了辫子,昏迷了半个月後,醒来世界整个都变了样。尤其维拉,之前为了陶宇桓的事还对他心存误会,以为他要和他抢心上人,哪知道在救了他之後,目标却转了个弯,跑过来黏他,害他频频遭受来自维拉的双胞胎哥哥艾里的白眼和抱怨。并且只要有维拉和敬辉在的地方,就一定会爆发一场近乎弱智的争吵,实在让人很难以想象他们其中一个是天才少年博士,一个是才上大一就荣获全国大学生奥林匹克竞赛特等奖的高才生。
此外,最令他感到恐怖的是陶宇桓,打死他都不愿相信那个压榨了他将近半学期的冷血魔头会对他存有爱情这种东西!不要说他不是同性恋,就算是,他也绝对不会选他!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在他欲哭无泪的控诉中过去,老天显然没有听到他过年时的祈祷,被疯缠了一个寒假後,第二学期的开学日竟然好死不死就在情人节这天。
所以从一大早起,狄健人就四面楚歌,能逃则逃,能躲则躲。
人家小说电视里面的男主人公,都是因为躲避太多女孩子的巧克力攻势才逃的,反观他,居然是为了摆脱男人的痴缠……
真是丢人!
基本上,他躲的主要是陶宇桓,维拉有他哥哥挡著,多少还能起点作用,而敬辉,从小就看到大的家夥,他也自有办法应付,只要稍微恐吓一下就可以乖乖的了。但对於陶宇桓,他真的就不知该怎麽办了,那个家夥总是突然间冒出来,然後二话不说将他塞入车中扬长而去,简直就跟绑匪没有两样。把他绑了也就算了,绑了之後去的地方居然是饭店!他当人家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不能睡同一个房间是不是!
就算这些统统忽略不记,他也受不了陶宇桓那霸道而又傲慢的语气,说什麽他是他的,对於他的一切,必须全部接受。
去死去吧!
接受个鬼!当你是神经病!
每次他都是把口水骂干了才住口,而这种时候陶宇桓居然也不还嘴,尽管有时气到青筋凸暴,但也绝不会跟他翻脸。总之他把他带到饭店,就这麽等他骂完了之後大眼瞪小眼,什麽都不做,但又不准他离开。
因而对狄健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精神兼肉体上的酷刑,要知道,和陶宇桓同处一个房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睡得安稳的,一来为贞操,二来不想呼吸有害空气。
躲来躲去,他躲进柯卿远家里,虽说他也不想和那个笨蛋面对面,但非常时刻,只能将就。正巧遇上柯卿远第N度被女友甩,不足一百平方的小屋子里弥漫著浓厚的郁闷气息。
不行!他受不了!
陶宇桓算哪根葱!他不能就这样被他制得死死的,否则太没面子,不符合他一向的原则!
想到这,狄健人又把杂志丢开,拎起背包大步朝门外走去。
柯卿远愣了一下才问道:
“你要走了?”
他不是怕撞上那几个人吗?
狄健人也没有回答,只挥了一下手当作道别。
南方2月的情人节,非但没有寒意,反而还温暖非常,一如沈浸在甜蜜恋情中的人们。美妙的爱情滋味包裹在如丝绸般光滑细腻的巧克力当中,深深诱惑著每一个人的心。
当然,除了某些特例人士以外。
例如现在正坐在树荫底下的狄健人。
开学典礼已经结束,第一天通常都是不上课的,所以也给了校园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们一个难得过节的好机会。
心情郁卒啊。
狄健人冷眼看著从校道上走过的一对对男男女女,不得不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叫屈。
没有女朋友也就算了,反正他向来对女人也没多大兴趣,更没那个闲工夫为了一时的玩乐和女孩子混在一块。他的生活中心基本上就只有家、学校两个地方,人的话有爸爸、康人,此外最叫他挂心的还有敬辉那个傻蛋。现在不住家里,住学校,生活圈子一下缩小到只有敬辉一个中心,照顾敬辉他虽有怨言,但通常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丢下那小子不管,可是当一直以来都非常熟悉的感情变质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愿意去面对,因而只能择其下下策──逃。
然而在逃避之後,他又懊悔不已,觉得万分可耻,曾几何时,他竟沦落到类似逃荒的地步来了?可在那种不明白对方下一步会对你做什麽的情况下,真的很危险。
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哎……烦恼啊……
这算什麽衰运?桃花运?桃树运?青草运?他好像还没那麽风光,大概是狗屎运吧?
狄健人正在树下哀叹不止,突然瞥见那边校道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他所应全力监护的宝贝严敬辉。
看到他,狄健人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只见敬辉提著个袋子,正茫然无措地左盼右顾,踌躇著不知是进是退,脸上的表情难过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这是他遇到困难时的第一号表情,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看样子,是迷路了吗?还是到处找他找不到?
想必多半是後者吧?从昨天起,为了免去麻烦,他一早就把手机给关了,谁找他也找不到。
在看到敬辉第三次抹眼泪後,狄健人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於开口唤道:
“敬辉。”
他还是不忍见他如此。照顾了敬辉这麽久,基本上已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像吃饭、喝水、睡觉一样自然而然。而现在两个人又住在同一间寝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再说他最不想躲的就是敬辉,他已经习惯了处处以他为先,习惯了对他大吼小叫,习惯了在他哭泣的时候又气又怜地安慰──这个习惯狄健人当初想也没有